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委員,這個我們能猜到,要是這種順理成章的難度我們都害怕,也趁早不要干這行了,回家種地去,還能給國家增產一點糧食。”西南所的同志笑道。
高振東想說你們后來真的差點賣面條去了,而且你醒醒,你已經沒地了,不過前者還會不會出現,現在高振東也不好說。再說了,后來有一段時間條件困難是真的,但是賣面條,據當事人說那是謠傳。
高振東點點頭:“在計算方面,我會盡量幫你們想辦法。不過你們也別指望能自己獨自用,那東西要真的出來了,貴得驚人,你們也就是能需要的時候申請一下。”
集群那玩意說穿了就是幾十幾百臺電腦組合到一起,價格不說是上天,但是也便宜不了。好在C6132N純自產,對我們自己來說倒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價格。
西南所的同志笑了起來:“那種程度的設備,給我們自己用,也是浪費,畢竟我們不是隨時都需要計算的。”
現在同志們是真的確定,高振東在搞一種新的、高速的計算設備了。
同志們對此信心十足,要是別人搞,可能他們沒這么樂觀,可高振東是誰?
高振東笑著搖搖頭,心說等你有了1千萬次的計算機,你就會恨不得天天把在手里,而且渴求1億次的,因為你會發現你甚至僅僅是把以前的成果,恢復那些被迫閹割和簡化的部分之后,重算都能整出新東西來。
不過這種話現在也不用說,不到那個程度,人們是感受不到的。
“至于您說到的第二個問題,的確是個麻煩事,但是我們不怕,這一代用不上,我們先研究著,下一代或者別的型號總能用上的,就算我們沒有新型號,別的兄弟廠所還有呢。”而且這東西這么難,這一代估計是趕不上趟了。
西南所的同志說的這種一點突破,全面開花,這也是集體的優勢,要不然高振東上輩子也不會看到不管哪個廠所的飛機,只要需要,都明晃晃的帶著兩鼓包到處飛。
一個鼓包應對兩個進氣道,和應對單個進氣道是不同的,要復雜得多,最簡單的一點——排推的附面層,是向鼓包兩邊推的,僅僅是這一點,兩種情況之間就有很大不同,帶來了很多變數。
不過高振東倒是并不因為自己當時力主機腹進氣道而后悔,以當前的發動機水平等環境來看,機腹進氣道是最合適的,現在可沒有日后那么好的發動機條件。
而且我們主要是防御性的,在這種原則之下,先保證高空高速比保證隱身要來得重要,防守嘛,甚至有時候就要敵人看見,畢竟嚇退也是退。
而且他的第一個方案,也不見得效果就很差,在當前的雷達環境下,其實總的來說也還好。
“嗯,行,既然這樣,到時候我把我在這方面曾經考慮過的一些經驗和過程,總結一下發給你們,也算是個參考。”高振東道。這方面的論文,他還真能從系統里扒拉得到!
西南所的同志們大喜,有了這個,至少省了好幾年的力氣。高委員的研究過程,那絕對是無比寶貴。
高振東在西南所呆了兩天,和同志們展開了深入的交流,他并不是想要搞個四代機出來,那不現實,他就是想搞個有一定隱身性能的飛機出來,在一定程度上爭搶一下飛機話代的標準話語權,要不然都特么被別人把持住了。
最好是能像自己穿越時那樣,什么叫高超?能和我們的參數媲美的才叫高超。
至不濟,別人在說到隱身性能的時候,都得提一句“在這方面,東方人的XX戰斗機雖然沒有實現全部的四代機標準,但是早在60年代,他們就已經獲得了具有在當時環境下優異的隱身性能。”
讓你繞不過去。
至于敵人是否受到啟發提前開始搞隱身機這件事情,高振東倒是不在乎,等這東西都亮相在公眾面前,實際上那時候花旗佬在原本的歷史上同樣也已經開展這方面的研究。
至于白熊,他們在高振東上輩子不在意的,高振東這輩子他們同樣不會在意,他們那個毛病,沒治。而且他們在電子技術方面的短板,說得難聽點,就21世紀的“扁27”都那個鳥樣,20世紀60年代?反正高振東是不看好。
回京城的飛機上,防工委總工若有所思:“你說戰斗機要注意S、C、X波段,那轟炸機呢?”
