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家伙。”
聽到這聲音,以及正抓著虛空飛舟的法力巨掌。
陸青頓時想起此人是誰了。
當年他和小離它們,剛從家鄉世界出來,跨越空間亂流,剛剛進入大元仙域疆域不久。
路過一個小世界時,被一名元神境偷襲,要強行鎮壓虛空飛舟。
若非他反應及時,施展穿梭虛空離開,差點就無法脫身。
那一次,也算是他從家鄉出來之后,遇到的最大的危機了。
本來隔了這么多年,他都已經快忘了此事了。
沒想到這次回來,居然又碰到此人。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陸青搖了搖頭。
“阿青,發生什么事了?”
這一陣晃動,將在飛舟靜室里的小離它們也從入定中驚醒,都跑出來詢問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是當年那家伙,又向偷襲我們。”
“當年那家伙?”
小離和五行先是一愣,隨即都想了起來。
“阿青你是說,當年那差點將我們抓住的元神大能?”
“不錯,就是那人,我先出去會一會他,你們在這里待著先。”
陸青微微點頭,隨即身影慢慢消失。
“阿青要去收拾那家伙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小離立即激動起來,跑過去準備觀看。
虛空飛舟外,一名雙目細長,長著一個鷹鉤鼻子,長相陰冷的老者。
正懸浮在星空,施展一只黑色法掌對虛空飛舟進行擒拿。
陰冷老者此時的心中正滿是驚喜。
他沒想到,隔了數十年,自己居然再一次碰到這艘銀色飛舟了。
說實在,當年他在那小子逃脫之后,還曾經擔驚受怕了一陣。
因為當時對方施展的劍氣,很有點像傳說中的那個宗派的意蘊。
但是后來隔了多年,他都沒有等到對方長輩的問責,這才明白自己是猜錯了。
如果對方如果真是那個傳說中的劍道圣地弟子,以那個地方的護短,恐怕早就有人來找他的麻煩了。
知道自己想差了之后,陰冷老者就又開始懊惱起來。
當日那艘銀色飛舟,明顯極為難得的空間異寶,結果他一個大意下,卻讓對方逃走了。
自那之后,陰冷老者就時不時地神游星空,看看還有機會遇到那艘銀色飛舟。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十分可笑。
任誰在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后,都只會遠遠逃離,不可能再靠近這邊的。
但是心里的一絲希冀,還是讓他時不時地就到星空中看看。
沒想到今日就真的讓他再一次碰到了那一艘銀色飛舟。
雖然模樣看起來沒有那么破爛了,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就是當年從他手中逃脫的那艘飛舟。
“果然,天眷于我,該是我的寶物,終歸還是會回到我的手上的。”
陰冷老者心中滿是喜悅,為了避免這艘飛舟再次逃脫。
他第一時間,就動用了自己得意法寶,結合自己的成名道術,將飛舟整個鎮壓住,不再給它任何機會逃離 只不過,雖然將虛空飛舟鎮壓住了,但陰冷老者想要將飛舟拖拽進自己的世界時。
卻發現,不管自己如何運轉法力,都無法將其移動。
這飛舟就像是定在虛空之中,除了開始有些晃動之外,后面簡直是紋絲不動。
就在那陰冷老者吃驚之際,他看到一道身影忽然從飛舟內飛出,落到他前方。
緊接著,他看到對方袖子一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施展的巨大法掌,就被震得粉碎。
同時一股無可抵擋的巨力襲來,直接將他掀翻,在星空中連續翻滾。
只是一息之間,就已經滾出百里之外。
“怎么可能?”
陰冷老者心中大駭,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踢到了鐵板,碰上了難以想象的存在。
他想也不想,體內的法力極速運轉,借著翻滾之勢,化作一道流光,想要遁入自己的家鄉世界。
“定。”
然而就在陰冷老者剛身化流光時,就聽到一聲淡淡的神魂傳音響起,然后他就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了了。
整片空間完全凝結住,變得如同鐵板一塊。
不但將他從身化流光的狀態中逼迫出來,更讓他像凍結在寒冰中的蟲子一樣,不管如何震蕩法力,都完全動彈不得。
“老家伙,當年我不過從此地路過而已,就曾差點著了你的道。
本來我都快忘了此事,沒想到你居然又自己跳了出來。
當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在陰冷老者驚懼的目光中,陸青在虛空中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陰冷老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聽陸青話里的意思,也就是眼前這一位,就是當年在飛舟中的那名金丹境小子?
可是,這怎么可能!
只是過了數十年而已,當年那只能在他手中逃命的小小金丹境,為何現在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就連他都完全感知不出,對方的真實境界!
陰冷老者無比震驚地望著陸青,心里滿是不能置信。
而也就在這時,陸青的視野里,也已經浮現出陰冷老者的字條信息。
忽然間,他的眼里浮現一絲異色。
原本想要將陰冷老者一掌拍滅的的心思,忽然改變。
變作大手一抓,化出一只五行萬法掌,將陰冷老者擒住。
法力滲透之下,將其所有力量完全鎮封住,隨即順手扔進離火鼎中后,就回到虛空飛舟中。
“阿青,你不殺了那老家伙嗎?”
回到虛空飛舟后,小離不解地問道。
“不急,這老頭似乎有點蹊蹺,等我們回到家后,慢慢審訊一番,再決定他的生死,眼下還是趕路要緊。”
陸青解釋了一下,心里想起方才查探出來的字條信息,眼里浮現一絲莫名的神色。
“也對,還是回家要緊。”
小離一聽,也就不再細問。
它知道阿青不管做什么,都有理由的。
既然他覺得暫時不殺那老家伙好,那就肯定是有道理的。
很快,虛空飛舟再次化作一道銀光,往遠方飛去。
過了十多息后,忽然間有十多道身影從下方的小世界中飛出,看著虛空飛舟離開的方向,滿臉驚懼。
“那青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連老祖都被他一招給生擒了!”
