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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給爺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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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溈山內門五弟子的到來,昭示著外面已經天亮,又是一個清晨。

  但這里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昏暗的溶洞天地。當劉小樓和祝廷師溜下石筍,回歸冰川世界時,洞頂上方顛倒的熔巖世界又陸續進來幾人,卻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

  離開之前,祝廷師仰頭問道:“他們是從松林那邊去到上面的?”

  劉小樓點頭:“應該是了。”

  祝廷師又問:“如果我們攀到石筍頂上,是不是也能抵達上面的熔巖河?”

  劉小樓想了想道:“應該如此。”

  “怎么過去?”

  “或許縱身一跳?”

  “跳過去以后,頭沖下?”

  “嗯,多半是這樣。”

  “很想上去體驗一下,這邊是極冷,那邊應該就是極熱吧?”

  “是的。”

  “可惜短期內,咱們是爬不到石筍頂上了。”

  “其實應該還有第三條路上去。”

  “怎么走?”

  “就從連山堂走。”

  “真的?”

  “找機會我們試試。”

  從天井處躍下,向下沉去,進入雷鰻守護的洞穴,那只雷鰻依舊在煩躁的演示著一些奇怪的行為,直到二人從它腹下穿過,出得洞外,收走了洞頂上的陣盤,它的兩只眼睛依舊在渙散之中。

  一層一層上浮,浮出水面,躺倒在岸邊,果然已經是清晨了,天光大亮,只是水面上的薄霧還沒有散去。

  祝廷師感嘆道:“這個古洞天很奇妙,上下相對,頭沖著頭。”

  劉小樓思索道:“從陣法的角度來說,如果這是一個陣法,那么它的天盤和地盤都是顛倒的……好了,我們該走了,連山堂那邊應該察覺到我們進了神水湖,呆久了那個花執事不知道會不會來轟人。”

  祝廷師笑道:“應該不會了,你現在可是連山堂的貴客,花執事不至于再和你為難。”

  正說時,對面湖畔出現一個身影,從岸邊一直走進水底。或許是隔著湖上晨霧的原因,他沒有注意到這邊岸上躺著的兩人,兩人卻看見了他。

  卻是來時只見了一面,之后便完全消失了的槐花谷童子。

  劉小樓立刻就坐了起來,下意識想要追過去。

  “怎么?”祝廷師拉著他的衣角問。

  劉小樓指著消失在水下的槐花谷童子道:“見面時客客氣氣,假熱情,說什么有任何需要就找他,結果連水都沒給喝上一口,這孫子就玩起了消失大法?這不得追上去說道說道?”

  祝廷師拉著他的衣角輕輕搖頭:“說道什么呢?”

  劉小樓眨了眨眼睛,也泄了氣,確實沒什么好說道的,這是人家的小溈山,是人家的槐花谷,人家客客氣氣讓自己待著已經不錯了,哪里還去追究那許多?

  何況自己屁股也不干凈,才從人家秘境中出來,追上去心虛不虛?

  兩人離開此地,分開后各自回去。

  劉小樓回到連山堂,進得院子,來到房門前,見門檻上夾著的一片小樹葉原封不動夾在那里,于是放心推開房門,里面床榻上的梁仁安鼾聲如雷。

  筑基修士睡大覺,若是打鼾,則說明經脈不調,多與心情有關,說白了就是傷著心氣了。

  劉小樓又將門掩上,回到蓮池中,躺進去后就覺著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累,這是神識磨礪過度的征兆。

  他閉上眼睛,盡量放空神識,在咕嘟咕嘟的氣泡聲中,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依稀聽到了什么動靜,他一下子驚醒,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是梁仁安打開了房門,正盯著自己,眼神中驚疑不定。

  “梁兄早!”

  “劉掌門早……我怎么在這里?”

  “梁兄昨晚過來找我喝酒,忘了?”

  “啊?這……我有嗎?”