空裝局的同志在旁邊眼睛賊亮。
高振東拍了拍額頭,就知道……
“轟炸機的話,主要是L、S波段,這兩個波段一般用于遠程雷達,而這也是轟炸機主要需要對付的波段,特別是遠程以上的轟炸機。”高振東直言不諱,這個答案他不說,防工委問雷達所同樣能得到答案。
“嗯……這樣啊……”高振東的回答直接擊中了總工和空裝局同志的心窩子,高振東同志還是很明白同志們最關心的是什么嘛。
高振東搖搖頭道:“那東西研制、生產、維護都太花錢了,而且效費比和效果不如導彈。而且潛在作戰對象要么太近,不需要遠程或者戰略轟炸機,要么太遠,遠程或者戰略轟炸機也夠不著,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
別說別的,就連后來那個準備從6爺發展出來的4發8爺,高振東也覺得好像就那么回事。
高振東覺得六爺就挺好,等到發展到“掛一顆”的時候就更好。
“嗯嗯嗯,是的,太花錢了……那搞一點點和現在圖16差不多大的呢?”總工頗有些惋惜的道。
高振東想了想,決定用緩兵之計:“總工,這事兒我們在這飛機上說了也不算嘛。”他是覺得這東西真的沒意思,不過他也知道,很多事情,他在“要做”這方面的話語權可能比較重一點,但是在“不做”方面,就要輕得多了。
“哈哈,你倒是滑頭。”總工沒有繼續說下去。
Falcon20速度很快,也就兩個小時左右,就在京城近郊的一個機場降落下來。
高振東和總工他們剛下飛機,幾輛小車就疾馳而來,在他們身邊停下。
高振東不以為意,這是正常的流程,這里不是民用機場。
不過這次有些特殊,在三分廠就一直跟著他的幾位保衛同志這次沒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幾位同志。
一位戰士走到他身邊敬了個禮:“首長,我們奉命送您到XX醫院接受檢查。”
接受檢查?這些同志們說話大喘氣,也就是自己,要是換到幾十年后那些心里有鬼的,聽見這話不用去醫院的也得去醫院了。
“這是?”他將目光轉向總工,估計這事兒和他脫不了干系。
總工笑道:“你在榕城那邊眼睛有點不舒服,我覺著還是送你去檢查一下比較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高振東悟了,看來眼里進石頭那件事,總工還是沒有徹底放心,只是當時需要工作,情況也不緊急,沒有緊追著而已。現在一回京城,他早就給安排上了。
高振東剛想說什么,空裝局的同志也幫腔:“對對對,定期體檢嘛,我們都做的,做一個,做一個,沒什么大不了的。”
作為部隊的同志,他非常清楚有的同志就是不喜歡體檢,覺得和勇敢無畏之間有點矛盾,所以主動勸高振東,還拿自己舉例子。
高振東也沒死犟,這畢竟都是一片好心,雖然他自己知道自己身體好著呢,但是領導和同志的一片好意還是不能辜負的嘛。再說了,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去,后面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等著自己呢。
他告別兩位同行的同志,上車向醫院奔去。
看著遠去的車子,防工委總工搖頭感慨道:“總算是把這小子送進醫院好好查查身體了,要不是這個借口,還真難辦。”
空裝局同志笑了起來:“那是。”高振東的工作量有多大,他大致是知道一些的,也深有同感。
高振東和兩位戰士一起來到醫院,這邊早就一切都安排好了,速度很快。
需要時間的項目不知道,但是能馬上出結果的,都讓醫生同志驚嘆不已:“同志,您這身體,神了!真好!”
高振東笑而不語,那能不好么,系統強化認證,就差發個資格證了。
最后,負責接待的醫生同志道:“結果全部出來之前,你就請病假,不要工作了,等結果全部出來再說。”
高振東覺得稀奇:“不是,同志,等結果和我請病假之間,沒有半毛錢關系嘛,大可不必。”
醫生同志一愣,板起了臉:“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我說了算。檢查身體,結果出來之前,要隨時做好應對結果的準備,這個道理你不懂,但是我們還能不懂”
其表情之認真,高振東樂了,要不是我上輩子做過體檢,我還真就相信你了。
估計這不是這位同志自己的意思,這話估計她自己說著都覺得虧心,肯定是防工委的主意。
高振東本來想說我很懂的,想想還是算了,都是好意,自己可以聽,但是也可以不執行嘛,腳和腦子在自己身上,別人還管的了?
