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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3 刀下生,刀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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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

  驚恐,已然寫在了玉符的臉上。

  來自花燈一派的燈籠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連同冷家兄妹一起縮小著身形,朝著遠方飛去。

  那里有一名石塑少女。

  她周身飄浮著許多燈籠,雙手中還捧著一只精美的八面燈籠,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緊盯著被吸來的三人。

  驀地,玉符體內擴散出密密麻麻的白玉石牌。

  “唔!”喬元夕一聲輕呼,身側飄著的一只燈籠,立即泛起金紅色的光芒,有針對性的為自己、冷家兄妹套上金紅防御罩。

  “轟隆隆!”

  爆炎符炸裂開來,火海洶涌撲蕩著。

  眼看著火海襲來,即便喬元夕已經套上了防御罩,依舊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恰逢此時,大量白玉石牌自后方飛來,將少女環在其中。

  此乃神法·玉符大陣,陣中配備了爆炎符、流沙符、電錮符、冰霜符共計64塊白玉石牌,種類齊全。

  在特殊情況下,此法遠勝防御技法!

  就比如說此刻,火海根本就撲不到石塑少女的眼前,已然被大量白玉石牌吸入其中。

  喬元夕面色一喜,扭頭望去:“如憶姐姐!”

  姜如憶面無表情,操控著爆炎符,最大程度吸收著來自同門同派的火焰。

  戰場之上的她,神色更加冰冷了些,寒聲道:“專注。”

  “唔”喬元夕又縮了縮腦袋,急忙看向目標。

  縱有火焰彌漫,燈籠光芒始終存在著,也籠罩著三人組。

  體型不斷變小的冷天月,雙手壓著玉符一條臂膀,手里還拿著一個彎月狀的銀鉤,狠狠勾在玉符肩頭,為他的石塑之軀涂抹上一層銀輝。

  隨著銀輝越來越多,玉符的身體也愈發僵硬。

  另一側,冷天星壓著玉符的另一只臂膀,手中星芒閃爍,一顆顆天樞破軍星狠狠往玉符身上灌著。

  在“咔嚓咔嚓”的聲響中,玉符愈發驚恐,自然察覺到了石身不斷破碎。

  “滋滋滋”

  一塊塊電錮符炸裂開來。

  有趣的是,由于玉符被燈籠光芒籠罩,不斷縮小,他所施展的神品技法,范圍也等比例縮小了。

  這一次,不需要姜如憶去吸收同派技法了,因為手捧燈籠的少女,周圍飄著的一只燈籠,泛起了圣潔的白色光芒。

  消除著光照范圍內的所有異常狀況。

  花燈一派,輔助界的絕對王者!

  治療、凈化無一不精;防御、控制也是頂級。

  在玉符絕望的眼神注視下,三人組就這么穿透了燈籠紙,進入了燈籠內部。

  原本,冷家兄妹還死死壓著玉符,但是籠中神火一經撲蕩,三人組瞬間被拆開了。

  喬元夕心念一動,倒飛出去的冷家兄妹,又一次穿透燈籠紙,飛了出來。

  只剩下玉符在籠中遭受神火焚燒。

  “啊!放我投降,我呃”

  神明大人的請降聲接連不斷,哪里還有半點高高在上的姿態?

  “成功啦!”喬元夕雙手捧著燈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抬眼望去,卻是見到冷天月阿姨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冷天星叔叔則是不斷拍打著身上未熄滅的神火。

  顯然被燒得不輕!

  此二人,明顯不是分享喜悅的良好對象,喬元夕吐了吐舌尖,急忙尋覓著如憶姐姐的身影。

  只見遠處,姜如憶正操控著金玉八符,從冷玄霜那里接過幾塊巨大的白玉石牌。

  金玉八符剛好有八塊,恰好兩兩一組,禁錮四件法器。

  姜如憶心中很是不滿,冷眼看著幾件所謂的頂級法器。

  主人有難,這四枚法器·白玉石牌竟然跑了?

  在沉默領域籠罩神山時,四枚玉牌施不得法,又見主人被擒,就紛紛急速飛離。

  在被冷玄霜捉住之前,它們也試圖反抗過。

  然而冰霜玉牌釋放的霜雪,不僅沒能凍僵冷玄霜,反而全方位增幅著玄霜侍衛的身體屬性。

  雷電玉牌彌漫的電流,更無半點禁錮效果,被玄霜侍衛的凈化之法徹底克制。

  火焰玉牌本該有些作為,卻是被速度奇快的冷玄霜第一個攥在手里,它像是生怕自己被捏碎,沒敢動彈分毫。

  僅剩的流沙玉牌意識到大勢已去,直接就投了!一直安安穩穩的,一點兒沙塵都沒揚起。

  還真是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法器.

