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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2章 關公面前耍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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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這類工作的同志都知道,什么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什么高燈下亮之類,大多都是不現實的,那需要環境和事情的極度巧合或者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正常做這類事情,沒人愿意去走鋼絲。

  所以這個信號來自南鑼鼓巷95號,根本不可能,更別說那地方人手也不少,想瞞過他們,除非人和設備都是隱身的還差不多。

  “別急,按照發現者的估計,這個信號應該是南鑼鼓巷95號的設備被激發出來的,信號發射地不在那里。”工作車上一位同志道,至于這是個什么原理,那是另外一回事,現在不用急著糾結這個事情。

  “嗯,再轉轉!發射信號的應該是個定向天線。無論如何,它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另外一位同志道。

  發現者是真厲害啊,他早就說了,激發信號可能是全向的,會誤導無線電信號定位設備的判斷。不知道是哪兒的老前輩,厲害!

  前輩是前輩,但是不老,而且也不是干這行的。畢竟高振東十多年前就在部隊上了,說是他們的前輩倒也不過分。

  車子依然在繼續前行,至少有一點是值得高興的,那就是這個信號的頻率被跟得很緊,對方一跳,這邊的設備馬上就跟到新頻段了。

  “來了!在西偏南!停車!”一臺車上突然發出了興奮的聲音。

  如果對方是定向天線的話,那就不能再走了,再走可能丟失信號。

  “沒錯,就在這個方向!”車上的同志看著測向結果,南鑼鼓巷95號果然就在這個方向上,這意味著這束信號的發射點、無線電工作車、95號大致形成了一條直線,沒跑了!

  “我抓住他的方向了!你往前再走100米,對,我們利用波束寬度,大致將位置定出來!”

  再是定向的天線,波束也是有寬度的,這就為兩臺車子定位提供了可能,除非他們用的是激光,不過激光竊聽在國內早就被破了,對手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一分鐘后,工作車上的同志抓起了電臺話筒:“找到了,大概在XX胡同XX號附近!”

  這一次,他們通知的不是自己這兩臺工作車中的任意一臺,而是另外一支早有準備的隊伍。

  這支隊伍的來到無線電工作車定位的區域附近,四面掃視了一番,甚至都不用借助手上那臺顯示信號強度的設備,帶隊的同志就迅速鎖定了一個地方:“就是那兒!走,悄悄的過去!”

  雖然無線電工作車上的同志說了,定位有一定誤差,但是對他來說,定位誤差沒關系,他還有工作經驗。先進設備是好東西,但是先進設備解決不了的問題,依靠工作經驗卻未必解決不了。

  依靠先進技術和依賴先進技術是兩回事。

  這個地方位置高,燈光少,而且熱天居然把窗子關得嚴嚴實實,和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如果是平時,可能是里面沒住人或者人出門兒了,但是在現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這房子簡直就像是禿子頭上的虱子那么明顯。

  房子里的人并不知道這一切,他只是在小心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其實工作量并不大,就是開著設備就行了,有什么收獲會被自動錄下來,他唯一的工作就是看著這個設備工作是否正常。

  如果不是這件事情可能掉腦袋的話,這甚至可以說是一件美差,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吃咸菜滾豆腐,還能喝兩口的那種。

  對于他來說,目標人物從下班到出門這段時間都是他的工作時間,整成上夜班的了。

  他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仿佛想要借助酒勁,壓住自己對任務的恐懼。

  正在這時,房門下叮當一聲滾進來一個東西。

  此人頓時嚇得三魂七魄盡數離體,轉身就往床后的一個角落滾去,手上也抓住了一支槍。

  不管滾進來的是什么,他意識到自己馬上就得拼命了,或者還有一個選擇,直接投降。

  投還是不投呢?

  不過現實并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就在他腦袋里剛想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一聲巨響和一陣強烈的閃光就將他淹沒了。

  閃光爆震彈,對于毫無防備的人來說好用得一批!

  他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意識,等到他在天旋地轉中稍微找回來一點點自我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滿身大漢,被控制在了地板上。

  “抓住了!”

  “看看附近還有別的沒有。”

  “沒有了!”

  “通知包圍的同志,不要掉以輕心!”

  “是!”

  這個人和房間里所有的物品,很快就被塞上了車,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沒多久,高振東本人已經被接到防工委某下屬單位,而他的身邊,是防工委負責相關工作的同志,還有剛下班就又趕回來的防工委領導等人。

  在他們面前,正是那個別人送給婁曉娥的木雕。

  “金唇竊聽器……沒想到他們還在搞這一手啊,而且還改進了!”一位來自相關單位的同志,看著眼前這東西,發出了感慨。

  金唇竊聽器,白熊和花旗互相傷害時的天才想法,可以說是讓花旗佬結結實實的丟了個大臉。

  這東西是盧比楊卡藏在一個花旗國徽圖案的木雕里,以先鋒隊的贈送的名義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送進花旗駐白熊大使館里。以先鋒隊名義贈送,這也是高振東看到掛紅領巾的棒梗兄妹之后,突然聯想起這件事情的原因。

  花旗人硬是沒檢查出這東西有任何的問題,非常高興的掛在了大使辦公室里,一掛就是七八年。

  至于被發現,有傳說是花旗佬自己的蘭利中心發現的,也有傳說是約翰牛的西敏寺大街的人發現的,當時約翰牛的人在監聽白熊的人的時候,無意中監聽到了這個竊聽器發射的信號。

  不過為什么約翰牛的人要跑到花旗駐白熊大使館旁邊來監聽白熊,這個事情就不得而知,共軛父子嘛,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

  而此時,我們負責相關工作的同志手上指的,正是高振東發現不對的地方,木雕中心那個圓圓的金色太陽。

  這東西是空的!像是個麥克風一樣,正面的金屬膜能隨著人說話產生振動。

  而這種振動,會帶動懸垂在下方的一根象征著太陽光芒的金屬針一起振動,這根金屬針相當于是一個原始的振動信號放大器。

  最妙的地方在于,這東西完全不需要供電,因為它的能源來自外部射入的電磁波激勵,而這種經過金屬針放大的振動,會對入射的電磁波產生一定的調制作用,然后在外面利用接收設備接收這種調制后的電磁波,就能還原屋內的聲音。

  可以說是非常絕妙的想法,和激光竊聽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還不像激光一樣需要有一個振動面,也不需要對目標的通視條件,因為電磁波的穿透能力比激光好得多!