“不管是什么人,總之都是我們惹不起的存在。”
“老祖被擒走了,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連老祖都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我們難道還能追上去?”
“我是說要是讓那些正道修士,知道老祖被抓走了,恐怕會立即鬧事。”
“鬧事又如何,老祖是不死的,就算是主身被毀,他也會直接從血池中重新復活,那些正道修士翻不了天的。”
“總之不管怎樣,先將這件事封鎖,暫時不要讓正道聯盟那邊知道。”
“明白。”
陸青自然能感應到,在他擒拿陰冷老者之時,有某些靈識在下方的小世界中窺視著。
不過入侵一方小世界,并不是簡單的事。
眼下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做這些事,所以也就忽略了。
如今的他,最重要的事,還是先回家再說。
家鄉世界,九里村。
“老大夫,你是說,你要外出?”
魏山海看著老大夫,十分吃驚。
“嗯。”老大夫微微點頭。
“可老大夫,為何會忽然間有這個決定,外面如今魔修肆虐,各方宗派勢力,人人自危,就連圣山也都封山不出,你現在外出,可是危險不小。”
魏山海勸說道。
“正是因為魔修肆虐,正道式微,我才想要外出一趟。”老大夫緩緩道。
“經過昨日與那魔修交手,我明白了一件事。”
“魔修的實力,或許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強大,如今的我,也勉強有與他們一戰的力量。”
“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夠看著天下生靈涂炭而無動于衷。”
“總得有人做些事才行,不然的話,這天下的百姓,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魏山海沉默了。
他知道老大夫說得對,但他更知道,老大夫這一趟外出,代表的是什么,那是一條充滿荊棘危險的道路。
沉默了一會后,魏山海才道:“可是老大夫,你要是外出了,九里村怎么辦,若昨日那魔頭重新返回的話,僅憑我和星河他們,怕是抵擋不住。”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讓人過來代替我,主持九里村的陣法了,有他在,就算那魔頭再來,九里村也可保無恙。”老大夫道。
“讓其他人來主持九里村的陣法?”
魏山海一愣,他想不到,還有什么人物,可以有老大夫這樣的修為,憑借陣法能夠擊退那樣強大的魔頭。
“不錯,算一下時間,他也應該快到了。”
老大夫抬頭,望向天空。
魏山海同樣往天空望去。
下一刻,他的眼睛就驟然一縮,只見一道流光,從十萬大山深處飛出。
來到九里村上空后,忽然落下,最終落到院子之中,顯化出一道身影來。
從頭到尾,九里村的陣法,都形同虛設,沒有對其有任何阻攔之意。
而當魏山海看清那一道身影的面容時,更是目光瞪大,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陸小郎君?!”
卻是這道從十萬大山飛出的身影,其面容竟然與陸青一模一樣。
可是陸青不是已經離開這方世界了嗎,他是什么時候歸來的?
魏山海的心里,滿是驚喜。
不過很快地,他就發現不對了。
因為他看到,這位“陸青”在看到他后,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一臉淡漠。
甚至都沒多看他一眼,只是向著老大夫行了一禮:“師父。”
“九里村就交給你了,我要外出一趟。”
“我知道了,師父。”那道身影微微點頭。
“老大夫,這位是……”
魏山海終于確定了,眼前這名青年,雖然樣貌和陸青一模一樣,就連氣息也差不多。
但實際上,卻并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阿青當年離開之前,留下來的一道分身,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十萬大山中修行,少有露面,所以你并不知曉。”
老大夫解釋道。
“陸小郎君的分身?”
魏山海聽到后,這才恍然大悟。
沒想到陸青當年離開之時,還留有這樣的后手。
想來這應該是陸青給九里村留下的最后一道底牌了,若不是外面魔修橫行肆虐,恐怕老大夫也不會將其喚出。
“我離開之后,九里村就交給阿青守護了,所以你們不必擔心這里的安危。”老大夫道。
“有陸小郎君在,這里自然可以安然無恙。”魏山海立即道。
雖然眼前這名青年,只是陸青的一道分身。
但魏山海還是從其身上,感受到了無比危險的氣息。
很顯然,陸青的這道分身,實力同樣無比驚人。
再加上九里村的陣法,本來就是陸青布置了,由他的分身掌控,能夠發揮的威能,恐怕比老大夫還要可怕。
如此一來,九里村也將會變得更加安全了。
“阿青,這里就交給你了,我走了。”
老大夫最后叮囑了一句后,就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魏山海看著老大夫的背影,心里一陣熱血滂湃。
他知道,老大夫這一次外出,必然是沖著斬妖除魔而去的。
這是一條危險萬分的道路,但同樣的,也是一條豪情萬丈的道路。
若不是他實力不足,他還真想跟隨老大夫一同去斬妖除魔。
在老大夫離開九里村,開始斬妖除魔之際。
某個血色宮殿中,那名妖異俊美男子,還有另外兩名金丹后期的魔頭,正圍著一方血池,不斷地打入重重法訣。
血池中央,有十八面血幡,佇立其中,散發著無比邪惡的氣息。
血池中那濃稠的血液,陣陣翻滾,形成一張張扭曲的面孔。
似乎有無數的冤魂,要從中沖出來。
但這些面孔的每一次掙扎,都會被重新壓下去,除了滋生更多的怨氣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俊美妖異男子打出又一道法訣后,忽然間停了下來,皺起眉頭來。
“怎么回事,那鷹魔死到哪里去了,這血魂還差一點,才能夠將這魔煞血魂幡完全煉制圓滿,這時候他卻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