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接到侍從室的訊息。
可能是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做出反應。
又或者是想單獨應對。
估計會有不少人趁機在光頭面前上他張庸的眼藥。
和英法結盟,結果,法國這么快就招架不住。
德國人那么兇殘,卻偏偏向法國人宣戰了。以后怎么辦?
都是他張庸自作主張。
當然,這些眼藥,沒什么用。
可能還會被光頭深深的鄙視,
好像陳誠這樣的,更加不可能拿此說事。
他們都很清楚,光頭是偏向于英美的。法國人即使戰敗也沒事。
只要英美沒有倒下,策略就沒有錯誤。
「滴滴!」
「滴滴!
隨身空間里面的電臺又有動靜。
隨后,系統自動翻譯。
回電九戰區。
得,是劉峙這個代言人。
現在劉峙經常充當命令中間人的角色。
侍從室開始逐漸退出。
于是啟動5C通訊中心。接入九戰區。
很快,劉峙就接電話了。
「劉總.」
「少龍啊,你還要在津門那邊待多久?」
「有事?」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法國人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了。」
「剛剛,英國公使正式向國府提交了申請援助文件,委座指示你全權處置。」
「明白。」
「少龍啊,真是沒想到,法國人居然頂不住。他們以前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嗎?兩個月不到,就打成這個樣子,難怪你以前一直看不起法國人———”
劉峙非常感慨。
如果不說出來,他實在憋不住。
估計和他同樣感覺的,還有很多人。包括委座在內。
「是啊」
「誰能想得到啊,法國人才打了一個月就垮了。我們在淞滬好歹也打了三個月———」
難怪劉峙會感慨。
這個世界,確實非常魔幻。
太不符合常理了。
號稱陸軍第一強國的法國人,就這樣戰敗了。
如果不是反復確認消息,劉峙都不敢相信。哪怕是有敦刻爾克的慘敗在前。
華夏在淞滬戰場,也是損失慘重。但是,依然堅持下來了。
看法國人的樣子,似乎已經是無心戀戰,
「傲慢害死人—」
張庸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沒有發表太多意見。
他現在已經不需要說話。因為國府所有高層都知道,他早就預言法國人是要出事的。是要跌落神壇的。
果然,歐洲戰事的一連串過程,都印證了他張庸的說話。
現在的他,已經是預言家。
或者說,是易經推算大師。
「少龍,你推算,接下來,事情會怎么發展?」
「一部分法國人會宣布投降。一部分人會流亡海外,繼續抵抗,成立新的政府。」
「英國人呢?」
「他們會朝法國人開火,解除法國人的威脅。防止法國人的重武器落入德國人之手。尤其是海軍。」
「你的意思是,英國海軍會攻擊法國海軍?并將其消滅?」
「準確來說,是突然襲擊。」
「這劉峙想要說。這有點背信棄義啊!
本來明明是盟國。現在突然翻臉動手,手段實在是有點。
然而,他對英國人也是有些了解的。也知道英法百年戰爭。一旦翻臉,英國人是絕對不會留情面的。
德國人最薄弱的就是海軍。
英國人最強大的就是海軍。
任何可能讓德國海軍迅速增強實力的途徑,英國人都會鎖死。
翻臉動手算什么?
丘吉爾可不是善茬。強硬中帶著冷酷,又帶著狡詐。
只能說,這個世界,好混亂——
「少龍,那我們需要做什么?」
「暫時休養生息。養精蓄銳。」
「日寇會允許我們安生嗎?」
「現在,日寇的目光,已經轉向東南亞。」
「確定嗎?」
「法國人戰敗。讓日寇再次窺見英法的虛弱。它們在我們華夏得不到什么利益。和我們華夏作戰,日寇是入不敷出的。必須南下,搶奪南洋的資源,才能繼續維持戰爭。否則,它們自已就垮了。」
「也對—」
「德國人也會慫漁日寇南下。去占領英法的海外殖民地。削弱英法的根本力量。」
「但是菲律賓有美麗國的軍隊—
「所以,肯定會觸犯到美麗國的利益,然后美麗國會停止向日寇供應廢舊鋼鐵、石油等等。」
「禁運鋼鐵、石油?那日寇會不會狗急跳墻——」
「暫時還不好說。」
張庸沒有明確說出珍珠港。那樣太神棍了。
點到為止即可。
其實,他說的這些,國府也能判斷出來。
日寇的南下策略,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大的動作,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
只是以前的國府,就算是知道,也干涉不到什么。
于是干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人窮莫入眾。
言輕莫勸人。
國與國也是如此。
你破譯了日寇偷襲珍珠港的密碼又如何?
