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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雙旗撼天驚鶴唳,暗室秘議斗機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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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誅、滅地、屠魔、煉妖、巨靈五艘鎮宗飛艦,并非是九階飛艦,而是八階,只是相比正常的法寶,這些大型飛艦一個個簡直就是飛行大陸移動洞天。

  體量,本身就是力量的一種。

  因為太過龐大了,再加上其上布下的八階頂峰陣法,使得這些理論上只有八階的造物,只要祭煉得當,在大乘修士斗法中也是極為厲害的法寶,尋常之時幾乎等于一座隨身洞天,可以源源不斷的為執掌修士提供巨量資源。

  天誅飛艦若是能夠提升到九階,威力便可以比擬十階偽仙器甚至總體價值更勝一籌,是太清宗歷代以來無數執掌修士的夢想。

  但是他們卻并不知道,這個夢想其實早就達成了,只是達成的方式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人需要修煉,真靈也需要修煉。

  天誅飛艦上所凝聚的真靈,納影藏形,不動聲色,靜靜看著一代代太清宗修士將海量資源投入自身,并且老實不客氣的將之盡數消化。

  靈尊會收納成員,并不過多收入靈族,外道天魔一族這些類似人族、后天修煉的種族,他們更多收納先天真靈一族,比如天地之間第一只白蝙蝠、白鶴,比如太清宗天誅飛艦真靈孕生這些。

  避免被靈族,外道天魔一族這類強族真靈過多加入,扭曲了靈尊會現有權力架構。

  通過從寂溟那里得來的情報,陸城方知無論是東極造化天宮的覆滅、昔日機神族的滅族,乃至于近日的西極大禪寺之劫,其背后都是靈尊會在進行推動。

  這個組織已經在地仙界存在不知多少歲月,其中存在也要修煉精進以抵御天劫。

  過程中需要一些靈物:比如功德匯聚之結晶佛寶殘片。

  類似的法門,其實凡間界的邪魔外道也多有施展:比如魔門修士在凡間一條修煉數百年的惡蛟身上,植入蛟珠,借著這條惡蛟的天性興風作浪、殺害良善,積蓄兇煞之氣。

  待那蛟珠火候漸足,魔門修士便會出面斬蛟,這樣既少積了罪業,甚至說不定還會得一番功德。

  西極大禪寺的佛寶殘片也是同樣道理,自己積蓄功德不知道要行多少善、積多少德,才能最后凝聚出一枚佛寶殘片結晶,不如將靈寶煉制法門交易給這些佛修,他們自己就會去凝煉寶物,必要之時順手推舟,根本就不用臟污自己手,便可以得到寶物,輔助修煉秘法功訣…

  太清山主峰玄元洞天深處,陸城盤坐于云床之上。

  在他身前虛空,有兩面藍紅小旗正靜靜懸浮,散發出截然不同卻同樣撼動天地的磅礴威壓。

  左手一邊,血河旗獵獵作響,旗面仿佛由億萬生靈的鮮血與魂魄熔鑄而成,粘稠的血光流淌,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與怨戾之氣彌漫,其中隱隱有一條條血龍虛影相斗咆哮,每一次旗角翻動,都似有萬千冤魂在無聲嘶吼,撼人心魄。

  右手一邊,則是新得的幽冥旗。此旗通體藍黑,非布非帛,似由九幽深淵最底層的冥氣凝結而成,旗面上隱有無數扭曲的怨魔面孔沉沉浮浮,散發出凍徹神魂的陰寒死寂之意。絲絲縷縷的幽冥之氣溢出,使得洞府之內溫度驟降,地面、石壁悄然覆上一層薄薄的黑霜,空間似乎都在其影響下變得粘稠、遲滯,隔絕陰陽,封鎖輪回。

