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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1章,兩袖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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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灘,十里洋場。

  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空氣里都浸淫著金錢的味道。

  黃浦江水滔滔,不知道淘盡多少英雄豪杰。

  或許在某條安靜的胡同里,就寓居著某個曾經名動天下的大人物。

  有許文強嗎?

  沒有。

  有丁力嗎?

  沒有。

  但是有張嘯林。

  哪怕是假冒的。

  聽說和歌山浪蕩子來了,張嘯林替身大為緊張,

  雖然之前沒有接觸過。但是,對于這位大名鼎鼎的機關的機關長,他可是非常忌憚的。

  沒辦法,最近一段時間,機關異軍突起,實在是太豪橫了。

  直到現在,梅機關大門都還被堵著呢。

  「機關長閣下」

  「進去說。」

  張庸瀟灑的擺擺手。

  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樣。

  周圍都是日寇、漢奸。幾乎沒有白點。

  看來,張嘯林替身扮演的很成功啊!外界都信以為真。

  「請。」

  張嘯林替身忙不選的做手勢。

  張庸昂著頭。傲慢進入會客廳。坐下。往椅子后面舒舒服服的一靠。

  瑪德,這些大漢奸家里是真有錢啊!

  放眼四周,全部都是非常值錢的寶貝。一尺多高的紅珊瑚都有。

  其他什么珍珠、瑪瑙、翡翠什么的,也是琳瑯滿目。

  那么多的寶貝,什么時候才能變成我的。

  「閣下—」

  張嘯林替身想要坐下來。

  結果,張庸冷哼一聲。拉長了臉。臉色臭不可聞。

  「八嘎!誰叫你坐了?」

  「不敢。不敢。請機關長閣下訓示。」

  張嘯林替身暗暗叫苦。

  查拉著腦袋。乖乖站著。等著挨批。

  完蛋了。

  被針對了。

  機關的報復來了。

  先將梅機關圍起來。然后挨個動作。

  所有依附梅機關的人員,或者勢力,都是機關針對的目標。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什么?

  反抗?

  信不信當場就變成碎塊。

  連梅機關都無法反抗,何況是其他人?

  想死也不帶這樣的———

  「你張嘯林最近生活很好啊!生意風生水起.”」

  「太君過獎,過獎——”

  張嘯林替身額頭冒汗。內心暗暗叫苦。

  來了。

  來了。

  對方真是一分鐘都不愿意等。

  才剛剛坐下來。就開始要錢。

  這種開場白,他實在是太熟悉了。最終的目的,就是兩個字一給錢!

  不給就等著被收拾。

  急忙安排人去準備。

  很快,就有管家端著托盤進來。上面堆滿銀票。

  也不用信封什么了。就這樣赤裸裸的放著。既然話已經說到這樣的份上,還掩飾什么呢?

  果然,張庸看到銀票,眼神一閃。然后就估算出了總價值。

  大約是五萬大洋。當我叫花子呢。

  不說話。依然拉長臉。

  張嘯林替身:

  混蛋。

  五萬大洋都看不上?

  但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朝管家努努嘴。

  管家于是將托盤放下。然后繼續出去準備。一會兒又進來了。

  又端來一個托盤。上面也放著五萬大洋的銀票張庸掃了一眼。臉色稍微和緩一點。但是依然不說話。表示自己不滿意。

  十萬大洋?

  虧你拿得出手?

  現在上海灘的會道門就是你最大。

  杜月笙、黃金榮都不在。

  妥妥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偌大的青幫,好幾萬人,現在都是你負責管理。

  我第一次上門,你就拿十萬大洋打發我?當我沒見過十萬大洋?

  「閣下—

  「八嘎!我看你這個老大的位置是做膩了。」

  張庸直言不諱。

  確實想要換一個人。

  張嘯林替身是梅機關扶植的。

  我機關當然也可以扶植一個。打擂臺。

  但是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

  當然不能扶植真正的漢奸。

  要白皮紅心。

  表面上是漢奸,內里是抗日分子。這就有點難度了。

  「來人!」

  不耐煩的招招手。

  立刻有特務兇神惡煞的上來。

  二話不說,就將張嘯林替身按倒,然后拳打腳踢。

  八嘎!

  給你臉不要臉!

  現在讓你好好的反省反省!

  梅機關的人都被我堵住了,我看誰來救你!

