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摩根財團是北美聯邦工業化的‘發動機’。
韋爾奇則是后摩根時代,維護發動機的總工程師。
其1935年出生于馬薩諸塞州塞勒姆市,后來就讀伊利諾伊大學,以化學工程博士學歷,進入通用電氣塑膠部門擔任工程師。
隨后用20年的時間,先后成為通用化學與冶金總經理、通用電氣副董、通用電氣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接著又用20年的時間,整合通用電氣,剝離冗余業務,取消雇員終身制,裁減10萬余員工,令通用電氣成為全球規模最大的實體企業,也令通用電氣的盈利躍居全球第一、市值躍居世界第二。
邁入新世紀,韋爾奇被評選為世界第一CEO。
其創造的‘六西格瑪’、‘4E1P’、‘活力曲線’等等,成為實體企業不可或缺的管理工具。
包括其個人,也隨著2001年翻譯到東方,銷量超過100萬冊的《杰克·韋爾奇自傳》,受到東方經理人的瘋狂崇拜。
最重要的是,韋爾奇不止是一個管理者,還是一個從通用電氣基層起步,先后參與研發、制造、市場調研、企業經營的通用人才。
用游戲里的名詞形容,又叫六邊形戰士。
所以韋爾奇對‘腦機’這個新興事物,從一開始就非常重視。
但三系腦機的發展十分隱蔽,不被外界所知,石油大王的‘缸中腦’又非常離譜,令外界難以接受,再加上三美科技競賽創造了一系列新興事物,比如顯卡矩陣、云端數據、AI人工智能、3G手機、基因優化工程、特高頻通信星鏈、指揮作戰平臺、各種納米材料、各種新型復合材料等等。
這就導致通用電氣始終沒有將‘腦機’列為研發重點。
相關科研進度,僅停留在腦電波讀取、編譯、輸出等層次。
也導致通用電氣籠絡石油大王缸中腦計劃的所有研究人員之后,緊急創建的腦機體系和制定的后續研發方向,與三系目前呈現的完全不同。
按照摩根財團分析,三系目前呈現的腦機,主要分為兩種。
一種是侵入式腦機接口,通過開顱手術或微創手術,將電極裝置植入大腦內部或腦皮層,直接采集高時空腦神經信號。
然后通過三系AI識別器,識別有效腦電波,再利用翻譯準確率60%以上的編譯器,翻譯出腦機語言,最終通過三系射頻芯片,以無線傳輸的方式,發送給體外電子設備,從而實現‘大腦與機器的交互’,簡稱腦機交互。
目前該技術主要應用于義肢、偏癱/植物人患者康復、無人設備操控/表演。
未來發展方向有可能是:
醫生植入更先進腦機,借助AI系統操控無數納米機器人,隔空實現目前無法實現的一系列手術。
戰爭形態徹底發生改變,無數腦機玩家躺在大后方,操作無人設備奔赴前線。
第二種是非侵入式腦機,通過簡單電極、專用電極、電極頭盔、電極醫療艙,隔空采集人體神經元信號,然后借助翻譯準確率40%左右的編譯器,得出腦機語言,再實現人機交互。
目前該技術主要應用于廉價義肢、盲人眼鏡、人工耳蝸、聾啞喊話器、VR游戲、無人設備操控/表演。
未來發展方向是填補或輔助第一種腦機,適用于平民階層。
可以說,三系腦機只是一種外設工具。
而石油大王的缸中腦體系,則是另一種極端。
其不以腦電波采集為主,更沒有腦電波編譯器,主打‘神經直連’。
就像義肢腳掌。
三系腳掌與用戶沒有直接聯系,猶如穿鞋,套上后,匹配個人信息,自適應一段時間,AI腳掌即可對接腦機信號。
石油派系的腳掌卻是通過手術切開用戶殘肢,找到骨骼、神經、血管、肌肉纖維等等,然后與義肢腳掌進行對接,再利用生物技術完成激活、縫合、固定。
該技術聽起來有些科幻,但人工肺、人工心臟等等,均是這種對接方式。
當然,這只是義肢,不是缸中腦。
所以石油派系的研究方向,是一步步去除人體器官,最終只保留大腦。
