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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7我等無名者,請伯爵大人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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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

  凌晨4:42分,時年69歲的伯爵康拉德從床上蘇醒了過來,滿足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隨著愈來愈衰老,康拉德能安然睡著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但令人苦惱的是,即便醒來,腦子也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吃。玩又玩不動,睡又睡不著。只有到了極致困倦時,才能偶爾打個盹。但哪怕是一丁點的小動靜,都能將他從瞇憩中驚醒過來。

  身為莫利尼爾行省的三大伯爵之一,康拉德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既沒有覺醒斗氣的生命種子,也沒有覺醒魔法的魔力源池。這當然不是因為他購置不起神賜藥劑或鑄魔藥劑。事實上這兩種藥劑他吞服過不止一次。但可惜,每次都沒能成功。不過好在康拉德有著一顆樂觀且知足的大心臟。他也沒當回事,每天依然快快樂樂的享受生活。

  身為大帝哈布斯的麾下,即便沒有覺醒任何一種修煉天賦,他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莫利尼爾行省的總督。并且一直擔任了30多年,直到現在依然是總督的職務官銜。說實話,一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幾乎很少能活到如此高齡。而康拉德長壽的秘訣,便藏在他樂觀積極的心態上——身為一個貴族,就該每天裸睡到自然醒,而不是兢兢業業的處理政務。身為一個貴族,就該每夜行駛自己的初夜權,而不是假惺惺的克制欲望。身為一個貴族,就該每天吃喝享樂品嘗美食,而不是像個蠢貨一樣親自上戰場與人廝殺。身為一個貴族,就該日日對酒當歌醉生夢死,而不是天天悶頭修煉沒苦硬吃。

  秉承這樣的態度,康拉德每天都很幸福。而且活了這么久,他心中竟無一憾事。

  身為一個伯爵,他的領地甚至只有區區三萬士兵。別說是在莫利尼爾行省了,放眼全國的伯爵當中,那也是少的可憐!可康拉德卻一點也不在意,要那么多脫產士兵干嘛?一天天人吃馬嚼的,得浪費多少錢糧啊?他實在不愿意這般“鋪張浪費”。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無為而治”,卻造就了史無前例的經濟奇跡!康拉德的領地內不僅擁有著最多的商人,甚至還擁有著最強大的生產動能。整個領地內無論是自由民還是農奴,都表現出了努力奮進的高漲熱情。畢竟伯爵大人康拉德雖然貪財好色了一點,但卻基本不干涉他們的任何活動。在這里,你可以享受到別的領地永遠也無法享受到的極致自由。哪怕對伯爵大人的行為感到不滿,在酒館中當場抱怨兩句,也不會被抓走關押。當然,前提是不能燒殺搶掠,欺詐盜竊!對于這種行為,康拉德伯爵可謂是深惡痛絕。

  所以,即便康拉德只是一介普通人。但他的總督之位,卻牢似釘子般無可撼動。哪怕他沒有培養更多的士兵,哪怕他也不具備更強的實力。柯莫斯與約拿也對他這個總督服服帖帖。逢年過節,都會送上一些禮品以表心意與尊敬。可無論禮物貴賤,康拉德都表現出十足的喜歡。他這個人就這點好處,極為容易滿足。大大咧咧也不挑剔那些細節。經濟上碾壓35倍,也讓他有了充足的底氣面對兩個實力遠超他的同階貴族。

  在這個世界上,有錢那就是爺。

  故而這么好伺候的總督,約拿和柯莫斯自然也不會傻乎乎的去得罪。即便他倆有這個心思,也沒那個口碑與名望。就算康拉德愿意把總督之位拱手相讓,柯莫斯與約拿也不會信任和服氣對方的。畢竟康拉德當了30多年總督,從來沒有對其余兩位伯爵發布過任何強制性的命令。也就蝗災那年,讓他倆派兵過來協助過領地安全和消滅蝗蟲。事后也給了一些糧食作為感謝。

  這基本便是莫利尼爾行省伯爵兼總督的康拉德愉悅且滿足的一生。

  “醒醒”“醒醒!!”“伱他媽的,伱死豬啊?這么能睡?”

  赤身裸體的康拉德顫顫巍巍從被窩中爬起,朝著一旁仍坐在毛毯上,將腦袋和雙手放在床上正在鼾睡的侍女不滿罵道。

  “嗯?”“啊?”“老爺,您怎么這么早就醒啦?”

