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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世界聆聽燕藩軍靴響動的時代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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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我的船啊!”

  胡漢三親眼目睹,自己的商船,相繼被十幾顆燕藩海軍產出的火炮炮彈打擊下,龍骨斷裂,船體裂為兩段,沉入海灣后,肉疼大喊一聲,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

  那些該死的船工,竟然在燕藩海軍,校正火炮的時候,不做任何抵抗,丟下他的船,乘坐海船攜帶的小舢板,撤離到火炮打擊區外,當起了看熱鬧的旁觀者!

  為什么,同樣是中原人。

  這些底層愚民,在中原就各個偷奸耍滑,不愛惜東西。

  出海后,成了燕藩子民,一個個就都變了性!

  他見過燕藩那些海商船上的船工。

  可勤快了。

  海上航行期間,都天天擦拭甲板。

  把上漆的甲板,擦拭的油光水滑。

  若是在港口停泊,那些船工更加賣力了,休息時間,幾乎整天都在保養船只。

  反觀他們中原海商船上的船工。

  一個個能坐著,絕不站著。

  做起事情來,推三阻四磨洋工。

  只要沒人盯著,保管想盡各種辦法偷懶,或者,悄悄順一些,船上的小物件。

  大明海商和燕藩海商有什么區別。

  也就是燕藩海商,搞那些讓人厭惡的狗屁雇工身股制。

  可船是他花錢買的,憑什么給這些該死卑賤種身股。

  他給這些卑賤種發薪酬,讓他們能養活家人,吃口飽飯,對他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這些卑賤種,怎么就不知道人應該懷有感恩之心!

  他這艘海船,即便胡惟庸幫忙,都花了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船上還有價值一萬兩的貨物。

  此刻,一艘艘海船,在炮聲響起,隨著船工第一時間乘坐舢板逃離,成為漂浮在海面的棺材靶子。

  隨著一艘艘海船,被擊毀沉沒。

  類似胡漢三,滿臉肉疼,宛若死了親爹親娘,跌坐在碼頭上的大名海商越來越多。

  負責監督碼頭‘倭國叛亂罪人’的武士浪人,并未撤離,反而驅使著‘叛亂罪人’試圖集結。

  “你們這些該死的罪人,到了你們為天皇贖罪的時候了!”

  “再敢跑,死啦死啦的!”

  可這些因為倭皇之死,對小早川集團產生質疑,動搖,沒有跟隨小早川向鹿兒島撤退的‘叛亂罪人’。

  經歷了留下來后的劫難。

  此刻,天皇在這些人心中的影響力,完全消失了。

  面對武士浪人的驅趕,有人開始反抗,更多人四散向遠處逃跑。

  數百武士浪人,根本無法彈壓數千人。

  “一分鐘五發,平均每十次射擊,有一次能擊中目標。”藍玉用望遠鏡往混亂的碼頭掃了一下,扭頭看向俞同淵,“俞統制,朝廷水師,能做到這種射速以及命準率嗎?”

  俞同淵苦笑搖頭,“朝廷水師,一分鐘最多可以打出三發,平均每三十次射擊,能擊中目標。”

  瞿能看的津津有味,聽到俞同淵的回答時,也顧不上看了,驚訝扭頭:“俞叔,怎么差距這么大?我們陸軍雖然訓練不夠頻繁,戰斗意志沒有燕王陸軍高,射速、命準率也比不上燕藩陸軍,但我們的差距,可沒有差這么大!怎么水師差距如此大?”

  俞同淵看著朝廷這邊,朱樉、藍玉等人,都齊齊看著他,滿嘴苦澀:“海軍、水師和你們陸軍不同,就好比現在的炮擊吧,伱們是不是覺得,那些海船都停泊著,并且個頭這么大,射擊固定靶很容易?”

  眾人下意識點頭。

  俞同淵搖了搖頭,“你們忽略了,咱們腳下的戰船正在運動中,不但在向前運動,海面每時每刻的起伏,都是沒有規律的。”

  “相較于陸軍炮兵,海軍炮兵更需要那種無法解釋,玄之又玄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需要對大海無比熟悉,就好像大海中的魚兒,每一刻,都能根據海水環境變化,進行調整,這需要長時間的海上遠航訓練,同時,還需要大量的炮擊訓練。”

  經費問題!

  眾人黯然。

  &nbs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p;……

  再清除掉海灣的海商商船后。

  第一艘游輪徑直向碼頭靠去。

  嘟嘟嘟!

