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國華要求“毀約”，但是陳著哪里能同意，他怎么會做如此短視的事情。
“王總，那一萬臺合約機，可是我們白紙黑字說好了是無償定制。要是隨意更改，以后還有誰敢和溯回做生意啊。”
陳著誠懇的拒絕道。
“嗯……也對。”
王國華聽完表示理解，但他也不想因為這一萬臺免費手機，讓易家覺得自己在占溯回的便宜。
尤其是老爺子重病的敏感時刻。
“干脆這樣吧。”
王國華想了想說道：“由于柚米手機的流暢性和穩定性，更為了支持國產手機品牌的發展，移動集團再和溯回定制第二批二十萬臺的柚米手機。”
“啊？”
陳著愣了一下，怎么又是二十萬臺？
不要啊！
我們產能真的跟不上了！
不過王國華大概是誤會了，他感覺陳著愣了一下，馬上改口道：“三十萬臺吧，我們有這個需求。”
其實移動定制機需求遠遠不止這個量，王國華是今年4月份被調過來，但是在他正式履職的前幾個月，上任領導匆忙和天語簽訂了300萬臺的年度定制機業務。
這種也是體制內的常見操作，只是接手的領導非常惡心。
不過這個錢已經結清了，王國華也不能阻止，只能硬著頭皮接納。
所以老王為什么一直對飛信業務沒那么熱衷，除了“費力不討好”的根本原因，也受到這些雜七雜八因素的影響。
現在都已經12月底了，新的一年即將到來，移動的自研OMS系統手機沒那么快面世，但是集團依然有定制機的業務需求。
這個時候，誰的背景比較硬，誰和一把手王國華的關系好，誰就能承接這筆業務。
這次王國華給了溯回的30萬臺的量，他有兩層原因。
一來不想得罪溯回背后的易家；
二來也看看陳著懂不懂規矩。
不過王國華和陳著不止一次打交道了，他覺得以這個年輕人的智慧，肯定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
果然，陳著馬上就說道：“非常感謝王總對我們的支持，我過兩天親自去首都，當面向您匯報工作。”
陳主任非常清楚，溯回是不可能白拿這筆訂單的，肯定要在其他地方讓王國華滿意。
這，才是長長久久合作下去的基礎。
結束和王國華的通話后，陳著左眼是高興，右眼是壓力。
高興的是，有了這筆訂單，柚米手機看來是能站穩地位了；
壓力的是，產能實在不足啊。
不過返回易保玉身邊后，陳著臉色又恢復了正常。
她坐在主桌主位，身邊都是溯回系的高管，還真有點慶功宴的感覺了。
“易小姐，我們要不要去和大家打個照面？”
陳著拿起酒壺和酒杯，禮貌的請示。
易保玉一皺眉，理所當然的說道：“不應該是他們排隊敬我嗎？為什么只有寥寥幾人過來？而且還是打著尊重我爺爺的名義。”
陳著苦笑一聲，實話實說道：“因為您身份太顯赫了，我們都是平民子弟，平時都接觸不到您這個層次，想過來又怕唐突，最后只能打著尊重您爺爺的名義了。”
“不過。”
陳著目光掃過不遠處竊竊私語的人群，聲音放得更輕：“如果是愛民如子的易老爺子在這里啊，他肯定會深入老百姓的隊伍，聽聽大家的心聲。”
要不怎么說是佞臣呢，陳著輕而易舉用這個理由勸服了格格。
連身邊的劉姨都感到吃驚。
不過大家確實對易保玉的身份有些忐忑，她端著酒杯靠近哪一桌，哪一桌的記者就全部站了起來。
沒有敢勸她酒，哪怕易保玉只是沾沾嘴唇。
不過陳總很會做人，他每桌都是一飲到底，雖然只是三錢的小酒盅，但是也沒停留的連喝十幾杯。
“你酒量還不錯嘛。”
回到座位后，易保玉難得夸獎了一下陳著。
“沒有沒有。”
陳著趕緊說道：“主要是今天跟在易小姐后面，堅決不能丟易小姐的臉，平時半斤的酒量，超常發揮就變成了一斤。”
“唔。”
易保玉微微頷首，她對陳著一貫以來的謙虛非常滿意。
難怪多方了解后，大家對這個年輕人的評價都很高。
正聊著的時候，聯通的一把手陸毅民、電信的一把手王效初分別打來電話。
果然是“御三家無秘密”，王國華剛和陳著達成協議，另外兩家就獲知了消息。