  剛滿20的小丫頭正是長身體的階段,也是人生中最貪睡的年紀。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當看到眼前光著溝子的康拉德后,立刻從迷迷瞪瞪的狀態驚醒過來,又困又累的說道。隨后乖乖來到康拉德的身前,跪在對方面前,張開櫻桃小口,等著對方的恩賜。

  “伱”“伱說我為什么這么早就醒?”“還不是被你的呼嚕聲給吵醒的!”“你要是再敢打呼嚕,我用鞭子抽死你。”

  康拉德難受的擠眉弄眼,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團,斷斷續續的說道。哦對,剛才忘記說了,他長壽秘訣中還有最為重要的一條——那就是隨心所欲有脾氣就發,從來不委曲求全折磨自己。沒脾氣還能叫貴族么?別說貴族了,即便是個商人老板,那也絕對不會是個好伺候與好脾氣的人。“嗚嗚,我,我實在尿不出來啊。”努力半晌后,康拉德終于無奈認清了現實。現實就是,69歲的他連早上起來撒泡尿都是那樣的困難。

  “老爺別急,我來吧。”小丫頭連忙上前,用盡全身力氣,吸(shenhe)yun(shenhe)起了雪糕。

  足足40多min后,康拉德終于舒服透頂的長長呼出一口氣。

  “呵呵”

  望著自己稍稍有了些微硬度的雪茄,康拉德滿足的笑了一聲,“我還沒老麼,還可以chen(shenhe)啵。”

  侍女:……

  在米德爾斯大陸,貴族都保持著一種古老而悠久的傳統。那就是要用“活人夜壺”。大多都是選用自家領地內的少女。而且少女必須為處子之身。有些貴族,甚至會讓自己的女兒充當這個角色。大帝哈布斯更是這項傳統的狂熱愛好者與推崇者。

  “好了,為我更衣吧,有點餓了。”

  康拉德彎曲著滿是腿毛的雙腿,佝僂著自己的身體,淡淡說道。

  “好的老爺。”

  小丫頭連忙起身去喚人。她倒是一點也不餓。已經好幾年不曾吃過任何早餐了。每天回去都要扣嗓子眼嘔吐好久。人也愈發消瘦。

  “啊!!”

  然而剛一拉開門,小丫頭便尖叫了一聲,跌倒于地。

  “你嚇死我了!我看你真是該死……”

  康拉德咒罵的話語尚未說完,便說不下去了。因為門口站著三個人。三個戴著面具的家伙。當先一人,身姿玲瓏曼妙,即便戴著面具,也讓康拉德不可抑制的升騰起了一股欲火。“若是能與此女共度春宵,死了也值了!”這竟然是康拉德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至于女人身后的兩人就不那么可愛了。左側一人身高馬大,肌肉虬結,雖然穿著衣物,但裸露在外的皮膚還是暴露出了他獸人的種族特征。右側另外一人,則身材矮小,一看就是個人族侏儒,要么是個地精矮人。

  三人均手持武器,身上還有鮮血滴落,顯然是來者不善。

  “你們要干什么?”康拉德赤裸著身子,竟一點也不慌亂,反而繞過床走上前沉聲問道。

  女人銀鈴般的咯咯一笑,“我等無名者,請伯爵大人赴死。”

  “無名者??”

  康拉德一愣,滿是枯槁褶皺的老臉上終于有了微微變化,“是大帝讓你們來的?”

  “正是。”女人聲音極致的嫵媚。如果是一個喜歡聲控的男人,恐怕當場就得跪下喊媽媽。

  “哦。”

  康拉德點了點頭,自始至終他都比較平靜,“大帝還說了什么沒?”而之所以能夠保持這樣的平靜,誠如前文所述——他這一生,已毫無憾事。再說,掙扎也不會有什么卵用。對方都已經摸到自己城堡內的房間門口了,而他的城堡,可是有著許多士卒和幾位三階強者守護的。可自己睡眠如此輕淺,卻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聽到。足以說明眼前三人是何等的強大與恐怖了。

  “不用白費力氣了。”

  女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伯爵大人,您的口碑不錯,我們可以給您一個體面。”“但是”“也請您不要多問別的。”

  康拉德點了點頭,“理解。”隨后低頭朝著跌倒于地一臉惶恐的小丫頭看去,“唉”他先是幽幽一嘆,盡管心中無憾,可這一聲嘆息中,還是包含了太多復雜的因素和無言的不甘。“給我更衣吧。”