  姜如憶眸光愈發冰冷。

  據說這四個家伙,與兩張鬼符是成套的,合在一起能發揮出無比強大的功效。

  原本她還很期待,可現在看來,這種法器落入自己手里,待未來某天自己落難,它們是不是也會調頭就跑?

  “咔嚓!!”

  血塵神山處,臨近山頂區域,赫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碎裂聲響。

  那一朵被紅絲線牽著、拎在半空中的塵影花,在一連串的錘擊下轟然炸裂。

  “徒兒,去!”盧淵沉聲道。

  “嗡!!”

  話音剛落,盧淵石塑一陣劇烈的顫抖,石塑之軀隱隱化作純能量體,一名樣貌年輕的石塑,竟從盧淵石塑中分離了出來。

  盧淵直接一手傳送,將徒弟秦唁之送去了濃霧之中。

  更遠處的神山上,孽鏡妖的戰團也有了戰果。

  晉升為二等神的皇甫昭,實力強得驚人!聲聲戰吼,硬是將八等邪神·孽鏡妖從頭控到尾。

  數不盡的雷電鳥兒,與從天而降的道道紫色雷電,將孽鏡妖劈得碎裂。

  直至孽鏡妖邪塑破散出迷霧,盧淵毫不客氣,直接傳送了過去。

  “龍鳳燕去山頂北側鎮守,叫上皇甫天將,時刻關注北方情況。”

  “遵命!”王龍驤、薛鳳臣與高云燕立即聽從夫人命令。

  “玄霜,告訴無涯去山頂西方,然后你去兩團迷霧之間,開啟感知技法,確保盧淵師徒無人打擾,元夕叫上彩神將一同鎮守山頂東側,其余人隨我來。”

  姜如憶有條不紊的下達著一條條命令,迅速飛掠山南。

  冷家兄妹、花清影與斯仙仙緊隨其后。

  山巔處的迷霧并未擴散至山腰,由于此地是西南前線,所以神塑大都屹立于山體南面。

  白紋狼、血災犬、金穗翁、稻草魔自然發現這群實力恐怖的陌生石塑。

  幾尊神魔頓時精神緊繃。

  好在這群石塑只是飛了過去,并未理會它們。

  神山東南方三十余公里外,戰場局勢已然清晰明了,在天界戰場上,一個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人族,正靜靜屹立于陰云之下。

  他手執寂夜刀,執掌著此方天地的生存法則。

  真·君臨天下!

  正是在陸燃的寂夜刀下,惡影護法、風天帝與屠天將共計三尊石塑,禁錮著不可一世的血顱。

  沉默領域之外,武天帝、洛神將與閻天將身上燃燒著烈焰,不斷推出火柱、射出一串串箭矢。

  “銀蟾九鎖。”姜如憶率隊火速趕至,直接下達命令。

  冷天月當即一手探下,喚出足足九只巨大的銀蟾虛影,伴著陣陣蛙鳴聲,九條由月光拼湊而成的蟾舌,吐向糾纏在一起的石塑。

  不可避免的,有許多銀蟾虛影是出現在沉默領域內的,但這并不干擾域外的冷天月施法。

  “嗖嗖”

  月光蟾舌相當靈活,在冷天將的操控下,九條蟾舌紛紛綁住血顱的頭、雙肘雙手腕、雙膝雙腳踝。

  給予了域內惡影三人組極大的支援。

  “瘋仙兒、冷天將瞄準一些,別傷著血顱項鏈。”姜如憶再度開口。

  “哈,你就瞧好吧!”斯仙仙當即掄起了瘋瘋錘。

  “是。”冷天星一手探前,調試片刻后,掌中迸濺出一顆璀璨星辰。

  姜如憶俯視著域內,看著那空有一身武功,卻不得施展半點的血顱。

  她稍稍抬眼,望向凌空而立的人族青年。

  這里的規矩,顯然是他定的。

不管你是人是神還是魔,哪怕是屹立于神魔之巔的存在  也要在他的刀下生。

  在他的刀下死。

  姜如憶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一幕她當然愿意見到,只是像這樣連戰連捷,不知還能延續多久。

  她并不是在否認燃門的努力與能力,但向更深層挖掘,一切似乎是理所應當的。

  燃門每次出擊,都是做足了戰前準備。

  每次都是分析邪魔底色,有針對性的進行部署打擊,且幾乎每次都是埋伏偷襲。

  取勝是正常的,失敗才是不可接受的。

  諸多優勢條件加持,燃門若是還不能得手,那就是一群廢物!

  都對不起仙羊大人贈予的雕塑園。

  但隨著陸燃攜燃門眾神降世,開始守護人間、保衛神山.

  形勢會徹底轉變。

燃門的奮斗路程進入下一階段,由暗轉明,徹底暴露在大夏神魔、乃至是世界神魔的視線中  未來會是何等局面?

  但是陸燃真的很期待降臨人間,言語中那股興奮勁兒,讓她不忍心立即去潑冷水。

  “卑劣的種族!”