  此旗過往聲名不顯,乃是靈尊會內部的重寶,其品質與神通,絕不遜于血河旗分毫。

  此時此刻陸城道人雙目緊閉,指訣變幻如幻影。

  他正以寂溟給出的《九幽歸冥秘錄》法門,逐漸抹去寂溟留在幽冥旗最深處的神魂烙印,并打上自己的法力印記。這個過程頗為兇險,十階偽仙器自有其靈性,尤其這幽冥旗蘊含的九幽死氣,對生者魂靈有著本能的侵蝕與抗拒。

  此寶是在誕生之初,便被靈尊會的修士收取祭煉了,萬年以來祭煉法門已經精深博大,也是因此才會被幽翼使寂溟這樣一個小輩掌控驅御。

  當然,寂溟本身的法力修為也已達到合體九層巔峰,他應該是出來歷練世事磨礪道心的,只要盡數完成,功成圓滿,便可以渡過大乘天劫,真正掌握幽冥旗。

  “敕!”

  一聲輕喝,如驚雷炸響于洞府之內。

  陸城指尖迸發出一縷精純無比,色澤呈現混沌灰蒙的法力。這縷精純無比的法力無視幽冥旗本能的反抗,悍然刺入其核心禁制。

  嗡——!

  幽冥旗驟然劇烈震顫,旗面上億萬怨魔面孔齊齊發出無聲的尖嘯,一股沛然莫御的九幽寒潮猛地爆發開來,瞬間將整個洞府化作一片幽冥鬼蜮。

  剎時之間,有無數冰晶般的魔影,憑空凝結,而后張牙舞爪撲向陸城。

  “魑魅魍魎,也敢現形?”陸城鼻中發出一聲冷哼,懸浮于側的血河旗無需催動,自主迎上。

  血光暴漲,如同決堤的血色天河倒卷而出,滾滾血浪之中,無數血龍、血鳳、麒麟等兇獸虛影咆哮奔騰,反而帶著焚盡污穢、蕩滌邪魔的至陽至烈之氣,狠狠撞向那九幽冥氣。

  陸城精擅血之大道,又融煉許多種真靈血脈于一身,隨著修為的提漲,血河旗在他手上漸漸發揮出遠超其聲名的威力。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種規則層面的湮滅與吞噬。

  血光與黑氣碰撞在一起交織纏繞,如同兩條洪荒巨蟒在虛空搏殺!

  一邊是怨戾滔天、卻又化生萬物的生機血元,一邊是寂滅萬物、凍結時空的幽冥死氣。

  整座玄元洞天都在這種碰撞之中,發出微微的震動與不堪重負的呻吟。

  血河旗終究跟隨陸城日久,心意相通,且其力量本質暗合陸城本命血火的“生滅”真意,更具韌性。

  相較之下,幽冥旗法力雖強卻一味猛沖猛打,失之精妙,僵持片刻后,血色洪流漸漸壓過黑色寒潮,將撲來的魔影寸寸融化、吞噬。

  血河旗仿佛得到了大補,旗面上的血光更加深邃妖異,而幽冥旗的抵抗,也在血河的壓制和陸城這邊源源不斷法力的強行煉化下,逐漸衰弱。

  最終,一聲哀鳴于虛空中響起,幽冥旗核心處最后一點屬于寂溟的印記被徹底抹去。

  漆黑的旗面猛地一斂,所有外溢的冥氣瞬間倒卷而回,旗身變得幽深內斂,如同深沉的夜色。它不再抗拒,緩緩融入陸城本身的法力體系之中。

  陸城思考片刻,然后將這兩件靈寶投入自己雙眼當中。

  而后閉目修煉調息,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

  當陸城道人再一次睜開雙眼時,其瞳孔深處,左眼似有血海翻騰,右眼則如深淵凝望。

  他心念微動,飛身而起離開玄元洞,來到高口山巒之間,左手血河旗,右手幽冥旗。

  兩旗分立,血煞沖霄,幽冥蔽日,陰陽對立卻又在陸城強大無比的元神統御下,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隱隱構成一幅仿佛要覆蓋天地的太極魔圖,其威勢之盛,遠超單一之時強盛十倍。仿佛只要雙旗一卷,便可傾覆山河,再造幽冥血海!

