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淞口碼頭。
張庸又化身鴆機關機關長。
他在這里值守。
隨著日寇天蝗的投降詔書廣播發出,碼頭變得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的日寇,還有漢奸,都蜷縮在陰影里。
惶惶不可終日。等待未知命運。
只有張庸氣定神閑。
他在等人。
等誰?
一個很重要的人。
雷達地圖顯示,對方已經出現。
正在向吳淞口碼頭移動。只有一個人。沒有任何隨從。
也沒有帶武器。但是有黃金標志。
眼神逐漸瞇細。
對方早有準備啊!詔書剛剛發出,立刻逃跑。
一會兒倒是要問問,它是想要逃回去本土呢,還是想要逃去國外。
是時候告訴對方,自己真實的身份了。
終于,目標出現了。
一輛黃包車到來。放下一個中年人。
他穿著黑色長衫,似乎是商人裝扮。
行李也非常簡單。只有一個藤條箱。看起來很古老的樣子。
看了碼頭一眼以后,它若無其事的走過來。
他的手里拿著船票。遠遠的就朝這邊晃動。
張庸慢悠悠的迎上去。
對方還是非常鎮定的。
“我有票,有票……”
“給我吧!”
張庸伸手接過來。
發現是一張去港島的船票。
去港島嗎?
哈哈。去港島有什么用?
難道去港島就不用被抓了?原來對方也有白癡的時候啊!
將船票還給對方。笑了笑。
“不用去了。”
“為什么?”
“因為我在這里等你啊!”
“我不明白……”
“那我就在這里等。等到你明白為止。”
張庸招招手。
立刻有人端來一張椅子。
又趕來一張桌子。擺在椅子的前面。
張庸優哉游哉的坐下來。抬起雙腿。搭在桌面上。往后一躺。
沒事,我現在很有空。有的是時間。
閉目養神。好整以暇。
五分鐘……
十分鐘……
最終,對方說話了。
“大熊莊三,時到今日,你還要為難我嗎?”
“何出此言?”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遠走高飛?”
“我不用跑。”
“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
“會的。”
“你太天真了。你不要忘記了。你也是日本人。還是你積極主張進攻南洋的。”
“是啊,沒錯。那又咋了?”
“他們第一個要抓的,就是你。你再不跑就晚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是張庸呢?”
“你在做夢呢。你是張庸?”
土肥原賢二冷冷的笑了笑。覺得對方肯定是受刺激了。
對方居然幻想自己就是張庸。
真是笑死。
他是張庸,那我是什么?
我堂堂土肥原賢二,難道連張庸都分辨不出來?
“唉……”
張庸無奈嘆息。
和歌山浪蕩子扮演的太出色。
以致連土肥原賢二都深信不疑。從來不曾懷疑。
哪怕現在坦白都沒有人相信。
“收起來。”
張庸努努嘴。眼皮都不抬的。
立刻有人上去,將藤條箱搶過來。然后打開。
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財貨。
金條倒不是很多。
主要是各種貨幣。美元、英鎊很多。還有一些大洋。
“準備的挺周全的。”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現在,都是我的了。
蚊子肉也是肉。雖然他現在已經不缺這么點小錢。但是有收入總是好事。
“大熊莊三,你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嗎?”
“不然我怎么活?”
張庸忽然陰沉的笑了笑。往后一躺。
土肥原賢二的臉色頓時煞白。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對方難道是要將自己交出去,然后向英美求得生存的機會?
該死的。難怪對方會在這里等著自己。原來早就想著出賣自己了。偏偏自己還自投羅網。
“八嘎!”
“你……”
土肥圓又急又怒。
渾身顫抖。卻沒辦法說出話來。
張庸擺擺手,立刻有人上來,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最后,張庸上來,給他戴上手銬。
系統出品的手銬,只有他能打開。
銬住以后,神仙都沒救。
揮揮手。讓其他人退開。
然后慢悠悠的說道:“其實,我真的是張庸。”
這次,他說的是漢語。
還用了張庸原本的話音。
土肥原賢二:……
兩眼逐漸睜大。然后呆滯。
整個人似乎都驚呆的麻木了。然后就暈過去了。
張庸:……
有時候,這個人體保護機制真的不太好。
土肥原都暈過去了。沒意思。
一點樂趣都沒有。
“啊……”
情不自禁的打哈欠。
勝利了。但是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
可能這就是作為穿越者最大的壞處了。因為早就知道結果。
所以,當其他人都是喜出望外,喜極而泣的時候,自己的心情,不過是呵呵兩個字——就這樣?
