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邦古沉吟一聲，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女記者臉上放開更盛的笑容，她正要追問，卻聽邦古長嘆一聲。
“老年人的確是很難找工作啊，老朽我現在也正煩惱著呢，前東家變得老朽不認識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下一個東家。”
原來他認同的是自己也很難找工作這件事。
“老爺子一把年紀還要賺錢養家真是辛苦了。”
女記者臉上很配合地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有您現身說法，才能證明人類是不能代替的，用機器奪走人們的工作崗位可謂是Z市執政的重大敗筆！”
“老朽可沒這么說。”
邦古聞言，頓時連連擺手，老臉滿是疑惑。
“你這個記者說話真奇怪呢，如果沒有機器人，你不也沒了可以編造的話題嗎？”
“這完全是兩碼事吧，話題完全可以找新的！”
“原來如此，那丟了工作的人就沒法找新工作了吧？老朽長見識了呢。”
邦古呵呵一笑，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只是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女記者。
“而且，整個新Z市都是人家建造的，Z市的所有崗位都是人家提供的，應該感謝人家創造大量工作才對吧，不去感謝，反而橫加指責，這對嗎？”
女記者暗暗嘖了一聲。
“好的，我們來換一個話題，您對于現在Z市街頭巷尾的攝像頭怎么看呢？”
女記者迅速切換了話題，不容分說地要將邦古的注意力移走，她指向路邊電線桿、紅綠燈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安裝的攝像頭。
“原來那是攝像頭嗎？太小了，以至于老朽完全沒注意到。”
邦古唔唔兩聲，這才注意到原來街道兩側安裝了那么多的攝像頭，其他城市遠沒有這么高密度的攝像頭，而且太精簡、太微型化了，和其他城市一眼就讓人看出來的攝像頭完全不同。
“也就是說，幕后的人已經知道老朽來Z市了？”
邦古眼角一垂，神情變得古怪了幾分。
“沒錯，您不覺得自己的隱私權被侵犯了嗎？”
見邦古神情不對勁，女記者頓時來了精神。
“坐在那些攝像頭后面的人隨時隨地可以看到你的身影，監控你的狀態，果然很讓人討厭吧？”
“唔，你問老朽討不討厭，那還真有點難堪，這攝像頭不會還能聽到咱們剛才說的話吧，那老朽可要無地自容了。”
邦古老臉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女記者頓時一噎，誰問你這個了？
“不過你要問這些攝像頭好不好的話，老朽聽說，Z市的犯罪率現在是大陸所有城市中最低的，會不會有這些攝像頭的功勞呢？”
邦古十分認真地思考著，若有所悟地道。
“如果有的話，那還真不錯呢，希望英雄協會也能學習集英社的做法，確保城市安全哪！”
女記者啞口無言。
以為碰上個容易拿捏的，沒想到腦子轉得這么快，這老頭子真不像個普通人，普通人面對鏡頭的時候哪有他這么淡定。
說起來，這老頭還真有點眼熟……
女記者收起話筒，和同伴轉身離去，繼續物色下一個目標，如果能找到被機器人沖擊下崗的本人就好了。
邦古目送著女記者離開，暗暗搖頭嘆息一聲。
這個女記者分明是來者不善，如果是普通的老人說不定真被她給帶進去了。
她是瞄準誰來的？
現在的Z市，據說無論是經濟、行政，還是媒體、公共服務，全都由集英社，或者說是其背后的逆月聯盟財團管理，就像國中國一樣，政府在這里就像個吉祥物。
那果然是瞄準集英社來的？特意來捏造集英社的黑料的？
