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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平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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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平安跟陸嚴河本來也沒有真正鬧掰過,這一點,業內的人都知道。”

  “啊?怎么可能?”

  “你看,你就不懂了吧。之前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是因為陸嚴河換了經紀人,從周平安那里出來,到了陳梓妍那里。但除了這一點,他們兩個之間還傳出來過什么消息嗎?其實沒有,對吧?”

  “這么說起來,好像也是。”

  “現在,周平安也去了實謹,代表的是實謹,那他跟靈河合作,再正常不過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你說得好對啊。”

  “怎么樣?哥沒有騙你吧?只要你跟著哥混,保管你能夠見到一些圈內的大佬們,到時候說不定就被人看中了,給你一些機會,你只要把握住,就能一飛沖天。”

  在玉明,總有一些咖啡館,或者是茶樓,會被一些演藝圈的人視為“駐扎地”。

  所謂“駐扎地”,意思是,大家無論是談工作,還是平時私下閑聊,都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并且出現“人傳人、人帶人”的現象,久而久之,這個地方就被賦與了某種意義。

  尤其是想要混這一行的人,那就一定會選擇來這里。

  在還沒有真正進入這一行的時候,來到這里,享受一種自己已經進入這個圈子的幻覺。

  而在這樣一個地方,你就會經常聽到上述這樣的對話。

  不明就里的新人,可能真的會被唬住。

  毅然決然地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個老炮兒啊,這種秘辛都知道。

  然而,但凡資深一點、真正在混這個圈的人,聽到這樣的話,見到這樣的人,都會嗤之以鼻。

  “什么玩意兒啊!”

  看似說得頭頭是道,實際上,一點兒干貨都沒有。

  本質上也是“猜測”,沒有任何“消息源”。

  本來,辛子杏是不打算管這種事情的。

  但這段對話發生在一個扎著小辮兒、藝術家范兒特有的男人和一個穿著白色棉裙、一看就很小白兔的女生之間,辛子杏一眼看出了那個男人的打算——

  辛子杏起身離開的時候,專門從那邊繞了過去。

  “你認識周平安和陸嚴河嗎?”

  她單刀直入,問。

  那個扎著小辮兒的男被突然質問,愣了一下,沒回過神來。

  辛子杏輕笑了一下。

  她在女孩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小姑娘,陸嚴河和周平安之間是什么關系,連我都不知道呢,他說的那些,全是忽悠,別被忽悠了。”

  “你誰啊?”男人怒了。

  小姑娘看著辛子杏,愣住了,張了張嘴,最后喊了一聲:“子、子杏姐姐。”

  辛子杏笑了起來。

  “原來你認識我啊,那就好辦了。”她直起身,轉頭看著那個男人,“這個地方不歡迎你,以后別來了。”

  “你——”男人臉色一變,還想要發脾氣。

  辛子杏已經抬起手,招呼了一下。

  一個服務生馬上過來了。

  “老板。”服務生畢恭畢敬。

  辛子杏指著這個男人,“這個人,以后不要讓他進我們的店。”

  服務生馬上點頭:“好的。”

  說完,辛子杏就不再停留,揚長而去。

  還坐在原地的男人氣急敗壞地罵:“有你這么做生意的嗎?倒閉吧!”

