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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朱標不信燕藩軍人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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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秦淮河邊。

  朱樉簇擁著朱棣,站在碼頭上,等待著入倭將士抵達。

  河岸兩側,站滿了百姓。

  呂本和胡惟庸兩個閑人,藏在朱棣為首皇族眾人后方的人群中。

  呂本看著正在低聲交談說笑的朱棣、朱樉等人,緊盯河面,低語詢問:“胡相,你說,朱四郎的陸軍會不會和其海軍陸戰隊一般?”

  那群只有五百人。

  身穿白色軍服。

  藍色綢帶飄于腦后的海軍陸戰隊,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聽聽,現在周圍的人,也在議論,燕藩陸軍是不是和燕藩海軍陸戰隊一模一樣。

  胡惟庸踮腳看著遠處河面,聞聲,微微彎腰,低笑道:“呂大人,那等精銳,怎么可能普及,放心吧,海軍陸戰隊那就是朱四郎的臉面,一個人怎么也要把自己的臉面,打扮的漂漂亮亮把?”

  呂本暗暗松了口氣,唇角露出一絲笑容,“胡相對那個正面阻擊戰,后方游擊戰怎么看?”

  胡惟庸知道,呂本其實是問他,朱四郎這一仗能不能打贏。

  “呂大人放心吧。”胡惟庸盯著遠處河面,輕輕拍拍呂本肩膀,“這段時間,我也研究了這個所謂的正面阻擊戰,后方游擊襲擾的戰術,并且請教了一些知兵的淮西勛貴,他們都說了,這種可能性發生的概率很高,而且,這種判斷,還是朱四郎做出來的,我們要相信朱四郎的判斷嘛!”

  陸仲亨等人說。

  這一戰術,如果真的在倭國發生。

  那么,朱四郎燕藩軍,即便最后能贏得戰爭,損失也一定會很慘重,會讓燕藩付出極大代價。

  “可……”

  呂本剛開口,胡惟庸撫須笑道:“可朱四郎明知道此戰十分兇險,還敢出兵,是不是有了解決辦法?”

  不等呂本點頭,胡惟庸自問自答道:“不可能,倭國這種底層百姓和上層精英,因為倭皇全族被殺,產生的上下同欲,是沒辦法破解的,朱四郎之所以寧愿付出很大代價,都要打下倭國,說到底,為的就是那個獻土獻民,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把倭國變成燕藩不停流血的膿瘡,讓倭國的戰爭,長時間持續下去,一年、兩年,甚至四五年!”

  最終,把燕藩拖垮!

  呂本盯著朱棣背影,陰冷笑了,朱四郎為了獻土獻民,提升他燕藩的文化、文明高度及影響力。

  好大喜功,明知此戰的困難,最終還堅持打著一仗。

  這就是朱四郎走下坡路的開始。

  歷史上,這樣的君主比比皆是!

  多少梟雄,為了一個目的,自以為權衡利弊做出了正確決定,卻栽了跟頭!

  “來了來了!”

  突兀響起的激動呼喊聲,打斷呂本思緒。

  呂本抬頭,視線向前方延伸。

  河面上。

  懸掛著大明龍旗的水師戰船編隊率先出現在視線中。

  在大明水師編隊后面。

  是一個更大的艦隊編隊。

  那種與公爵級戰船相同大小的巨船更多。

  這種船,大家倒是見過。

  燕藩將之稱為游輪。

  以往這種游輪經常駛入秦淮河,從金陵遷民辦事處,接走一船船選擇遷徙燕藩的叛民!

  無數雙眼睛注視下。

  海船上。

  黑白相間的人影,排成一個個方陣,站在艦船甲板上,靜靜佇立著。

  胡惟庸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雖然因為距離遠,還無法感受,這支燕藩陸軍,是否與海軍陸戰隊一般優秀,有那種迷惑愚民,讓愚民信任的氣質。

  但他已經率先從一艘艘戰船上的一個個整齊劃一方陣,感受到強烈的壓力。

  左側河岸上。

  徐達、湯和一左一右簇擁保護著朱元璋。

  三個老兄弟,站在百姓中,觀察著一艘艘從面前河面上,駛過的戰船。

  朱元璋瞇著眼,舉著朱棣送他的單筒望遠鏡,調整望遠鏡同時,低聲詢問:“老四燕藩陸軍,相較咱們大明新軍如何?”

