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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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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扇門左監捕盜拿賊自然是專業戶,連兜人拿盜的網子都隨身帶著,此時四個人,兩面網,手上牽著繩索,鋪天蓋地這么一兜,四面八方那么一圍,真是插翅也難飛。

  飛不出去就殺出去!

  “騰空!”

  “嘩!”

  騰空寶劍甚利,刷刷兩下,劍光一團,眨眼間就把漁網割破個口子,只是效果確實有限。

  畢竟六扇門捕的就是死命頑抗,對抗到底的悍匪,少不得有人仗著神兵拒捕的。因此這拿賊的羅網設計之初,就具備良好的韌性和延展性,還分多層環套內嵌,斬破一層還有一層,設計得外松內緊,甚至附帶暗扣,若掙扎撕扯,反而還會幾層糾纏在一起,不是說你割破口子,就能輕松脫出的。

  于是縱然皇甫義劍光極快,轉瞬間已揮劍劈開大道裂口,但身體的大部軀干,還是被落下的羅網給罩住了,他也只得拼命掙扎扯網,試圖試圖從破口處脫身而出。

  “拿住了!”

  “縛緊了!”

  “莫走了張三!”

  “駕!駕!”

  見這一招已定住‘張三’,捕盜們立刻熟練得隊形演練,兩人依舊在外圈戒備游走。一邊發弩射箭,干擾皇甫義砍網。

  剩下四騎則在內圈環繞,拽著手上鎖鏈,仗著精湛騎術,靈活得左右交叉,快速穿梭換位,借著馬力,把人層層迭迭,團團圈圈得裹住!

  于是皇甫義只來得及把一把劍,一只手,和半截肩膀從網中掙脫!軀干大部又被網羅纏住!這樣下去他破網根本快不過布網的!

  “眼瞎啦!我根本不是什么張三!再作糾纏,莫怪我不客氣了!”

  此時情形緊迫,皇甫義也怒呵出聲,拼命用罡拳撕扯,只是那羅網是鋼絲鐵線所編,韌性十足,上頭還布滿倒鉤暗刺,裹身之后,反復摩擦直鑿進肉里,一時竟也扯不斷多少,縱然掄劍亂砍,頃刻間也難以解脫,何況還得防備剩下外圍兩個騎士暗箭傷人,不由焦慮發作。

  “狗賊張三!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還不束手就擒!”

  見皇甫義還有一條臂膀,一把劍在外頭,當即便有外圍的捕快策馬繞后,手舉流星飛錘!一錘砸來,直轟脊椎,要斷他臂膀!

  “混!賬!”

  “锃!”

  皇甫義把腰一擰!幾乎折了個直接,凌空閃過飛錘!手邊忽然劍光一閃,那錘便被當場斬落,一劍兩半!

  “賊子寶劍厲害!射箭!射箭!”

  眾人高聲呼呵,一邊拖網牽制,一邊用手弩射擊。而外圍游走的第二騎,也手舉一把鐵锨,策馬繞到后背,依樣畫葫蘆,直瞄著皇甫義下身腰椎,就要一桿子插去,把他打作廢人!

  “騰空!殺!”

  被逼得急了眼,皇甫義怒聲一呵,猿臂一舒,寶劍一閃,血光一斬!

  那騎士也是沒想到,這寶劍居然還能飛!一時措手不及,竟被一劍封喉,割顱斬首!隨著劍風呼嘯,直潑起沖天赤血!

  “捕頭!”

  “狗賊!”

  “死!!”

  見同伴死狀如此慘烈,捕快們無不怒聲哀嚎,悲憤異常,手中投鏢飛刀不要錢得照頭砸來!

  “自找的!”

  好吧,這回皇甫義也是動真火了。

  其實他的性子根本不那般溫良和善,反而還頗有點頑執自傲,脾氣挺大的。也畢竟都是大好的男兒,受雄性激素支配的動物,誰還沒點脾氣?更何況如今胸懷利刃,殺心自起。豈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道理?