  原來,沉默寡言的血顱大人也是會怒吼的,起碼在瀕死之際,他愿意施舍三言兩語,給卑劣的人族。

  “咔嚓!咔嚓”

  伴著石塑碎裂的刺耳聲響,姜如憶命令道:

  “煙雨人間。”

  “是,夫人。”花清影撐著石傘,立即祭起神法,當即有迷蒙煙雨飄灑,平靜江面悄然浮現。

  “咔嚓!!”

  血顱不止被攔腰轟碎,胸膛以下幾乎都碎裂了。

  “彎月鉤。”姜如憶寒聲道。

  冷天月迅速祭出法器,月光鎖鏈嘩啦作響,鎖鏈前端有一輪彎月,殺進了沉默領域內。

  雖然施不得法,但最基礎的飛行能力是存在的。

  不得不說,姜如憶的確很了解陸燃。

  在血顱戰死的第一時間,高天之上的人族青年,就立即取消了沉默領域。

  “噗!!”

  血顱的法器項鏈,果然與玉符的法器玉牌不同,雖然它早早被風天帝攥在手里,但并未屈服。

  能施法的剎那間,九顆血色顱骨向四面八方噴灑出濃濃血海。

  試圖禁錮所有生靈。

  然而煙雨人間已經存在了。

  那一柄能夠勾住神兵法器、凍結其中器靈的彎月鉤,也已經殺到了何祈風的手邊。

  翻騰的血海,與江南煙雨的美景格格不入,沒有生存空間。

  憤怒而滾燙的血顱項鏈,也被迅速鍍上了一層廣寒清輝。

  “呼”鳳袍飄揚。

  姜如憶向遠方飛去,又眼眸一凝。

  因為有另一道魅影搶先一步,閃爍至高空中,一手輕輕托起了渺小人族。

  “呃。”陸燃小臉煞白,體內空空蕩蕩、四肢綿軟無力。

  單是這些,他還能忍。

  關鍵是身體被掏空之后,那種極度疲憊、精神萎靡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一直以來,他借用的是胭紙人的能量,但作為“中轉站”,陸燃一身的神力早已經被掏空。

  莫說小小人族了,就是遠在胭紙神山上的那一尊神塑,此刻表情也尤為僵硬。

  隨著陸燃踏在巨大石手上,一身的神兵法器順勢卸力,他的雙腿根本無力支撐身軀,直接跌坐在了顏霜姿的掌心里。

  “施法時間太長了,我可能,我我.”陸燃的聲音越來越小。

  隨著戰斗結束,他緊繃的心神稍稍松懈下來,由身體透支所引發的后果,似潮水一般襲來。

  “去,將血顱神魂收好。”

  一道清冷的聲線傳來。

  顏霜姿緊抿著唇,遵從命令,小心翼翼地將手中小人兒放到夫人的手中,迅速閃爍進入霧內。

  姜如憶低垂眼簾,看著手心里目光渙散、癱軟著的青年,她緩緩收攏手掌。

  留下幾員將士在此處汲取能量、值崗放哨后,她率領大部隊返回血塵神山。

  不知何時,她周身繚繞的金玉八符已然消散。

  被金玉石符兩兩一組夾在中間的法器·白玉石牌重獲了自由,卻沒有任何玉石牌逃亡。

  從始至終,它們也未曾施法,而是緊緊跟隨著鳳袍女子。

  殘酷的現實,最好的教師。

  神山南側,幾尊神魔又一次心神緊繃!

  剛剛從它們面前飛掠的石塑們,又回來了,且是在年輕女神像的率領下,直奔己方。

  “嚕”血災犬下意識向后退開了一步,習慣性地齜牙,又趕忙閉嘴。

  生怕惹這位陌生的女神塑不快。

  金穗翁臉上憨厚的笑容也沒了,面色無比凝重,攥緊了手中的農具梿枷。

  在一眾神魔萬分警惕的眼神注視下,那一尊身披鳳袍、傾國傾城的女神像,竟然對著仙羊神塑恭恭敬敬地欠身施禮。

  后方追隨的大隊人馬,紛紛隨同燃門夫人,朝著仙羊神塑低頭行禮。

  一眾神魔:!!!

  仙羊神塑倒是沒有什么反應,依舊一動不動,一張羊臉始終笑吟吟的。

  姜如憶目光一一掃過白紋狼、血災犬、金穗翁與稻草魔,淡淡開口:“血顱已死,塵影花、孽鏡妖和玉符皆已敗亡。

  這一座血塵神山,有新主人了。”

  四位神魔當然看清楚形勢了,也知曉己方為什么還能存活。

  兩只稻草人紛紛垂首,兩只狼犬也伏下了身。

  仙羊神塑看著得意弟子的未婚妻,又看向她身后一眾威風凜凜的燃門眾神。

  那一張羊臉上的神秘笑容,似乎更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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