沒有人聽你的。
沒有人會相信。
因為對方根本沒有將你放眼里。
但是,如果是他張庸現在說點什么,估計就沒有誰敢無視了。
終止通話。
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這些信息,已經足夠國府消化好久。
他說的這些話,光頭肯定會知道的。其他國府高層也會知道。
可能還會泄露出去。國府本來就毫無秘密可言。
但是,即使泄露出去。問題也不大。因為沒有大人物會相信。
你現在跑去和法國人說,英國人馬上就要對你們翻臉動手了,你猜會怎么著?
就連劉峙都無法相信。
須知道,之前的軍閥混戰,各種翻臉背叛,那都是家常便飯,
然而,即使如此,剛剛還是盟友的,瞬間翻臉動手的,確實罕見。至少之前關系也要逐漸惡化啊!
回到穹頂小樓。
發現皮爾遜已經開始收拾行李。
果然,這個家伙非常急切的想要離開。所以,行色匆匆。
眼下,也確實是今日不同往日。
現在是戰時。
英國人已經陷入戰爭。
還是處于下風的一方。
一切都必須快。
「專員先生,我走了,你自便。」
「我怎么有奇怪的錯覺,你這是要將開灤煤礦送給我嗎?」
「專員先生,如果你提出的話,我是非常樂意的。估計東印度公司的高層也是非常樂意的。」
「算了。」
張庸搖搖頭。
他對開灤煤礦沒什么興趣。
或者說,是對煤礦沒興趣。附加值太低。賺錢太慢。
你要是換一座金礦試試?
揮手作別。
上車。
走人。
「眶———.”
「眶————·
晃晃蕩蕩的火車,帶著張庸回到北寧線。
此時此刻,在薊縣和秦皇島之間,他帶來的部隊已經完全展開。橫掃日寇和漢奸。
主要是漢奸。
因為日寇都撤回大據點了。
「報告!」
很快有消息傳來,說是拿下了遵化。
當地的漢奸部隊被打的抱頭鼠竄。狼狐不堪。已經向西撤退。
「停止追擊!」
張庸發出命令。命令部隊盡快回撤,
不能繼續擴展范圍了。
守不住的。
貪多不爛。
他的目標,還是張貴莊機場。
秦皇島和薊縣之間,還是游擊區。不是堅固的根據地。
關系到華北日寇生死存亡的北寧線通過這里,日寇肯定會反復爭奪的,他不可能天天在這里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能夠守住張貴莊機場,能夠守住出發地,他已經很滿意。
當然,如果紅黨愿意在這塊區域發展,他是不會反對的。
收兵。
撤回。
熊霸和佟鐘亭都是依依不舍。
他們都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打一下。他們還有力氣的。
然而,張庸不同意。
「現在,你們的任務,是努力控制秦皇島到薊縣之間的北寧線。必要的時候,將其徹底炸毀。
「好的。」
兩人都是心不在焉的答應著。
張庸就知道,這兩個家伙,肯定是按捺不住的。
等他走了以后,說不定就會繼續發起戰斗。但是,他們很快就會吃到苦頭。
沒有他張庸在場坐鎮,想要打敗日寇,可沒有那么容易。
哪怕是加上胡宗南的部隊,也是如此。
「那個和尚呢?」
「在。」
「戰場表現如何?」
「還行吧。不慫。但是還沒遭遇到日寇,以后不好說。」
「好。」
張庸其實就是簡單一問。
和尚,就是那個要拿起武器殺日寇的大悲寺僧人。
對方既然想要殺日寇,張庸當然是來者不拒的。于是收下。然后編入佟鐘亭的隊伍。
現在看來,對方也就是普通人。沒有魏和尚那樣的本事。
大悲寺也沒有練武功的。
但是沒關系。
我們大家都是普通人。
國軍的萬萬千千將士,都是普通人。
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了日寇的窮兇極惡。
他張庸也是普通人。
有掛而已。
如果沒掛,可能早就犧牲了·—
忽然心思一動。
雷達地圖邊緣,出現了很多黃點。
有武器。應該是紅黨的隊伍。人數還挺多。有三百人之多。
他們是從遵化的方向過來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但是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報告!專員大人,八路軍有一位宋隊長求見。」
「請。」