  無非是他從小受著皇甫家的貴族式教育,受著宿衛傳承教訓培養長大,一直自認身為強者,保護弱者,守衛天下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而北方的冰天雪地,又是那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地方。無論貴胄門閥,還是平頭百姓,所有人都得團結在一起,聯手對敵才能幸存,也就習慣了見人先講道理,求同存異,合作抱團的模式罷了。

  因此剛才看這群捕快縱馬沖來,皇甫義也只道他們是認錯了人,如果好好說話,說不定能澄清誤會,這才一直站著沒跑,避免激化矛盾,導致進一步沖突。

  嘿,結果還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給你臉你們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再想想來到中原以后,遇到的幾盡都是這種不分青紅皂白,上來直接動手的家伙,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往死里打,全不留情,害的他幾番遇難,整得一身傷就沒好過,真是鬧心的很!此時既起殺心,未免后患無窮,自不能留活口了!

  “騰空!全殺!!”

  “嗡!”

  飛劍長鳴,以作回音!隨即飛旋回身,觸手即擲!劍光蕩開一個月牙般的弧光,直照周圍扯網的,人頭馬腿處斬落!一眾繞圈裹網的騎士雖拼命側頭彎腰,翻身閃躲,然而全然無用!

  畢竟皇甫義這些日子連番奇遇,生死突破,劍速劍力之增長是肉眼可見!此時雖被網絆著,一時掙脫不得,更是干脆將全身劍炁灌入劍尖!同時又參考新學的五仙劍訣之中,涉及御劍飛蠱的只言片語,強行用神識意念牽引,把劍鋒引向一眾捕盜咽喉!

  一時騰空明光大作!劍速暴漲!只瞬息之間,飛劍回旋往復,隨著皇甫義寧神所念,殺心所指,劍到臨頭!直破肉剖骨!殺得人馬俱碎!一時血風橫吹,把四名騎士盡皆砍翻在地!

  “賊子!死——!”

  見頃刻間連折數人,最后一騎捕盜也大聲號呼,飛身而出!拔出腰間一對鴛鴦短刀,十字斬朝皇甫義當頭砍去!

  太慢了!

  騰空飛劍轉回!劍光攔腰一轉!當場把人破開兩段!

  “死啊!!”

  然而即使被當場腰斬,那捕盜還是奮力怒吼!血口狂噴!一口血箭噴了皇甫義滿臉!同時雙刀一轉,忽然變斬為刺,拼盡最后炁力一插!直插向胸膛,去剜皇甫義心口!

  此時身體被縛,無法躲閃,皇甫義只拼力用獨臂阻攔格擋!于是被那牽著腸子的半截殘尸撲面,一刀貫穿臂膀,一刀刺穿手掌!砸翻在河水之中,才剛洗干凈的身子,頃刻又被熱血噴淋,血水盡染!

  “呵——呵——”

  然后從倒斃的馬尸,滿塘的血水之中,翻開碎尸爬出一名捕盜。雖然此人也挨了一劍,但僥幸一劍沒劈斷脖頸,只割破了一半咽喉,一時竟還未死!

  終究還是皇甫義吃了野路子出身,不精御劍之術的虧,倉促之間自己揣摩著,雖然借騰空連殺數人,但一時分心叫它緊急回來救場,導致殺到最后,竟漏了一人活口!

  “呵——呵——”

  而那捕盜環視全場,只見殘尸碎首,滿地狼藉,不久前還并駕齊驅,馳騁天下的兄弟死了一地,血流漂櫓,一時也是目眥盡裂,滿目赤紅,嘶聲哀嚎!只一手捂著脖頸噴血的傷口,一手舉起雁翎刀,拼盡力道就朝倒在血泊中的皇甫義砍去!

  只聽“乒!”得巨響,這一刀直砍在皇甫義背上,卻被鋼絲鐵網所拒,打得火星四濺!刃都缺了,竟沒能把鋼絲斬斷!

