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時代廣場,人潮洶涌。
經過數日的宣傳和口碑擴散,銅鑼灣時代廣場,如今已經成了港島年輕人必來打卡的地方,哪怕手里沒幾個子,什么也都不買,但是溜達溜達也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年輕人發現,這里的保安身穿筆挺統一的制服,帶著收縮警棍,帶著辣椒噴霧,不間斷地沿途巡邏。
別說那些罵罵咧咧的爛仔,就連吵架的都沒幾個。
更何況,這里還有很多新奇的事物,比如說那間火爆至極的卡拉OK,很多人去壓根就訂不上房間。
而今天,這里巨大的廣場上,又豎起了新的宣傳招牌。
除夕跨大,置地煙花秀始于長長久久,終于一生一世亞視音樂會,張國容領銜好聲音歌手傾情獻唱 對李長河來說,他只是提出了一個放煙花秀的思路,但是到了凱瑟琳這邊,很快就將計劃更加完善,搞出了一場春節大聯歡的項目。
除了煙花秀之外,包括銅鑼灣時代廣場的音樂秀,亞視電視臺的直播等多方面資源聯動,搞成了一場難得的盛會。
年輕人之間口口傳播,很快就來到了除夕夜這一天。
“這邊的春聯原來這么簡短的嘛?”
恭喜發財五福臨門福星高照順風順水財源廣進.
看著貼的這一個個簡短的成語,龔雪有些詫異。
李長河跟著點點頭:“對,這邊叫揮春,跟春聯是一個性質,不過他們比較簡短,都是二字或者四字短語為主。”
“走吧,讓他們收拾吧,我帶你出去轉轉。”
李長河隨后帶著龔雪又上了街道,街道上到處人來人往,人們臉上喜氣洋洋,不少地方還開了花市,各種花卉齊聚。
維多利亞廣場上,也有著諸多歌星獻唱。
既然是兩家合搞得這場盛會,維多利亞廣場,肯定也是要有表演的。
銅鑼灣時代廣場那邊,是跟亞視合作,那是李長河自己的公司,九龍倉這邊,吳光政自然就找了TVB跟寶麗金合作,也搭起了一個舞臺。
兩家電視臺在中環和九龍這邊一家一個,屬于是內部溝通好了,但是表面上也給了市民一種“打擂臺”的錯覺。
“阿陽,你們搞的這么熱鬧,他們晚上不吃團圓飯的嗎?”
溜達著看了一圈之后,龔雪又好奇的沖李長河問道。
“所以下午的宴會到五點就結束了,晚上九點再開始,這段時間,就是讓大家吃團圓飯的。”
“對了,說道這里,我有個事想要咨詢你的意見。”
李長河這時候又沖著龔雪說道。
“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想見關芝琳嗎,晚上我喊她跟你一起見一見怎么樣?”
“要不然,她也是自己一個人在港島,孤苦無依的。”
李長河低聲的沖龔雪說道。
龔雪聞言,沒好氣的看著李長河。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這段時間,對關芝琳的情況她也了解清楚了,基本上她問李長河的問題李長河都會告訴她,龔雪也知道了那個小姑娘的過往。
十八歲爹不親娘不愛的,把她一個人丟在了港島,從此就跟了李長河,當了他在港島的金絲雀。
其實拋開她跟自己男人有染這回事,單看她的過往還是挺招人可憐的。
最主要的是,龔雪明白李長河心中的意圖,這哪是吃飯啊,這分明是又想接下來 “新年新氣象嘛.”
“而且說實話,我覺得她其實更算是自己人。”
李長河低聲的在龔雪的耳畔說道。
相比較于包家那種另類的親情,李長河覺得被他徹底征服的關美人,才是更靠譜的“自己人”
有些事總得面對,這段時間,龔雪看報紙也了解了不少港島的文化,報紙上天天編寫的各大富豪的擦邊和八卦新聞,已經給龔雪做足了心理建設。
拋開關芝琳以外,李長河這么大個富豪,在港島可是很少鬧花邊新聞的,這也算是港島富豪里面的一股清流了。
“行吧,便宜你了!”