  “向大明父老鄉親敬禮!”

  朱元璋話音剛響起,尚未落下,從面前,相距十幾米駛過的一艘游輪上,鏗鏘聲傳來。

  剎那間,船上,黑色、白色軍裝,站如松的戰士,齊齊立正,面向兩側河岸,舉手敬禮。

  “軍隊向咱們這些老百姓敬禮?”

  “這……這……”

  “聽說,燕王的軍隊,在燕藩就是這樣,很受百姓尊重。”

  湯和放下望遠鏡,扭頭看了看周圍驚訝議論的百姓,苦笑道:“陛下,其實不用我們評價了,聽聽周圍的聲音,就知道,朝廷新軍和燕藩陸軍孰優孰劣了,咱們的軍隊,只會讓百姓感到害怕。”

  反觀老四燕藩新軍呢?

  一舉一動,哪怕是面部一個細微表情,都能讓百姓產生一種愿意信任、信賴的感覺。

  這種氣質,是裝不出來的。

  也是演不了的。

  只有這支軍隊中的每一個將士,心中裝著百姓時,他們平日里的細微表情、行為舉止,才能讓百姓信賴。

  正所謂相由心生。

  就是這個道理。

  “我現在更想去老四燕藩看看了。”

  朱元璋聞聲笑了,“去,都去!咱們這些老家伙,恐怕沒幾年好活頭了,這次不去看看,恐怕在沒機會了。”

  雄英評價說:老四燕藩代表著未來,每一個有責任心,有良知政權的發展方向。

  他們這些從舊時代走來,建立了一番功業的老家伙。

  已經老了。

  等不到中原走到這一步了。

  去老四燕藩看看未來的模樣。

  即便是九泉之下,都能瞑目了。

  就在朱元璋三人觀察評價時。

  大明水師直接駛向武定門,讓開碼頭。

  燕藩的戰船編隊,開始靠向碼頭。

  柳升、俞靖為首海陸軍將領團,率先從旗艦下來。

  快步走到朱棣面前,立正敬禮。

  柳升匯報道:“稟王爺,按照王爺命令,兩鎮又一個騎兵混成協,總兵力三萬人全數抵達,請王爺指示!”

  在朱樉等兄弟、子侄的注視中。

  朱棣舉手回禮,吩咐道:“大明朝廷已經為兄弟們準備好休整的營地了,就在京營旁邊,這位是朝廷五軍都督府派來的聯絡員……”

  朱棣指著走到身邊,來自五軍都督府的吏員。

  “火炮、輜重留在船上,讓將士們只攜帶火銃下船,跟隨五軍都督府聯絡員前往休整大營。”

  “陛下特別降了恩旨,將士們休整期間,不攜帶兵器,可以出營,進入金陵城活動。”

  柳升、俞靖相視一眼,頓時立正敬禮,高興笑道:“是!”

  柳升接著笑道:“王爺,謝陛下體恤,路上,將士們還在議論,能不能去金陵城看看。”

  朱棣笑笑。

  目光投射到,靠向碼頭的游輪。

  金陵畢竟是大明的皇都。

  除了第一鎮將士,跟著他北征,回朝參加了金陵閱兵,短暫進入金陵城。

  其他將士,只知道金陵是大明的皇城。

  但里面長什么樣。

  卻從未見過。

  柳升、俞靖率領海陸軍將士,站到朱棣右側。

  朱樉為首一群皇子打量著頭戴黑色大檐帽,身穿黑色帆布軍裝,腳踩著一雙皮革和帆布混縫而成靴子的柳升等人。

  柳升扭頭,含笑低聲問好:“秦王、晉王……”

  朱樉捏了捏柳升的軍裝,感慨道:“你們這身帆布做成的軍裝,實在是太好看,太威武了。”