  “呵呵呵!”

  “乒乒乒!”

  那捕盜已發憤欲狂,嘶聲怒吼,口噴血沫,掄刀猛砸!一腳踏著皇甫義不讓他起身,就是掄刀猛劈!一陣拼命亂砍!

  “騰空!”

  皇甫義此時身子陷在網中,背后給人踩著狂劈,又被雙刀貫穿臂膀,壓了半個人在頭上,根本也動彈不得,只得叫喚他的劍來幫忙。

  只不知為何,這一次騰空居然沒了半點響應!

  “呵呵呵!”

  “乒乒乒!”

  而捕盜還在掄刀亂劈!此時被刀刃猛砸,那鐵絲網上倒鉤已深深刺入皇甫義背脊!不斷下沉的刀鋒更是在他脊背割開道道血口!眼看著刀鋒逐漸劈到后頸,就要死于非命!

  “噗通!”“嘩啦!”

  忽然,隨著一聲悶響,呼喝刀劈之聲驟停,背后傳來接連兩聲,重物落水的聲響。

  皇甫義抓緊時機,忍痛拼命發力,推開身上押著的殘尸,從一片血污中扭頭望去。只見身后的捕盜被斬了首級,無頭尸身撲在一池血泊之中飄了起來。

  再扭頭望去,只見之前遇見過那個青袍蒙面女修,踏著一片青霞,立在半空之中。

  看她那仙裙飄飄,仙風道骨的樣子,甚至是梳妝打扮過一遭,已然是養好傷勢,回了炁力了。此時一手掐訣,一手成抓,五指發出道道真炁,化作那只皇甫義看了就渾身發痛的青色大手,把騰空飛劍懸空握住了!

  糟了……

  皇甫義之前和對方的師兄一陣好打,深知這兩神經病師出同門,玄門正宗,根基深厚,此時自己身負重傷,一時被羅網罩著脫身不得,飛劍又被奪去,恐怕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一時也是心頭一片冰涼。

  不過那蒙面女修倒沒一掌轟來將他斃殺,反而裝模作樣掐指算算,冷聲道,

  “先前算是閣下救了我兩遭,但之前我也已放過你一回,如今又還你一命,大家已經兩清了!

  不過你還欠我師兄一條命,這口飛劍就算賠禮了!再來糾纏,定斬不饒!收!”

  然后只見她猛得發功,用那招什么,青霄鎮厄手的,把騰空劍牢牢鎖住,裹在一團青霞之中,切斷騰空和皇甫義之間的感應,便立刻收入袖中,頭也不回得遁空飛走了。

  “啊這,這,嘶……你,你踏馬的!”

  皇甫義真是氣到無語了!

  不是,怎么玄門都這種人啊!?這分明就是一眼盯上他的劍了吧!就一路跟著,看準了機會立刻搶了跑路!偷了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冠冕堂皇的!?

  只能說,這一刻,皇甫義對玄門的印象實在是差到了極點。本來自覺還挺陽光一個人,整個都有點抑郁狂躁了……

  眼看著那道青霞直往天邊去,皇甫義自然不能如此作罷,讓這賊人奪走騰空。定要追上去轟殺至渣啊!

  當即也是咬著牙,忍著痛,掙脫身上的羅網和碎尸,趕緊從血泊中爬起來,然后速度從遍地的尸體身上,搜集金瘡藥和繃帶包扎傷口,打算先止了血,回口炁,就立刻開啟罡拳,直追上去一拳錘爆了那婆娘。

  但扯蛋的是,他這一道劫,居然還沒過去呢。

  “吁——”

  還不等皇甫義回炁上岸,從河堤對岸又奔來一騎。

  此人身披蓑衣,頭戴圓笠,手上一桿四尺長的鐵棍,牽住奔馬,隔河掃了一眼幾乎把溪流都堵塞的滿地尸骸,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渾身赤紅的少年。

  “你放的飛劍?”

