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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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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話語,徹底引爆了這只猴子的情緒,接下來,歷猿真君在廟宇里蹦來跳去,表演著原汁原味的猴戲。6

  李追遠是故意刺激它的,希望能從它的意識幻影表現中,探知到本尊以及其余真君們現如今的狀態。

  這種意識幻影就像是剝了殼的雞蛋,最容易呈現出本體的真情實感。

  猴子的這種急躁,一點就爆,說明它本體一直在承受著某種極端痛苦。

  這樣看來,那些不在各自廟宇里的真君們,大概率還沒死。

  過了許久,猴子終于安靜了。

  它喘著粗氣,看著少年:“本君,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3

  李追遠:“我不愛養寵物。”9

  猴子剛平息下去的情緒,再度變得激動起來。2

“你可知那鶴童,在本君這里,只是一個小小晚輩。回  如果不是他假扮著菩薩,欺騙了我們,所謂的官將首,根本就沒有出現的可能!”2

  李追遠:“真的么”

  “要不然呢,你覺得本君有必要騙你么”

李追遠搖搖頭。回  猴子:“所以說......”

  李追遠打斷了它的話:“我倒是覺得,正是因為你們存在過,后來才會出現官將首這類的傳承。”

  猴子歪著頭,像是在努力思考少年話中意思,但很顯然,它并未想得通。2

  李追遠:“對了,是誰告訴你,我的存在”

  猴子仿佛聽到了一個極為可笑的問題,反問道:“你在走江,江湖上誰不知道”

  李追遠點了點頭:“確實。”

  猴子:“有我的助力,你的走江將變得更為順利。當年,正是因為我在前面一路拼殺,才能讓他坐上那個位置!”7

  李追遠:“你的意思是,我要是收了你,我也會落得和他一樣被你背叛的下場”5

  猴子:“......”4

  李追遠環視四周,評價道:“這里環境真的不錯,古色古香的,可惜了,居然拿來當動物園。”1

  猴子氣得眼睛徹底變成赤紅色,周身有黑氣彌漫:“你在......找死!”

  忽然間,猴子怔住了。

  緊接著,它緩緩抬起頭,雙手合什,整個猴身上的戾氣漸漸退去。5

  少頃,猴子面露笑容:“呵呵,你和他真的很像。”6

  李追遠心里有些遺憾,在這種地方,遇到一個容易情緒失控的家伙,很難得。

  少年原本想從這只猴子這里套取到更多情報線索,可現在,人家冷靜了。

  目前已知的是,這里曾爆發過一場內訌。

  站在“他”的角度,這是一場叛亂;

  站在真君們的角度,他們是在討伐一位偽裝菩薩竊居高位的騙子。4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這只猴子背后還有人。

  它先前說過,在這里,只有它才擁有部分自由;這顯然不是真話。

  而且那人,對猴子的影響很大,剛剛應該就是那人出手,驅散了猴子身上的負面情緒,這也就意味著,那人現在也在這里。

  并且,應該也是那人,建議猴子嘗試加入自己的團隊,跟著自己一起走江。

  那人......很熟悉自己的情況。7

知道自己走江的人,不多,但不是沒有。口  可問題是,少數知道這件事的人,又有什么辦法能聯絡到這里。

  發展外面的人去搞業力收集,那是猴子的手筆,這也就意味著猴子是可以接觸外界訊息的,但猴子分明并不熟悉自己。」

  這很好理解,像辛繼月吳欽海那種家族門派棄徒,也沒資格去了解江湖上的真正秘辛。

  但,好笑的地方也就在這里。

  一個可以對外接觸的猴不知道自己真實情況,一個被困在這里的人,卻能知道自己,而且還能指點這猴來加入。

那個人,到底是通過什么渠道曉得自己情況的  李追遠微微側頭,以眼角余光掃了一眼林書友。3

  少年想到了一個可能。2

  這時,猴子轉身,走向祭壇,拍了拍手,云壁開啟。

  “接下來的一程,由本君帶你們走,這樣,可以給你們減少很多麻煩。”