  帆布這種布料。

  簡直太適合做新式軍裝了。

  面料有一定‘硬度’。

  穿在身上,棱角分明,處處折射出軍人的剛毅氣質。

  柳升笑笑,“軍中上上下下,也都喜歡用帆布做的這身軍裝。”

以前哪怕是用厚實的勞動布做軍裝,再配上武裝帶,給人的感覺,多少也有些松松垮垮  可自從改換帆布后,松垮問題,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嗒嗒嗒……

  整齊的步點聲響起。

  吸引了朱樉、朱棡等人的注意力。

  一群人齊齊看去。

  一個營的將士,率先從游輪列隊下來。

  和上次陸軍第一鎮回來時有相同之處,也略有不同。

  經過老四時,每一個將士整齊劃一舉手敬禮,眼中的尊崇十分明顯。

  朱樉小聲道:“老四,叫一個將士過來給我們瞧瞧。”

  朱棣聞聲,含笑扭頭看了眼朱樉,又看看其他兄弟們。

  “章志明!”

  “到!”朱棣喊聲響起時,第一個營,隊列最后面一名將士,大聲回應,立正,轉身后,小跑著來到朱棣面前。

  立正敬禮,大聲道:“第一鎮第一協第一標第一營第一隊士兵章志明向王爺報道!”

  朱棣舉手敬禮,“秦王他們想和你說說話,秦王他們問什么,伱就回答什么。”

  “是!”

  章志明立正轉身,來到朱樉面前,敬禮,“士兵章志明向諸位王爺報道!”

  朱樉等人微微愣怔。

  很快就明白。

  這舉手敬禮報道,應該類似于拜見。

  朱樉為首皇子們,捶胸回禮。

  軍禮畢后。

  朱棡率先開口,好奇聞:“你原名就叫章志明嗎?”

  不怪他好奇。

  百姓起名字,不可能這么文縐縐。

  “你是讀書人出身?”

  章志明臉上泛起憨厚笑容時,朱棡就知道,老四麾下這位士兵,絕不是讀書人出身。

  章志明大聲回答:“稟王爺,我家是泥腿子出身,家里面沒有一個會讀書寫字的,我以前叫章魚蛋,是福建閩縣人,章志明這個名字是職部在軍中讀書識字后,自己起的,卑職的兵役牌、身份牌,現在已經改為章志明。”

  話中,章志明從脖子中,掏出一塊帶有弧形,系著繩子的小鐵片。

  朱樉、朱棡兄弟們好奇湊過去。

  看到上面寫著一串數字,以及章志明的名字。

  朱樉好奇問:“這塊兵役牌,有什么用途?”

  隨即,章志明解釋道:“稟諸位王爺,若是職部在戰場上出事,這塊兵役牌可以幫助確認職部的身份,然后對照軍中兵役冊上的籍貫、父母信息,就能知道職部的家庭信息。”

  “若是職部退役,乘坐海船,有這塊代表服兵役的兵役牌,傷殘則可以免船費,未傷殘……”

  “若是職部退役,地方發生匪患,職部只要出示兵役牌,就能號召鄉土村社青壯,聽從職部命令,抵抗叛亂、匪患……”

  朱樉、朱棡驚訝對視。

  他們沒想到,這樣一塊小小兵役牌子,竟然有這么大的作用。

  退役?

  這么優秀的將士,老四竟然舍得讓他們離開軍隊?

  也不知老四怎么想的。

  培養一個士兵識字,應該不容易吧?

  朱樉懷著難以理解的心情,打量著章志明一身行頭。

  靴子和將領的略有不同。

  將領的鞋面是皮革做成的,普通士兵的鞋面和靴筒一樣,都是幾層帆布縫制而成。

  靴筒側幫,有一排紐扣,扣上紐扣后,就把褲腿緊緊束縛在里面。

  上次陸軍第一鎮回朝助戰時,還是打著綁腿。

  穿的也是千層底布鞋。

  如今,都換成橡膠底筒靴了。

  從這一小細節,就能看出,老四燕藩經濟和技術的長足進步。

  這一細節。

  朝廷就做不到!

  錢姑且不說。

  這技術就沒有!