  “好……好的老爺。”小丫頭連滾帶爬的起身,開始為康拉德更衣。

  足足快一個小時后,康拉德才穿好了所有的衣物。此時的小丫頭已經累的滿頭大汗了。要知道平常為伯爵大人起床更衣的可是有十來個侍女同時伺候的。

  康拉德緩緩的又走到床前,安靜的躺下,讓小丫頭為自己蓋好被褥,“敢問,可否放過這個小丫頭一命?我愿意出錢。”臨了臨了要死了,康拉德的內心居然善良了一回。回想自己的一生,他享的福實在太多,但造的孽也的確不少。

  然而女人卻沉默著沒說話,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來到床前,伸出粉嫩白皙的食指,輕輕點在康拉德的額頭之上。

  僅僅一秒,康拉德的雙眼便漆黑一片,宛若厲鬼附身。

  等女人收回食指后,康拉德便全沒氣息,再無生機了。

  “走了。”

  女人邊說邊往回走,路過小丫頭時,一掌拍下,頓時將小丫頭拍的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三人快速出了城堡,騎上骨龍,朝著遠處飛去。

  “伱殺了那個小女孩嗎?”利坦希好奇問道。

  “我們為什么不洗劫一番他的城堡啊?這不白來一趟么?”吉里達則更關心錢財。

  站在骨龍脖頸處,任由寒風與雪粒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吹的獵獵作響,瑪格麗特摘掉面具,搖了搖頭,“我沒有殺掉那個小女孩,只是將她拍暈了。”“還要留著她散播無名者收割貴族的消息。”“但是不能讓她馬上散播,畢竟我們離去需要時間,萬一有人看到骨龍就不妙了,很容易聯系到雷文身上。”

  緊了緊身上的風衣后,瑪格麗特再次開口解釋道:“錢財是不能動的,否則別人會說這只是一次‘勇者洗劫貴族’的行為罷了。很容易混淆我們的目的。”

  利坦希與吉里達聞言,紛紛點頭,愈發對眼前的瑪格麗特喜愛了幾分。畢竟身材這么好,奶子又這么大,還特別有頭腦的女人,誰能不愛呢?“我很好奇,伱這么聰慧,實力也不弱,雷文又解除了對你的血咒,伱為何不學著威廉離去獲得自由,反而仍效勞雷文呢?”吉里達拿出天使之淚,遞給瑪格麗特一瓶,認真的問道。

  瑪格麗特接過天使之淚,抿了一口,突然笑了一聲。這聲笑宛如康拉德剛才的嘆息,夾雜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們兩個覺得我漂亮,只是因為你們沒有見過我的真身。”“我是女巫,不是魔法師。甚至算不得人族。”瑪格麗特舔了舔紅唇,語氣有些感傷道:“至于你們認為我聰慧,那是因為你們沒跟隨過雷文,等你們見識過雷文的縱橫捭闔,就會知道,與他相比,我連他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威廉是走了。可我相信,終有一天,他還是會回來的。”瑪格麗特笑了笑,“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吉里達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雷文真有這么強?”“伱有沒有跟他睡過?”

  “女巫”瑪格麗特咬著下唇,“哪里配得到愛呢?”強如安諾,不也一輩子沒找男人么。畢竟女巫在整個大陸上,是邪惡的代名詞。甚至是別人口中罵人用的臟話。口碑也就比死亡之手的亡靈勇者強上那么一星半點。否則大陸上也不會每隔百年左右,就會掀起一場獵巫行動了。她不是沒有試圖親近過雷文,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雷文對她的厭惡是發自骨子里的。這是女巫一輩子的詛咒。也是女巫們逃脫不得的宿命與輪回。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瑪格麗特吸溜了一下鼻子,聳了聳雙肩,“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動。”

  “這句話說的太好了。”吉里達舉起天使之淚,“讓我們為這句話干杯。”“其實我們矮人,也一直處于鄙視鏈的底層。”“我相信”“就算見過伱的真身,我也不會嫌棄伱的。”“至少現在不會。”

  叮——

  三人碰了一下,將酒一飲而盡。利坦希開口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跑遠點。”

  瑪格麗特拿出地圖,“去拓拓普行省。”“還是那句話,不能逮著附近一圈的羊毛薅,很容易被人看破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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