  就在陸城初步掌控雙旗,正欲進一步體悟其中玄妙之際,一枚靈光飛符突然飛投而至。

  “掌教真人。”

  一個清冷恭敬的女聲響起,正是陸城座下真傳弟子張招娣。

  “山門外有一人求見,此人氣息…深不可測,言明受到邀約,要面見真人。”

  太清掌教自然不是隨便誰來,說見便能見到的。

  但大宗正門知客,無一不是眼光毒辣之輩,面對一些實在拿不準來歷的修士上門時,他們甚至有權力一級一級反饋到掌教真人這里。

  陸城眼中血芒與幽光瞬間隱去,恢復古井無波。他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意料之中的弧度。

  “已經來了?不愧是天地之間第一只白鶴。引那位真人至‘靜思別院’等候。屏退所有人,方圓百里,不得靠近。”

  “是。”張招娣凜然領命。

  陸城原本還打算再繼續祭煉一下靈族九階至寶金曦神梭的,現在看來卻是沒有這個時間了。

  靈族天目尊者,法力深厚法體雙修,破魔神光、魔道雷法皆是精擅,除了遁法稍嫌不足以外,幾乎沒有破綻。

  而對于這個破綻,他選擇以外物法寶彌補。金曦神梭由萬載金英一點一點打磨而來,在這個過程中緩緩向其中打入法力,沒有動用一點火氣,前端共是九十八片柳葉似的鋼片,平時只有數寸大小,勾結在一起,一經法力催動,便猛漲化作三丈多長,自行合攏將人包住,上天下地入海,無所不能,速度又快,防御又強,等閑飛劍法寶在其面前一撞便是劍折寶碎。長久飛遁,只要其中修士法力足夠,甚至還要隱隱超過陸城的兩大遁法半籌,只有金烏化虹之術能在雙方法力相同的情況下將之壓制。

  有此寶在身再加上天目尊者本身的法體修為、不死神通,正常來講,這地仙界能殺他的大乘修士不超過二十位。

  靜思別院,位于碧元山近處一清幽竹林深處,素雅簡樸,隔絕內外。

  當陸城的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別院門口時,那位蓑衣斗笠的神秘人已立于院中一株老竹之下。

  他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但那蓑衣斗笠之下,卻仿佛隱藏著一片浩瀚無垠的古老星空,又似一座沉寂了億萬載的巍峨冰雪火山,僅僅是站在那里,就令整個別院的空間都變得凝滯、沉重。

  陸城推門而入,隨手布下數重隔絕禁制,將此地徹底化作一方獨立天地。

  “貴客遠來,貧道有失遠迎。”陸城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陸掌教,好手段!以一敵七,敗殺六人,今日又以小兒性命引老道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是否,也是要順便取了老道的性命?”斗笠下傳來一個蒼老、嘶啞,卻蘊含著滄桑與威嚴的聲音。

  陸城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輕一拂袖袍。

  靜思別院之內,空間泛起漣漪,一個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別院之中。

  正是被陸城鎮壓于九黎鼎內的幽翼使,寂溟。只是此刻的他,再無昔日幽冥旗在手時的陰鷙與傲慢,臉色蒼白,眼神黯淡,一身合體期的修為被無形的禁制牢牢鎖住,連神魂波動都顯得虛弱不堪。待到看到院中蓑衣人的瞬間,寂溟渾身劇震,失聲驚呼:“父親!您怎么來了?”