  咚咚咚……

  朱樉被金屬聲吸引,抬頭,就見老五朱橚站在旁邊,屈指敲擊章志明背在背后的帽子。

  用一根繩子,掛在脖子上。

  朱橚指著黑漆漆的頭盔,驚訝道:“這是鐵做的?”

  章志明取下鋼盔,在朱樉等人注視下,笑著解釋,“這是鋼盔,用鋼做的。”

  話中,取下大檐帽,露出一個留著短寸的大腦袋,然后把鋼盔戴上去,“職部上戰場殺敵、日常作訓要戴鋼盔,剩下的時間,就戴大檐軍帽,軍帽算是一種日常禮服。”

  朱樉兄弟們面面相覷。

  老四給燕藩陸軍置辦這么一身行頭,得花多少錢啊?

  讓章志明歸隊后。

  朱樉兄弟們快步往前走去,向站在碼頭前面,向下船將士敬禮的朱棣低聲詢問:“老四,現在你們裝備一名普通將士得多少錢?”

  朱棣舉手向經過士兵回禮同時,低聲道:“比以前多花了二兩銀子,帆布軍裝甚至比以前的勞動布軍裝更省錢,不過,兵役牌、筒靴、鋼盔這些制作,即便我們兵工廠自己做,盡可能控制成本,增加的費用也不少。”

  “四哥,有必要花這么多錢嗎?”朱桂不解道。

  朱棣余光看著眾兄弟點頭,十分贊成老十三的話。

  笑道:“值得,這些細節,能增加將士們的榮譽感,另外,還有一些其他作用,就好像鋼盔和大檐帽吧,其實,有了鋼盔,似乎也不需要軍帽了,可將士們日常休息時,出營活動,又比如,去鄉土村社參加一些幫扶勞動,如果帶著鋼盔,太嚴肅,不利于和百姓打成一片,所以多花點,做一頂軍帽,值得。”

  “當初把藤編頭盔,換成鋼盔,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世紀大橋建成后,一千個小鋼爐生產的鋼,突然間沒有用處,荒廢停產又太可惜……”

  他比誰都清楚,大規模的需求,才能促進技術的進步。

  也正是因為當初,想盡各種辦法,不惜動用燕藩財政補貼,購買一千個小高爐煉出來的鋼。

  用于制作鋼盔等一系列事情。

  才維持住生產。

  一年后,就有工廠搞出了,大量使用鋼材的新式馬車。

  后面的鐘表發條。

  自行車。

  現在的鋼消耗,已經供不應求了。

  又加上人力短缺和成本的原因,煉鋼廠,哪怕是燕藩政權控制的。

  可匠人們,以及主持工廠的主管們,都十分抵觸,繼續增加小鋼爐。

  一致認為,單純的擴建小鋼爐,遠遠無法滿足,新式馬車、自行車、以及鋼筋水泥建筑不斷普及后,鋼材消耗量。

  于是就有了靳宓提出來的生鐵、熟鐵漿直接在高溫轉爐內混合煉鋼的轉爐煉鋼想法。

  并且,朝著這個方向,不斷攻克一個個技術難關。

  事實證明,當初用燕藩財政補貼的方式,購買鋼材,燕藩政權去消耗鋼材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件事,不光發展了鋼鐵冶煉。

  同時,財部的經濟研究司還從這件事,提出了一個經濟概念:如何擴大需求!

  一隊隊將士,下船登岸后,在碼頭迅速排列成方陣,在成千上萬雙眼睛注視下。

  跟著已經開拔的方陣,前往休整大營。

  呂本坐在輪椅上,看著從面前經過的一個個方陣,臉色十分難看。

  事實證明,胡惟庸錯了!

  這些陸軍丘八。

  和海軍陸戰隊的丘八擁有一樣的氣質!