  一名營管帶,奮力吹著掛在脖子上的哨子,站在自己營兄弟面前,指著碼頭,大聲訓話:“馬上就要下船,登上倭國土地了,告訴我,我們來倭國是做什么!”

  “改造世界,讓所有如我們一樣窮苦出身的人,過上好日子!”鏗鏘齊聲吶喊聲,從這艘游輪甲板上,沖霄直起。

  管帶滿意點頭,臉上露出自豪之色。

  手不由握住腰間的指揮劍。

  拔出指揮劍,筆直舉劍于面前。

  管帶視線落在劍身上的刻著的一行字上:燕藩軍人,為守護理想而生,為推行理想而奮斗不息!

  劍這種冷兵器。

  對于他們燕藩這種,完全裝備熱武器的新式軍隊來說,用處已經不大了。

  戰場上,他寧愿插上銃劍,用軍中拼刺術殺敵。

  都不愿意用刀、用劍。

  哪怕,這口寶劍,是用價格極其昂貴的鋼鍛造而成。

  但他十分珍惜這把劍。

  這種由王爺,親自授予每一個營級以上指揮官的指揮劍。

  就是他們這支軍隊的脊梁骨。

  也是他們這支軍隊,存在的法統基石。

  就如上面,王爺親口說的這句話:燕藩軍人,為守護理想而生!為推行理想而奮斗不惜!

  任何妄圖顛覆他們燕藩現行政體制度的人,都是他們燕藩軍人的敵人!

  而他們,在守護燕藩現行政體制度的同時,也要用手中槍炮,將燕藩的理想,推及天下!

  下船的踏板重重碰撞碼頭的聲音,將這名營管帶的思緒拉回來。

  看著自己營的兄弟們。

  唰一下,揮劍,劍尖直指碼頭,大喊:“燕藩軍人,為守護理想而生!為推行理想而奮斗不惜!”

  “出發!”

  “我們燕藩軍人,軍靴踩踏之地,所有舊有的一切,都將在我們的槍炮中灰飛煙滅!”

  嗒嗒嗒……

  “燕藩軍人,為守護理想而生!為推行理想而奮斗不惜!”

  裝備燧發槍的陸軍試驗營將士,舉著已經裝填好火藥、彈丸的燧發槍,踩出整齊的步點,鏗鏘聲沖霄而起,開始下船。

  朱允炆目視這一營將士,耳聞鏗鏘聲,臉色無比蒼白。

  之前看到的燕藩陸軍,充其量只是承平時期的陸軍。

  而這一刻,他終于看到了戰爭狀態下的燕藩陸軍!

  “大哥,朝廷所謂百萬新軍,相交四叔燕藩陸軍,差太遠了!”

  雄英聞聲,放下望遠鏡,含笑扭頭看著滿臉激動潮紅,感慨的朱允熞,問道:“那你說說,其中差距到底是什么?”

  朱允熞本就因激動潮紅的臉,瞬間一片通紅,抓耳撓腮思考這個問題。

  他能感受到四叔燕藩陸軍很強大。

  但區別在哪兒,差距在哪兒。

  他卻看不透。

  “燕王燕藩陸軍,武裝到牙齒了!”

  不遠處,瞿能舉著望遠鏡面色凝重,羨慕看著,感慨道:“不光是裝備,更主要是思想!這里面的每一個將士,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心中信念,都堅定認為,自己所做之事,是一場光榮而偉大的正義事業,精神力量的恐怖比武器裝備的先進,更加恐怖!”

  藍玉等人不由微微點頭。

  丘福舉著望遠鏡,看著一艘艘運兵船只靠近,一營營在整齊步點聲中,發出鏗鏘呼喊聲,走下碼頭。

  補充道:“現在就看他們在倭國,異國他鄉的實際表現了,一支用正義信念武裝出來的軍隊,也必然要擁有,在無論任何逆境下,堅持正義信念的堅韌之心,若是能在行動上,和思想信念保持一致高度,這樣的軍隊,沒有人能夠摧垮!”

  就在眾人議論中。

  一直站在甲板另一側,指揮登陸的朱棣,帶著俞靖等人走來,笑道:“走吧,我們準備登陸吧。”

  旗艦靠近碼頭。

  朱棣率眾從甲板走下碼頭。

  軍靴踩在兵庫碼頭的泥土上時。

  朱棣低頭。

  洶涌情緒,不受控制,澎湃涌現。

  他過去,也曾今以軍人的身份,登上這塊土地。

  但那只是軍事交流。

  到底不是以統治者的身份。

  而此刻,當他的軍靴踩踏上這塊土地時,則是以一個未來統治者的身份!