她說來自B市電視臺，B市電視臺是誰操控的？
或者說，集英社的存在觸犯了什么人的利益呢？
邦古心中隱約有個答案，暗嘆一聲，一步步向Z市中心走去。
路邊到處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就連人們臉上的笑容都跟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無論是奪走工人崗位的環衛機器人，還是街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攝像頭，行人們像是早就熟悉了一樣，半點異色都看不到。
“這是沒有怪人出現的城市，才能有的笑容啊。”
邦古心中欽佩不已，只是半年，就把這城市治理成了這樣子，他不知道該怎么稱贊，只覺得不可思議。
“轟！”
這個時候，一道轟鳴聲忽然在路邊響起。
邦古停下腳步，看向路邊一家大門緊閉的銀行，心中一時無語。
他是不是夸得太早了？
緊閉銀行發出的轟鳴聲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意，人們紛紛帶著疑惑匯聚而來，三三倆倆地掏出手機。
發個朋友圈先。
緊閉的銀行大門轟的一聲被破開，一名頭戴牛角鐵帽的魁梧大漢從銀行中走了出來，他手里連槍都沒有，只靠一雙肉掌就轟開了銀行大門，一雙通紅的眼睛閃爍著旁若無人的煞氣。
“總算找到素材了，快把攝像頭架起來！”
邦古聽到一陣耳熟的聲音，向旁邊看去正好看到之前的女記者也跑了過來，催促著同伴趕緊架攝像頭。
換做平常的時候，邦古會稱贊他們一聲勇敢，但此刻邦古十分肯定他們絕對不是為了報導事實真相而來。
邦古心中有些猶豫。
他現在出手似乎有些不妙，這時候理應讓集英社的英雄來解決這個罪犯，這樣才能體現集英社對犯罪的快速反應能力。
如果他這個英雄協會所屬的英雄出手，還被人拍下來的話，那民眾一定會指責集英社應對不利。
在自家大本營的犯罪，居然要英雄協會所屬英雄處理，會讓集英社顯得十分無能。
“這是在搶銀行嗎？”
“不至于吧？有幾個月沒看到搶銀行的新聞了。”
“真稀奇，Z市居然還有人敢搶銀行？”
圍觀群眾們不斷匯聚而來，看著牛角帽男人挎著大號背包從銀行中出現，不由紛紛面露好奇之色，周圍迅速擠滿了吃瓜群眾。
邦古有心想讓這幫人離遠一點，卻又不好出面，心下一陣為難。
“Z市的民眾這么大膽的嗎，連手撕鋼鐵的罪犯都不怕？”
“來了來了！”
“是JUMP！”
邦古正費解之時，引擎轟鳴聲忽然由遠及近。
隨著破空聲，一道全身漆黑的鋼鐵機器從天而降，落在了銀行大門前，引得邦古投去驚愕的視線。
那鋼鐵機器全身超三米高，看著如鐵疙瘩般沉重無比，雙眼閃爍著綠色的數據光芒，胸前鑲著鐵筆銀鉤的JUMP幾個金色字母。
“銀行搶劫犯，這還真是罕見。”
鋼鐵機器出現在銀行大門前，攔住了牛角帽男人的去路，眼中電子光芒一陣閃爍，口中發出無機質的詫異聲音。
“我誕生這么多天，有近萬個守護城市的機體，碰到的所有對手之中，你是最沒出息的。”
邦古驚得張大了嘴巴。
機器人居然在罵人！
“我可是A級懸賞重犯牛牛大人，區區破銅爛鐵，看我一下子就給你拆干凈！”
牛角帽男人被一只機器辱罵當即大怒，揮舞著拳頭就向這只機器人沖了過去。
邦古繃緊身上肌肉，打算稍有不對就出手相助。
但下一刻，就見鋼鐵機器抬起右手食指，一顆子彈冷不丁地從指管中飆射而出，命中了牛角帽男人的大腿。
牛角帽男人一怔，隨即身體陡然無力，軟軟癱倒在地。
“你、你不講武德……”
“社長大人說過，要維持治安，首先要拋棄‘要維持治安’這個意識。”
機器人抬腳，鏗鏘鏗鏘走到牛角帽男人身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社長大人說話非常深奧，我以淺薄的知識做出理解，就是對你這種犯罪分子，不要講什么武德，先把你弄死就對了。”
