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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8 族語——血債必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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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恩斯帝國,諾德行省,雪楓郡。

  “叔叔,您已經坐在這里看了3個小時的雪了,是有什么心事么?”一個半大男孩走了過來,略帶好奇的問道。

  保利回過頭來,望向男孩。男孩身形消瘦,臉上長著諾德行省獨有的特點——凍瘡雀斑。灰金色的頭發顯得有些凌亂。這是保利曾經一個好兄弟的兒子,不過好兄弟已經死了,所以保利將男孩一直帶在身邊。將男孩拽入懷中,保利望著酒店的窗外,“麥扣,叔叔想看看,雪是如何衰老的。”

  “雪也會衰老?”麥扣望著漫天的鵝毛大雪,眼睛里充斥著滿滿的疑惑。

  “世間萬物,都會衰老。”保利眸光深沉,口中呢喃的說道。“沒有什么是永恒的。”

  隨后保利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將手套緩緩帶上,十指交叉相互碰撞讓手套更加貼合,“麥扣,做完這一單,叔叔便有錢帶你離開諾德行省了。我們可以去更富饒的王都生活。”保利臉色既凝重又欣喜的說道。

  “為什么?”“我覺得諾德行省挺好的叔叔。”9歲的麥扣不解的說道。他隱隱感覺到了不安,有些膽怯的拉了拉保利的衣角,試圖用這種方式將叔叔挽留下來。

  “聽話。”保利拍了拍麥扣的腦袋,“興許我們也可以不用離開。”保利深吸了一口氣,“伱今天就待在這個房間,食物和水我都給你備好了,記住,無論外面發生什么事情,無論伱聽到什么傳聞,3天之內,你都不允許打開這個房門,更不允許離開這個房間。”“如果3天之后我還沒有回來接你,伱就出了這個酒店,一直往東跑!”“一定要一直跑,一直跑”“最好跑到礁煤行省或紅谷行省。”“絕對不可以待在諾德行省或北海行省。”“你記住了么?”

  “是”“是發生什么事了么叔叔?”麥扣已然帶上了哭腔,眼眶也跟著濕潤了。

  “不許哭!”

  保利突然大喝一聲,將麥扣嚇得猛一激靈,“我們諾德漢子,可以流汗,也可以流血,唯獨不能流淚!”“記住我的話,孩子。”說完,保利不再逗留,轉身出了房門,庫嗵一聲將房門重重關上。

篤篤,篤篤篤篤,篤  獨特的敲門暗號響起,隔壁的房門很快便打開一條縫,保利閃身進去,望著一屋子的人,眼神冰冷的喝道:“兄弟們,把家伙事抄上,準備動手!”

  隨后眾人魚貫而出,消失在了茫茫的雪花之中。

  一個小時后,保利等人出現在了一家名為斷指酒桶的酒館外。羅尼德走了上來,他小心翼翼擦拭著自己手中墨鏡鏡片上的雪花,畢竟這玩意花費了他不少錢,但帶上的確很酷,朝著保利開口道:“老大,都打探清楚了,真正押送金幣的就是這一隊。幽冥船長和騎士之家那兩隊都是障眼法,箱子里根本沒錢。”

  保利點了點頭,沒說話。斷指酒桶他以前也來過,聽說這里的有一道招牌菜——巖燒石蜥蜴。每次都要等好久才能吃到。

  “老大,要不我先進去看看情況?”見保利沒說話,維托自告奮勇的問道。

  “小心點。”保利拍了拍維托的肩頭。

  維托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吧,我平常很少露面,這幫人根本就不認識我。”說著,他大踏步朝著斷指酒桶走去。離著酒館門口還有2米遠,維托就聞到了濃郁的酒香味和烤肉味,這讓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吞咽了一下喉嚨。只要干完這一單,以后他們也可以這樣天天喝酒大口吃肉的逍遙一輩子了!

  然而沒等維托走進去,就看到從酒館里呼呼啦啦走出來一大票人,這些人身上穿著堅硬锃亮的鎧甲,一個個神色凝重,領頭的更是氣勢不凡,雙眸冷峻的盯著維托。活像一頭想要吃人的魔獸。他的身后,許多人抬著箱子,還有人擎著一根旗子,旗面上繡著一頭猙獰的白頭鷹,正張開尖喙和利爪,與身下的巨龍廝殺搏斗。

  維托心里咯噔一下,馬上意識到計劃很可能已經敗露了。這幫人實在太敏銳了,不愧是正規軍。但他也只能干笑幾下,硬著頭皮往里面走去,裝作成一個前來酒館的普通人。好在這些人并沒有為難他,只是眼睜睜看著他走進了酒館。這讓維托砰砰亂跳的心臟舒緩了不少,看來對方還沒有認出他的身份來。

  “頭兒”盧夫特走了上來,輕聲喚道。他不明白為什么剛才不趁機斬了那小子。

  梅肯搖了搖頭,“我們的任務,就是將金幣送到默爾嶺的巨龍金行,不要節外生枝。”說著他語氣有些懊悔抿了抿嘴唇,“走吧。我們不該在這里貪杯的。”默爾嶺是凱特男爵的地盤,前些日子,凱特男爵忽然要提現金幣,所以他們才被派出來運送金幣去巨龍金行。沒想到都快5月了,雪卻是越下越大,今年的天氣真是鬼迷日眼的,很不對勁。架不住手底下的兄弟們都想嘗嘗這里的石板燒,梅肯便心一軟,答應了下來。卻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人給盯上了。畢竟他們才來到這里不到一個小時。這讓梅肯心中隱隱泛起隱憂,或許對方早有準備???