龔雪此刻也只能答應下來,不答應也沒招啊,她自己小胳膊小腿的,一個人又扛不住。
嘉道理山上。
關芝琳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機里面播放的直播,直播的正是銅鑼灣的熱鬧。
今年其實她不是沒去處,關山那邊打來電話,讓她去那邊過年,米國張冰茜那邊也打來電話,讓她去米國過年,但是她都拒絕了。
要是換了往年,她說不定還有心思去一下,但是今年,她可不想去。
叮咚!
就在此時,門鈴聲響起。
“誰啊?”
關芝琳好奇的沖著門外問道。
今天家里沒有傭人,她給她們都放假了,讓她們也回家吃團圓飯去了,所以整個別墅里,冷冷清清。
“關小姐,是我!”
門外響起了阿虎的聲音,關芝琳聞言,臉上驀然浮現出一絲驚喜。
快步的走上前,把門打開,果不其然,是保鏢隊長阿虎。
“關小姐,先生讓我來接你,帶你去深水灣。”
阿虎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真的去深水灣?”
關芝琳這時候滿是欣喜的說道。
阿陽果然沒騙她。
“你稍等一下,我去換一身衣服!”
隨后,關芝琳興沖沖的來到了試衣間,開始拿出準備好的衣服換了起來。
對她這種港島人來說,李長河讓她去深水灣吃飯過年可不僅僅是吃飯這么簡單。
這代表著大夫人同意讓她入門,擱在十年前,這就是抬妾的蘊意。
換句話說,以后擱報紙上,那些報紙都能光明正大的喊她一聲包家的二房太太,她能出入深水灣大宅,也不算是沒名沒分了。
很快,關芝琳換上了一身精心打扮的服裝,然后跟著阿虎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深水灣大宅。
說起來這棟房子,還是當時她監管著裝修設計的。
“關小姐,跟我來吧,夫人要見你!”
傭人是認識關芝琳的,畢竟之前她偶爾也來過幾次,知道她跟李長河的關系。
然后,關芝琳便被帶到了龔雪的專用書房,隨后傭人關上了門,兩個人就關起房門自己聊了起來。
另一邊,李長河也在書房里,跟凱瑟琳說話。
“東西都發下去了?晚上的音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但是boss,我們真的要放嗎?”
凱瑟琳還是有些遲疑,自家boss這一手,恐怕明天要震驚整個港島啊。
“無妨,就按我說的去辦好了!”
“行了,凱瑟琳,時間也不早了,回家跟家里團聚吧,晚上還得繼續忙呢!”
李長河這時候沖著凱瑟琳說道。
凱瑟琳點點頭,然后起身離開。
等凱瑟琳走后,李長河站在窗前,微微一笑。
今天晚上,他打算繼續給港島人民送一份大禮。
從書房出來之后,李長河下樓,聽到了旁邊屋子里傳來的對話聲。
“不行的,小雪姐姐,你身形比較纖瘦,穿這個衣服不搭的,而且春節嘛,風格必須得端莊一點,你得搭配這套紅色的小香風西裝”
李長河循聲走過去,果然衣帽間里面,關芝琳正在給龔雪搭配衣服。
李長河也沒湊上去熱鬧,而是獨自下了樓,隨后來到了餐廳。
餐廳的餐桌上,此刻已經擺上了一桌豐盛的晚宴。
“去喊夫人他們下樓吃飯。”
李長河這時候沖著傭人吩咐說道。
雖然他跟龔雪還沒結婚,但是別墅里現在都是正常喊龔雪夫人了。
很快,龔雪跟關芝琳走了下來,兩個人皆是一身盛裝,梅蘭竹菊,各有芬芳。
“先吃點東西吧,一會我跟小雪去隔壁,阿虎會送你去置地大廈,你到辦公室等我們,晚上我們一起在那邊跨年。”
落座之后,李長河沖著關芝琳說道。
“知道了!”
