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送貨。
到來的105毫米法制重加農炮只有六門。
張庸故意的。
覺得六門就足夠了。
鈍刀子割肉，日寇會更加難受。
一下子全部打沒了，日寇就沒有了掙扎的機會。
說不定會突然開溜。
他對阿南惟幾不熟悉。擔心這個家伙耍滑頭。
最討厭岡村寧次那樣的對手。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岡村寧次是會果斷跑路的。
他的目的是消滅日寇有生力量。而不是占領蚌埠空城。
要讓日寇覺得有希望，才會繼續糾纏。然后一直消耗。
不急不躁。
穩扎穩打。
每天消滅一千日寇左右……
卸載。
放列。
耗費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種遠程重加農炮，重量也在六噸以上。
一旦構建好炮兵陣地，再想移動，是很麻煩的事。機動性幾乎等于沒有。
還好，它有足足20公里的射程。所以，不需要大范圍移動。
射程基本能覆蓋日寇半數以上的火炮陣地。
瞄準。
開炮。
不需要太準確。
瞄準的區域也是相對分散。
炮彈落下，準確命中日寇榴彈炮陣地。
因為只有六門重加農炮。所以，一個齊射，也只有六發炮彈。聲勢一般般。
連續爆炸，讓日寇炮兵都是大吃一驚。以為陣地被覆蓋了。
下意識的，就想要立刻轉移。避開敵方炮火。
但是很快，它們就發現，敵方的炮火，似乎也沒怎么猛烈。
炮彈確實是連續的落下來。但是并沒有太密集。
一時間無法判斷，到底是被發現了。還是意外的炮火覆蓋。
“八嘎……”
“到底怎么回事？”
日寇炮兵聯隊長抓著腦袋，決斷不下。
反擊是不可能反擊的。因為無法判斷華夏人的火炮的具體位置。
只能轉移。
就是立刻將火炮收起，然后轉移陣地。
但是轉換行軍狀態，需要很長的時間。保守估計兩個小時以上。
兩個小時里面，不知道會落下多少炮彈。
又或者是，華夏人的炮擊可能就停止了？
或許，只是單純的意外？
炮彈繼續落下。
開始有榴彈炮被近距離炸到。
雖然沒有當場損毀，但是，接下來恐怕就難過了。
怎么辦？
“準備轉移……”
日寇炮兵聯隊長終于下定決心。
不能繼續了。否則，遲早會有榴彈炮被炸毀的。
事不宜遲。
忽然間……
炮擊停止了。
再也沒有炮彈落下。
靜悄悄的。
鴉雀無聲。
日寇炮兵聯隊長：……
其他日寇：……
都是面面相覷。
這是危機過去了嗎？
華夏人的炮擊結束了？
難道真的是胡亂射擊？
其實并沒有發現日寇炮兵聯隊所在？
剛才可能是意外？
那么……
還轉移嗎？
日寇炮兵聯隊長：……
好苦惱！
這個問題真是無法決斷。
轉移吧，好大的工程。很有可能是做無用功。
可是，如果不轉移吧，萬一又有炮彈落下，溫水煮青蛙。不知不覺損失就會累積。
“各部報告損失！”
“系！”
很快，初步損失統計出來了。
有五輛卡車被炸毀。五十多名日寇被炸死炸傷。
但是榴彈炮基本沒事。只有一門受到一點輕傷。
從這個角度判斷，華夏人應該是沒有發現這個炮兵陣地。否則，早就持續射擊了。
都發現目標了。肯定是要立刻炮火覆蓋啊！
在最短的時間里，將其摧毀。這是基本的炮兵戰術原則。
既然華夏人沒有。說明是意外。
最終……
“保持原狀！”
“暫停轉移！”
日寇炮兵聯隊長做出決斷。
確實，接下來，再也沒有炮彈落下。很安靜。
果然是意外。逐漸淡定。
炮彈哪里去了？
去轟炸日寇的重加農炮陣地了。
這次，只有三門炮射擊。炮彈斷斷續續的落下。
零零星星的爆炸，讓日寇重加農炮也是猶豫不決。
像是炮兵陣地被發現了。但是又好像沒有被發現。
說沒發現，又有炮彈落下。
要說被發現了，落下的炮彈又不多。
三三兩兩的，造成了一些傷害。但是不算大。