  當然,他很清楚。

  這種莫名的解恨情緒,是來自于曾今。

  朱棣默默深吸一口氣,提步,軍靴踩踏聲中,走向三萬人的步騎大陣。

  數百武士浪人,在大陣三百米外,手持武士刀,仇恨看著他們。

  更多的碼頭工人,在遠處戰戰兢兢觀摩。

  朱棣走到前面時。

  柳升率領陸軍各級將校,快步走來。

  柳升指著不遠處,試圖發起攻擊的武士浪人,感慨道:“王爺,不得不說,這些倭國武士浪人還真是有些血性,這種明顯蚍蜉撼樹,必死無疑的局面,竟然還敢留下來。”

  朱棣看著那些兇狠的武士浪人,微微冷哼。

  “倭國中,武士浪人這個集團,雖然相較那些貴族,身份卑微,可這個集團,恰恰是倭國國魂的重要組成部分。”

  這個群體,窮困潦倒。

  但好勇斗狠。

  思維偏激。

  是倭皇萬世一系,千年來,西腦最成功的一個群體。

  朱棣吩咐道:“派出一個鎮,向前壓,一旦這群無業流氓發起攻擊,全鎮將士,集體射擊!”

  柳升唇角抽抽。

  他感受到,王爺對這個群體的厭惡了。

  集體射擊?

  一個鎮一萬三千人。

  刨去炮兵、輜重兵這些技術兵種。

  握槍的也有一萬兩千余人。

  集體射擊數百無業流氓?

  恐怕射擊過后,這些人都成馬蜂窩了。

  “是!”

  柳升敬禮后,轉身,親自帶兵向前迫近。

  嗒嗒嗒……

  一個鎮,萬余人整齊的步點,在寂無聲息的碼頭響起,踩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群站在遠處旁觀的大明海商,臉蒼白如紙。

  “燕藩陸軍回金陵時,我也看過,當時感覺像讀書人,可現在怎么感覺,各個都是殺神!”

  “劉兄,咱們之前看到的燕藩陸軍,是承平時期的燕藩陸軍,而現在看到的,是戰爭狀態的燕藩陸軍!”

  上萬人舉著點燃火繩的火銃迫近。

  數百武士浪人承受的壓力明顯十分大。

  緊握武士刀的雙手,拼命努力控制,可依舊劇烈顫抖。

  臉色蒼白。

  “為天皇陛下報仇!”

  為首一名浪人終于承受不住壓力,歇斯底里大喊一聲,高舉武士刀,提步沖來。

  “天皇陛下板載!”

  “玉碎光榮,為天皇陛下報仇!”

  隨著為首浪人動了后,數百浪人面孔猙獰,發出野獸般嘶吼,舉著武士刀沖向第一鎮將士。

  柳升站在五橫隊左側第一列。

  看著沖來的武士浪人,不由搖頭。

  一百步。

  九十步!

  七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放!”

  “放!”

  當武士浪人抵近五十步后,都不用柳升下令,無數個日日夜夜,無數此訓練,精銳無比的陸軍第一鎮將士,在各級隊官的呼喊聲中,用火繩點燃火藥。

  砰砰砰……

  火光噴吐。

  白煙瞬間籠罩陸軍第一鎮陣列。

  密集的彈幕,在炒豆子聲中,宛若密不透風的網,向數百武士浪人沖刷而去。

  一朵朵刺眼血花綻放。

  每一個武士浪人,在栽倒前,身體瞬間被百余顆強大動能的彈丸擊中。

  槍聲平息。

  火藥燃燒的味道,竄入每個人的鼻孔。

  碼頭,再度陷入安靜。

  藍玉看著,燕藩陸軍將士,年輕面龐上,堅毅的神色,忍不住對身邊瞿能等人,低語感慨:“我仿佛已經看到,燕藩軍靴踏動中,將為整個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

  誰都沒有說話。

  這也正是這一刻,他們心中的想法。

  無論這個世界,愿不愿意接受燕王燕藩這一套。

  時隔數年。

  當沉寂數年的燕藩軍靴響動聲再次響起時。

  都得接受!

  未來很長時間,這天下,這世界,所有人都要聆聽燕藩軍靴的響動!