  猴子的態度,來了一記大拐彎。

  李追遠揮了一下手,對同伴們說道:“走。”

  沒什么好害怕擔心的,這只猴子在李追遠這里本就歸入“威脅”一欄,它出不出現在自己面前,帶不帶路,其實沒什么區別。

  外面,鳥語花香。

  看不到鳥,尋不到花,但鳥鳴不絕于耳,花香芬芳撲鼻。3

  猴子走在前面,李追遠等人跟在后面。

  一直到,前方又出現了一座廟宇。

  猴子介紹道:“這是主簿真君廟,我們進去吧。”

  譚文彬小聲道:“這猴子,現在怎么感覺像是個導游”

  主簿真君的廟宇,也遭破壞了,但程度并不高,而且還真是人如其封號,廟宇里擺滿了各種石板以及很多石盆。

  當你的目光看向石板時,上面的文字會發生變化,如同無數條蚯蚓被關押在里頭,不停拼湊起新的文字。

  至于石盆內的水,當你將腦袋湊過去看時,里頭不會浮現出你的倒影,而是會出現一幅幅記載過去的畫面。

  譚文彬是半個攝影愛好者,看到這種盆后,有些激動地問道:“小遠哥,走的時候能搬個盆回去么”

  李追遠:“相冊不比這個更方便”

  譚文彬:“可是這個格調高啊。”

  李追遠:“你把這石盆搬出這里后,它就變成普通的盆了,只能拿去給小黑當水碗。”

  “哦,這樣啊,那可惜了。”譚文彬聳了聳肩,“這里,真跟個博物館似的。”

  猴子:“主簿真君有三大職責,記功、記過、記事。這里,記載著這里的過去。”

  李追遠問道:“這一排石碑,怎么全碎了。”

  猴子:“這里大部分廟宇,都因為當年的事,遭遇過毀壞,有什么可奇怪的么”

  李追遠:“很奇怪,總共有十三塊石板被毀,按照這里的陳列記錄邏輯,其中十二塊石板應該記錄的是你們十二位真君,與‘他’相遇相識的故事。

  還有一塊,應該記錄的是‘他’創建這座地藏庵之前的,個人經歷。”

  猴子只是看著少年,沉默不語。

  李追遠則繼續道:“你看,地上這些石板殘渣,碎裂程度不一,毀壞方式不同,應該是一個人破壞一個,自己找自己的那塊石板,故意毀掉了。

  猴子指著其中四塊被燒毀的黑漆漆石板說道:“這四個,不是毀壞方式一樣的么,你剛剛說的話,根本就站不住腳。”

  李追遠:“你反駁我,就是認同。”

  猴子:“呵,你高興就好。”

  李追遠:“沒錯,這四塊黑色的石板是一個人燒掉的,其中一塊,應該是他自己的,還有一塊,應該記錄的是那個他’,余下的兩塊,我猜測其中之一應該是守門真君的。”

  守門真君因為地位特殊性,并未參與那場內訌。

  只是對外守門,又不對內。

  再者,猴子有一點說得沒錯,守門真君在諸位真君里,地位應該最低,實力也是最低,被排除在外,并不影響大局,且事后......守門真君也被蠱惑操控了。

  猴子:“那另一塊呢”

  李追遠:“我想,你的主人,也就是那個“他”,不應該這么失敗吧,除了守門真君外,手下所有真君全部反叛,怎么著也應該有一位忠誠的下屬,在那個時候還支持他吧”

  猴子:“你果然很聰明。”

  李追遠:“我以為在島上,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后,應該早就清楚這一點了。”

  猴子:“現在,隨你怎么說,我都不會生氣了。”

  李追遠:“為什么要把過去與‘他的事,故意消除掉呢”

  猴子:“因為過去的一切,都是‘他’對我們所有人的欺騙,想想都感到惡心。你知道,我自從跟隨他后,叫了他多少聲菩薩么”

  李追遠:“他點撥你,收養你,讓你脫離畜生道,你無論叫他多少聲菩薩,都不為過,我不曉得,你有什么好惡心的。”

  猴子:“以前我是猴子時,叫他菩薩無所謂;可后來,我成為了歷猿真君,再被他騙著喊菩薩,就不可以了。”6

  潤生:“白眼猴。”2

  猴子沒生氣,只是問道:“諸位,參觀好了么”

  林書友舉起手:“還沒!”