“可惡……”
日寇炮兵聯隊長確實犯愁。
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轉移陣地？
現在轉移？
感覺好像沒有必要……
忽然，炮擊停止了。
剛才落下的炮彈，像是曇花一現。
“這……”
日寇炮兵聯隊長皺眉。
最終得出結論，陣地沒有被發現。淡定。
又通過電話和其他炮兵陣地聯系，發現其他炮兵陣地也曾經遭受短暫炮擊。
都是落下了幾十發炮彈，然后沒有了下文。
損失也沒多少。
都是人員和車輛損失。
大炮自身，并沒有遭受重創。
于是，相關情報很快來到阿南惟幾的面前。
“嗦嘎……”
阿南惟幾于是斷定，華夏人的炮火，有，但是不多。
他們并沒有掌握日軍的炮兵陣地。都是漫無目的的試探。是瞎貓撞到死耗子。
既然如此，不足為慮。
各炮兵陣地繼續保持即可。不用驚慌。
那個什么張庸，其實也沒什么了不起。
可以放心。
自己立足于不敗之地。
“嘭！”
“嘭！”
張庸繼續指揮重加農炮射擊。
空指部地圖顯示，在射程20公里范圍內，總共有日寇九個炮兵陣地。
于是，挨個問候。
打完一個，休息十分鐘。讓炮管冷卻。然后打下一個。
每門炮都是打十發炮彈。總共六十發。
這個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差不多就在臨界點。正好讓日寇難受。
轉移吧，好像沒有必要。
萬一轉移以后，也遭受到炮擊呢？
誰說得準……
但是不轉移吧，又要蒙受一定損失。
六十發炮彈砸下來，肯定會造成一些損失。尤其是卡車什么的。很脆弱的。
第一次被炮擊的日寇，都是很緊張。以為自己要完蛋了。
結果很快發現，原來是虛驚一場。于是立刻變得高興了。
第八個……
第九個……
終于，全部九個，都問候完畢。
接下來做什么？
當然是重新再來一遍。
休息十分鐘。又從第一個目標開始。
這個目標，就是日寇的105毫米榴彈炮。剛才炸過一輪。
又有斷斷續續的炮彈落下。
日寇炮兵：？？？
不是，又來？
還有完沒完。
剛剛不是已經試探過了嗎？怎么還要試探？
該死！
對方不會是按照炮兵使用的地圖格子，一個一個格子的朝里面填充炮火吧？
話說，這樣的射擊方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古怪。
幸好，炮擊很快又停止。
持續的時間，也就是五分鐘左右。或者更短。
一門重加農炮發射10發炮彈。好像不用三分鐘。但是張庸故意放慢速度。
“各部報告損失。”
“系！”
很快，日寇又初步統計出第二輪遭受炮擊的損失。
有一門榴彈炮被炸毀。還有三輛卡車被炸毀。有三十多個日寇傷亡。
總的來說，損失好像不是很大。還能承受。
看來，國軍的炮火并沒有謠傳的那么厲害。
也不知道是誰傳言的，說是在廬州，日軍的火炮，一個照面就被摧毀了。
根本沒有這回事。
你看，國軍的炮火都打兩輪了。才造成這么點損失。
繼續這樣打下去，完全沒在怕的。
鄙視對方一番。
殊不知，它們正在慢慢沉溺。
張庸指揮重加農炮打完第一個目標，休息十分鐘，然后繼續……
突然覺得，這樣打仗的節奏好慢。
太悠閑了。
想打就打。
不想打就停。
打與不打，目標都在那里。
高興了就多打幾炮。不高興也多打幾炮。
日寇顯然沒有意識到，它們正在被溫水煮青蛙，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專員。給。”
“謝謝！”
張庸伸手接過一個玉米餅子。
是剛剛烙好的。香噴噴的。上面還有一層酥麻油。
啃一口。哎，真香啊！
立刻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的干完。