  這一聲“父親”,徹底揭開了神秘人的身份。

  蓑衣人緩緩抬手,摘下了那頂遮蔽一切的斗笠。

  露出的是一張布滿深刻皺紋、卻精神矍鑠如同古松的面容。頭發、眉毛、胡須皆白如霜雪,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瞳孔并非人族的黑色或褐色,而是一種極其純凈、仿佛能穿透時空的銀白。

  眼神銳利,洞悉,更帶著一種源自血脈、俯瞰眾生的古老威嚴。

  他正是寂溟的父親,靈尊會核心元老之一,本體號稱天地間第一只白鶴所化真靈,鶴尊。

  天地間第一只白鶴,這個應該是做不得數的,但其血脈一脈相承,恐怕卻是真的。

  鶴尊的目光只在寂溟身上停留了一瞬,那銳利的銀白瞳孔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惜,瞬間便被更加深沉的冰寒取代。

  接著,他看向陸城,聲音低沉問道:“陸靜虛,你待如何?”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海嘯般向陸城碾壓而來,雙方目光相觸的剎那,陸城仿佛看到這方天地、世間一切皆被片片白羽所覆蓋,接著,那些潔白的鶴羽接著又化為一道道劍光,幕天席地斬殺而至!

  這是超越了尋常大乘后期修士、真靈級存在的恐怖威壓。

  靜思別院的陣法禁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地面、竹葉無風自動,仿佛下一刻這片天地就要在鶴尊的殺意之下徹底崩解。

  據寂溟所說,他父親鶴尊的戰力,在靈尊會中也是排在前列的,若是全力出手太清宗的紫氣巡天五雷仙陣未必攔得住他動手殺人,而后脫身而去。

  陸城站在那足以令尋常大乘初期修士瞬間魂飛魄散的威壓中心,身形挺拔,一身道袍獵獵作響,臉上卻依舊平靜。

  他體內《玄天神功》悄然運轉,血河旗與幽冥旗的氣息在道袍下隱晦流淌,將這股滔天壓力穩穩抵住。

  “鶴尊息怒,引尊駕前來,只為談一筆交易。”

  “交易?”鶴尊銀眸微瞇,寒光如針,天地之間的殺氣更加:“以吾兒為質?在這種情況下與我交易?陸城,你信不信老夫隨時可以血洗你太清山門?”

  鶴尊的殺意驟然爆發,那已不再是威壓,而是實質的、凌厲如絕世神兵的殺意。

  整個別院的空間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裂痕,那是空間被純粹殺意割裂的顯化。

  天地為之色變,竹林無聲化為齏粉。

  “鶴尊自是有這般手段的,這地仙界鶴尊的遁術絕對有資格競逐天下第一之列。

  便是我宗護山仙陣,除非時時全力開啟否則也困不住道友。”

  “只是,天誅,火鱗之事,隨后傳遍天下,鶴尊該如何向靈尊會交代?”

  這一番話,如同定身咒語。

  鶴尊那沛然莫御的殺意驟然一滯,接著那滔天威壓猶如潮水般退去,他眼中的銀白光芒劇烈閃爍,死死盯著陸城,銳利無匹的目光仿佛要刺穿陸城的元神,洞察其話語的真偽。

  “你已經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并且一定遠比道友想象的要多得多。說實話,當真觸目驚心啊,這份名單一旦公之于眾,整個地仙界恐怕都會因此天翻地覆,其色盡赤。”

  天誅指的自然就是太清宗巡天艦隊之首,天誅飛艦,其真靈也是靈尊會核心成員之一。

  火鱗則是三皇殿傳承下來的那位大地麒麟,在知道他也是靈尊會創始人之一的時候,連陸城都驚到了。

  類似這樣的例子,在靈尊會名單當中不勝枚舉。

  所以陸城說這份名單一旦公布出去,當真是血流飄杵不知道要死上多少生靈。

  但是,此事并不是對靈尊會沒有影響的,甚至是影響極大的。

  天誅、火鱗在各自勢力中都是地位尊崇,火鱗不出面也就罷了,他若是肯出面,在三皇殿至少也是一個太上長老的身份。

  天誅隱藏于暗,每一位祭煉它的太清宗修士幾乎都受到它的影響,實際影響著人族九宗之首,太清宗萬年以來的宗門發展,更是吞噬了太清宗不知多少靈物資源,弟子心血。

  現在靈尊會與這份名單一旦扔到外面,就以靈尊會暗中所做的那些事,絕大多數情況下雙方的矛盾直接就不可調和了。

  不說靈尊會最后是勝是敗,天誅愿意毀了太清宗?火鱗愿意毀了三皇殿?