  這里的記錄,對其他人來說,沒太多意思,但林書友卻看得津津有味。

  官將首歷史不長,他在這里看到了另一段更漫長發展也更為完善的“官將首”。

  對于把未來振興官將首當作自己人生目標的他來說,恨不得把這些全部記錄下來,以后的發展建設上,能走很多彎路。3

  譚文彬伸手捅了捅林書友:“行了,走吧,看一眼不就都記住了。”

  林書友撓撓頭:“彬哥,我要是有這種過目不忘的本事,就不會只考到海河大學了。”2

  譚文彬:“沒事,小遠哥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也和你是校友”

  林書友聽明白了,彬哥的意思是他不用在這里費力記和看,小遠哥肯定早就背下來了。

  猴子打開了這里的云壁,看來是要離開這里了。

李追遠看了一眼猴子的背影,主簿真君的廟里,有著連李追遠都得驚嘆的迷失陣法。用  先前少年就一直在提防,擔心猴子什么時候忽然發動將自己等人困陷于此,但猴子不僅并未這么做,而且在第一個進來時,還主動撤去了陣法的自動開啟。

  猴子:“走吧,這里我不帶你們,你們很難過去。”

  出去后,鳥語花香不見了,呈現出一片蕭索肅殺。

  且很快,眾人就知道了猴子為什么會這么說。

  都還沒進入下一座廟宇,在外頭,就看見一具無頭尸體跪在那里。

  一個人的死,影響了這塊區域的整個環境,由此可見,其生前到底有多么強大。

  這種感覺,是守門真君身上所沒有的。

  尸體身上,有多處恐怖的傷口,從傷勢呈現上來看,應該是死于圍攻。

  潤生看著對方斷頭處,說道:“不是被切割下來的,是被砸爛的。”

  潤生喜歡拿黃河鏟拍爛別人的腦袋,對此很有發言權。

  猴子:“是被我一棍抽爆了腦袋。”3

  李追遠:“他的封號是不是罰惡真君”

  猴子很是意外地扭頭看向少年,顯然,少年又一次猜對了答案。

  李追遠:“先前主簿真君廟里的記載中,可以看出來,罰惡真君與“他”關系最差,多次反駁“他”的旨意。”

  這在其余真君都把“他”當菩薩頂禮膜拜的態度面前,顯得無比突兀。

  大部分事情的記載風格是這樣:

  某位真君和某位真君有矛盾,“他”出面調和后,兩位真君心悅誠服。

  某位真君犯了什么錯,或者對某件事有疑惑,“他”出面開解后,該真君得到頓悟。

  只有罰惡真君,敢多次頂撞“他”,且提出不同意見。

  猴子:“照你這么說,罰惡真君不應該最先反對和討伐,他才對么怎么會反過來支持他‘”

  李追遠:“這是你也不懂的問題,對么”

  猴子將目光落在罰惡真君的無頭尸體上:

  “沒錯,是所有真君里,實力最強的那幾個之一,也是和‘他’關系最差的一位真君。

  當提著斧頭,出來阻攔我們時,我們所有人,都很意外。”

  李追遠:“因為罰惡真君是唯一一個把‘他’當菩薩的。”2

  猴子:“但‘他’不是菩薩,這是事實,我們都被他給騙了,照你這么說,罰惡真君在得知真相后,應該最為憤怒才對!”