他滿口答應,沒想到還真有人管的了。
“振東,你怎么了?醫院領導打電話叫我馬上過來找你!”辦公室門口,婁曉娥焦急的聲音響起,還有幾分氣喘,聽得出來跑得很急。
高振東一拍腦袋,得,自家媳婦兒也在這個醫院呢,還是參加一定的工作的那種。在這個年代,醫學研究生也是重要且高級的醫療力量了,不能浪費的。規培?不存在的。
高振東剛張開口,負責接待高振東的那名醫生有些驚訝的問道:“婁醫生,你怎么過來了?這位是你的?”作為醫療系統的三八紅旗手,婁曉娥在醫院里認識的人還是不少的,或者說認識婁曉娥的人還是不少的。
婁曉娥沒有答話,一雙眼睛只是焦急的盯著高振東。
自己愛人身體有多好,她心里是清楚的,越是如此,對于高振東主動進醫院她就越擔心。
“沒事,例行體檢,單位安排的。不信你問問這位大夫,我身體好著呢!”這事兒在這兒也沒法解釋太多,高振東就順著防工委的安排往下說。
“這是我愛人,他身體怎么樣?”婁曉娥這才放下一點心來,轉頭對那名醫生道。
她的反應,那名醫生同志也理解,這位主兒一看就是那種很少進醫院的,所以婁醫生反應大也正常。
“啊,原來還是醫院的家屬啊,哈哈哈。你放心,就是例行體檢,看過了,他的身體好得很,所有項目都很好。”一邊說,仿佛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話的說服力,她還用手指了指自己辦公室門口的牌子,這里是負責體檢的。
“這樣啊,哈哈,謝謝您謝謝您。”婁曉娥馬上就恢復了樂觀嬌憨的樣子,笑得沒心沒肺的。
“不過有個任務,估計院領導叫你來也是想交給你。”體檢醫生笑道,難怪叫婁醫生過來,估計是知道這位主兒嘴上滿口答應,轉頭就我行我素。一看安排體檢的單位是防工委,這一切就都順理成章起來,這個單位來的人,工作起來大約是不怎么要命的。
我行我素是吧?那就讓你愛人來監督你,正好你愛人在我們單位。
十七機部:其實他是我們單位的。
“什么任務?”
“他們單位要求他休幾天病假,你盯著他。”體檢醫生笑道。
休病假?讓自己盯著他?婁曉娥咯咯咯笑了起來,這事兒她熟,以前就有過那么一次,那次是他太累了,身體倒是基本上屁事兒沒有。
“行!我也來當兩天保健醫生,哈哈哈。聽見沒,這幾天你可要聽我的。”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婁曉娥得瑟起來,告別體檢醫生,牽著高振東的手就往外走。
“走,我去找老師請個假,然后我們一起回家!”
高振東點點頭,此時,其實我也沒那么愛工作的。
婁曉娥是在和老師一起討論病例的時候被電話叫走的,作為最好的醫院之一,這個醫院也是有自己的程控電話交換機的,內部找人方便得很。
樊大夫仿佛是早就接到了通知,樂呵呵的準了假。這小兩口她見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感覺總是那么稀罕,長相都好看,性格都不錯,成就都很高,天作之合。
兩人走在醫院的走廊里,不少人投來關注的目光,婁曉娥身上還穿著白大褂呢,又是走在自己的科室里。
兩人正走著,旁邊的一間病房沖出一個人來,不過剛雙腿一彎,還沒做出什么動作來,就被旁邊兩位同志給攔住了。
好在這里是醫院,同志們只是攔住。
“婁大夫,謝謝您,謝謝您,把我男人硬生生給救回來了。”見有人攔路,來人沒法繼續往下跪,只能在口中忙不迭的道謝。
高振東給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婁曉娥。婁曉娥倒是認識這人的,只是很溫柔的安慰對方,又給對方說了很多注意事項,應該是一名病人家屬。
家屬千恩萬謝的回到病房繼續照顧病人,婁曉娥解釋道:“這是我們科的一位病人,手術很成功,但是使用的藥品被污染,感染有些重,還是院感,差點沒搶回來。”
院感,簡單來說就是在醫院內因為診療活動導致的感染,這年頭條件有限,大部分的輸液器械、注射用具,都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反復消毒使用,而藥品生產過程中被污染的可能性也有,院感時有發生。
別說現在了,這東西永遠都不可能絕跡,絕跡了反倒是不科學。
能導致院感的病原體,都不是省油的燈,聽得出來,別看婁曉娥說得簡單,但是她們搶回來這個病人,相比和高振東他們打了一仗一樣緊張。
“很不容易吧?”高振東摸摸婁曉娥的頭發。
婁曉娥皺了皺鼻子,有些小得意:“嗯,用上了棒鏈63聯合用藥,就是你提醒我們發現的那個抑制劑,效果很不錯。”
她也的確有資格得意,用自己副專業研制的藥品救活了自己主專業的病人,換誰都得意。
聽見婁曉娥的話,高振東倒是還好,自家媳婦兒在這方面有多努力他是知道的,不過陪同而來的幾位同志,都對婁曉娥肅然起敬,從閻王爺手里硬搶人的活菩薩啊。同志們的想法很樸素,藥本來就是用來救人的,結果藥都能污染的東西,都沒能把人奪走。
“嗯,厲害!這份本事我可沒有。”高振東笑道。殺人的呢,他就會不少,救人的,他抄下來的絕大部分東西他自己都不會。
“噫,過分的謙虛等于驕傲了哈。”婁曉娥才不信呢。
兩人一邊樂呵呵的聊天一邊往外走,婁曉娥像是又想起了剛才那位家屬:“要是有一種東西,能簡單快速的發現藥品、器械被病菌污染了就好了。”
說完之后,她自己都笑了,擱這兒許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