  可是他們出發的日期都是隨機的,而且還有其他兩隊作為障眼法。對方為何會緊盯自己這一隊?還是說,其他兩隊其實也有人在盯著?只可惜風王大隊都還沒有從獸人帝國回來,否則倒也用不著他們徒步押運這些金幣了。風險實在太大。

  正當梅肯帶著人一邊冒著大雪往外走一邊思索這些問題時,一道凌厲的破空聲驟然響起!“啊——”伴隨著慘叫,后面擎旗的士兵仰頭便倒,捂著自己的脖子,但猩紅溫熱的血液還是從他的指縫內噴射了出來。

  “有人搶劫!”“保持戰斗隊形!”

  梅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厲聲大吼道。

  一瞬間,所有人都分散開來,以三人為一組,將裝著金幣的三個箱子團團保護住。梅肯嘶聲吼道:“盧夫特!”

  “隊長!”盧夫特大聲應道。

  “快去牽馬!”梅肯有條不紊的喝道:“都不要慌!”“啟動planB!”“Move!”所謂B計劃,就是將人分成兩隊,其中一隊留下死戰,另外一隊則帶著金幣突圍出去,回到自家領地。梅肯現在已經清楚了,這幫人一定是有備而來的,否則不可能會先射死擎旗的士兵!

  “殺!!!”

  不遠處傳來嘶吼,鵝毛雪花中,突然竄出幾十個身著黑衣的人,一個個手持武器,朝著梅肯等人殺來!

  “是剃刀黨!”“剃刀黨的人!”“找死!”

  梅肯等人看清了來人的身份,一個個嘶吼道。旋即梅肯身上冒出斗氣光耀,他是一階超凡,也是整個押運小隊中唯一的一個超凡,身先士卒的朝著黑衣人殺去,大劍一揮兒,這些剃刀黨的雜碎紛紛骨肉分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對方的攻擊,則被梅肯身上堅硬厚重的鎧甲盡數擋下,不痛不癢!

  “不自量力!”

  雖然盧夫特并非超凡,可面對一群普通人,身上的鎧甲足以賦予他超凡的防御能力!手中長槍猛地一戳,直接洞穿兩個黑衣人,盧夫特忍不住譏諷吼道。鎧甲實在太重要了,而縱觀整個雪楓郡,又有誰家的鎧甲能抵得過雄鷹軍呢?所以盧夫特等人根本不需要防御,只需要猛猛進攻就行了。

  短短半個小時,盧夫特等人就斬殺了30多個剃刀黨的黑衣人,當然,盧夫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帶著十余人朝著酒館馬廄跑去。

  就在盧夫特等人剛剛離去,一聲巨響傳出,一階超凡的梅肯頓時飛了出去。

  梅肯不敢置信的從地上爬起,先是看了看自己凹陷的鎧甲,又抬頭望向對面同樣渾身冒著斗氣光耀的人,此人身材中等,整個人看起來比較敦實,光潔的腦袋上滿是積雪,正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二階超凡?”梅肯仍感覺到不可思議。一個小小的黑幫,居然有二階超凡???這怎么可能?

  “很不可思議么?”保利當然清楚梅肯此時心中在想些什么。“我只要錢,錢留下,你們可以離開。”

  梅肯推開面甲,啐了一口血沫出去,“兄弟,伱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們可是雷文侯爵旗下的雄鷹軍!你敢搶劫我們,后果想過么?!”他厲聲喝道,鎮住了不少剃刀黨的人,一個個神色不定的看向保利。

  事實上這幫人心里也門清,整個雪楓郡,要說勢力最龐大的,那無疑是雷文侯爵了。要說戰力最強的,自然也是雄鷹軍!所以對方才敢20幾人運送30萬金幣。這不是掉以輕心,這是對自家實力與勢力的絕強自信!

  “現在離去!”“我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否則”“你們就要帶著你們的家人一輩子逃亡吧!”眼看起到了效果,梅肯立刻趁熱打鐵道:“雄鷹軍的軍訓是——有死無降!”“格里菲斯的族語是——血債必償!”“各位都是有爹生有娘養的人,如果真是缺錢了,我可以作主給各位1000枚金幣,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眼看無人應聲,梅肯皺了皺眉頭,“如果你們再這樣執迷不悟,就算拿了錢,伱們難道就沒有親朋好友么?難道你們要帶著他們一起逃亡么?”