“收隊!”
“是!”
安頓好鴆機關,張庸直接飛回長沙。
飛機還在空中,就發現這里已經是歡樂的海洋。似乎所有人都走出來了。
是的。勝利了。徹底的勝利了。
從此以后,再也不用擔心日寇飛機來襲。
戰爭結束了。
和平到來了。
再也沒有驚恐不安。
再也沒有傷亡犧牲。
降落。
出艙。
閔剛滿臉通紅的歡迎上來。
大老遠的,張庸就聞到了濃郁的酒味。老黃牛喝酒了。
不但閔剛喝酒了。就連黃志成都喝酒了。
得,真是歡樂的海洋啊!
既然如此……
安排!
立刻安排系統送貨。
在過去幾年的時間,系統商城越來越強大。
不但有各種大宗貨物,還有可樂、香煙、白酒、紅酒等等供應。
今天大家那么高興,必須來點白酒。
就來點茅臺吧!
雖然這個時候的茅臺,還完全不出名。
但是,喝過的都說不錯。確實不錯。否則,以后也不會那么出名。
“專員,我們喝酒了。”
“喝吧。喝吧。敞開喝。今天不用擔心日寇來襲。”
“專員,你也來一杯。”
“好。”
張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其實喝酒對他來說,完全是浪費。因為沒感覺。
在遙遠的1935年,剛剛開局,他就已經獲得千杯不醉的能力。能分解酒精。
一杯酒下去,等于是喝白開水。啥感覺都沒有。
“再來!”
“再來!”
周圍的人都在起哄。
沒辦法,他們確實是太高興了。
此時此刻的,無論對方是誰,他們都要灌幾杯。
哪怕是專員大人。
“好。”
張庸來者不拒。
既然要放開喝,那就來吧!
反正日寇確實是投降了。不可能發動進攻。
“來!”
“來!”
眾人就在跑道上狂歡。
最終,張庸一個人就將他們全部放倒了。
畢竟,千杯不醉的本領,不是開玩笑的。
就是喝著喝著,有點粗鄙。
走到飛機旁邊,躲在飛機后面放水。
放完以后,回來繼續喝。
“專員大人,你們也太夸張了。”
閔柔從旁邊出現。
秀眉輕蹙。但是又不敢說什么。
一個是自己的親哥。一個是專員大人。她敢說啥啊!
何況,今天這么高興的日子,確實值得所有人不醉不歸。就是她自己,也是非常高興的。
“送你一份禮物。”
張庸從隨身空間里面拿出一瓶可樂。一瓶黃酒。
著名的紹興女兒紅啊。黃酒。度數不是很高。還有點甜味。適合女人品嘗。
“謝謝!”
閔柔伸手接過來。
忽然,感覺張庸湊近自己耳朵。
她頓時臉頰緋紅。
這混蛋……
不會是要在這里……
那么多人……
換個地方……
卻聽到張庸在她耳邊清晰的說道:“但是你們紅黨不許太高興哦。因為老蔣很快就要發動圍剿你們的戰爭了。”
“什么?”閔柔頓時渾身一陣激靈。
緊握雙拳。
難以置信。
“最先動手的就是二戰區閻老西。過兩天就會出動。”
“什么?”
閔柔再次驚呆。
其實,對方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話題里面蘊含的內容,太過驚人。
日寇才剛剛宣布投降。
轉眼間國共又要開打?
這真是……
連一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嗎?
“說完了。”
張庸將腦袋從閔柔耳邊搬開。
現實就是這么魔幻。這邊日寇剛剛投降,那邊國共立刻開打。
這就是上黨戰役。幾乎是無縫連接。
日寇8月15日宣布投降,9月2日正式簽署投降書。
在此期間,二戰區閻老西的軍隊步步緊逼,紅黨軍隊不得不奮起還擊。
于是……
和日寇的槍炮聲停止了。
但是,國共兩黨的槍炮聲再次響起。還愈演愈烈。
連馬歇爾聽說了,都是無法理解。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某人被三下五除二攆去孤島寫日記了。
看看四周。
一片歡樂的海洋。
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
在長沙機場,沒有人再想要戰爭。
或者說,偌大的長沙,那么多的國軍,都在享受來之不易的和平。
包括九戰區司令長官。
此時此刻的他,肯定是不希望繼續打了。
他已經打了一輩子的仗。也累了。他可能想要卸甲歸田,男耕女織。
所以,光頭的一意孤行,怎么可能得民心呢?