  若是大明依舊被那些保守派把持,并且繼續敵視燕藩。

  甚至制造和燕藩之間的摩擦。

  未來,大明軍人,或許也要在戰場上,聆聽燕藩軍靴的響動聲。

  燕藩軍靴的響動聲,對于倭國以諸侯聯軍、武士浪人為首的守舊派,肯定是恐怖的。

  對大明呢?

  一旦雙方發生戰爭,大明能戰勝燕藩陸軍,無視燕藩軍靴的恐怖響動嗎?

  這個問題,此刻,他們無法給出答案。

  或許,只有事情真正發生后,才能知曉。

  “師傅……”

  藍玉等人的思緒,被忽然想起的聲音打斷。

  看去,就見東旭站在朱棣身邊,指著左側提醒。

  眾人順著東旭手指方向看去。

  一群倭國碼頭工人,緩慢靠近。

  混成騎兵協協統周浪,第一時間命令騎兵協轉移陣列,在朱棣為首眾人側面列陣。

  一群衣衫襤褸,精神麻木呆滯的碼頭工人,在百步外亂糟糟緩緩停下。

  為首之人走了出來。

  周浪策馬沖過去,攔住。

  這人沖周浪作揖,“周標統,是我,毛利隆義!周標統不認識我了?”

  周浪仔細打量戰馬前,微微躬身,滿臉諂媚討好之人。

  漸漸有些印象。

  大野五郎集團的最高五人組之一!

  當初這群人離開燕藩時。

  他的確擔任標統。

  不過王爺組建混成騎兵協后,他就通過和袍澤競爭,調任混成騎兵協擔任協統了。

  相較于陸軍。

  他更喜歡騎兵。

  哪怕,騎兵恐怕未來很長時間,不可能升級為鎮。

  他也無法升級為統制。

  當初,他參與競爭騎兵協協統時,王爺出于親疏私心提醒他,他還是選擇了參與競爭。

  因為他喜歡騎兵!

  周浪回神,翻身下馬,“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話中,示意道:“你要見王爺,我必須對你進行搜身,你沒意見吧?”

  “沒沒沒……”

  片刻后,毛利隆義被周浪帶到朱棣面前。

  噗通!

  毛利隆義見到朱棣的瞬間,噗通跪倒,哽咽道:“王爺,小人終于等到王爺義軍來了!”

  眾人全都詫異看著朱棣。

  因為他們發現,朱棣的態度十分冷淡。

  朱棣低頭看著毛利隆義,“毛利隆義,接下來倭國很快會恢復秩序,如果你不想再待在倭國,可以離開,如果你留下來,就踏踏實實過日子吧,可以種地,可以營商,當倭國并入燕藩,成為我治下一個省后,這里的日子,應該會很快好起來。”

  毛利隆義錯愕抬頭。

  唇角顫抖,“王爺,小人還想跟著王爺,在這片土地上,像以前在福建、在東番建設鄉土村社……”

  “不!”朱棣不等毛利隆義把話說完,平靜搖頭:“現在的毛利隆義和當初那個,被我俘虜的倭國儒生毛利隆義已經完全不同了,你現在想搞鄉土村社,只是為了你的野心,為了你個人的利益,為了你那顆不甘寂寞的心。”

  毛利隆義臉瞬間蒼白,眼神閃躲,不敢和朱棣對視。

  眾人頓時更加好奇了。

  朱棣看著毛利隆義,繼續道:“從小早川仲業率領你們撤退,而你卻選擇帶兵,裹挾鼓動一群百姓跟你留下來,準備投效足利義滿開始,你就一直被野心所驅使,但你沒有想到,明明對你許下各種承諾的足利義滿,在你投效后,卻瞬間翻臉不認人。”

  “所以,你的投機失敗了。”

  “但從你決定投機的一刻開始,你就不是以前的毛利隆義了,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最后給你一個忠告,無論接下來做什么,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話罷。

  朱棣不在理會,被看穿一切,恐懼顫抖的毛利隆義,下令道:“周浪!”

  “到!”

  “率領混成騎兵協,直撲兵庫縣城,用最快的速度,控制兵庫縣!”

  “是!”

  “燕藩陸軍,進攻!”

  周郎端坐馬背上,猛地拔出指揮劍,揮劍直指兵庫縣方向。

  轟隆隆!

  混成騎兵協,進攻!

  朱棣又留下海軍陸戰隊,讓東旭負責指揮,保護碼頭停靠的戰船同時,安頓那些被足利義滿當做消耗品懲罰的‘叛亂罪人’。

  向兵庫行進中。

  雄英騎馬來到朱棣身邊,撓了撓頭,嘴唇動動。

  朱棣笑道:“是不是想問毛利隆義之事,想問,四叔為何如此對待毛利隆義?”

