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撫著心口,被劈了一道天雷,他心口悶悶的疼。如今聽得譚柚的話,他知道也到了自己表態的時候了。
如今他只慶幸傷害譚柚的幕后主謀不是桑臨,如此一來就有的談了。
桑越捂著心口站起身:“桑臨行事無所顧忌,為了一己私欲就隨意傷害他人,自然該罰。罰他于四海水牢面壁思過百年,這個處置道友可滿意?”
“我當然不滿意了,”譚柚哂笑:“桑越,雖說主謀不是桑臨,可是他重傷了我,這件事你不會以為我就會輕輕放過吧?”
“我也不稀得什么面壁思過百年,畢竟百年后我們還會不會再見猶未可知。”她說著笑了笑:“這樣吧,當初我被桑臨重傷奄奄一息,我這個人公平得很。”
“我當初傷成什么樣,那桑臨也傷成什么樣吧,如此一報還一報,這才公平。”
王后急了:“這怎么能……”
譚柚一勾手指,一道天雷就出現在王后的頭頂,似乎她敢再說一個字,天雷就會當頭砸落。被天雷鎖定,王后再不敢張嘴。
大殿內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到了桑臨身上,桑臨一時騎虎難下。但是他又沒辦法,他若是不給出個滿意的答案出來,今天他父王母后肯定討不了好。
剛剛他父王桑越已經被劈了一道天雷,已經引得幾位兄長不滿。若是父王再因此受傷,兄長們估計也容不得他了。
桑臨不得不咬緊后槽牙:“你的提議確實很公平。”
“這才對,”譚柚撫掌:“當初我命懸一線,我要求不高,你也重傷自己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應該明白。”
“我已經很仁慈了,最起碼你的身邊還有父母親人,靈藥等等應有盡有。可我當初可是什么都沒有……這么一算,我似乎虧大發了。”
桑臨生怕譚柚再加碼,急忙應下:“我……我現在就動手。”
說著他一掌拍在心口處,頃刻間桑臨一口鮮血噴出,立刻面如金紙,境界也開始一階一階地往下掉,很快就掉到了七階,眼看著還要再跌落境界。
王后連滾帶爬地過來,匆忙給桑臨服下靈藥,而就在桑臨境界即將穩固的那一剎那,桑臨猛然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轉而暈死過去。
王后大急:“怎……怎會如此?這丹藥不是正對癥嗎?怎么不行了?”
龍宮內的醫修上前查探一番,額頭上的汗珠子就冒了出來:“殿下……殿下不久之前剛剛服用了紫元草,紫元草的效力沒有完全煉化……”
“娘娘您給殿下服用的黃元丹的主味藥材玄霜花,它藥性……和紫元草相克。”
醫修的聲音越來越小,感覺王后的眼神都要殺人了。
紫元草是她從娘家求來給桑臨穩固境界的,而黃元丹是她給桑臨服下的,也是為了給桑臨穩固境界的,可是怎么就這么寸?
桑臨定定神:“為今之計該如何做?”
哪怕他對桑臨失望,可他到底是自己天賦最好的兒子,能救桑越還是要救的。
醫修想了想:“為今之計只能靜養了,不能再用各種靈藥。陛下您也可以用靈力為他蘊養,八太子殿下,如今……不大好。”
桑臨想了想:“沒有損害到根基吧?”
“八太子殿下的心脈未徹底斷絕,若是有同源靈力為他蘊養,有望在十年之內康復。”
桑臨微微點頭,著人將桑臨抬下去,他看向譚柚:“犬子如今也付出了代價,道友如今滿意了?”
“桑臨的這筆賬我算他已經還了,”譚柚也不揪著桑臨不放了,她看了眼金嬌:“金嬌是你的兒媳,你說說這筆賬又該怎么算?”
桑越如今對鮫人一族的印象已經跌落谷底,哪怕金嬌也是被算計的,可是誰讓他最得意的兒子桑臨因為鮫人一族受到了這樣的折損?
因此桑越一揮衣袖:“她是鮫人一族,于我龍族有何相干?”
“哦?”譚柚挑眉:“她和桑臨情深義重,如今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做人嘛,不要遷怒于人,雖說金嬌驕縱惡毒跋扈,可你兒子真心喜歡啊。”
“就算你不想管金嬌,可她和桑臨還沒分開呢,說到底她都是你的兒媳婦。你想撒手不管,我可是不認的。”
桑越聽出來了些意思,他盯著譚柚:“你想要什么?”
譚柚打了個響指:“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我要一塊癸水之精。”
看桑越不動,譚柚笑了:“我如今是在好聲好氣地和你談,可你若是不識趣,我也不介意明搶。真讓我去你寶庫里走上一圈,你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桑越咬牙:“好,我會奉上癸水之精。”
一塊幽藍色的癸水之精送到譚柚面前,譚柚將之收好,“如今我和金嬌算是兩清了,至于你們怎么處置金嬌,那與我無關。”
金嬌抹了把眼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這不公平,明明是尹玥算計的我們,憑什么我和桑臨都付出了代價,而尹玥卻平安無事?”
她知道自己以后在龍宮內即將寸步難行,可是她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如今金嬌是真實地恨上了尹玥,一切都是尹玥在背后搗的鬼憑什么尹玥還好端端的?
“她當然也要付出她的代價,”譚柚嗤笑一聲,隨手將尹玥提溜了過來。尹政和花翎要求情,譚柚輕嗯一聲,兩人的臉色頓時一變,再也不敢上前。
尹玥畢竟聰明,她仰頭看著譚柚:“你就是殺了我,戚玨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譚柚伸出兩指捏著她的下巴:“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就此自戕,你我之間的恩怨一了百了。”
尹玥眼淚唰的下來,她剛要說話,花翎已經撲了過來:“我們選第二條路,殿下,她也是受人蒙蔽,她不是成心想要害您,您要打要殺就沖我來吧,求您給她一條生路吧!”
說著她一個勁兒地給譚柚磕頭,很快地磚上就是一道道血跡。
譚柚輕笑,看了眼金嬌的母親,再看眼花翎:“同樣都是母親,還是有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