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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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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布利多你知道赫奇帕奇的金杯嗎”

盧修斯馬爾福是懷著極大的決心,才決定把這件只有寥寥數人才知道的秘密告訴鄧布利多。說這話時,他壓低聲音,神色緊張,每一分表情都在暗示鄧布利多  接下來的談話極其重要!是只有你和我才能知道的秘密!

  說完這句話后,他若有若無地停頓了一下,微微抬起眼睛,不著痕跡的觀察校長的反應。

  鄧布利多正在喝茶,他的眉梢不明顯地跳動了一下,放下茶杯后,眼底的波動已經歸于平靜。

  “當然知道。”校長平淡地說。

  盧修斯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用指尖摩挲著杯柄,對這份情報的份量開始動搖。

為了加強說服力,他從多年以前,自己得到情報的過程說起  在伏地魔還沒有因為咒語反彈變成孤魂野鬼的時候,他的勢力如日中天,除了鄧布利多叫他忌憚以外,整個英國魔法界都在黑魔王的威懾下瑟瑟發抖。

  哪怕是精銳如穆迪這樣的傲羅,哪怕是被人視為“英雄”的隆巴頓夫婦和波特夫婦,他們每天出門的時候,都要擔心自己晚上還能不能平安回來。

  在那種局勢下,盧修斯馬爾福自然不會顯示出半分“二五仔”的特質,他表現得極為忠誠就如同其他食死徒一樣。

  當然,這種表現在食死徒當中并不算非常突出。

  貝拉的狂熱無人能比,斯內普沉默卻可靠,多洛霍夫兇殘到除了食死徒沒有別的勢力會接納他,卡卡洛夫的甜言蜜語讓人相信伏地魔就是他的太陽,小巴蒂甚至表示愿意為了黑魔王把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干掉!

  每個人都忠心耿耿,他們的矛盾只來自于彼此對于利益和地位的爭奪,但赤誠的忠心都獻給了那位主人。

  在眾多的食死徒當中,盧修斯表達忠誠的方式最為簡單淳樸他直接送錢。

  金錢是一切活動的基礎,哪怕伏地魔能用強大的魔法和高壓統治讓別人畏懼顫抖,但國外的巫師并不都吃這一套,買東西還是要錢的。

  如此,憑借優雅的風度、高貴的出身、純潔的血脈,以及最重要的金錢攻勢,盧修斯成功成為了伏地魔身邊最倚重的食死徒之一,地位跟貝拉特里克斯不相上下。

  于是他獲得了某種區別于其他所有人的殊榮幫黑魔王大人保管某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當然,盧修斯并不知道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麻瓜筆記本到底是什么,在黑魔王暗示性的交待中,他猜測那是一件黑魔王親手制作的,非常強大的武器。

  伏地魔消失后,盧修斯曾經偷偷檢查過那個筆記本,發現那家伙試圖蠱惑他交流,就立刻封存起來了。

  在眾多亙古流傳的故事當中,這種魔法物品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里面不是封印著一個魔鬼,就是藏著可怕的惡靈。

  甚至直到此時,他跟鄧布利多坦白的時候,盧修斯仍然是這么認為的。

  日記本被盧修斯送進了霍格沃茨,卻好像沒有濺起任何水花,這在盧修斯看來自然是非常奇怪。

  此時在鄧布利多的注視下,盧修斯含糊地說:“我......我想要給亞瑟韋斯萊一個教訓,就把它塞給了韋斯萊家的小女兒。但是東西可能被那個小姑娘給扔了......或者就是被亞瑟韋斯萊給處理掉了,總之如今下落不明......”

  他傾身向前,神色恭敬中帶著幾分懊悔,目光卻始終暗暗鎖定在鄧布利多臉上。

  鄧布利多輕輕“嗯”了一聲,那聲調不顯得驚訝,也不帶有懷疑,平靜得令人無從揣測。

  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余的波動,不回避也不探究,沒有銳利的鋒芒,只像是被晨霧籠罩的湖面,波瀾不驚。

  被那樣的眼神注視著,盧修斯覺得自己好像是變成了一個正在背誦課文的學生。他深吸一口氣,迫切地想要再說點什么。

  “后來我才想起來,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也被黑魔王賜予了保管某個物品的榮耀......”

