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兩支突擊步槍朝這臺黑色的機體傾瀉火力。
碇真嗣心說雖然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但也不是鬧著玩的,打到黑色的裝甲上起碼能對穿個窟窿。這可不是爛俗電視劇那樣身中五六槍還能說遺言拖時長,要是打中人了,甚至能原地裝骨灰盒里。
可在天上火燒云的晚霞襯托下,初號機和零號機發射出的子彈,猶如碰到了游戲中宮崎英高的空氣墻一樣突兀停下。
子彈巨大的沖擊力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圈圈淡淡的波紋。
——第十三使徒張開了AT力場。
果然有這東西!碇真嗣嘆了口氣,還以為寄生在三號機身上會沒有呢……要是之前那臺軍方叛逃的機器人有這玩意的話,就不會被區區導彈毀滅了。
“只能近身作戰了,用eva機體自身的AT力場將其中和。”
“相信真嗣君吧。”
指揮室的眾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畫面。
他們在這種時刻只能當個看官,分析一下使徒的攻擊方式,為駕駛員查缺補漏。
有點用,嗯,但不多。
“綾波,幫我牽制。”碇真嗣說。
“好。”
女孩在駕駛艙內點頭。
見槍械無效,于是初號機立刻放棄了突擊步槍,靈活的機體在數秒內就跨越了幾百米的距離,快得只剩下殘影,幾乎要和使徒臉貼臉了。
粒子刀在這過程中悄無聲息取出,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化為雷霆般的一擊。
——AT力場中和!
那道空氣波紋如同雪花一般消融。
后面的零號機繼續使用突擊步槍掠陣,幾發子彈從相當刁鉆的角度射向使徒。綾波麗對于近身戰斗一向不是很行,而此刻雙方已經發展到近身戰,為防止誤傷,她能發揮出的作用有限。
近了!
初號機的粒子刀直刺使徒的脖頸,紫綠色的機體快得就像一道閃電。對面黑色的機體在這一刻還毫無動作,難道說使徒還沒反應過來嗎?
指揮室里陷入沉默。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刺。
但這也只不過是碇真嗣再次試探性的攻擊罷了。眾所周知,使徒的唯一弱點就是紅色核心,官方術語為S2機關。使徒寄生這臺黑色的三號機后,弱點所在可還一直沒露出來過呢。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第十三使徒終于有了動作。
先是零號機的子彈,它一個詭異的閃身就躲了過去,隨后陡然抬手發動了對初號機的反擊,黑色的裝甲手朝粒子刀抓去,仿佛將手當成了武器。碇真嗣疑惑了下,使徒這么莽的嗎?用手和粒子刀對抗,難道有陷阱?可它就這樣直愣愣地抓過來,如此絕佳的時機可不能放過。
初號機沒有任何遲疑,粒子刀一下子削斷了使徒的手指。
這么……簡單?
“看來這下穩了。”
有人看著這一幕放下心來,卻又立刻提心吊膽起來。
因為下一秒就有異變發生。
被它手指一擋,粒子刀歪了下后只是稍微劃破了脖頸的表層黑色裝甲。
正是初號機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黑色機體的下一步動作就已經跟上。碇真嗣將粒子刀反手劃過,初號機這邊自然還有招式,這一次瞄準的依舊是脖頸。他當然考慮過使徒耍詐這樣的情況發生,有著后續的應對。
可黑色機體卻仍舊莽得很。
它進一步貼近了距離。
這下子兩臺機體看起來就像是在跳雙人舞探戈的男女,耳鬢廝磨——如果考慮到里面駕駛員的性別的話。可轉瞬之間這兩只巨獸便暴露出它們的破壞力,哪怕就是單純跳個探戈,對人類來說也是巨大的災難。
初號機反手劃過的粒子刀直接刺入了使徒的脖頸處。
噗噗——
碇真嗣的這一擊盡量避開了明日香駕駛艙的位置,三號機機體的血液噴射而出,將一大片區域都染成紅色,連初號機的裝甲上都沾染上不少。
使徒沒有任何疼痛的表現,相反的,它繼續迎過來,似乎想要抱住初號機。
難道它要以傷換傷?
初號機這時已經有點來不及撤退了。
以傷換傷在之前還是碇真嗣專屬的作戰方式呢。但不管如何,都別讓敵人達成目的。他牢記這一點,初號機的動力全開,在這零點一秒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暴退了十幾米。踏踏踏……這對于一個人類來說當然是相對安全的距離,可對這兩只巨獸來說,不過是將那生死一線間挪后了點。
終于,黑色機體用未被削去手指的另一只手,緊緊捏住了初號機的右手腕。
嘩啦嘩啦……
隨后從使徒的手中開始流出粉色的液體,傾瀉在手腕上。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三號機可沒有噴射液體的功能,所以只可能是使徒專門的手段。腐蝕性的嗎?強酸類?之前就遇到過這類型的使徒了,這下要受點小傷了。碇真嗣皺了皺眉,想要驅動機體的右手回來。
……不聽使喚?
他用初號機的視角看去,隨著被粉色液體侵入,右手腕仿佛大了一圈似的,不堪重負的,表層的紫綠色裝甲發出崩解的聲音。他感覺神經連接中右手的感知正在快速消失,并且小臂關節處的神經連接也岌岌可危。
可右手的手指明明還在動著。
這是……寄生?!