如此,機械化的軀干,成了容器;唯一肉組織大腦,成了驅動器;整體既可以移動,也可以固定在培育皿內。
對應的,制造大型機械軀干,再把盛放大腦的培養皿移植過去,用戶還可以實現‘腦坦克人坦合一’、‘腦機甲人機合一’。
論相關武備戰斗力,完全可以碾壓三系的腦機體系。
按照平東科技局的設想,做到這一步,用戶至少可以存活300年。
如果在這300年中,人類成功復刻大腦意識,并上傳到機器芯片,用戶即可實現永生。
同時也可以將意識附在數據上,利用光信號傳輸,基于電子設備實現光速移動。
韋爾奇身為實體產業經紀人,并且是唯物主義者,最開始聽到‘缸中腦’,對此嗤之以鼻。
甚至當著老摩根的面,嘲笑石油大王沉迷科幻電影,被平東科技局忽悠了。
但籠絡石油大王的缸中腦科研人員,并仔細了解之后···
韋爾奇當場震驚。
一是三系無償提供了眾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人類目前根本做不到的材料。
比如室溫環境下,純度高達99的材料。
比如非常溫環境下,純度高達98的材料。
那一刻,韋爾奇這輩子第一次活見鬼。
二是三系無償提供了中醫藥、三系基因等,與缸中腦相關的核心理論和技術。
比如針灸理論、艾灸理論、穴位猜想。
比如基因刪減、生命維持系統、神經接口技術…
三是缸中腦項目的進度,在三系和石油派系的共同推動下,已經進入更換人頭的環節。
韋爾奇震驚的不是缸中腦的進度,也不是缸中腦真的有可能實現。
而是石油大王得到了這么多,始終反對資本的余三元,又從中得到了什么?
畢竟雙方是對等交換。
由此可見,三系腦機工程絕非表面呈現的這么簡單。
這對摩根財團來講,顯然不是好事。
畢竟‘先進’意味著壟斷。
‘落后’意味著被收割。
所以韋爾奇對于此次談判,姿態放的很低。
尤其集體不在乎市場,老摩根提議的掀桌子利用摩根財團的影響力封禁腦機科技,根本不現實,也無法阻攔三系腦機發展。
也所以。
韋爾奇在包廂門被推開的一剎那,滿臉微笑,略帶恭敬和客套的打招呼:
“余先生···”
然后便看到老布和老史密斯一左一右,猶如左右護法,坐在余三元兩側。
這一瞬間。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韋爾奇知道老布和老史密斯跑東山府打高爾夫,也知道這哥倆被余三元宰了一頓,斥巨資投資東山府。
其本以為事情過后,老布和老史密斯去了別的地方,或忙著處理歐洲、冰熊、石油囯的投資,或忙著處理墨西哥戰事。
萬萬沒想到,倆人依舊跟余三元混在一起。
這令韋爾奇不得不重新考慮墨西哥沖突。
因為老史密斯掌控的加利福尼亞,和老布掌控的德克薩斯,是聯邦最富裕的兩個州。
并且老史密斯擁有世界糧商ADM,德克薩斯擁有眾多農場,倆人又持有三元通信網副根服務器,以及獲得了加州和徳州的農業3.0控制權…
如果加上周邊州,老布和老史密斯趁著墨西哥事件獨立,摩根財團將會麻爪。
韋爾奇在一秒之內,心念急轉,思緒萬千,旋即臉色恢復正常,跟老布和老史密斯打招呼,“二位也在啊。”
老布從未想過獨立,但削弱摩根財團的兵權,卻是已經發生的事實,為了不引起更大誤會,其微笑著點點頭,順手拿起余陽身前的燃氣管道施工圖,解釋道:
“前段時間投資東山府,眾多項目已經啟動,我湊空過來瞧瞧。”
韋爾奇瞅著被拿反的施工圖,臉頰抖了抖,“你能看懂?”
老布:“.”
老史密斯神色鎮定,“我倆確實看不懂,所以才會湊到余董身邊,邊吃邊了解。”
韋爾奇本就隨意一說,沒有深究,坐下后,嗅了嗅高腳杯中的廠內特供白酒,“余董的酒,我在北美30萬美刀都買不到一瓶,今天有口福了。”
“這么暢銷嗎?”