  「太君,饒命——」

  「啊,啊,饒命,太君,我錯了,我錯了—”」

  張嘯林替身慘叫。

  周圍的其他日寇、漢奸都是若寒蟬。

  機關的機關長要打人,誰敢阻擋?就算是梅機關來人,也不敢說話。

  何況,現在梅機關還被圍困著,出不來。

  妥妥的打死都沒人管。

  「繼續打!」

  「八嘎!」

  張庸冷冷的吆喝著。

  不狠狠揍對方一頓,其他人還以為機關好欺負。

  將張嘯林收拾了。其他的大大小小的漢奸,就全部老實了。以后隨便派個人過去,就得乖乖交錢。

  明說,這是機關收取的保護費。誰要是不給,就不受保護。

  回頭就被「抗日分子」槍殺了。

  他張庸不怕打冷槍的。

  反正他現在是鏡像一個。死了也沒關系。

  機關現在也有好幾百人。人多槍多。這次他就帶來了一百多人。

  都是武裝到牙齒的。

  卡車上面甚至安裝了意大利人的布雷達13.2毫米大口徑機槍。

  它的威力,和美麗國的12.7毫米老干媽相比。也是不多讓。

  就這配備,除了日寇正規軍,誰也不怕。

  但是日寇陸軍馬鹿的正規軍,有日寇海軍馬鹿陸戰隊彈壓。

  三千人的日寇馬鹿海軍陸戰隊,足夠對抗日寇陸軍馬鹿一個常規步兵聯隊。

  如果雙方真的交火,戰火肯定會波及到整個上海灘的。

  如此大規模的內訂,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橫著走。

  「饒命—」

  「饒命——」

  張嘯林替身被打的奄奄一息。出氣多,入氣少。

  張庸這才擺擺手。示意停手。

  豎起一根手指。

  這一次,張嘯林替身終于明白了。

  對方是要一百萬大洋。

  一百萬啊!

  有點吃力。

  但是又不敢不給。

  還不給,真的就會被打死。

  須知道,他就是一個替身。

  被打死了,最多換一個。有的面貌相似的。

  想到這一點,張嘯林替身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如果自己死了,再多的錢又有什么用?

  艱難的爬起來,叫人去準備。準備一百萬銀票。

  「太君,都是我的錯—」

  「太君,我錯了,我錯了———」

  然后拼命求饒。

  張庸就知道對方是想明白了。

  這才對嘛!

  你說你一個漢奸,跟我玩什么命。

  要是自己的小命都沒有了,再多的錢財,對你來說,又有什么意義?

  一張草席而已。

  甚至可能連一張草席都沒有。直接扔亂葬崗了事。

  什么?你要玩堅貞不屈?

  拜托。你是漢奸啊!和堅貞不屈四個字沾邊嗎?

  一個堅貞不屈的漢奸?