  若當真如此施為,即便是勝,靈尊會苦心經營數十萬載的基業,最后還能剩下幾何了?

  幽翼使寂溟是靈尊會的二代修士,根正苗紅,又被設下數種極為高明的禁制,正常情況下他即便是被人搜魂搜的魂飛魄散,也不可能說出靈尊會太多的秘密。

  但是,靈尊會也不可能想到九黎鼎這樣的存在,那些原本極為高明的禁制,一入九黎鼎內,便盡數廢去了。

  “靈尊會,不受人威脅。即便你有名單,也未必能活著將它傳出去。”鶴尊此刻已然動了真正的殺心,不惜承受風險也要將陸城在此抹殺,確保那份名單不會外泄。

  “呵呵,道友這是身居高位久了,一些小伎倆久不接觸,難免生疏了。我的意思有二:第一,我對于道友的到來早就已經做了準備。第二,此事真的無可挽回后,靈尊會也會毀去,到時道友的那些會中老友怕也不會放過你們父子。”

  鶴尊聞言,一時之間僵在了原地。

  以他的修為與地位,數萬年以來這世間能威脅到他的存在已經少之又少。

  但是若真的陷入面前之人所說的困局,成為靈尊會的罪人,被所有會中長老追殺,圍攻。

  那么,不僅寂溟必死無疑,連他自己,也未必保全得住。

  鶴尊的目光看向寂溟,寂溟則是立時地低下了頭,苦笑著應是,顯然陸城所言非虛。

  “孽障!”鶴尊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卻也一時進退維谷。

  陸城敏銳地捕捉到了鶴尊那瞬間的動搖與驚懼。他沒有再逼迫,而是適時地放緩了語氣:

  “鶴尊,本座與太清宗并非要與靈尊會為敵。之前種種沖突,皆因立場不同,各為其道。但事已至此,再糾纏過往,只會讓事情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座甚至未嘗不可加入您這一脈,我們可以共同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我無意與靈尊會為敵,但也不想再被靈尊會尋找麻煩。”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息都似乎極為漫長。

  終于,鶴尊緩緩閉上了那雙銳利如刀的銀白眼眸。當他再次睜開時,所有的情緒都已平息。

  他不再看陸城,目光落在寂溟身上:“溟兒,事已至此…好自為之。”

  言罷,他猛地一甩袖袍,不再言語,身影如同融入虛空的水墨,瞬間變得模糊、淡薄,最終徹底消失在靜思別院之中。

  沒有留下任何承諾,但那句“好自為之”,已然是默認了陸城的提議。

  鶴尊,這位古老的真靈,終究選擇了妥協。為了保全自身在靈尊會的根基,也為了保全兒子的性命,他留下了寂溟,選擇咽下了這枚苦澀無比的果實。

  靈尊會的威脅,短暫結束了,陸城道人立身其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靈族天目尊者戰死,外道天魔一族幽影夫人戰死,乃至吞元天蜈、清溟道人的戰死,這些原本都是極為麻煩之事。但只要鶴尊愿意付出足夠的代價,總能壓下去。

  至于宗門內的飛艦天誅,也不急于一時處理,這些真靈存在的時間觀念與尋常之人大為不同,只要爭取出幾千上萬年的時間來,自己的道家變化飛升術,自是可以修煉到更高明的境界。

  那個時候,才有更多的底氣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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