注定了會被百姓拋棄的。
“報告!”
有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說是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岳親自過來拜訪。
“好!”
張庸答應著。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伸伸懶腰。
抖擻精神。
老虎仔估計是還有些擔心。
日寇天蝗是宣讀了終戰詔書。但是,下面的人是否會執行,不好說。
畢竟,咱們華夏人,幾乎所有人都記得一句話——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日寇也懂。
如果駐守華夏的日寇,不愿意執行命令的話,還得繼續打。
打到所有的日寇,都放棄反抗為止。
“滴滴!”
“滴滴!”
隨身空間里面的電臺有呼叫。
是六戰區的司令長官。盧瀚。
啟動5C通訊中心。
“盧長官。”
“少龍,日寇是真心實意的投降嗎?”
“當然不是。”
“那就是還要繼續打對吧?”
“倒也不用。”
“那……”
“日寇當然是不可能真心實意投降的。它們不會甘心失敗。但是,它們確實沒有能力繼續打下去了。”
“為什么?”
“因為它們的本土已經被炸成一片白地。再也無法生產一顆子彈,一發炮彈。”
“但是岡村寧次……”
“沒有本土的支援,它最多支撐兩個月。甚至不到。”
“所以,日寇是肯定放下武器了。”
“是的。必須這樣。”
“我明白了。”
“盧長官,你可能要回去昆明了。”
“回去?”
“統帥部會安排你去法屬印度支那,接受日寇投降的。”
“哦。你提過。我還記得。”
“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你走了以后,某人是會直接圍困五華山的。”
“什么?”
對方頓時沉默。
顯然,這個消息讓他非常吃驚。
“就這樣。”
張庸結束通話。該說的已經說了。
接下來如何防備,就是對方的事了。希望對方提前做好準備。
目前的昆明,應該沒有那樣的條件。
畢竟,第五軍不在。
杜聿明也不在。
目前,沒有黃埔嫡系軍隊駐扎昆明。
但是,光頭肯定會安排黃埔嫡系進駐的。而且會有很合適的借口。
你可以說光頭軍事上是菜鳥。但是搞陰謀,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
“報告!薛長官來了!”
“好。”
張庸將思緒拉回現實。
薛岳的顧慮,估計和盧瀚是差不多的。
都是捉摸不住,日寇是不是真的會投降。萬一對方還要垂死掙扎呢?
所以,前線軍隊,是不可能放松警惕的。
很快,薛岳就來了。
他是坐威利斯吉普車來的。
現在,這種威利斯吉普車是軍官標配。
或許只有廠家會暗暗嘀咕。我真的有生產那么多數量嗎?
“薛長官。”
“張專員。”
薛岳和張庸,始終不是很熟。
公事公辦,沒有什么私人關系。也不喜歡套近乎。
“薛長官,進去說?”
“不用。咱們就在這里說吧。”
“好,你說。”
“就你掌握的情報,日寇會真的投降嗎?”
“會。”
“它們真的甘心失敗了?”
“當然不甘心。”
“那……”
“但是它們已經山窮水盡,無力再戰。”
“漢口當面的日寇,還是有力量的……”
“那也是曇花一現。對大局沒有影響。”
“所以,日寇最終還是會交出武器,放棄抵抗,允許我們收復所有國土?”
“是的。”
張庸點點頭。
這是第二次回答類似的問題。
估計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一會兒很有可能就是劉峙、胡宗南他們找自己。
畢竟,他們都是戰區司令。直接面對日寇。肯定是不敢大意的。
他們現在最需要確定的,就是日寇是否真的會投降。
如果是真的投降,自然可以松口氣。
但是,如果拒絕投降,還得繼續打。
果然……
連續有參謀到來。
“報告!專員大人,十戰區胡長官找您!”
“報告!專員大人,四戰區劉長官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