于是在領導們“一碗水端平”的強烈要求下，陳著只能硬著頭皮，同樣接下每家30萬臺的定制機業務。
這可是實打實的商業合同，就算柚米的成本再低，90萬臺也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利潤。
另外，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后續還會有第三批乃至第四批的定制機合同。
其實這已經超越了單純的收益問題，柚米甚至能以此為起點，開啟一場關乎行業影響力的布局。
背著“沉甸甸”的戰果再次返回座位，陳著發現易保玉也剛剛把手機放下來。
陳著以為格格有事，于是識趣的問道：“您要是有其他安排可以先處理，這邊的情況我隨時和您匯報。”
“沒什么。”
易保玉無所謂的說道：“首都處理了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缺，那邊告訴我一聲。”
陳著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傻缺。
但是在這種敏感時刻得罪易家，下場一定是非常慘的。
“不過，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易保玉說完就站了起來，她并沒有和同桌溯回高管打招呼的意思，徑直往門外走去。
溯回高管也是輕吐一口氣，都不知道大老板從哪里淘來的這尊“菩薩”，壓得大家呼吸都不順暢了。
小秘書剛才啃螃蟹，都要小心翼翼的咬碎。
陳著連忙跟在后面，再次以“注目禮”送著那輛陸巡離開后，陳著終于有空能吃兩口飯了。
眾所周知，陪領導是件“美差”也是件“苦差”。
人前風光無限（從天而降的巨額訂單），可是光環背后，時時刻刻都在經受著考驗。
還好，格格是個女人，而且身帶香味，這比服務那些廳級老登要舒服多了。
“老板。”
陳著埋頭填飽肚子的時候，小秘書在旁邊說道：“我覺得咱們的發布會啊，最火的不是公司，也不是產品，而是這位易小姐。”
“此話怎講？”
陳著問道。
“你看看貼吧和天涯網站的一些評論。”
小秘書把手機舉到陳著面前。
陳著湊近看了幾眼，很多都是對“柚米手機發布會宣講人易小姐”的身份好奇。
甚至還有觀眾拍了她的照片，并且加上自己的短句po出來。
易保玉看著提詞器時，蹙緊眉頭的瞬間，被配上文字“朕的提詞器呢？”
易保玉舉著手機，微微揚起下頜的瞬間，被配上文字“這叫貴族式安利”。
甚至易保玉對一些問題“不知道”的回答，也被配上文字“真正的強者不需要解釋”。
“我去！”
陳著心想原來現在就有梗小鬼出沒啊。
可是看著看著，他突然愣了一下。
有個ID叫“長長長長花”的樓主，在天涯貼子里回復道：
求你了，賣我一個柚米手機吧。求你了哥，我身上有上萬只螞蟻在爬，快不能呼吸了，我發誓以后再也不看宣講會，但是現在不行，拿不到柚米新手機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傻逼。”
陳著都不用去問，這一定是王長花的杰作。
關鍵下面有很多人都在復制這個文案，搞得整層樓都像吸了毒一樣發癲。
陳著簡直沒眼看，把手機還給了小秘書。
等到把這些記者送走，陳著也坐在車里返回辦公室，寂靜的夜在耳邊穿梭，他突然想起王長花那個回復。
于是也掏出手機，打開天涯熱帖，惡作劇般的留言道：
求你了，賣我一個柚米手機吧，我覺得那個手機有香氣，給我吸一口就行，不然全身有螞蟻在爬。
求求了，給我西一口吧，貝爽！
“玩梗嘛。”
陳著心想我還能輸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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