在論壇,對于北美的人們為什么很少喝白酒,專家教授們也曾進行過分析。
比如北美的體質不適合喝白酒。
比如北美沒有白酒文化。
比如白酒價格較高。
因此北美的人們也就認為沒必要花錢去買容易讓自己上頭的白酒。
但實際上,北美歷史上對白酒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狂熱,狂熱到北美不得不頒布‘禁酒令’。
并聲稱白酒是一種有毒液體,對所有生物都有害,甚至認為白酒是一種品,會令人上癮,從而剝奪大眾的財富。
至此,白酒逐漸淡出北美市場,紅酒等等開始暢銷。
然后造就了一大批紅酒企業,催生了一大批富豪。
從這就可以看出,喝什么酒,其實是資本在主導。
包括喝什么飲料,吃什么面包,啃什么樣的方便面,也是由資本主導。
所以北美的大資本家們,并不排斥白酒。
反而因三系釀造,越品越有味道,也越來越喜愛和享受。
韋爾奇端起高腳杯,悶下一口,仔細品味,“這是大曲,用三系小麥磨成粉,壓制成磚,存放多年,吸引微生物筑巢、繁殖,然后與三系小麥、豌豆接觸,將糧食釀成酒…
雖然里面的微生物十分雜亂,有的對人體有益,有的屬于雜菌,但三系過濾技術,包括蒸煮、堆集、取酒,令這款大曲變得對人體百利而無一害,并且味道豐富多樣,具有變化和層次感…好酒,比我之前品嘗的廠內特供醬香,好了太多。”
余陽挑挑眉,看向自己的酒杯。
釀酒需要時間,很難開掛。
所以廠內特供酒,都是自家收購的景陽岡酒廠,四處尋找釀酒老師父,憑借多年經驗和三系糧食,利用城鎮中心的磨坊和地窖,真真實實釀造出來的。
根據工藝類型,分為特曲、頭曲、大曲等等。
根據糧食種類,又分為不同的香型。
并且還有勾兌,比如100ml白酒中,含有1的20年頭曲,5的10年大曲,10的5年特曲,50的新酒…
好不好喝,飲用者的口味說了算。
有的喜歡36°,有的喜歡42度,有的喜歡52度,也有的喜歡72度。
甚至有人喜歡采用東山府泉水釀造的泉香型,有人喜歡借助濰城景芝工藝釀造的芝麻香,也有人喜歡廠內獨立開發的草藥香。
所以白酒文化是適合,不是價格。
也所以…
余陽端起酒杯,“既然在北美如此暢銷,說明北美的人們確實喜愛三系白酒,這樣的話,三系白酒的進口關稅需要下調,三系白酒在商超貨架上的鋪貨量需要上調(市場占有率)。”
韋爾奇微笑道:“我非常認可余先生的建議,但相比白酒,我更喜歡三系腦機,它是個非常神奇的新興事物。”
“白酒會被假酒擠兌市場和利潤,腦機會被仿制品擠兌市場和利潤。”
“我們會出臺相關法案,猶如保護三系白酒,確保三系腦機在市場上的一切利益。”
“你們想要什么?”
“三系腦機技術的低價授權或無償授權,三系腦機材料的平價供應,以及三系腦機在北美市場的10利潤。”
坐在一旁傾聽的老布,聽明白了雙方在談什么。
摩根財團打算引進三系腦機,并保證不會出現類似‘禁酒令’的東西,令三系腦機在北美市場自由發展。
對應的,三系需要提供腦機技術、腦機材料,以及在北美市場的10利潤。
至于腦機安全,比如是否會影響使用者的思維、思想,以及腦機后遺癥,比如是否會產生智障、癡呆、殘疾,均被雙方忽略。
這看似瘋狂,實則是摩根財團判定自身的腦機技術,已經嚴重落后于三系。
猶如八九十年代,西方電子涌入東方,東方暫時不會考慮信息安全、網絡安全、輿論問題等等。
老布考慮到自身利益,端起酒杯,“韋爾奇先生,北美聯邦可不是摩根財團一家說了算,引進腦機這事,我認為有必要通過國會來決定。”
說完,跟老史密斯對視一眼。
后者明白什么意思,無非是不希望摩根財團在腦機領域一家獨大,加上大衛也拿到了缸中腦技術,史密斯家族同樣需要腦機市場,因此端起酒杯,“老布先生說得對。”
韋爾奇看著跟余三元同流合污的哥倆,雙眼微瞇,“墨西哥戰場的事兒,我還沒找你們算賬,這是不是也要拿到國會說一說?”
大資本斗爭,考慮到影響,比如傷亡太多,不利于自身人設等等,基本不會對外公開。
韋爾奇說這話,顯然是拿‘小布在任,撕掉遮羞布,丟的是老布家族的臉’,威脅老布。
老布抬起頭,與對方平視,毫不退讓,“腦機市場,必須必須有我一份。”
余陽見狀,低頭吃菜,假裝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