聽從的不是他的指令,而是使徒的指令。
“初號機……正在被侵蝕。”
連指揮室里都有人傻了眼,怎么還有這種手段啊,還能跟駕駛員搶機體控制權的?可三號機就是這樣被使徒侵蝕的,已經有一個例子活生生地擺在面前。
“切斷初號機右小臂以下所有部位!然后緊急止血。”碇源堂命令道。
“等等,不先斷掉神經連接的話……”
赤木律子下意識地想說些什么。
“我說直接切斷。”
“是!”
這時候司令之威終于發力,如果單純切斷腕神經的話,可能因為已經接受不到信號而無法切斷,但小臂關節處還未完全遭到侵襲。在命令下碇真嗣只覺得一股劇痛襲來,同步率高的壞處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呵哈…
真是痛死人了啊。
這可是斷臂之痛,比腳拇指磕到柜子門還痛,明明自己本身的手臂還在,那里的神經卻在說:“好痛好痛好痛”。分不清是自身的痛苦還是初號機的痛苦,碇真嗣在駕駛艙里痛得齜牙咧嘴,連通訊頻道里都傳來悶哼的聲音,外面的初號機更是顫抖了好幾下,幸好面容扭曲這不堪的一幕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見過的手段。
差點就被初見殺了,這使徒也太陰了點。
不過,說到底也是自己大意了,明知道這只使徒有寄生的手段,卻天真地以為作戰中不會出現,碇真嗣吸取教訓,感受著右手上傳來的陣陣痛感,想要吸口涼氣,卻只咕嚕咕嚕灌了一口LCL液體。
呸呸呸。
想吐出來又怕沾到自己的口水。
“碇君,沒事吧?”
“沒事。”他連忙裝成一點都不痛的樣子說,“綾波你也小心點,它有寄生的手段,千萬別貼近。”
要是說自己很痛的話,綾波說不定就要不顧場合地關心自己了。
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機。
切斷右小臂后,初號機從它的桎梏中脫離。碇真嗣一個翻身,就遠離了跟它的距離。可惜粒子刀還握在右手中,這下很難取回來了。好在這時零號機已經將機體裝載的粒子刀扔了過來,
“接住。”
“謝了,綾波。”
第二回合。
開始!
可這又不是在打拳皇游戲,沒有什么Round3的機會。失敗的代價就是整臺機體報廢,說不定它還能同時寄生兩臺機體,那到時候整個東京就危險了。碇真嗣略有些忌憚地盯著這只使徒,黑色機體上剛剛粒子刀削掉的手指,正在飛速生長中。
是使徒令人頭疼的恢復能力。
不能給它接著恢復的時間,可初號機只有左手能正常活動,右手就剩個毫無用處的大臂,他現在的狀態也有些差,右手傳來的幻肢痛正在干擾他的心神,這次回去看來又要在醫院躺幾天了。
但不是沒有辦法。
除了液體寄生的手段外,第十三使徒目前沒有暴露出更多的攻擊方式,像是它前輩們那些粒子炮、觸手、反AT力場等,至今還一個沒見過,只會傻乎乎地放eva機體過來然后用液體寄生。
沒有智慧可最好對付了。
指揮室那邊的人還在擔心這一仗怎么打,頭腦風暴中,碇真嗣心里卻已經有了主意。初號機的左手握緊了粒子刀,和人類不同的是,機體的左右手都有相同的動力,并不會因為慣用哪只手而有差別。
只不過因為需要駕駛員來操控的原因,左手到底會弱上一些。
“綾波,全力射擊,吸引下它的注意力。”他忍著痛說。
“好的。”
嘭嘭嘭——
零號機不停地發射子彈,吸引住了使徒的注意力,這臺黑色的機體似乎對這不斷在遠處騷擾的蒼蠅感到心煩了,它看了初號機一眼,見距離挺長突襲不到,便朝零號機的方向突進,準備找這只蒼蠅的麻煩。
這時初號機抓住時機,一個向前的低空撲進,身體猛然一個翻滾,從視線盲區的側方發動了攻擊。
使徒早有預感。
它將那只被削掉手指還在生長的手臂主動送了上來,另一只手卻陰惻惻地隱藏在身后,可惜它不懂同樣的招式是無法使用兩次的。
還真是老套路啊。
碇真嗣無語了下,也不客氣。
刀光一閃,將手臂劃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后,連帶著三號機的脖頸被橫切出了一個半圓,下一秒便沾之即走,在它另一只手捏過來之前,初號機一個靈巧的后退便閃身出了它的攻擊范圍。
我進去了,又出來了,你打我啊。
雖然取得了戰果,可這只能暫時牽制住它,碇真嗣對此心知肚明,他看著黑色機體脖頸上的巨大傷口,假如等比例地放在人類身上,現在就已經嗝屁了。但使徒還好好的,甚至傷口還在恢復中,遭受再一次的攻擊后,它也不去找零號機的麻煩了,又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要找到核心才行。
夜色馬上就要降臨,天邊的晚霞已經開始變得深沉,淺星點點,幻肢痛還在襲擾著他的神經。再拖下去雖然不成問題,但碇真嗣的心卻不知不覺地沉了下來。
使徒的核心究竟在哪里?
它寄生在了三號機身上的哪個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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