  年輕的貝拉特里克斯還沒有進化到千錘百煉心無旁騖的境地,她極為在乎伏地魔的看重,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自己得到的重視。

  但是黑魔王下令保密以后,她唯一能夠炫耀幾句的,就只有自己的妹妹納西莎。

  納西莎嫁給盧修斯以后,盡管她的丈夫和母族都跟伏地魔陣營關系密切,但她并沒有正式加入食死徒,沒有被伏地魔賦予標記,也不必承擔食死徒那些類似謀殺、拷問、潛伏之類的義務。

  她只需要以“馬爾福夫人”的身份,通過家族資源支持盧修斯的活動,間接也支持了伏地魔。

  在貝拉特里克斯看來,納西莎是親密而可靠的姐妹,跟自己不存在任何競爭關系,也不用擔心她會泄密或者背叛。

  于是她忍不住在納西莎面前炫耀了幾句,譬如盧修斯只是個傻乎乎的錢袋子,她自己才是黑魔王的左膀右臂,主人連“那個東西”都交給了她。

  貝拉克制著沒有讓自己說出太多隱秘。

  同時,她也沒有意識到,那馬爾福莊園多了一個軟乎乎的小生命以后,自己妹妹的立場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盧修斯很快就知道了她們姐妹的談話,同時他還想起了另一件事  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有一次在喝得醉醺醺后,罕見地摘下了忠誠食死徒的面具,面色陰郁地抱怨。

  “盧修斯,你比我幸運多了......至少納西莎的眼睛一直看的是你!”

  羅道夫斯灌了一大口酒,面帶冷笑地說:“我的妻子呢她在夢里都在念著他的名字,我算是什么一件給她純血統身份陪襯的袍子嗎”

  “貝拉只是格外忠誠。”盧修斯假惺惺地說:“因為他,你們萊斯特蘭奇也是主人最信任的家族,這份榮耀不是別人能比較的。”

  “榮耀”

  羅道夫斯醉意朦朧地說:“這算什么榮耀別以為我并不知道你們在背后是怎么嘲笑我的......不就是金杯嗎老古董一個,早就沒有魔力了!她還視若珍寶地藏進我家的金庫了,我這個主人連碰一下都不被允許…………”

  之后,羅道夫斯又嘀嘀咕咕地抱怨了許多,盧修斯滴水不漏地應付著,既讓羅道夫斯覺得自己很懂他,又不露出半分對黑魔王不忠的意思來。

  酒醒之后,羅道夫斯好像忘了自己曾經說過什么,依然是那個站在貝拉身后,低調又平庸的男人,他忠誠地為黑魔王服務,也從不拒絕充當妻子手中的長矛利劍。

  盧修斯自然也“忘了”那天的醉話,但是他的腦海中,始終徘徊著“金杯”這個詞。

  要說英國魔法界最著名的金杯,那自然是赫爾加赫奇帕奇的金杯,傳說它擁有神奇而特殊的魔法,在赫奇帕奇的后代手中一代一代地流傳著。

當然,關于那個杯子有多么強大的說法,早就沒人信了真要是強大的魔法物品,赫奇帕奇家族怎么還那么平庸  說起著名的杯子,其實還有亞瑟王傳說中的圣杯、盛裝不老泉的青春之杯、眾神之父達格達的魔法之釜、所羅門王封印惡魔的金杯等等。

  但是聯想起伏地魔對霍格沃茨的執著,還有對四巨頭傳說的癡迷......