果然,很快有人來報。
十幾分鐘以后,張庸看到了那位宋隊長。
不認識。
完全陌生。
但是穿著八路軍的軍裝。
策馬來的。
看來是那邊的高級干部。
一般的八路軍指揮員,是沒有戰馬的。李云龍都沒有。
「專員同志。」
「宋隊長!」
張庸沒想到,對方會稱呼自己專員同志。
但是很快又理解了。國共兩黨,最開始都是稱呼同志的。后來是被光頭自己搞混亂了。
光頭到處拉幫結派,稱兄道弟,狐朋狗友的,將國父先生留下來的那一套都邊緣化了。
不過,他的兒子,大公子,卻又重新拿起來。
大公子堅持要自己身邊的人稱呼同志。要別人稱呼他建豐同志。
稀奇古怪—
「宋隊長,請坐。」
「謝謝!」
「不知道宋隊長前來,所為何事?如需幫助,不妨直言。」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我軍想要在冀東繼續發展。」
「非常好啊!你們可以放手為之。」
「那就好。」
「敵后抗戰,你們才是主力。」
張庸意味深長。
正面戰場,國軍是主力。
但是敵后戰場,國軍就真的干不來。
絕大部分的敵后國軍,都是吃飯不干事的。沒有業績。
后來還有很多投降了日寇。成了偽軍。
只有八路軍和新四軍,是在敵后和日寇死磕的。戰斗力也是從日寇的獠牙中磨練出來的。
抗戰后期,很多國軍主力已經在偷懶。在保存實力。
但是八路軍和新四軍還在奮戰。在殘酷的戰火中,不斷提升自己的戰斗力。
所以,后來劣勢開局,也可以三年之間反推。
用游戲術語來說,國軍覺得自己拿了好的裝備,就不用練級了。誰知道,練級才是根本啊!
你國軍死一次,就掉一次裝備。戰斗力就削弱一次,
但是別人的等級不會掉。
極高的等級,加上繳獲的裝備,還不將你打出翔來?
「雄霸!」
「到!」
「將你們帶回來的武器彈藥,全部送給八路軍。」
「是。」
熊霸立刻去安排。
然后發現有些不對。好像彈藥很多?
自己繳獲的漢奸彈藥,似乎沒有那么多。明明沒有幾百箱的——
一箱箱嶄新的子彈.—
漢奸才沒有這么好的。
「全部都給!別那么吝嗇!」張庸擺擺手。
「是。」熊霸不再疑惑于是全部交付。
宋隊長表示感謝,帶著隊伍離開。
張庸也告辭。
坐火車回來張貴莊機場。
北寧線的事情,就交給熊霸和佟鐘亭來處理了。
即使失敗也無所謂。
大不了,他張庸抽空再來幾次。
事實上,有那位宋隊長在,情況不會太惡劣的。
八路軍是敵后作戰的高手。
在吸取了之前失敗的教訓以后,肯定可以在冀東站穩腳跟的。
回到張貴莊機場。
發現這里的工程進度非常可觀。
除了之前的勞工,好像還有其他人員陸陸續續加進來。
「黃正誠。」
「到!」
「你負責將機場建設和管理也抓起來吧!」
「我?」
「對。就是你!」
張庸點點頭。覺得自己抓到了一個學歷極高的壯丁。
這個家伙在日寇陸軍士官學校留過學,是光頭的學弟。又在德國專業的炮兵學校進修過。
可以說,在炮兵方面,他是非常專業的。有很深的造詣。
一法通,萬法通,可以跨界的。
張貴莊機場也沒有作戰飛機。完全是作為空降使用的。
只有在需要空降的時候,才會投入使用。
平時,就是負責建設。
按照張庸的要求,努力拓展,修建第二條、第三條跑道。
經年累月。
漫長歲月。
注定了是非常寂寞的。
「專員「有緊急情報直接發報求助,我會回應的。」
「是。」
黃正誠努力平復心情。
說他不緊張就是假的。
這邊完全孤懸敵后啊!只有空中通道連接,
一旦空中通道被切斷,四面八方都是日寇重兵,根本無處可逃。
要么投降。
要么戰死。
真真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沒有撤退可言。
「就這樣吧。」張庸隨口說道,「如果有困難,我換人。」
「沒有困難。」黃正誠急忙端正臉色。
專員大人明顯是激將。
但是,他必須被激到。
否則,難道和專員大人說,我不行,你換人吧。
日寇還沒包圍上來呢,你就這樣說,以后都別想在部隊里面抬頭做人了。
「那就好!」
張庸點點頭。轉身離開。
簡單收拾。駕機起飛。直飛長沙。
好忙..—.
分身乏術—
世界風云變幻。
唯有專員大人每天風塵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