“慢著！我可是吸血鬼！”
聽到要把他弄死這幾個字，牛角帽男人頓時面色大變。
“我可是高貴的吸血鬼！連英雄協會都要庇護我，你要是敢殺我，英雄協會不會放過你的！英雄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一出口，邦古就聽得眉頭直皺。
英雄協會庇護吸血鬼……這股惡劣風氣，怎么都蔓延到Z市來了？
“熱知識，英雄協會不如集英社。”
機器人不為所動，反而還冷笑了一聲。
“現在可是白天呢，吸血鬼敢出來早就被曬死了，你扯謊都不會扯個現實點的嗎？不過你放心吧，面對人類罪犯，我們集英社通常會交給政府審判，至少現在是不會殺你的。”
幾只無人機吊著一只鐵籠飛了過來，機器人將動彈不得的牛牛扔進了鐵籠中，由無人機護送至政府監獄。
“JUMP，你今天又是一件三等功進賬了吧？”
“JUMP，來比個耶！”
圍觀群眾們發出一陣歡呼，將機器人圍在中間，還有人拿著手機跑到他身邊，試圖來個自拍。
機器人半蹲下來，讓自己的腦袋跟旁邊的人齊平，同時伸手比了個耶。
其他人一個個跟上，樂此不疲地跟他合影。
邦古微微松了口氣，身上肌肉隨之松懈下來。
原來如此，看來那個才是傳說中集英社開發的，足以比肩A級上位英雄的戰斗用擬行體。
是用來維持社會治安了吧，而且趕到的好快，銀行出事不到一分鐘就趕過來了。
真是難以想象的治安效率。
“怪不得這里的人這么天真，是因為被保護得太好了吧。”
邦古心中止不住地嘆息。
相比之下，英雄協會又在做什么？
那個牛角帽男人是不是吸血鬼不太好說，邦古也沒見過真正的吸血鬼，不知道吸血鬼像不像傳說中的一樣害怕陽光。
但他區區一個懸賞犯人，在覺得可能會死的時候，脫口而出的話竟然是“英雄協會會庇護吸血鬼”！
這合理嗎？
一個懸賞犯人居然說這種話？
英雄協會已經遠遠不是當初剛成立時的英雄協會了。
現在的英雄協會，內部充滿了腐敗，輕浮的空氣讓人像置身臭茅坑一樣難以忍受。
旁邊的女記者和同伴看著這一幕，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這要是播出去，不會形成正面效果嗎？”
同伴指著跟民眾打成一片的機器人，面色苦澀地道。
“我們是來找黑料的吧？這樣真的好嗎？”
“怕什么，換個思路不就行了？”
女記者臉色一狠，破罐子破摔道。
“就說集英社強迫機器人工作！”
同伴：“……”
邦古：“……”
真要這樣播出去，節目效果一定爆炸，邦古決定無視這兩人。
“銀色獠牙先生。”
湊熱鬧的群眾終于散去，機器人JUMP直起身，向邦古看了過來。
“請問你來Z市有何貴干？”
“哦，JUMP閣下。”
邦古見這機器人主動向自己搭話，不由心中一寬。
一個記者沒認出她，一個機器人把他認出來了。
雖說他這幾個月的確幾乎沒有從事英雄活動就是了。
“老朽想見見貴社社長，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容我通稟。”
機器人JUMP眼中電子光芒閃爍一陣，沒過一分鐘，他就像是得到了回應般低下頭來，看向邦古。
“社長已經答應和你的見面，我來給你帶路，請這邊走。”
簡直就跟真的人一樣，而且回消息的速度好快。
叫人工智能吧，這個。
集英社所擁有的科技，跟英雄協會壓根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邦古發出了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的感嘆。
不知道為什么，網絡上對Z市的發展褒貶不一，有的不遺余力地盛贊Z市的發展，有的卻無所不用其極地抹黑Z市。
不親自來一趟，還真不知道這城市變得這么好。
而這一切，都是集英社的功勞。
或者說，是那位集英社的社長，單槍匹馬摧毀怪人協會，被譽為“地球最強的男人”的少年的功勞。