曹益奇又變戲法的從懷里拿出石榴、沙梨、酥梨等水果。
張庸：……
好嘛。真是個愛吃的小伙。
初次見面，這個小家伙就很懂得搞吃的。看來頗有天賦。
也罷，不用去前線了。就留在自己身邊。每天給自己整點好吃的。各地特產都全部品嘗一遍。
“都給錢了吧？”
“給了。就是要花錢，才買了很多。”
“那就行。”
張庸點點頭。放心了。
想要所有國軍都買賣公平，秋毫無犯。很難。
但是，至少，他張庸本人是可以做到的。他又不缺錢。絕對不會搶老百姓的東西。
正在多快朵頤，忽然有騎兵通訊員急匆匆趕來。
“報告！”
“專員，錢司令來了。”
張庸：？？？
錢司令？他來做什么？
得，立刻就想到了光頭。肯定是他派來的。
果然，自己在第五戰區的動作，讓光頭感覺非常不安了。
要是繼續讓自己發展下去，第五戰區就要成為最強的戰區了。桂軍就要成為最強的軍隊了。
所以，必須將張庸召回。不能繼續留在五戰區。
“錢司令！”
“少龍啊！”
錢司令的臉色非常疲憊。
看來，他這一路上，的確是風塵仆仆的。
光頭估計也明白，單純用電話，或者命令，是叫不動他張庸了。
于是，首先派錢司令來當面請。
如果錢司令沒有效果，估計還會有其他人來。
可能是劉峙。可能是賀國光。
但是……
呵呵。
他張庸既然出來了，怎么可能輕易回去。
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吧。
不鳥你！
“少龍，你的下一個目標是哪里？”
“徐州。”
張庸坦然回答。
拿下蚌埠以后，估計日寇會撤離宿縣。
因為堅守宿縣已經沒有意義。
蚌埠都被占領了，堅守宿縣又有什么用？
既然日寇會縮回徐州。那就只有繼續進攻徐州。一直殺日寇。
“少龍啊，統帥部有一個計劃。”
“什么計劃？”
“就是反攻南昌。”
“具體部署？”
“就是集中國軍精銳到南昌周圍，舉行一次大會戰。”
“哦。”
“這次大會戰，有美蘇兩家支持。”
“哦。”
“崔可夫親自制定了作戰方案。”
“哦。”
張庸無動于衷。
你那邊怎么打，和我無關。
我使用的部隊，都是第五戰區的。
或者是新組建的。
完全沒影響你們。
“委座希望你親自到場，予以協助。”
“我？”
“對。委座非常信任你。”
“哦。”
張庸興致缺缺。
非常信任我嗎？
我相信。
真的。我相信了。
“少龍，你有什么條件，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參詳。”
“要這么說，我還真有一個條件。”
“你說。”
“更換第三戰區的司令長官。”
“這……”
錢司令頓時噎住。
顯然，他沒想到，張庸的要求居然是這個。
難辦。
死結。
第三戰區的司令長官，是顧祝同。
想要更換，不可能的。
換哪個戰區的司令長官都可以，唯獨不能換第三戰區。
這里面涉及到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遏制新四軍的發展。
這件事，顧祝同是最最積極的。也是委座最看重的。沒有之一。
張庸：……
呵呵。
我就知道。
你光頭沒有誠意。
如果你真的有誠意，就換掉顧祝同。
如果不換掉顧祝同，那我張庸就不伺候。你愛跟誰玩就跟誰玩。
反正，我不跟你玩！
“少龍，反攻南昌和第三戰區沒有關系……”錢司令欲言又止。
張庸微微一笑，攔住對方的話，“日寇調來廬州、蚌埠的部隊，都是從第三戰區前線抽調的。第三戰區太無能。連牽制日寇一些部隊都做不到。反攻南昌肯定也是如此。”
無論對方怎么說，他就是揪住顧祝同不放。
你最看重顧祝同是吧？
好啊，我就是要整他！
你想要我出工出力，就肯定得拿掉顧祝同。
眾所周知，我和顧祝同關系不好。所以，我公報私仇，很合理吧。
我對日寇是鈍刀子割肉，對光頭也是。
