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維克多拖著同樣已經結束審問的喬納森進來,問:“這兩個家伙怎么處理要施遺忘咒的話,得主人親自過來才行。”
“用不著。”
維蘭手掌往下一滑 “咔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中,維多利亞的腦袋軟軟地垂下來。
維蘭看著同伴,笑道:“理查德和維多利亞被發瘋的喬納森殺死,他們的女兒埃拉娜就是證人。至于喬納森......”
維克多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男人,把他提起來,然后甩了出去。
沉悶的撞擊聲中,維克多看著腦袋精確磕在臺階尖角上的男人,平靜地說:“他在逃跑的過程中,不小心摔死了。”
“哈哈哈......”維蘭笑出聲來:“這就是主人說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維克多默默地點頭。
他們都很清楚,無論是在秉持著公正和仁慈的鄧布利多面前,還是與隱隱期望著維德能突破道德約束的格林德沃來往,“維德格雷”都最好一直是一個有底線,有操守的形象。
“不要讓那些家伙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不要給他們留下可以翻盤的余地”這種命令,不會從維德的口中說出來。
但是作為如同半身的魔偶,他們很清楚自己的主人無法容忍哪種情況,又想要看到什么樣的局面。
兩人去理查德哈靈頓的秘密地下室轉了一圈,將里面的所有東西都塞進施了無痕伸展咒的手提箱,清理干凈自己留下的痕跡,理了理身上的保鏢制服,并肩朝外面走去。
“名單都傳給其他人了嗎”
“當然。”
“有些家伙不在紐約,處理起來有點麻煩。”
“交給巫粹黨,布勞恩這些天正閑得發慌呢!”
“那就好。
“你說,我們也發展點人手怎么樣每次遇到事都找自己人配合,信任度雖然沒問題,但總要先想辦法弄出合適的身份來,有些不方便。”
“好主意,回去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雨水嘩啦啦地沖刷著骯臟的街道,空氣中原本腐臭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潮濕但清新的水汽。
安托萬手中舉著自己的魔杖,杖尖冒出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了漫天的雨水。
在他面前,是一間位于布魯克林的老舊工廠,工廠的鐵門上還掛著“渡口印刷廠”的牌子,但是值班室的玻璃都被砸碎了。
透過窗戶,能看到里面破破爛爛的椅子倒在地上,滿地都是流浪漢夜宿之后留下的垃圾。
這個地方早就被廢棄已久,但是今晚,卻格外的熱鬧。
安托萬繞過工廠大門,來到靠近河堤邊一個被鐵柵欄封住的廢棄排水隧道,剛抵達不久,就看到隧道被打開了,德萊恩黑著臉站在入口處。
“怎么樣”安托萬問道,順便把自己手里的傘往前送了送。
“收獲不大。
德萊恩從里面走出來,慢條斯理地用一塊干凈的手帕擦著指尖,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冷冽:
“在我們進門的瞬間,里面就響起警報,肅清者的這些家伙居然完全沒想著要反抗一下,關鍵人物全都逃走了。
“正常。”安托萬笑嘻嘻地說:“老鼠在地洞里待久了,自然沒辦法適應陽光下的狩獵。不過你們都堵到門口了,還能被他們跑掉”
說到這個,德萊恩的臉色愈發難看。
“這些家伙給自己的據點至少挖了七八個出入口,誰能擋住而且我也沒想到,這種組織的據點,居然也能配備上門鑰匙!”
“所以這就不是一個小據點,里面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家伙。”安托萬的目光掃過隧道內的場景,嘆道:“可惜了!放跑了大魚。”
順著被熒光咒照得亮如白晝的隧道,巫粹黨們正迅速而高效地清理著里面的尸體,還有人正將搜查到的物品運送出來。
安托萬側頭看了一眼那些死狀凄慘的家伙,奇怪地問道:
“就算是炮灰也有審問的價值,你們怎么全都干掉了對了,那個污蔑維德的家伙呢”
“死了。”德萊恩抬了抬眼皮,厭惡地說:“肅清者給他下了惡咒,一旦他試圖吐露核心秘密,詛咒立刻就會觸發!”
恰在這個時候,一名巫粹黨用漂浮咒送出了一具尸體,他滿臉都是血,看上去竟然像是被自己體內涌出的血給窒息而死的。
“哈!”安托萬嗤笑道:“一群高喊著要鏟除巫師的瘋子,自己倒是把黑魔法詛咒用得比大部分巫師都熟練!”
那名穿著黑袍的巫粹黨將尸體丟進河里,在漆黑的河水還沒有完全將人吞沒的時候,他一揮魔杖,咒語的光芒落在上面。
剎那間,河水翻翻騰起來,魚群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密密麻麻地擠作一團,它們張開貪婪的嘴,爭搶著吞下血肉。
不到兩分鐘,那道人影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橡皮擦掉了似的,只有蒼白的骨骼還在水中沉浮,被一只兇狠的狗魚拖著往深水里游去。
那名普普通通的巫粹黨朝兩名干部欠了欠身,隨后去處理下一具尸體。
在格林德沃“教導”了這么長時間以后,如今巫粹黨的素質有了大幅度提高,至少很少有人再把咒語扔到同伴的腳面上,或者連一個成型的鐵甲咒都用不出來了。
安托萬望著河面破碎的鱗光,沉默片刻,低聲道:
“我很好奇,那些加入肅清者的巫師,到底是被控制了,還是為了金錢甘愿出賣靈魂又或者......他們真以為肅清者成功之后,能給他們留個位置”
德萊恩道:“無非是仇恨和利益的驅動而已,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他取出一沓邊緣焦黑的文件,說:“他們在離開的時候想燒毀這些,可惜慢了一步。”
安托萬接過文件,瞇眼看了看,目光掃過上面出現的姓名和企業名稱,突然輕笑出聲:
“知道嗎維德那里有人給他提了個好辦法。對付這種怎么殺都殺不干凈的人,比起我們的魔法,或許麻瓜的國稅局要好得多。”
“維德......格雷......”
德萊恩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仰頭看向天空依舊狂暴的風雨,聲音低沉地道: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格林德沃先生,也沒辦法精準地引導、操縱這么大范圍的氣候......”
安托萬摩挲著手中的魔杖,道:“我聽說,似乎是麻瓜的手段我不太了解那些東西......”
頓了頓后,他的語氣中帶著復雜的感嘆:“有時候,我其實很理解那些質疑維德成就的人......他才十幾歲的年紀,竟然能把兩個世界的規則都玩弄于鼓掌之間。”
“所以,我有時會擔心另一個問題。”
德萊恩神情中帶上了一絲凝重,壓低聲音,如同耳語般地說:
“格林德沃先生將他視為,能把巫粹黨帶入新世界的唯一選擇,但是......”
“等到維德格雷羽翼徹底豐滿的時候,他真的還需要巫粹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