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霍格沃茨被凜冽的寒風裹挾著,時不時就來一場雨夾雪,呼嘯的穿堂風吹過城堡的走廊,把路過的學生全都凍得瑟瑟發抖。
每一次維德去溫室上課路過草地,都能看到海格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跟馬克西姆夫人的關系似乎進展得非常順利,于是海格就像個開屏的孔雀似的,不光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還想方設法地討好對方,甚至連那些神符馬都在他的寵愛范圍內。
前兩天,維德看到海格給神符馬搭了一個很大的馬廄,最近這幾天則是忙著給它們親手編織羊毛馬衣,還細心地弄了一些花紋在上面。
保護神奇生物課也變成了學習怎么照顧神符馬霍格沃茨的夜騏可沒有得到過這種待遇!
一上課,海格就抱著巨大的酒桶過來,他興高采烈地說:“瞧,陳釀十二年的純麥芽威士忌,神符馬的最愛,你們要把它和飼料拌在一起………………”
一節課下來,光是那股濃郁的酒味就把不少學生都熏得暈乎乎的,邁克爾還偷偷把分到他手里的酒喝了一些,到下課的時候連脖子都紅了,醉醺醺地差點撞到樹上,被維德及時拉住。
邁克爾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身旁的人,忽然驚訝地說:
“梅林的胡子啊……………維德,你怎么沒告訴我......你還有一個雙胞胎”
維德:“......你喝醉了,邁克爾。”
他早在海格抱著酒桶過來的時候,就警覺地抽出魔杖,把一張紙巾變成了過濾口罩,如此才避免了跟這些人一樣醉倒。
邁克爾連連擺手:“沒有......我沒醉......我就喝了一小口......”
他一邊舌頭打結地說話,一邊踉踉蹌蹌地走過去,想要掛到帕德瑪身上,又在女孩嫌棄的眼神中,被維德拽了回來。
維德無奈地說:“走吧,醫療翼應該有醒酒魔藥。”
“好……………好吧………………去醫療翼……………”剛才還宣稱自己沒醉的邁克爾打了一個酒嗝,咕噥著:“我好像找不到我的腳了......”
城堡的石階上結了一層薄霜,邁克爾剛準備邁上去,忽然腿一軟,差點跪倒,然后又被提住了胳膊。
“謝謝,兄弟......你救了我的命......”邁克爾含糊地說。
他好不容易走上臺階,前方的橡木門忽然打開了,麥格教授像一尊花崗巖石像似的立在門口,垂下眼看著兩人,微微皺眉,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科納先生,你就用這個態度去上課”她冷冰冰地問道。
麥格教授的聲音如同一盆冰水澆在邁克爾的頭上,他迷茫地看了一眼,然后猛地一個激靈,背后唰唰唰地冒出一層冷汗,醉意頓時消了大半。
“教、教授!”邁克爾慌亂地站直:“我......我只是剛才給神符馬喂食,不小心才......”
“不小心”麥格教授挑了挑眉:“你是不小心,所以才偷喝了神符馬的飼料嗎”
“拉文克勞扣五分,科納先生。”麥格教授嚴肅地說:“還有,作為你讓神符馬餓肚子的懲罰,今晚七點,去幫海格教授準備飼料,有什么疑問嗎”
“沒有,教授。”邁克爾垂頭喪氣地說。
隨后,麥格教授的目光轉向維德,嚴厲的表情稍稍軟化了幾分。
“格雷,我很高興你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但我希望你下次見到同學做出這種......欠考慮的舉動時,能夠及時勸阻,而不是坐視他犯錯。”
“我明白了,對不起,教授。”維德低頭做懺悔狀。
麥格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去醒酒吧!不要耽誤下午的課。”
等麥格教授走遠了,邁克爾才渾身放松地說:“幸好是麥格教授......要是換了斯內普教授,肯定還要給你也扣上幾分。”
話音未落,一個陰冷的聲音就從兩人背后響起:
“看來麥格教授的懲罰根本不足以起到什么警示作用,對不對,科納先生”
邁克爾頓時渾身僵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是上了銹,一寸一寸地緩緩轉過去,轉到一半就看到那標志性的黑色長袍。
“拉文克勞扣五分,為你的不尊重教授;拉文克勞再扣五分,為你違反了不許在公共場合飲酒的規定;以及”
斯內普教授慢悠悠地說著,最后冷笑道:“如你所愿,維德格雷目睹了一場校內盜竊教學資料的行為,但是沒有制止,拉文克勞扣十分!”
說完后,他不等兩人辯駁,哼了一聲大步走向城堡,黑袍翻滾著,讓他顯得像一只張開翅膀的蝙蝠。
門廳前面只留下兩人呆立在原地。
邁克爾后知后覺地跳起來:“這不公平!他怎么能扣你的分”
“別嚷嚷了,免得斯內普教授回過頭來,再給我們扣掉幾分。”維德勸道:“他就是這個風格,你還沒有習慣嗎”
“但是斯內普教授今天比平時還要刻薄十倍。”邁克爾愧疚地看著維德,說:“他平時從來不無緣無故針對你的......都是我連累了你。”
“其實正相反,應該是格雷連累了你才對。”
達芙妮從后面走上臺階,語氣溫和地說:“因為斯萊特林一個勇士也沒有,而格雷你們都進入了第二輪比賽......”
她止住了后面要說的話。
邁克爾想了一會兒:“......嫉妒啊”
達芙妮含蓄地說:“我猜是這個原因,至于斯內普教授具體是什么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達芙妮一來,就接手了照顧邁克爾的責任,維德樂得輕松,轉向傘屋去寫作業。
在距離霍格沃茨足有兩百多英里的一片池塘中,一只努力抵抗嚴寒的青蛙一邊被凍得渾身僵硬,一邊迫切地懷念著溫暖的被子、燃燒著松木的壁爐,還有抵抗寒風的厚實墻壁。
但最終,它還是無法克制生物體的本能,只能笨拙地在濕泥間緩緩爬行,蜷縮在狹小的泥穴里,聽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身體似乎也凍成了一塊冰。
在即將陷入沉眠時,他仿佛回到了溫暖的家中 壁爐的火焰跳動著,給整個客廳鍍上一層柔和的琥珀色,納西莎坐在扶手椅上,手中摩挲著茶杯,側頭看著前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在她注視的方向,臉蛋圓潤的德拉科騎著玩具掃帚,貼著地板飛來飛去,時不時地大呼小叫,然后被他自己的回聲給嚇到。
蛇頭手杖就靠在手邊,熟悉的、冰冷的觸感讓人感到格外安心。
所有的野心,算計和恐懼都消融在這溫暖的幻象里,青蛙一動不動地蟄伏在泥土中,黑暗漸漸籠罩了他的意識。
一滴眼淚順著它的皮膚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