你讓我提條件。
我提了。
但是，你又不答應。那就沒有誠意了。
錢司令沉默。
這件事，難辦啊！
眼前這個小家伙，也是犟。
故意要委座下不來臺。
看來內心的怨氣很大。
但是，要是采取強硬的辦法，會更加糟糕。
連日寇都奈何不了張庸，何況是其他人？萬一弄巧成拙，后果不堪設想。
其他別的不說，就是往紅黨那邊一跑……
想想都可怕。
“錢司令，第三戰區目前的表現確實太糟糕了。”
“我是對顧祝同有意見。就是覺得他打仗太爛。”
“他還不如湯恩伯呢！”
“必須換人！”
“換上一個能打的。”
“隨便換一個人都比顧祝同有用。”
張庸繼續侃侃而談。
繼續埋汰顧祝同。反正和他有矛盾。
那個羅奇的獨立95師，還在第三戰區，繼續惡心顧祝同呢。
這一點，整個果黨都知道。
“錢司令，要不，我直接向統帥部建議換人？”
“別，別，暫時不要。”
錢司令急忙制止。
張庸要是發電報去統帥部，那就沒有回旋余地了。
顧祝同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然后委座也會被架在大火上烤。
唉……
都是該死的陳誠。
搞出那么多事情。
然而，想深一層，真的是陳誠搞事嗎？
如果沒有委座的默許，陳誠能做什么？他的命令，多半都是出自委座……
等等！
我在想什么？
錢司令急忙掐滅腦海里的念頭。
不能多想。
“錢司令，要不，我推薦你去第三戰區擔任司令長官……”
“別！”
錢司令嚇一跳。
自己是來勸張庸的回去的。
結果，自己反而被張庸架在火上烤，那就完蛋。
別害我！
真的怕。
“錢司令，你放心，只要你去擔任司令長官，我保證，第三戰區會煥然一新的。”
“不，不，不……”
“錢司令，你的資歷和戰功都完全足夠……”
“別，別，別……”
“錢司令，我是認真的。我現在就向統帥部建議。”
“別，別，別……”
錢司令已經后悔來第五戰區了。
這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這小家伙是越來越難對付了。
誰能想到，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力行社特務處的一個小隊長。
純粹的小蝦米。
在國軍這邊，連中尉都算不上。
但是現在……
不但有戰功，有手段，似乎也學聰明了？
知道死死的揪著顧祝同。讓委座無計可施。順帶的，還要將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錢萬鈞當然有資歷。
出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完全沒有問題。
前提是沒有顧祝同這家伙。
問題是，顧祝同的地位，真的非同一般。
對方這個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固如金湯。
其他戰區司令長官都可以走馬燈的換，唯獨第三、第五戰區穩如泰山。
“那算了。”
“沒興趣。”
“反攻南昌的事，我不摻和。”
“我在第五戰區忙碌一段時間，然后可能是去十三戰區，或者去法屬印度支那。”
張庸懶洋洋的擺擺手。
攤牌了。
你不拿顧祝同開刀，我就不回去。
我不但不回去。我還要繼續搞事。
十三戰區那邊，和八路軍接壤。我和八路軍搞聯誼。
昆明那邊，是滇軍的地盤。滇軍的六十個新編團，好像編組的差不多了。可以幫助一下。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我很樂意幫助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