  搞笑—

  「坐吧!」

  是張嘯林替身吃力的坐下。

  鼻青臉腫。滿臉鮮血。十條命幾乎去掉了九條半。

  但是也不敢叫郎中來治療。因為張庸沒有批準。哪怕是感覺小命不保,也只能勉力支撐。

  張庸打著哈欠。朝外面招招手。

  「來人!」

  「在。」

  「叫郎中來處理一下。」

  「系!」

  一會兒以后,郎中來了。

  也不敢將人帶走治療。就在現場簡單處理。

  張庸的態度已經明擺著。

  先給錢。

  否則,你別想離開我的視線。

  如果你長時間籌集不到一百萬大洋,那對不起,只能活活等死。

  終于管家將一百萬銀票湊齊了。

  張庸笑瞇瞇的將銀票全部收起來。然后瀟灑的揮揮手。走人。

  你看我多合作。

  拿錢立刻走人。

  絕不多留一分鐘。不給你添煩惱。

  不喝你家一杯水。

  不吃你家一粒米。

  一身正氣。

  兩袖清風。

  「機關長閣下,下一站去哪里?」

  「外灘。」

  「系!」

  車隊繼續出發。

  一輛斯蒂龐克。兩輛別克。

  后面跟著五輛卡車。卡車上裝滿全副武裝的特務。

  卡車的車頂上,架著口徑13.2毫米的布雷達機槍。純正的意大利貨。威力十足。

  五百米距離內,十八墻,二十四墻都能輕松拆卸。

  鋼筋混凝土就有點難。但是子彈足夠,也可以拆。

  「呼呼呼!」

  「呼呼呼!」

  車隊風風火火的到達外灘。

  其實,外灘這邊,也是屬于租界的一部分。

  但是吧,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邊也沒有圈禁的那么嚴實。

  畢竟,很多時候,日本人也是列強的一部分。

  車隊浩浩蕩蕩的就進來了。

  停車。

  下車。

  張庸來到一家洋行面前。

  洋行的外面,掛著英國人的米字旗。表明自己的身份。

  看到大量掛著膏藥旗的汽車停在洋行門口,里面的英國人立刻拿起了槍。他們都是有槍的。

  「你們要做什么?」一個英國人用英語大聲叫喚。

  張庸不說話。朝里面招招手。

  洋行老板最終派了一個華人翻譯出來。

  「你們有什么事?」

  「我們在追查一批百浪多息的來源。」

  「百浪多息?」

  「對。其實就是磺胺。是禁藥。」

  「先生,我們是賣機械產品的。不是藥店。百浪多息,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對不起,我們是有供詞的。麻煩你們老板跟我們走吧!」

  「這...」

  翻譯只好回去告訴老板。

  那個英國人老板頓時暴躁起來。舉起槍。對著門外。

  同時,在附近訓練的安南巡捕聽到有動靜,急忙上報。很快,就有法國土兵,還有英國士兵出現。

  很多看熱鬧的人群。

  人群里面還有很多記者,都拿著便攜式照相機。

  「咔嘧!」

  「咔!」

  很多記者在暗暗的拍照。

  都覺得是有大事發生了。

  日本人氣勢洶洶的封鎖英國人的商店。

  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一會兒以后,栗元青、林北秋也出現了。還有晴氣慶。

  張庸立刻招手,讓晴氣慶過來。

  晴氣慶:——

  我不想看到你啊!

  又是你們機關!

  你和歌山浪蕩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這么大動干戈,明火執仗的對付英國人,很容易將事情鬧大的好吧。

  但是又不能不過去。否則,會挨打的。

  白挨幾個耳光··

  無奈的來到張庸的面前。

  彎腰。

  行禮。

  「機關長閣下.—」

  「我要將這個英國人帶走,需要什么手續?」

  「手續?」

  晴氣慶無法回答。

  哪里有什么手續?別人肯定不答應啊!

  想要從租界里面公然帶走一個英國人,工部局怎么可能答應?

  巡捕房和租界軍隊也不可能答應啊!

  「無法帶走?」

  「閣下,只能向工部局董事局申請—”」

  「那算了。」

  張庸的說道。

  然后擺擺手。上車。帶著隊伍離開。

  晴氣慶:???

  其他人:???

  就這樣走了?

  沒有下文了?

  不是—

  那么痛快的嗎?

  機關不是很囂張,很跋扈的嗎?

  怎么到了租界.—

  那些想要看好戲的記者,也是面面相。

  不是,就這樣結束了?

  還以為會有什么大行動呢。沒想到,虎頭蛇尾。

  「看來,日本人也是軟蛋—」

  「對。根本不敢真的動手”

  「笑話!他們怎么敢對英國人動手?」

  「是啊!日本人也就是夜郎自大,欺負欺負東亞而已———”」

  眾人竊竊私語。

  晴氣慶聽得非常不是滋味。

  但是機關的行為,的確是軟弱了一些。走的太快了。

  你好歹繼續圍困一段時間,雙方爭執,然后事情發酵。

  或許最后英國人就服軟了。

  結果·

  喉,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眾人紛紛散去,表示什么都沒有發生。很快忘卻此事。

  然而—·

  當天晚上.·

  后半夜。

  夜深人靜。

  「噠噠噠.」

  「噠噠噠—.」

  「轟轟轟—」

  外灘忽然傳來激烈的槍聲。還有爆炸聲。

  附近的安南巡捕急忙前來查看。然后發現,白天發生過事情的英國人商行,已經起火燃燒。

  火勢很旺。火苗沖天。空氣中明顯聞到濃郁的汽油味。

  毫無疑問。這是有人故意縱火。

  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洋行里面沒有人跑出來。

  里面的人似乎已經全部死光。只剩下大火在熊熊燃燒。

  很快,英國軍隊趕來——

  很快,法國軍隊趕來——

  好不容易,才將火焰撲滅。從里面搬出七具尸體。

  戶體都在后面,大火還沒蔓延到。

  經過檢查。全部都是被打死的。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彈孔。每個人至少挨了十多槍。

  但是檢查彈頭,卻意外的發現,都是英七七子彈。

  是英國人自己步槍的子彈。

  事情立刻變得詭異了一英國人自己的子彈?