  盧修斯覺得,能被那個人看重的,肯定是赫奇帕奇的金杯。

  當然,這也是因為只有赫奇帕奇的金杯有著確切的下落,其余傳說中的杯子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確定的緣故。

他思考這些,并不是覬覦那只古老的杯子,只是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憑什么貝拉得到的就是傳說中的赫奇帕奇金杯,自己手中只是一個骯臟陳舊的麻瓜筆記本  這份膈應難以說出口,只是時不時就從心里冒出來,在他的胸腔里撓一下。

  不過在跟鄧布利多轉述的時候,這份心思就變成了盧修斯觀察入微,考慮周全,并且早就對伏地魔暗中生出不滿的證據。

  背叛黑魔王的忐忑只是在心中咕涌了一下,很快就被盧修斯按了下去。

  在他看來,自己算不上背叛。

  盧修斯覺得,黑魔標記兩次劇烈的變化,證明黑魔王一度想要復活但卻慘烈的失敗了,說不定都已經魂飛魄散,不得不將食死徒的權力轉交給小巴蒂克勞奇。

難道要他馬爾福家族族長、古老貴族爵位的繼承者、純血家族的代表人、魔法部高級官員去臣服一個不知道怎么才茍延殘喘至今的小子  那個小巴蒂克勞奇算什么東西竟然還敢把他變成蛤蟆,讓他吃盡了苦頭,自己的兒子還被羞辱到這個地步!

更何況,即使馬爾福愿意低頭效忠,難道小巴蒂就會毫無芥蒂地接納他嗎  那家伙對自己的惡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假如盧修斯恢復原形以后再次露面,說不定什么時候那小子就又殺上門來,帶著已經臣服于他的食死徒。

  到那個時候,馬爾福家才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盧修斯迫切地想要跳到一艘更加堅實的大船上,為自己找到新的靠山。

  在他心目中,投靠鄧布利多,出賣伏地魔曾經的秘密,這都是迫不得已的,是非常理智的選擇,也是為了保存純血家族的有生力量。

在某種神秘的魔法力量影響下,盧修斯完全忽略了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黑魔標記多的劇烈變化并不意味著黑魔王死了,也不是食死徒有了新的主人。

  他們唯一的主人正頑強地掙扎在生死線上來回橫跳,意圖東山再起,并且確實又一次逐漸恢復了力量。

  鄧布利多心知肚明,卻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只是把自己珍藏的蜜蜂糖都拿出來,帶著憐憫推向盧修斯。

  “馬爾福先生,你對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了解多少”

  鄧布利多緩緩問道:“關于可能放置其中的赫奇帕奇金杯,有辦法一探究竟嗎”

  “很抱歉。”盧修斯嘆了口氣,誠懇地說:“我很樂意幫忙如果我有辦法的話。但是不管是我還是納西莎,都不能進入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除非......”

  他聲音微微停頓,喉結滾動了一下。

  鄧布利多替他說出了他的想法:“除非阿卡班再發生一次越獄,萊斯特蘭奇家族的人親自去古靈閣取出來”

  “當然......當然還有另一個辦法。”

  盧修斯忍不住壓低聲音,緩緩道:“萊斯特蘭奇家剩下的三個人都在監獄里......如果他們都死了,我是說......按照繼承法,納西莎會繼承他們的所有遺產,當然也包括那個杯子......”

  雖然布萊克家還有小天狼星,但是他跟貝拉特里克斯只是堂姐弟,納西莎作為親妹妹,繼承順位是大于小天狼星的。

  即使沒有納西莎,優先繼承的也是他的兒子德拉科馬爾福。

  盧修斯幻想著萊斯特蘭奇家族龐大的金庫,即使他自己已經是魔法界名列前茅的有錢人了,也忍不住感到眼熱,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鄧布利多看了他一眼,仿佛能看到男巫腦海中叮當作響地下起了金子雨。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辦公室里的溫度卻似乎悄然下降了幾分。

  “馬爾福先生”

  鄧布利多語氣平靜地說:“謀殺不是解決問題的捷徑,而是制造更多問題的開端。”

  “即使是對作惡多端的那幾個人”馬爾福不贊同地說:“你知道他們早就該死了。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鄧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一眼,盧修斯陡然一個激靈。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立刻領悟了鄧布利多的意思  假如校長真的有那么不擇手段,盧修斯馬爾福也早就死了,不可能逍遙法外十幾年,更不可能坐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里,跟他一起喝茶。

  鄧布利多的指尖輕叩桌面,過了片刻后才說:“即使是阿茲卡班的犯人,也受到法律的保護。如果我們也開始隨意踐踏法律,就再也找不回那條區分文明與野蠻的界限了,盧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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