  李追遠:“和你們不同。”

  猴子:“哪里不同”

  李追遠:“你們對“他”,只是慕強。”

  猴子拳頭攥緊,松開,再攥緊,又松開。

  李追遠這會兒沒想再故意挑撥它的情緒,但事實的刀,卻更容易讓猴破防。2

  先前它剛剛經歷的“安撫”,效果快要到頭了。

  李追遠還留意到,猴子在收放拳頭時,罰惡真君的無頭尸體,雙拳也在輕顫,似是在做著一樣的動作。

  顯然,猴子有操控這具無頭尸體的能力。

  就像它先前蠱惑過守門真君對自己等人出手一樣,它本可以在這里,讓罰惡真君對自己等人發動攻擊。

  哪怕死了,頭也沒了,李追遠也認為,能比守門真君給自己等人,造成更大的麻煩。

猴子為什么忽然轉變了態度  可以確認的是,在自己通過守門真君廟前,猴子對自己還是另一種態度,它是想要把自己等人弄死在這里的,要不然它也不會蠱惑守門真君。

  所以,猴子的態度轉變,或者說,是猴子背后那個人的態度轉變,就發生在自己等人與守門真君戰斗時。

  李追遠把伙伴們的出手能力都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下,最后,少年覺得,如果有什么東西能夠引起那個人態度變化的話......應該是自己操控那八具姚家人尸體,讓他們集體起乩。

  自己起乩和能操控傀儡起乩,是兩碼事,這意味著,自己掌握了更高深且全面的本訣,比如《地藏菩薩經》。2

  因為這個,讓猴子背后那個人,對自己的安排發生了變化,從阻止和扼殺自己,變為主動接引。

  這猴子,還真是很聽那個人的話。

  猴子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讓罰惡真君尸體站起來。

  接下來,它又帶著眾人過了好幾座廟。

  沒再見到真君,但其中有兩處危險,都被猴子提前解開了。

  譚文彬路上用手指輕輕勾了勾少年右手,李追遠會意,將紅線釋出,與他連接。

  “小遠哥,你知不知道這猴子屁股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3

  “知道。”2

  譚文彬面上一松,在心里默默等待。

  可等了許久,依舊沒能等到小遠哥的聲音在自己心底響起。

  “小遠哥”

  “彬彬哥,現在,我不能告訴你們。”

  “哦,好,明白!”

  連接中斷,譚文彬對李追遠笑了笑,他不會認為小遠哥會藏私,他知道,這是小遠哥打算一個人去承擔一些東西。

  眾人進入了最后一座真君廟。

  里面的陳設如新,保護非常好,再向里,就是菩薩所在的主廟了。

  能與菩薩比鄰而居,說明這位真君的地位,在這里僅次于菩薩。

  李追遠:“是發動的叛亂”

  猴子:“是討伐。”

  李追遠:“普渡真君”

  猴子:“呵,我現在都開始有點懷疑,你是罰惡那家伙轉世且開啟宿慧了。”

  李追遠:“因為主簿真君廟里,對普渡真君的記載最少。’

  猴子:“所以呢”

  李追遠:“你的主人對他批評教育得最少,說明地位高;一般叛亂,不都是二把手發起的么”

  猴子:“是普渡真君揭露了‘他不是菩薩的真相,帶領我們推翻了“他”。

  李追遠:“怎么確定……………”

  猴子的語氣猛地抬高:“他”最后自己承認自己是假的了,吱吱吱吱!”2

  似乎是距離“他”近了,猴子的情緒再度失控。

  它走到最后一面云壁前,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叫這里‘無心島’么”

  李追遠:“因為心是假的。”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把這里面叫做裘莊么”

  沒等李追遠回答,猴子就一把奮力推開了云壁,怒吼道:

  “因為‘他’在身份敗露后,將我們所有人都囚禁在了這里,這是我們所有真君的......囚莊!”13

  梳理這段劇情花費了些時間,少的明天補,莫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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