關芝琳此刻無比的乖巧聽話。
李長河跟龔雪簡單的吃了一些,然后就起身,往隔壁包家走去。
兩個人沒有開車,而是手牽手走著往包家大宅走了過去。
兩家的別墅挨著,索性后面就通了一條側門,可以從莊園內部直接走過去。
這邊人自然是多很多了,包家三房子弟,加上女兒女婿等等,算下來幾十口子人,熱鬧熱鬧的一大家。
李長河在這里倒也不見外,除了跟包家二房熟悉之外,他跟大房和三房也不陌生。
新家坡那邊的事業,不管是跟洛克菲勒合作的煉化公司,還是新建的南洋理工大學,大房那邊的人都有參與。
而三房這邊自不必說,李長河自己搞的船運公司,以及碼頭公司這些,就是跟三房合作的。
所以這其樂融融的場面,落在龔雪的眼中,還真是像極了一家人。
一頓晚飯吃完,一群人便招呼起來,準備去維多利亞港那邊看煙花秀,畢竟這一次,算是他們舉辦的。
不過包鈺剛等年齡大了的人,就沒什么興趣了,所以老一輩都沒怎么動,反倒是年輕人這些,興沖沖地去了。
李長河他們到的時候,正是晚上九點,此刻的中環和對面的維多利亞港那邊,都已經人山人海了。
有各種明星和音樂秀的加持,吃完了大飯的港島市民,自然興沖沖的往這邊來了。
路邊,穿著統一安保制服的保安團隊和穿著警察制服的港島警察聯合規范著秩序,防范著可能出現的騷動。
不遠處的一棟樓頂上,明王跟港島區高級警司周志堅正在抽煙。
今天晚上,港島警察這邊派了兩個高級警司出面,一個是港區高級警司周志堅,一個是西九龍高級警司方天明。
畢竟中環和維港雖然跨海相隔,但是一個歸屬于港島警區,另一個屬于西九龍警區。
所以兩邊各派了一個高級警司,負責這邊的警力協調,而他們,也是明王他們這次重點拉攏的對象。
在如今的港島,能夠出任警司級的華人,基本上都受到過政治處的培訓,甚至送到了倫敦專門接受培訓,說白了就是特工培訓。
原因也很簡單,英國人害怕。
因為在六十年代,當時華人警界的第一高官,總督葛量洪的貼身保鏢,忽然被英國人發現,是我D的特派人員,這一調查直接把英國人給整麻了。
所以從那以后,英國對港島警察的升職,開始有了無形的門檻,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高層職位必須通過港島警察政治處的考核。
像現在的警務處華人第一高層李君夏,便是從港島的政治處出身的,當年也是看守那位被發現的總督保鏢的成員之一。
李長河倒不覺得這些人一定是對立的,說白了,越是在鬼佬的核心地盤上,才越能感受到種族歧視帶來的影響,反倒是底層,其實受到的影響很淺。
高級警司,算是港島警察體系剛入門的憲委級,屬于剛踏入警隊高層的小菜雞,這種人,其實是最需要富豪支持的群體。
畢竟他們往上再一步,就是總警司,總警司再往上,就是踏入警務處,成為整個港島警隊真正的高層人物。
李長河的意思,就是讓明王和冷飛,跟這些人先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的姿態,有沒有想要跟包澤陽親近的。
畢竟港島這種地方,華人富豪跟警界高層強強聯合,也是對抗鬼佬的一種手段,就像李加誠跟如今的助理警務處長李君夏關系莫逆,雙方互相彌補不足。
對于那些警務處級別的華人,李長河懶得投資,畢竟他們年齡大了,而且可選擇面也寬,投資起來麻煩。
反倒是周志堅方天明這種剛踏入憲委級的菜雞,算是有一定的潛力,又年富力強,這樣的人正好是李長河拉攏投資的對象。
所以除了周志堅這邊,同樣,在維多利亞港海港城的另一處高地上,冷飛也在跟方天明一邊觀察著下面一邊聊天。
時間很快到了九點九分,伴隨著第一道焰火的升起,一道道絢爛的煙花,從躉船上紛紛發射,然后飛上了高空,炸裂了開來。
一九八三年,在維多利亞港的漫天煙花中,正式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