  呂本暗暗捏緊拳頭。

  混成騎兵協最后下船。

  將士們牽著一匹匹溜光水滑的健壯戰馬,從船上下來。

  在碼頭翻身上馬。

  戰馬頭部、馬背、兩側腹部,披著黑色的帆布,馬腹兩側,一側掛著騎兵窄而細的騎兵刀。

  一側掛著一桿火銃。

  將士們威風凜凜坐在馬背上,一手兜著馬韁,一手向朱棣敬禮,列陣前進。

  朱樉感慨道:“老四,你這混成騎兵協威風,這戰馬養的好啊。”

  這么敗家的裝備,也就老四燕藩才能支撐起。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這支武裝到牙齒的騎兵,入倭作戰的表現如何。

  朱棣搖頭苦笑,“二哥,這樣的混成騎兵協,我也只能養活的起一個混成協。”

  如今燕藩已經能自己培育戰馬了。

  說實話,呂宋那地方四季如春,配合苜蓿這些牧草,飼養繁殖戰馬并不難。

  可養活這樣一支騎兵,太費錢。

  養活一匹戰馬,戰馬日常消耗的費用,就相當于三個士兵!

  一場精彩的燕藩陸軍登陸,將士們雖然什么也沒做,只是下船后,列陣前往休整大營。

  可讓金陵百姓看到直呼過癮。

  也讓大明精英層,看的沉默不語。

  當晚。

  東宮。

  書房。

  紀綱從休整大營回來,把一份觀察后的報告,恭敬遞給朱標,“太子爺,這就是卑職觀察后的一些想法,事實證明,海軍陸戰隊絕不是燕王裝點臉面專門打造的,燕藩回朝的三萬陸軍騎步軍,同樣具備海軍陸戰隊的素質。”

  朱標放下朱筆。

  翻開紀綱上奏的折子,認真仔細查閱。

  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后,抬頭,“你在折子里提及,老四準許將士們,明天,以營為單位,陸續進入金陵城自由活動?”

  “是,卑職后者臉皮跟著梁國公等人前往休整大營,燕王就是這么和柳升、俞靖等人說的。”

  朱標合上折子,略微沉吟,吩咐:“你幫孤通傳胡惟庸、黃子澄、齊泰……讓他們明天陪孤微服出巡。”

  “遵命!”

  紀綱忙領命。

  他知道,太子明天微服,肯定是要看看,燕藩海陸軍將士,在城中的表現。

  看來,錦衣衛也得有所布置。

  明天發動所有探子,盯緊入城的燕藩軍人,看看他們入城后的表現。

  翌日。

  早朝結束后。

  朱標就帶著胡惟庸、黃子澄等人來到城樓。

  朱標站在城頭,詢問:“確定,老四的海陸軍將士尚未入城吧?”

  紀綱答道:“確定。”

  朱標點點頭,沒有說話。

  等了片刻后。

  “來了!”

  黃子澄大喊一聲。

  朱標順著黃子澄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營燕藩陸軍將士,組成兩個隊列,以自由行進的方式,相鄰兩個將士,相互交談著,走來。

  朱標看著這些,身穿帆布軍裝,頭戴大檐帽,低聲交談,偶爾露出笑容的將士走來。

  為首領隊的將領,他認識!

  徐增壽!

  輝祖跟隨老四去福建后,回朝了。

  可膺緒、增壽據說不愿回來,要跟著他們姐夫,也就是老四。

  現在,增壽都成了一名營管帶了。

  至于其二哥徐膺緒,和耿瑄一樣,現在都擔任老四麾下標統統制官。

  徐增壽正與自己的副管帶聊得熱鬧,并未注意到,朱標一行人在城頭觀察。

  靠近城門后,隊列停下,沖值守城門的將士舉手敬禮,“這位把總,陛下同意我們燕藩軍人,不攜帶兵器入城參觀金陵都城,你們要不要檢查,我可以讓我的兄弟們,配合你們檢查。”

  “徐小公爺,瞧你說的,咱們早收到命令了,小公爺請。”

  “多謝!”徐增壽再次舉手行軍禮后,帶著他的營向城門洞走去。

  一群值守將士瞧著,羨慕嘀咕。

  “嘖嘖,燕王陸軍這一身軍裝,穿在身上,實在是太帥了。”

  “可不,以前覺得,咱們換了新式軍服后,很牛,可現在發現,燕王海陸軍又走在前面了。”

  “把總,你怎么不說話?”