  “你走,還是不走。”保利忍不住打斷道。再讓他這么說下去,恐怕動搖該是自己這幫手下了。

  梅肯放下面甲,大吼一聲:“有死無降!”說完,他直接朝著保利進攻了上來,大劍之上冒出陣陣刺眼光耀,“狂斬!”這是梅肯第一次用出戰技,也是他唯一修煉過的戰技!幾乎每一個突破成為超凡的雄鷹軍都會被獎勵這道戰技。

  “爆裂腐毒!”

  面對梅肯的進攻,保利同樣舉起手中的大劍,他猛然高喝,身上的斗氣光耀瞬間一變,變為墨綠之色!竟然是腐毒戰技!嘭的一聲,兩柄大劍交擊爆發出刺耳的金戈之音!

  所謂狂斬就是將體內斗氣灌輸在雙臂之中,連續斬擊三次!然而梅肯的大劍才剛剛斬擊一次,尚未來得及斬擊第二次時,就看到對方的大劍上突然像煙花般迸發出好幾團墨綠毒氣,這些毒氣爆裂開來宛若毒蛇一樣透過鎧甲的縫隙瞬間鉆入他的體內!

  “啊!”“啊啊啊啊——”

  僅僅一個眨眼,梅肯便倒了下去,整個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保利怒聲吼道。

  唯一的一個超凡都倒下了,結果自然不用多說,等盧夫特趕回來時,在場的雄鷹軍已經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為兄弟們報仇!”盧夫特分出兩人回去報信,自己則帶著其余人朝著保利等人沖了上來。雖然有著戰馬與鎧甲的優勢,又殺了不少剃刀黨的雜碎,但仍寡不敵眾,紛紛飲恨倒在了雪地之上。

  保利走到錢箱旁,將三個大箱子分別裝入自己手上的三個戒指內,騎上雄鷹軍的戰馬,帶領著其余人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數日后,躲躲藏藏的保利趁夜來到了一處城堡后門。

  “拜見色列瓦男爵。”

  來到一處幽暗的房間內,保利十分恭敬的彎腰行禮。他曾是一名孤兒,是色列瓦將他養大,又給他購買了神賜藥劑和斗氣戰技,更一步步扶持他成立了剃刀黨。

  “嗯”

  色列瓦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錢到手了?”

  “到手了。”“30萬金幣,一枚不少。”說著,保利將手上戒指中的錢箱取了出來一一翻開,頓時,原本幽暗的屋子金燦燦一片。甚至有些晃眼。

  “這次伱功勞不小。”韋薩辛的聲音終于有了一些波動,30萬金幣,他一個男爵幾輩子身家,略帶幾分激動道:“想要什么獎勵?”

  “保利一輩子都仰賴您的照顧。”“這本就是分內之事。”保利斟酌著話語,“但此事過后,恐怕我無法繼續待在諾德行省為您效勞了。”

  色列瓦明白,保利是想用這次的行動來換取自己的人身自由。他點了點頭,拿起天使之淚倒了兩杯,“在哪動的手?手尾可處理干凈了?”

  保利接過色列瓦遞來的酒杯,輕抿一口道:“按照您的吩咐,在多琳夫人的碎石領內斷指酒館旁動的手。”“不過……”保利猶豫了一下,“有兩個騎馬的跑了,當時我不敢在原地逗留太久,只能帶著錢箱先離開了。”

  “嘖”色列瓦聞言,眉頭微蹙的輕嘖一聲,但很快舒展開來,“算啦。雄鷹軍也不是好對付的,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極好的了。”“給你5萬金幣,如何?”

  保利先是一愣,隨后誠惶誠恐的跪下,情真意切道:“多謝男爵大人成全!”

  “起來吧。”色列瓦淡淡一笑。

  保利將手上的其余兩個戒指摘下,放在桌子上,又從錢箱里拿走5萬金幣裝進戒指中。

  “保重,男爵大人。”做完這些,保利彎腰行禮道。

  色列瓦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送著保利離去。

  哐當——

  嘩啦啦——

  然而很快,門外便傳來摔倒以及翻滾的聲音。

  色列瓦走出門外,保利正七竅流血的渾身抽搐,瑟縮的躲在樓梯拐角處。

  “酒”“酒里有毒。”保利不可置信的說道。

  色列瓦一步步走下樓梯,來到保利身前,“我知道”“所以”“我一口沒喝。”

  “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是老子把你養大,又花費了海量金幣讓你成為超凡。”“你居然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有這種好事么?”色列瓦一腳踹在保利臉上,頓時咔嚓一聲將保利的鼻梁骨踹個粉碎,“你有沒有良心吶?”“啊?”

  “為了給你下毒,剛剛還浪費了一瓶天使之淚。”“貴著哩”“13枚金幣。”

  色列瓦蹲下身子,伸手將保利的中指握在手中,咔一聲直接折斷,隨后不顧保利的慘叫,更是生生將保利的中指從手上拽了下來。然后才慢條斯理的取走戒指。

  “呸”

  色列瓦一口吐沫吐在了保利的臉上,輕蔑至極聳了聳鼻根,“你值5萬金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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