  雄英點頭,“四叔,毛利隆義當初在福建、在東番搞鄉土村社時,我記得,四叔都十分夸贊這個人,其能力雖然不是五個倭國俘虜中最出眾的,但卻是最細心、最用心的,他幫扶建設的鄉土村社,只略微不如小早川仲業,這個人擁有搞鄉土村社的經驗,四叔為何不用?”

  朱棣看著雄英,“因為這個人變了,軍情司匯報了,小早川仲業逐步撤退過程中,這個人控制其統帥的三千精銳,裹挾了數萬百姓,接受了足利義滿的拉攏,他以為投機能成功,萬萬沒想到,等他投效后,足利義滿馬上變臉。”

  “不可否認,毛利隆義此前有著堅定的革命信念、革命熱情。”

  “但當這種熱情消退后,這個人已經變得滿肚子野心。”

  “他投效足利義滿,為了取得足利義滿的信任,親自舉刀清洗自己軍隊中,依舊傾向兩個理念的人,清洗他裹挾來的百姓。”

  “雄英,你要記住,當革命、革新的熱情消退后,很多人往往就會變得野心勃勃。”

  雄英琢磨片刻,詢問:“四叔,對于這種情況,應該如何解決?”

  “秩序!”

  朱棣看著遠處,行進中的將士們,“在革新、革命的過程中,一定要建設好秩序,若是做不到,那就會滋生出一群野心家,乃至喪失人性的畜生。”

  “這種情況,歷史上的農民起義就是最好的例證。”

  “歷史上,很多農民起義軍,初始時,他們想改變這個世界,在過程中,失敗的淪為殺人如麻,劫掠成性的流寇,而成功的,當革命進行中,熱情消退時,野心、滋生。”

  “所以,規則和秩序很重要。”

  其實,歷史上的農民起義,還不能很好的反應這種熱情消退后的現象。

  后世,那個屈辱黑暗時期,覺醒初期的混亂,才更加清晰解釋,熱情消退后的可怖。

  那群推翻舊秩序的軍閥。

  曾經都是有理想的青年。

  為了理想,迎著敵人的炮火,不顧生死灑熱血。

  當熱情消退,秩序、規則卻沒有建立起來時。

  這群人很快墮落成野心勃勃的軍閥。

  為后世唾棄。

  這一事件,他無法講述給雄英。

  但他相信,不久將來,當燕藩向高麗、占城這些地方輸出理想后。

  一定會出現這種情況。

  雄英也就能看的更加清楚。

  雄英看著朱棣,抖了抖馬韁,催馬向前追趕隊伍。

  盡管四叔沒說,但他已經明白,四叔帶他來倭國的目的了。

  四叔剛才愿意和毛利隆義說話,其實也就是教導他,教導雍鳴。

  尤其是他。

  讓他明白,在革新過程中,秩序和規則同步建立的重要性。

  日野梓康妄圖守住兵庫縣。

  可其尚未組織起兵庫縣的防務時。

  就被周浪的混成騎兵協沖入城中沖垮。

  幕府將軍,足利義滿的大舅哥成了俘虜。

  當晚。

  原兵庫縣,大名府中。

  會客堂。

  朱棣看著滿臉死志的日野梓康。

  這家伙被俘前,意識到兵庫淪陷,十萬諸侯聯軍后路被斷已成定局時,就準備切腹。

  朱棣打量日野梓康時。

  日野梓康也在打量朱棣。

  不過,作為戰敗者,他只敢用余光偷偷打量。

  中原王朝,雖然強大,數千年都未登陸他們倭國。

  可今天,來自中原人的兵鋒,終于來了。

  燕藩的軍靴,剛在倭國的土地上響起動靜,仿佛已經昭示了倭國徹底的戰敗。

  數千年學習中原王朝。

  卻能游離于中原王朝強大統治之外。

  在這一天,似乎要終結了。

  難道,真的到了日落時代?