  英國人打死自己嗎?

  當然不可能。

  那么,兇手可能是誰?

  所有人都是不約而同想起白天發生的事。

  日本人!

  他們的鳩機關。

  那個機關長一一和歌山浪蕩子!

  很有可能是他干的。

  白天的撤了。然后大晚上的暗中動手。

  采取最卑鄙的手段,將里面的人殺了,掠走錢財,然后將洋行焚燒一空。

  可是沒有證據啊!

  你憑什么說是機關做的?

  誰看到了?

  熊熊燃燒的烈火被撲滅了。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激烈的爭斗,才剛剛開始。

  「鈴鈴鈴」

  「鈴鈴鈴·

  床頭電話響。

  張庸迷迷糊糊的醒來。

  晃晃腦袋。首先確定自己現在到底是誰。

  是張庸?

  還是和歌山浪蕩子?

  哦,現在是兩者混而有之。兩者并存。

  為什么?

  因為是在秋山葵子的床上。

  秋山葵子知道和歌山浪蕩子就是他張庸。還幫他掩飾。

  這個女人很神奇,腦回路很特殊。

  忠誠度255

  所以,不擔心她會去告密揭發。

  也不需要擔心土肥原賢二回將她抓走審問。她掩飾的太好。

  明明是智商極高,卻偽裝成天然呆。

  還騙過所有人。

  包括自己父親。

  當然,她也有缺陷。就是喜歡小錢錢。

  機關敲詐勒索到的小錢錢,大半部分最后都是交給她負責處理。

  張庸親了她一口,然后拿起話筒。

  「么西么西.」

  「你出來!」

  「什么事?」

  「你是不是去租界殺英國人了?」

  「當然沒有。」

  張庸堅決否認。

  笑話。

  你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講。

  我告你毀謗哦!

  「你出來!」

  「好。」

  張庸穿衣起床。

  秋山葵子依依不舍的拉著他,不許他走。

  她要將這個壞蛋榨干了。

  省得他亂來。

  哼,她是絕對不會輸給其他女人的。

  「你爹!」

  「不管他!」

  「好吧——.—」

  于是不管他。他也不想起來。

  然而,兩人繼續卿卿我我時,電話又響了。

  又是秋山重葵打來的。叫他立刻出去說話。

  秋山葵子沒辦法,只好放人。

  張庸穿好衣服,搖搖晃晃的來到前面的大廳。

  故意搖搖擺擺的,表示自己很乏力的樣子。看,都是你女兒做的好事———

  至于秋山重葵臉色鐵青。裝作沒看到。

  你再板著臉。

  我回頭就帶你女兒搬出去住。

  「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

  「你昨晚,有沒有派人去外灘,殺了一家英國商行?」

  「沒有啊!」

  「真的沒有?你想清楚。」

  「真的沒有。我是親自去的。沒有派人。」

  你秋山重葵兩眼泛白。

  好你一個真的沒有。

  沒有派人。

  親自去的。

  無法無天。

  你知道那是誰的商行嗎?

  那是英國人的商行啊!你居然殺人放火。

  「不是,才多大事」

  「你,你還覺得沒事?」

  「我們遲早要和英國人開戰的,殺幾個英國人怎么啦?」

  「你?八嘎!什么開戰?」

  「你不知道嗎?我們內部,也在秘密制定行動方案。一舉消滅美麗國太平洋艦隊,然后出兵東南亞—”

  「八嘎!你住嘴!」

  秋山重葵臉色冷峻。也顧不得責罵對方了。

  皆因對方說出來的話,已經讓他目瞪口呆。

  消滅美麗國太平洋艦隊?

  橫掃東南亞?

  「岳父大人,開戰是必然的。沒有其他可能。

  「你胡說八道」

  「一旦美麗國凍結我們的海外資產,禁運石油、橡膠、廢舊鋼鐵,我們只有一戰,才能解決危機。」

  「胡說—」

  「隨便你怎么想。反正事實就是這樣。你如果害怕戰敗,趁早準備好退路。」

  「我—..—」

  「你女兒比你聰明。我走了。」

  張庸打著哈欠。

  剛才半途而廢。回去再續。

  留下秋山重葵在背后發呆。

  開戰?

  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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