  把總回神,笑道:“老子當初像你們一樣,還是個大頭兵的時候,就見過徐小公爺,當時的小公爺可囂張了,瞧瞧,現在多好,簡直感覺不認識了!”

  朱標等人,并未聽到將士們的議論。

  徐增壽帶著他第一營將士入城后。

  朱標一行人也下城。

  入城不久后,徐增壽轉身笑道:“我和副管帶一起活動,兄弟們也兩人一組活動,臨近中午時,咱們在這里匯合。”

  “解散!”

  話罷,徐增壽帶著搭檔,副管帶,迅速離開。

  黃子澄瞧著徐增壽帶著副管帶直接離開,留下一個營將士,紛紛兩人一組,四散開,不由嘀咕,“徐家小公爺還真是膽大,什么也不交代叮囑,就不怕這群丘八在城內惹出事情來?”

  丘八入城,鬧出點事情。

  這在大明經常發生。

  徐家小公爺這是自持身份。

  認為即便他麾下的丘八惹出事情,憑他的身份,都可以擺平?

  眾人聞言,看著走到街邊賣貨攤,兩兩一組的將士,若有所思。

  紀綱站在朱標身邊,微微躬身,指著其中一個將士說道:“太子,這個士卒叫章志明,原名章魚蛋,昨天登岸后,和秦王、晉王等人說過話。”

  朱標微不可察點頭,“咱們一會兒,就跟著章志明這一組看看。”

  章志明和袍澤一路往前走。

  很快就發現身后有人跟著。

  不過也沒在意。

  袍澤四下打量,低聲道:“金陵是皇城,怎么還沒咱們燕京繁華呢,連沼氣燈也沒有,這黑夜黑燈瞎火怎么辦?”

  “六子,你傻嗎,朝廷這邊,到了晚上有宵禁!”

  這番話,傳入朱標等人耳中。

  朱標倒還好,神色平靜,可其他人臉色就不好看了。

  朱標一路跟著兩個不熟悉金陵城的戰士,最后左拐右拐,來到金陵城最有名的煙花柳巷。

  朱標滿臉尷尬。

  “喲,這不是燕王的將士嗎?進來坐坐嘛!”

  章志明二人,穿著奇特,很快就被站在門口,招攬客人的青樓女子注意到。

  然后,就被一群女子給圍住。

  “各位姑娘,我們有軍紀,請你們讓開。”

  “喲,還臉紅了,該不會是個雛鳥吧,姐姐不但讓你爽的不要不要,還給你包紅包!”

  “咱們姐妹,早瞧著燕王麾下這些將士眼熱了!”

  胡惟庸站在朱標身邊,看著越來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越多,姿色更加出眾的青樓女子,聽到動靜出來,圍住章志明二人,笑道:“太子爺,我敢打賭,這兩個士兵,肯定經不住誘惑!”

  其中一個風塵女,他還認識。

  是這處青樓的頭牌!

  得一擲千金才陪客。

  兩個粗鄙丘八,現在有這種艷福,能經得住誘惑?

  “住手!”

  就在此時,一聲怒喝響起。

  章志明臉微紅,整理衣服同時,沖著被嚇傻的女子憤怒道:“我們有軍紀,各位姑娘有手有腳,干嘛要做這種不自愛的營生!”

  朱標微微愣怔。

  胡惟庸更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他都為了那個頭牌一擲千金,現在,一個粗鄙丘八,竟然能經得住這種誘惑?

  胡惟庸認識的那個頭牌女子,冷笑道:“這位官爺說的好聽,我們這些弱女子,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若是不干這種你認為卑賤的營生,還能干什么?我們倒是想自食其力,可這天下,給我們這個機會嗎?”

  “誰說沒有機會!”章志明身邊袍澤紅著臉反駁道:“俺們燕京,很多女子從事各種正經事,沒有一個人,干你們這種營生……”

  “行了,咱們走!”章志明拉著袍澤,迅速離開。

  留下朱標等人面面相覷。

  當晚。

  朱標書房。

  朱標看著紀綱趕來,詢問道:“說說吧,這一天,燕藩陸軍的表現,有沒有作奸犯科的?”

  他認為,章志明二人是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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