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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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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過得很快。

  十點過去,所有人理論上可以自由活動了,然而行宮里多了許多守衛。他們把控了大部分進出口,只留出一小段必要的過道供人行走。

  所有人都不太舒服,因為這一天里不管干什么,去哪里,都處在一群士兵的監視之下——連農場一帶也是如此。

  這種監視讓所有的活動都變得無聊,甚至令人生厭。老師們沒有堅持上午的課時,而是帶著所有人前往附近的草坪踢球。

  午后,萊凜來找司雷確認她們明后天的任務,發現司雷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窗簾拉著,只有淡藍色的屏幕照亮整個房間。

  見她手邊還有一些早晨吃剩下的黃油面包,萊凜看向司雷:“你沒吃午飯?”

  “嗯?”司雷抬起頭掃了萊凜一眼,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都這個點了。”

  “不餓嗎。”萊凜繞到她身后,“在做什么?”

  司雷切換了屏幕:“在找資料。”

  “克拉爾?”萊凜還是看到了司雷擺在桌面上的一份簡歷,“你在查她?”

  她看了眼司雷黑下來的屏幕,有些后知后覺:“……我是不是不該問啊。”

  司雷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將克拉爾的簡歷也重新收回抽屜里。

  “這個人哪里可疑嗎?”萊凜仍有些在意,“你不用跟我細說,你只要告訴我,我需要更警惕這個人嗎,還是——”

  “不是不是,”司雷連忙搖頭,“就是確認一下她的履歷。她說她24歲,這個年紀當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太年輕,但作為實習生又太年長。”

  萊凜目光微動:“……還真是!你不說我都沒想過這一層。”

  “你來找我是想……?”

  “我想跟你聊聊我們接下來的分工,”萊凜道,“昨晚赫斯塔不是說接下來的登記錄入工作交給我們倆嗎,我們這兒人頂破天也就是一百來號,我想能不能就就由一個人負責,我倆定一個固定的登記點,然后分開值班,免得浪費時間。”

  “行,”司雷站起身,拉開窗簾撐了個懶腰,“我想去找點兒東西吃,我們路上說?”

  “嗯。”

  三點,伯衡與尤尼斯一起來到了農場的老屋前。

  兩人剛抵達這里,尤尼斯就突然跳起來:“對了!老師,我要給你看樣東西!你在這兒等等我!”

  伯衡才轉過頭,尤尼斯已經跑遠了,他沖著女孩的背影大喊:“看什么東西?別忙了,一會兒回去看——”

  “照片!”尤尼斯道,“沒事,很快的!”

  老屋前的空地上,很快就只剩伯衡一人。

  他能覺察到附近士兵們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但或許是因為剛才尤尼斯的那聲“老師”,似乎沒有人對他產生任何疑慮。

  伯衡走到老屋的殘跡前。

  那棟屋子已經焚燒殆盡,斷裂的焦黑梁柱佇立在日頭下,塌落的屋脊蓋住了一大片地面。灰燼與木屑散落在遺址周圍,被交替的雨水和日頭浸曬成一層質地如厚毯的物質,腳踩上去會發出細碎的聲響。

  翹起的釘子,破碎的瓦片,裂開的炭塊和木板……火早就滅了,但現場仍然有一股隱隱的焦味。

  不一會兒,加荷多蕾帶著另外兩個女孩子過來了。她遠遠看見伯衡,立刻加快了腳步。

  走到一半,加荷多蕾意識到克洛伊與呂其蓁沒有跟上,她連忙回頭,示意朋友們快點兒。女孩子們的節奏終于調整到一處,一同朝著老屋去了。

  下午三點,太陽將遠天的陰云映照出深藍與灰交織的顏色。時間正從正午向黃昏流逝,日光仍然燦爛、耀眼,但薄暮的氣象已經初顯。所有置身于太陽底下的東西都鍍上了一層鎏金的顏色,仿佛夢幻泡影。

  “尤尼斯呢?”加荷多蕾問,“她沒有跟您一起來嗎?”

  “來了,”伯衡平靜地回答,“她說要回去取照片給我看。”

  “……啊,她一定是要取那張照片!”加荷多蕾反應過來,頓時微笑,“也好,她去取了,我就不用回去取了。”

  說這,她又回過頭,高興地向呂其蓁和克洛伊介紹伯衡。

  呂其蓁與克洛伊的表情都很微妙,她們既覺得好笑,同時又有各自的心虛和懊惱。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喜歡,竟會表現得這樣明顯,竟然……可以這樣一眼看穿。

  盡管上午在餐廳時,呂其蓁與伯衡有過匆匆一面,但那時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位“老師”就是加荷多蕾的心上人。

  往往是事情落在別人頭上,人才能在第一時間覺察到其中的危險。呂其蓁觀察著伯衡。他看起來和自己年紀相仿,總之至少比加荷多蕾大十歲!

  不過,伯衡對加荷多蕾的態度似乎非常克制,甚至顯得有些冷淡,這又讓呂其蓁稍微感到放心——在這樣一段關系里,如果站在伯衡這個位置上的人還十分熱情,那后果恐怕是災難性的……

  克洛伊早已滿不在乎地跑去觀眾席上找寫著自己名字的椅子了,此刻她又變得十分快活:呂其蓁的前男友是個控制狂,加荷多蕾的心上人是個老男人,可見三人之中,還是她的眼光最高,此為大勝。

  “找到了!”克洛伊突然叫了一聲,她在前排的位置里一眼發現了呂其蓁的名字,與之緊鄰的就是她和加荷多蕾的位置。

  “說了沒騙你呀。”呂其蓁也走上前,“怎么樣?”

  克洛伊仰面倒在椅子上,她手抓著旁邊的扶手,任憑自己的椅子向后仰倒。

  此刻,她們面前是一座臨時布置的演講臺。這座演講臺的底部由那種專門用來儲藏蘋果或土豆的木箱組成。這些中空的箱子緊緊壘實在一塊兒,用釘槍固定,上面又鋪了層紅毯。

  克洛伊看了一會兒,忽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幾步走上了演講臺。

  她站在講壇后面,稍稍調整了一下話筒,此刻話筒還沒有接電,因此并不能發出聲音,但克洛伊還是咳了幾聲。

  “大家安靜,”克洛伊對著空空蕩蕩的觀眾席,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桌子,“不要交頭接耳,有話出去說——哎,說你呢,就你笑得最開心。”

  呂其蓁早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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