  穿白色棉裙的小姑娘此時此刻看向男人的眼神,已經再無之前的崇拜之意。

  這家店,是辛子杏自己開的。

  她去得也多。

  每次要思考一些事情的時候,她都喜歡過去,坐在那里,安靜地思考。

  說起來也奇怪,有白噪音的地方,總是更能捋順她心底的煩躁。

  她今天馬上就要去跟葉脈網提辭職的事情了。

  這件事,思索了很久,也醞釀了很久,終于到了這一步。

  短短幾年時間,葉脈網在她的帶領下,已經成為一家“文藝圣經”般的平臺網站。

  但是,這家網站的定位,與實謹文娛對它的需求,差異越來越大。

  辛子杏面臨著一道選擇題。

  繼續堅持她想做的,還是放棄自己的堅持,去服務實謹文娛的戰略版圖。

  這其實都不是一道客觀上的選擇題。

  因為辛子杏自己也心知肚明,實謹其實不會給她選擇。

  盡管她目前在葉脈網大權在握,實謹也不可能說換就換掉她。

  但如果她始終頂在一線,讓葉脈網成為實謹文娛版圖中的一個世外桃源,實謹肯定會要換掉她。

  與其被人趕走,不如在主動權還在自己手上的時候離開。

  姿態也好看很多。

  陸嚴河之前就給辛子杏拋來過橄欖枝。

  他希望辛子杏能夠來靈河,把靈河、拾火、跳起來多方資源統籌起來,建立一個平臺,當然,絕對不是一個視頻平臺。

  他現在想要做視頻平臺的話,燒不起這個錢。

  10個億投進去可能都砸不出一個水花來。

  市場已經飽和了。

  陸嚴河現階段想要做的,是一個類似葉脈網這樣的綜合性平臺,但是定位比葉脈網更大。

  一個真正的文娛平臺。

  統籌新聞、評論、藝人資訊、社交互動等等信息的平臺。

  當然,它未來也可以轉型去做視頻平臺——

  這是建立在一切成熟的前提下。

  目前陸嚴河覺得不用燒錢來做這個,意義不大。

  關鍵問題是,這樣一個平臺,方便以后往任何一個方向去衍生開拓。

  辛子杏在這方面是非常擅長的。

  當初辛子杏離開拾火,回歸葉脈網,就是因為她自己更熱愛的也是做這樣的平臺,而不是做一個節目制作人。

  “競業協議有半年時間,我明白。”辛子杏點頭,“這段時間,我也累了,應該休息一下。”

  楊洲力:“葉脈網現在做得很好,子杏,你確定你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嗎?”

  “楊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葉脈網的定位太過于文藝,甚至抗拒商業化,可是,實謹文娛需要的不是一個非商業化的平臺。”辛子杏說,“這一點,是我的想法與實謹娛樂對葉脈網的定位所無法兼容的。”

  楊洲力沉默片刻,沒有否認。

  辛子杏:“葉脈網做到今天這個位置,確實也不容易,我離開以后,會帶兩個人走,其他的工作團隊,我都不會挖,無論如何,我對葉脈網都是有感情的,也希望它越來越好,楊總,如果有一天實謹不需要葉脈網了,想要找一個買家,希望你第一個聯系我。”

  楊洲力雙手握在一起,摩挲了一下。

  “好。”他微微一笑,問:“接下來去哪里,有計劃嗎?”

  辛子杏同樣微微一笑。

  “嚴河他們一直希望我回去制作節目,但我想了想,確實志不在此,所以,先什么都不管,放一放吧,先給自己放個假。”她說。

  陳梓妍將酒杯拿到自己面前,端起來喝了一口。

  “你把辛子杏重新請了回來,來建立一個屬于靈河的平臺,我很好奇,如果你想要做一個平臺,你對這個平臺的定位是什么?你會允許這個平臺的商業化運行到什么程度?”

  陸嚴河說:“基于文娛的綜合性平臺,短期內是一個以葉脈網為模板、涉及內容更加廣泛的平臺,從長遠來說,文字、視頻、新聞、社交互動等等,都可以衍生,看這個平臺最后在什么方面脫穎而出,圍繞它自己生長出來的特點去規劃。”

  陳梓妍:“商業化呢?”

  “如果你能這么想,我倒是覺得,你這個平臺能做起來。”

  “難道你覺得我想非商業化地做這個平臺嗎?”陸嚴河驚訝地問。

  “辛子杏就是因為抗拒把葉脈網按照實謹文娛的戰略計劃布局,所以才在理念出現分歧,最后選擇離開。”

  “但不是因為商業化。”陸嚴河說,“子杏姐是不希望葉脈網成為實謹文娛的一個附屬品,一個喇叭,就像《之行》這個節目最開始之于北極光視頻的定位,只是為了給北極光視頻的影視劇做劇宣。事實上,我也不希望這個平臺變成一個自有內容的宣傳平臺。”

  陳梓妍:“但是,你必然會面臨這方面的需要。”

  “需要,不是定位。”陸嚴河說,“而且,有這樣一個平臺在自己手里的話,不是說我要去跟其他的平臺、渠道競爭,但至少我們不會在這個地方有朝一日被人掐住咽喉。葉脈網也做很多的視頻內容,但是它的視頻內容跟北極光、冰原這種頭部視頻平臺的大方向是不同的,形成了差異化,同時,又在這個差異化的下,有了自己的空間,開拓了很大一塊曾經沒有的市場,比如很多的名人博主,在葉脈網上傳自己的一些視頻,把短視頻平臺跟長視頻平臺綜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名人博主的匯集地。”

  陳梓妍問:“那你做這個平臺,之后往什么方向呢?”

