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馬上發現，傷口的疼痛大為緩解。
董銳又往他嘴里塞進一顆強心提神的丹藥：“說。”
這藥的效果和價值同樣不菲，胡昕剛把它吞下肚，就覺得腹中一股暖流上涌，走遍四肢，精神頭果然提了起來。
“十年前靈蘊島建好，我才被調過來，所以再早的事也是聽說。”胡昕還知道先貼個免責聲明，“據說十四年前，段大師就和肖大師成婚了，當時肖大師還不是肖大師，只是段大師最出色的親傳弟子。”
朱大娘：“他倆是師徒？”
其他人：“他倆是夫妻？”
段大師娶了自己的女弟子啊，嘖嘖，為什么他們并不驚奇？
“呃，為什么？”凌金寶撓了撓頭，“段鶴云也是閱盡千帆的人了，為什么會突然娶自己的女弟子為妻？”
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
“呃……”胡昕猶豫了一下，“肖大師有不世出的才能，是段大師最欣賞也最夸贊的弟子。但宮里還有一些謠言，說肖大師不僅才華洋溢還有手段，段大師才娶了她的。”
董銳插嘴：“當時肖萍多大年紀？”
“肖大師當時是十七歲。”
“不愧是段鶴云太專一了。”董銳豎起大拇指“只鐘情于十六七八。”
賀靈川玩味：“靈蘊島尖端妖傀實驗的領導者，竟然是一對伉儷。”
“是，現在還是。不過算不上伉儷，他們之間時常會有些爭執。”伉儷，指的是感情深厚的夫婦。“我方才說的只是謠言，但我在蓮谷這些年也發現，肖大師名義上是段大師的副手，其實妖傀計劃的大局是由她主控，妖傀師們基本也在她管理之下。”
凌金寶大奇：“段鶴云就這么被架空了？”
這位肖大師，有頭腦也有手段嘛。
“段大師在研究方面的成就，無人能出其右，但其他方面就……”胡昕輕咳一聲，“至少在管理和組織方面，遠不如肖大師。天宮曾經想空降別人下來管理蓮谷，但也爭不過肖大師。現在蓮谷的妖傀師們也很清楚，正事大事都是肖大師說了算。”
董銳嘖嘖兩聲：“黃蜂女。”
朱大娘斜睨他兩眼：“想起了往事嗎？”
“胡說。”董銳一下就板起了臉，“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他飛快岔開話題：“那么，段大師現在還像從前那么風流么？”
“肖大師把他管得很嚴，經常將他關在實驗場里，一關就是三兩個月。兩人之間經常爆發爭吵，我們也不敢多聽。”這些人愛聽，胡昕干脆就多說，“直到半年前段大師偶爾還會悄悄離開靈蘊宮，我們也不敢問他去哪里。但回來之后，他們往往吵得更兇。”
“你們這里真有意思，一邊做實驗，一邊還能看笑話。”董銳居然有一點點羨慕，“近來這半年里呢？他就很少出去了？”
“是，是的。段大師近來潛心研究新項目，不愿出去。再說靈蘊島最近也忙得人仰馬翻，要把隱神君的軀體切割開來、分別存放。段大師和肖大師的任務都特別繁重。”
凌金寶就對《食古書》和九連環耿耿于懷，忍不住問起這兩件東西的用途。
新進豆蔻園的俘虜長年在蓮谷工作，又是鄧嚴瓏的心腹，了解的秘辛應該比汪管事多得多。
而胡昕就說道，那應該是給阿蓮的。
“誰是阿蓮？”又一個新名字。
阿蓮是誕生于靈蘊宮的孩子，外表看上去與人類幼童無異，但她實際年齡只有五個月多，真實身份則是妖傀師們制造出來的神降之軀！
董銳聽到這句話，呼吸都放輕了：“外表看上去與人類幼童無異？”
他這里也有一個妖傀，外表與人類孩子無異，但小安本來就是 童狇，是可以變形的妖怪。
而除此之外，董銳還未聽說哪一具隱神君碎片制造的神軀，能和人類完全相同。就算是巫垚神的皮囊，外形其實也相當簡陋，連五官都不明朗，像人臉套了個水母。
所以，“外表與人類無異”這幾個字的含金量，只有董銳能懂。
胡昕提到的這個“阿蓮”，真是跨版本的進步啊。
神軀越像人，天魔降臨之后越能發揮出自己的本來力量。因此不僅董銳，旁人聽了都覺不妙。
董銳追問：“是用隱神君的碎片做出來的？”
“是的，是的。”
“這樣的實驗體，成功了幾個？”
“這樣”，指的是外形與人一般無二。
胡昕給出的壞消息是七個，而好消息則是，這七例成功的分母，是四萬多個失敗品！
除了這七例，其他的實驗體都有各種各樣的毛病，或多或少。
董銳特地多問一句：“成功活下來的，有多少具？”
“我就不清楚了。這個四萬例的數字，還是蓮谷的妖傀師說漏了嘴，被我聽到的。”
“成功率是幾千分之一。”朱大娘喃喃道，“好像不低啊。”
“這還不低？”董銳搖頭，“這種實驗體可不是你們蜘蛛產的卵，一次能成千上萬！從隱神君碎片培育出一個完整的實驗品，這過程的艱難超乎你們想象。”
他在這方面研究得越深入，越驚心于天宮妖傀師們取得的成就。
這一個小小蓮谷聚集了多少天縱奇才啊？
他問胡昕：“你們在煙霞灣研究十年，前后一共造出過多少具實驗品？”
實驗品不一定成功，只要造出來，有一具算一具。
“也就這么四萬具。”
“看吧。”董銳對眾人道，“這其中耗費的時間、金錢、耗材和精力成本，幾十個小國都負擔不起。所以十年只造出七具完美的成功體，這個進度，天宮一定是不滿意的。”
“是、是的。”胡昕也道，“前期研究進度停滯很久，天神不斷責備，段大師最近的壓力很大，頭發都白了不少。”
靈虛圣尊在天界受到的壓力會向下傳遞，最后都會轉化為對天宮、對神軀系列實驗的強力鞭策。
“為什么要給阿蓮送玩具和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