  當然,如果將軍率領的十萬諸侯聯軍,能打垮,號稱天下第一強軍的燕藩陸軍。

  或許還能翻盤。

  “日野先生不要著急盡忠,我相信,你不會像倭國那些武士浪人,真的效忠你們所謂的倭皇,為其盡忠,你們這些貴族的忠心若是如此強,就不會合伙,滅了人家倭皇全族。”

  日野梓康臉色變了變。

  朱棣一邊品茶,一邊繼續說道:“你們不是沒有出路,我會給你們出路,不過,不在倭國。”

  日野梓康瞬間豎起耳朵。

  他之所以切腹。

  是因他聽說,這位燕王為了推行其兩個理念、兩個主張,手段十分兇殘。

  完全是順者昌,逆者亡。

  而讓他日野梓康,放棄貴族的榮耀,和一群牛馬牲口分享權力,榮耀,他辦不到。

  他肯定不會順從燕藩那套。

  “王爺閣下,我是貴族,我有自己的榮耀,我絕不能接受和一群牛馬牲口分享權力、榮耀,即便我成為俘虜,我也反對閣下燕藩那套,與其將來屈辱的死,請王爺閣下,給我一個體面!”

  話罷,日野梓康猛地轉身,跪坐著,沖朱棣鞠躬。

  “我不需要你們順從我的理念,而且,我也說了,你們的出路不在倭國,你若想死,接下來我也不攔著你。”

  話罷。

  朱棣起身,丟下日野梓康離開。

  ‘真的不殺我們?會給我們出路?’

  日野梓康看著朱棣背影,一時間猶豫,他也不想死。

  “老四!”

  朱棣剛走出會客堂。

  迎面就碰到了朱樉。

  顯然是專門等他。

  兄弟二人瀏覽著這棟兵庫大名宅子。

  朱樉好奇詢問:“老四,為什么不殺這個日野梓康?”

  朱棣笑笑,解釋道:“大敗諸侯聯軍后,諸侯聯軍的各諸侯家主,都要在戰爭中戰死,但他們的家族,我不準備滅亡。”

  “沒有了當代家主這個主事人,損失慘重的各個諸侯大名家,我希望,他們帶著不愿接受燕藩理念的倭國人離開倭國,我會派船,把他們送到次大陸。”

  “日野梓康的妹妹日野業子時幕府將軍足利義滿的正妻,到時候,我希望幕府率先帶頭,答應與我合作,遷徙次大陸。”

  “一旦幕府都與我合作,剩下的諸侯大名之家,抵抗意志會進一步削弱,很多人就愿意與我合作,配合我,徹底掃除未來倭島上,一切不安定因素。”

  話中。

  朱棣看著朱樉,“二哥,一旦倭國平定,設省后,這里會駐扎一支海軍艦隊,而我們向深藍遠航探索也將再次開啟,這次,我們將會從這里出發,向北沿著大陸海岸線,一路探索北上,然后東進……”

  朱樉苦笑,瞪了眼朱棣,“二哥知道,你是想說服二哥離開大明,其實,這些年,大哥面對你的強勢崛起,一直不動如山,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將廣泛的保守派團結在身邊,地位越來越穩固,我已經放棄了。而且雄英的優秀,以及這些年,捧著我這個二叔,我也下不了手,我早放棄了。”

  不光他放棄了。

  姚廣孝都感到絕望。

  這些年,直接跑去示范區弘揚佛法去了。

  “二哥知道你是擔心我將來惹下禍事,知道你是關心我,可二哥真的已經放下了,咱們兄弟中,除了你之外,誰反大哥,都是死路一條!”

  “你讓二哥走出去,可大哥對你,每年都只給五萬遷民名額,二哥走出去,大哥能給多少?二哥沒有你的能力,又沒有咱們中原強大的支持,二哥……”

  他實在沒有勇氣走出去。

  兄弟們羨慕老四。

  可兄弟們心里都清楚。

  他們沒老四的能力!

  “昨天,俞靖質問藍玉他們,為什么不肯給燕藩更多遷民,寧愿讓中原百姓受苦,都死抓這不放,其實,俞靖心里很清楚,人口對于任何一個政權來說,是負擔,也是資源。”

  “大哥不想給你人口資源,中原仇視你的保守派,更不想給太多人口資源,擔心你的勢力過大,甚至,他們還擔心,給你太多人口,將來不利于絞殺你。”

  “今后,我就老老實實當個藩王,大哥不至于,這都容不下我吧?等雄英繼位掌權后,我這個當二叔的,配合他,把你這一套,在咱們大明推行下去,我這輩子,也能青史留名了,到時候,希望雄英能支持尚炳走出去。”

  “今天,藍玉他們說,接下來的時代,整個世界,都要聆聽你燕藩軍靴響動,二哥沒你的能力,但二哥會一直看著,祝福,并且力所能及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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