  難怪連花旗大使館這么重要的地點都被蒙蔽了七八年,讓蘭利中心都丟盡了臉,這個設備的確是有些東西。

  而現在,類似的設備出現在了我們的同志面前。

  “沒想到他們現在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就把設備本體做在了掩護物品的表面,搞這一手的人,心理學有點東西!而且構思也很巧,對這個木雕的形狀利用得那是淋漓盡致。”別說別人了,就連我們自己的同志,面對這么有想法的對手也是保持了尊重,至少他們真的在嚴防死守之下把東西給送進去了!

  只是沒想到被竊聽對象本人,給一眼就揪了出來而已。

  現在還不能確定這東西到底是哪兒放的,雖然金唇竊聽器的創始人是盧比揚卡,但是技術被公開之后,那就誰都能造這東西了,這設備只是構思巧妙,要說技術難度卻沒多少。

  高振東笑道:“我也就是發現這個雕塑雖然代表太陽光的金屬針很多,但是真正和那個金屬膜盒剛性連接,且能自由振動的金屬針卻只有一根,這才懷疑起來的。”

  同時振動的金屬針不能多,因為不同金屬針的信號會相互干擾。

  一只鴨子嘎嘎叫也許能讓人體會到一片田園風光,一群鴨子一起叫就只能讓人感到煩躁了。

  高振東的話,讓在場的領導同志們都笑了起來,頗有一點對手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覺。

  高振東是誰?對射頻設備這塊是極熟悉的,而且對加密、竊聽等等相關工作和技術也是大師級別的,而且非常敏感,上一次激光竊聽器就是折在他手里的。

  你說你們把這么明顯的一臺竊聽設備就這么明晃晃的放在他面前,這不是找死嘛!

  “振東同志啊,還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啊,讓你陷入了危險之中。”相關單位的同志很是自責。

  高振東笑了起來:“不是那么回事,這東西是沒危險的,所以才能有機會蒙混過關。非要說的話,那最不小心的,可能就要算我愛人了。”

  他這話是實話,要是真的危險的東西,那絕對逃不過相關單位的同志的慧眼。這東西正是因為偽裝巧妙,毫無危險性,才能從如此公開的渠道混進國內,并且輾轉跑到婁曉娥手上。

  “這和婁曉娥同志沒關系,還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好。”

  防工委領導看到這里笑了起來:“行了行了,多大個事兒啊。看來對方還是有分寸的,只想要雞蛋,沒想要下蛋的雞……”其實干出這事兒的到底是哪邊,大家心里都有數,風格很明顯,而且分寸上也比較克制。

  說到這里,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送這個東西的人,你們調查過沒有?”

  “調查了,從調查結果來看,她主動參與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據她說,這個雕塑原本中間那個代表太陽的金屬盤是實心的,不是這種空心膜盒。而作為來我們這里學習的外國人士,她有一些同樣來自外國的朋友。現在調查下來,里面有個別人有盧比揚卡的味道。”

  “這……那對方怎么知道她要向婁曉娥同志贈送紀念品?”這是個問題,對方絕不可能未卜先知,恰到好處的盯上這個目標。

  “她們在日常交流拉家常的時候提起的,婁曉娥同志返校講座的通知,京二醫那邊發布得比較早,她聽到這個通知之后就有了這個想法,并且和同為留學生的其他人交流過,小姑娘可崇拜曉娥同志了。而且在那之后,她曾經因為身體不適,在醫院住了一天。”

  “哈,盧比揚卡的‘同志’們,活兒還是這么精細嘛。”防工委領導聞言給氣笑了。

  “另外,十七機部的同志檢測表明,這個拾音膜盒、振動針的材質、磨損程度和另外那些針是不一樣的。估計是因為這么短的時間,他們能做出這套設備就已經不容易,所有的針都換掉沒有那個能力,而且還容易被發現。”

  “嗯……看起來好像是那么回事。”

  “還有一個情況,我們向這位留學生核實情況的時候,得知她的贈禮對婁曉娥同志帶來了危險,這名留學生表現出了極為強烈的愧疚感,甚至……甚至有一點點自殺傾向。除非她是幾十年的老油條或者是這方面的天才,否則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想在這方面騙過我們,很難。”

  來自遙遠的另一個大洲的部落里的人,想法和我們是不大一樣的,會出現什么反應同志們是沒法猜的,但是這種反應真不真,他們倒是能看出個一二三來。

  防工委領導點點頭:“嗯,看來曉娥同志給他們帶去了很多東西啊。算了,不管真假,揪著個小姑娘不放沒什么意思,這條線,就這么著吧。”再說了,就算是最惡劣的情況,暴露的也比隱藏的容易對付得多,只是日后她想再接觸婁曉娥,那是肯定沒機會了。

  高振東聞言,笑了起來:“同志,你幫我轉告一下這位小姑娘,能不能弄個真的過來?”

  這話把在場的其他人都給整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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