  皇甫義陰沉著臉反瞪回去,忽然意識到此人雖然模樣比自己丑了些,小眼睛塌鼻梁,一臉胡茬沒剃干凈,看起來邋里邋遢的,但身高體形居然和自己在仿佛之間,甚至連修為炁感都差不多,分明都是雙修的炁體,筑基的境界,不由心中一動,脫口而出。

  “張三?”

  “嘿!正是老子大名!”

  張三雙目一亮,咧嘴笑著,把斗笠一甩,飛身下馬,足下一點便飛身躍到河道當中,把鐵棍朝皇甫義一指,

  “來!斗劍!”

  “斗尼瑪的滾!老子沒空!”

  皇甫義還心急著追回騰空,正給那仙女整得破防呢,哪兒有好氣和這家伙糾纏,破口就罵,扭頭要走。

  “哈!就不滾!過來接招!”

  然而張三已一棍子插來!這一劍如光似電,奇快無比!眨眼間已戳到眉心!

  一見這又是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的王八蛋,皇甫義也是心頭一陣邪火直沖!一把抽出腳邊的雁翎刀,甩手擋去!

  “死!”

  “乒!”

  以刀對棍,以力破力!一時金鳴對撞!拼的火星四濺!

  “哈!好腕力!再來!”

  張三大笑一聲,忽得閃身撤步,身形仿佛平移一般后撤出一丈之遙。然而他方一落地,又“呼呵!”一聲!足下仿佛按著彈簧一般,又是一棍插來!來勢更疾!直刺皇甫義中門死穴!

  “死開!”

  只拼第一刀,皇甫義也試出此人的修為臂力也不算差,只比自己弱上一籌。但沙場之上,輸上一力就得死!

  此時皇甫義直使出戰場中精煉慣用之殺招,看上去仿佛依樣畫葫蘆,把橫刀一掄,用刀背去和對方的鐵棍硬碰,然而這次其實已暗暗使出十七重勁力!準備驟然發力,震飛對方的兵器,打出一個僵直,順勢劈頭一刀!將人砍作兩半!

  “唰!”

  誰知這一刀竟掄空了!反倒是皇甫義自己心焦炁燥,被帶了個趔趄,一時重心不穩!

  原來那張三能勾引得六個捕快聯手來抓,也自有一番本事!才試了一招,就知道皇甫義罡力更猛!因此這第二擊看著仿佛又是直刺,實則是個虛擊!

  他刺了半道又縮了回去!精巧得控制距離避開雁翎刀鋒!還因為先自留有余力,可以反手再反擊!一棍直點皇甫義臂上曲池穴!分明已識破了行炁運劍之經絡,要封截他的劍路炁道!

  “呵!”

  “嘭!”

  眼見那一棍呼嘯而來!再拼下去怕有截肢喪命之危,皇甫義也出了一身冷汗,大呵一聲,圈腿一彈,罡力爆發,整個人像跳蚤似倒飛出去!直躍上河岸,拉開距離!

  “嘩!”

  誰知那張三見他這么大個破綻,卻也不急著追過來刺殺,反而只是跟著輕縱上岸,依舊不遠不近得落到皇甫義身前,保持兩人相距只在數步之間,正好一個突刺可以貫穿刺殺的地步,逼得對方不能扭頭就跑。

  “切……”

  皇甫義也是著了腦了,他又不是傻子,一看對方一會兒撤回去,一會兒跟過來,也不和他拼生死,卻又反復糾纏不放,分明是要和他比個高低,見個勝負的意思么。

  可他心急自己的寶劍,哪里肯陪人家玩啊!一時心中殺意不由愈盛!冷聲怒道,

  “事不過三,再作糾纏,我必殺你!”

  然而張三只呵呵一笑,把鐵棍一豎,縱身一撲,第三劍刺來!

  “來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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