Z市中心，巨大的隕石坑可謂是地標性的景點，每天都有人來打卡旅游，集英社本部就坐落在隕石坑的后方，十多座摩天大樓沖天而起，拱衛著超三百米高的中央大廈，巨大的S嵌在大廈兩側，在這Z市最高的建筑上無比顯眼。
中央大廈頂層，邦古在前臺帶領下乘坐電梯剛來到這里，就見一道身形挺拔、氣息精悍的少年迎了上來。
他看著只有十六七歲，白發紅瞳十分矚目，下身一條長褲，上半身赤條條的，身上肌肉塊壘分明卻又不顯得臃腫，仿佛蘊含著無比強大的爆發力，不動則已，動輒如火山爆發般。
他的頭發絲上還帶著淡淡的水汽，像是剛沐浴出來。
邦古一雙老眼微微瞇起。
“這個少年，比半年前又強了不少！”
邦古一眼便看出來，白發少年的身姿比半年前那次見面時瀟灑隨意了許多，那是超然脫俗的證明，隨意的姿勢看似破綻累累，卻讓邦古產生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仿佛只要攻上去就會萬劫不復。
雖然其他的看不出來，但邦古卻篤定，這少年的武藝境界一定有了巨大的突破！
“銀色獠牙，這可真是稀客。”
白發少年向他迎了過來，臉上帶著淡笑，不疏離也不熱忱。
邦古和藹一笑，神色坦然地一擺手。
“隨意地叫老朽邦古就好了，在你這個世界最強的男人面前，老朽可不敢妄自尊大。”
“卻之不恭。”
羅伊也不在意，淡淡地點著頭。
“邦古，你這個英雄協會的支柱之一，卻光明正大地進入我集英社的本部，就不擔心被英雄協會的人知道，向你問責？”
“哈哈，老朽在英雄協會待了這么長時間，也差不多呆夠了。”
邦古聞言卻哈哈一聲笑了起來，眼中帶著苦澀。
“就算不來你這集英社的本部，老朽原本也是打算退出英雄協會的，如果因此而被問責的話，那老朽就乘勢退出好了。”
“你打算退隱？”
羅伊聞言，眉頭一掀，帶著些許訝色地看向邦古。
他沒記錯的話，邦古在原著后期的確退出了英雄協會，但那是在餓狼事件之后。
現在這個時間點，餓狼還不知道在哪里呢，邦古怎么會有退出英雄協會的想法？
“沒錯。”
邦古坦然承認了下來，臉上不知為何浮起一份陰云。
“現在的英雄協會和老朽希望的英雄組織相去甚遠，已經遠遠算不上什么英雄組織了，從上而下，一個個都腐爛到了極點……”
邦古可是老好人。
讓他都說出這種話，英雄協會的內部居然已經達到那種程度了？
羅伊心中泛起些許詫異，他這半年來盡忙著找那個靠山世界的蹤跡了，對英雄協會基本上是不關心的態度。
他雖然知道，在集英社的排擠之下，英雄協會已經大不如前，不僅處理異界來客的權利被集英社奪走，就連許多穿越者英雄們，也紛紛離開英雄協會，加入了集英社，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英雄協會原本的基本盤還是在的，不管低等級的英雄失去多少，最關鍵的S級英雄們只要沒有出走，就代表英雄協會遠沒到崩潰的時候。
而這半年來，英雄協會的S級英雄中，就只有紅馬尾退出了。
但紅馬尾本來就不是英雄協會該有的戰斗力，除她，額，他之外，原本屬于英雄協會的S級戰斗力一個都沒有少。
眼下邦古卻打算退出英雄協會，代表原本就屬于英雄協會的S級英雄，作為協會支柱的英雄們，終于要開始掀起退出潮了？
這說不定會成為英雄協會崩潰的開端。
“倒是集英社，老朽很感興趣啊！”
邦古一轉話題，一張老臉上揚起興致盎然的笑容來。
“老朽要是想在Z市買一座房子，不知道要價多少？”
“你想來Z市過退休生活？”
“哈哈，看到Z市現在的樣子，老朽也很心動啊！”
邦古大笑一聲，隨即又苦笑起來。
“其實老朽原本也是Z市人，住在城外的道場中，只是后來怪人協會出現，道場被摧毀，這才住到英雄協會去，常駐在Y市支部，此番也算是葉落歸根。”
“你要是加入集英社的話，我可以免費送你一座可以當道場的寬闊宅子。”
羅伊瞇著眼睛，瞧了邦古一眼，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