  “有啊!梁兄說很傷心,帶著烈酒就來了,咱倆喝了一場,然后你就睡了。”

  梁仁安張著嘴巴半天沒有合攏,看著池子里的劉小樓,又看著自己身上還濕漉漉的衣裳,忽然抱頭就走。

  “梁兄?”

  “梁兄!”

  “怎么了這是?”

  梁兄沒有回答,劉小樓搖了搖頭,繼續躺下,在咕嘟咕嘟冒泡聲中又睡了兩個時辰,睡到午后才醒。

  這一醒,當真是神清氣爽!

  不僅是神識上的收益最為明顯,連在氣海的壓迫修行上,也有明顯的進益。當然劉小樓也明白,變化之所以如此明顯,是因為初次嘗試這種修行方式,初次接觸這種修行環境,等適應之后,就不會那么明顯了,依舊是個苦磨功夫。

  穿好衣裳,祝廷師便從門外閃身進來,將院門掩好,這回把門邊的鐵閂插上了,才放心過來。

  劉小樓指了指蓮池邊的石桌:“飯菜就擱這吧。”

  祝廷師嘟著嘴:“你怎么知道我又做了飯菜?”說著,將食籃從儲物法器里取出來,跟桌上排布好,一共四樣小菜。

  “蘆芽胡桃,可醒腦通絡;赤焰煨星蕈,什么功效,你嘗了便知;這道菜叫白耳藏金,保精元的……你用不著?拉倒吧,這幾天損耗了多少?最后這個是腐乳封壇,銀杏為材……”

  巴拉巴拉介紹一通,又取出個酒壇:“這是小溈山壓箱底的好酒……聞著熟悉吧?就是昨晚上梁仁安帶來的烈酒,叫作舌底驚雷。”

  “舌底驚雷?果然酒如其名,他們自己釀的?”

  “梁仁安今天說……”

  “他又去找你了?昨晚不是信誓旦旦說再也不見你了嗎?”

  “嘁,男人……今天又去找我了,好像什么都沒發生,接著占我便宜唄,邀我去給姜長老烹茶,又白嫖……白飲我兩個茶球。”

  “姜長老?姜行之?”

  “嗯,你認識他么?”

  “咳……他怎么回來了?”

  “哎?你怎么言辭躲躲閃閃的?不對勁……”

  “沒有啊,你接著說,他回來做甚?”

  “好啊,你怎么知道他‘回來’了?你和他什么關系?啊……姜長老也長得很好看,你們兩個……不對,你不姓姜啊,你不會是他私生的吧?”

  “別胡說,看這……”

  “又來嗎?你吃醋了?酸酸的,好吧,我就做個好人,讓你……”

  “搞什么?我是讓你看我胸口……看見了沒?”

  “咦?好像還真是,有傷啊,我之前怎么沒發現?”

  “養了有幾天了。”

  “這傷誰打的?我幫你報仇……”

  “你說呢?”

  “……不會是姜長老吧?真的假的?”

  “就是他!”

  “那你,你怎么還敢來小溈山?”

  “他平時不怎么來小溈山,他一直都在白鶴嶺那邊,我這傷就是十天前在白鶴嶺被他打的,我沒想到他會回來。”

  “這……咱們連夜走!”

  “沒事,他當時沒見著我面,應該不知我相貌。”

  還有一句劉小樓沒說,姜行之應該被那三位擺平了的,就算能認出自己,多半也不會為難自己。何況自己還救過顏述,等著顏述煉丹報恩呢!

  好言安撫了一番為他擔心的祝廷師,祝廷師趴在劉小樓懷中,輕輕撫著他胸口的傷處,過了一會兒,忽然笑出聲來。

  劉小樓莫名其妙:“笑什么?”

  祝廷師捂著嘴笑了多時,這才道:“你好厲害,居然和姜長老斗法,真爺們兒!”

  劉小樓敲著桌子:“給爺倒酒!”

  祝廷師眉開眼笑,端了酒杯喂他嘴邊:“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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