  陸嚴河搖頭。

  “我們就照著幾個可能性的方向去做,我們沒有辦法去燒錢砸內容,但方向會自己慢慢出來的。”陸嚴河說,“我們有這么多的內容創作者、藝人,還有這么頂級的團隊,子杏姐過來以后,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把我們擁有的資源進行排列組合,整合成這個平臺的品牌內容。”

  “嗯。”陳梓妍點頭,“可以。”

  陸嚴河笑了起來。

  “而且,關于這個平臺,其實我已經有一個想法了。”

  “什么想法?”

  “我想要請秋靈姐牽個線,以拍攝紀錄片的方式,駐扎到某一個派出所,去拍攝這個派出所的日常。”陸嚴河說,“拍真實的案例。”

  陳梓妍:“……啊?”

  “這只是一個例子。”陸嚴河說,“子杏姐最擅長的其實就是拍這種紀錄片式的節目,當初《城市游記》就是這么來的,派出所、民警只是一個樣本,完全可以針對各個行業,去推出不同系列的紀錄片,其實這樣的節目,觀眾也很多。”

  陳梓妍:“行吧。”

  “彭之行和李鵬飛還要做戶外紀錄片呢,我也準備買下來,作為這個平臺的當家欄目去推。”陸嚴河笑著說,“包括——嗯,比如聚焦經紀人這個職業,去呈現臺前幕后的一些東西,這都是非常吸睛但制作成本又不高的節目。”

  “你腦子里面真的挺多這些想法的。”陳梓妍說,“你是怎么想到這么多點子的?”

  陸嚴河只顧著笑。

  何止呢。

  那太多點子了。

  太多不需要多少制作成本、卻能引爆話題的點子。

  “深度訪談?”彭之行驚訝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點頭。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做這個嗎?”陸嚴河說,“沒有播出日期的要求,也不對你的內容做任何的干涉,一期80萬元,我們預付5期、一共400萬元,如果前5期能夠實現盈利,我們再討論后續怎么合作?怎么樣?”

  深度訪談節目是很難有巨大商業價值的。

  一期節目的費甚至都覆蓋不了制作成本。

  訪談嘉賓可以出于宣傳期的需要或者別的原因,無償上節目。

  但是彭之行這個主持人以及制作團隊,都肯定不能為愛發電的。

  80萬元一期,看上去就不算多,實際分下來就更不多了。

  然而,在當下的環境里,這樣的制作經費也仍然難以拿到。

  哪怕你是一線主持人,你就基本上拿不到。

  各個平臺是要賺錢的,有KPI的,不是來你為愛發電的。

  彭之行知道,這更意味著一個機會。

  如果節目能夠有一定的流量和正向反饋,這個節目就能做下去、生存下去。

  關鍵是,這個節目沒有任何排期或者制作上的壓力。

  它完全可以用《之行》的團隊,在《之行》的拍攝間隙去進行。

  等于是大家可以多賺一份錢,對彭之行和他的團隊來說,這是非常快樂的。

  彭之行驚訝不已。

  “你真的要我做這樣一檔節目嗎?”

  “真的。”陸嚴河點頭,“而且,我認為它大有可為。”

  “從市場角度來說,我認為它在反其道而行之。”

  “不,從市場的角度來說,這幾年,市場反而在撥亂反正,你可以清晰地看到,任何一個口碑好的東西,無論是什么形式的東西,總會在流量和商業回報上獲得正向的反饋。”陸嚴河說,“這么久了,深度訪談節目幾乎都斷掉了,可是,當大家都說內容已死的時候,你也肯定發現了,那些長篇文字報道的文章,越來越容易獲得廣泛的討論,這一點,在明星藝人的訪談上尤其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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