“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么好？”
邦古面露詫異之色，好奇道。
“英雄協會也只是免費讓我們住他們蓋的房子而已，而且還得給英雄協會做免費護衛，集英社居然白送英雄房產？”
“集英社旗下英雄每人都有一套房產，只是很少人住而已。”
羅伊不以為意地道。
集英社在每座城市都有基地大廈，魔防隊的女戰士們、他后宮的少女們，還有后來加入的一些穿越者英雄，雖然每人都在當地城市有一座房產，但她們基本都住在基地大廈中，甚至像羽前京香、克勞蒂雅、禪院真希她們，連基地大廈都很少住，大多數時候都會回這座Z市本部大廈住，跟羅伊度過愉快的夜晚。
“你要是不想加入，看在你人不錯的份上，我也可以算你半價。”
羅伊揮手甩出一道空間視窗，扔到了邦古面前。
人工智能管家賈維斯已經自動將Z市房價價目表總結了出來，讓邦古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
“贊助商這么容易放錢？”
邦古贊嘆于集英社的科技，一邊皺眉問道。
“讓贊助商滾。”
羅伊扯了扯嘴角，毫不在意地道。
“集英社是我說了算，不是資本說了算。”
“這真是厲害。”
邦古心中欽佩不已。
英雄協會的資金全是贊助商提供，導致協會時不時就受到贊助商掣肘，一名贊助商外出旅游，直接點名叫S級英雄來當護衛，英雄協會連個屁都不敢放就把S級派過去了。
相比之下，羅伊將集英社的權力完全掌握在手里，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老朽會認真考慮的。”
邦古回想著今天來到Z市的所見所聞，心下十分心動，又補充了一句。
“集英社的確比老朽想象中的要優秀得多，如果老朽無處可去的話，就要再來叨擾羅伊社長了。”
邦古這次來Z市，就是想來參觀一下集英社這個新英雄組織，看看它與英雄協會到底孰強孰弱，如果集英社和英雄協會是一丘之貉的話，他就只能失望歸隱，專心開道場去。
但他沒有想到，集英社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這下他可以放心地退出英雄協會，回Z市定居了。
加入集英社，對他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Z市的房價的確不高，這是羅伊有意控制的結果，集英社不需要靠房地產賺錢，但邦古家都被毀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都被埋在廢墟下。
他實在沒那么多錢，買一座那么寬敞的房子做道場。
而且集英社勢力范圍內，有大量戰斗用擬行體保護一般民眾，平常的罪犯和怪人壓根不需要他們出手，只有在出現擬行體都打不贏的強大怪人時，才會需要強大的英雄出面，這就注定他很清閑，可以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道場上。
不管怎么想，集英社都是遠比英雄協會優秀和合適的組織。
得到羅伊的承諾，邦古吃了定心丸，越想越覺得應該即刻入職集英社，他很快向羅伊告辭，離開了集英社本部，向A市英雄協會本部趕去。
羅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中央大廈頂層是他的私人住所，不僅是他和少女們的愉快夜晚之所，也是和冬木市相連的世界通道所在，平時沒有許可沒人會上來。
他看著腳下繁華的偌大都市，心中卻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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