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2kk.la“你懷著身孕,就別去了,土橋村又跑不了。”
朱元璋黑著臉,斷然制止。
他正‘卑微’的想各種辦法,和老四那個混球,恢復父子關系。
任何阻礙這一目的的障礙,他都要剔除!
呂氏的父親,呂本。
之前在他的刻意縱容下,針對老四。
這段時間,也小動作不斷。
這沒什么。
朝堂斗爭罷了。
老四要是連這也應付不了,怎么回來幫他。
但呂本的女兒,不能在這個時候,登門去‘挑釁’老四的驢脾氣!
不管這個兒媳,到底懷著什么目的。
總之,任何有可能影響他和老四恢復父子關系的因素,都要扼殺在萌芽中。
呂氏錯愕看向朱元璋。
她雖然只是太子側室。
可一直以來,因為父親的表現,父皇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就是太子爺以往,去她寢宮,多于去太子妃,父皇都沒有管過。
幾乎從不插手東宮家事。
可為什么,今天這樣一件小事,卻要插手!
是呂家失去圣眷了?
還是朱四郎在父皇心中,變重要了!
“聽父皇的話,你現在不適合舟車勞頓。”朱標安撫一句,看向呂氏的貼身宮女,“送側妃回去休養。”
朱元璋做出的決定,呂氏不敢反對。
身為朱家女人。
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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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朱家,只有兩個半敢反對朱元璋的決定。
一個是母后、一個是太子爺。
還有半個是小叔子朱四郎。
母后、太子爺反對,父皇有可能會妥協讓步。
朱四郎是頭硬、膽氣足,不怕被父皇剝奪皇權賦予的一切。
而現在,朱四郎似乎也正在向,能讓父皇妥協讓步發展。
一年前,父皇把朱四郎逐出族譜,貶為庶民,還放出各種狠話。
可一年后,父皇明顯后悔了。
開始對朱四郎,做出妥協讓步!
朱四郎在父皇心中,正在擁有,類似母后、太子爺的特殊待遇。
這一結論,是父親告訴她的。
朱標目視呂氏離開,轉身,辭別道:“父皇,那兒臣就動身了。”
“去吧。”朱元璋黑著臉擺了擺手。
走就走,屢次三番和他說?這是在炫耀嗎?
這是在故意氣他嗎?
朱標無奈笑笑,和常氏一起作揖后,上了馬車。
朱元璋目視著馬車離開,臉黑漆漆吩咐:“出宮,去徐府!”
馬車搖搖晃晃啟動。
朱雄英才揉著眼睛蘇醒,爬在朱元璋肩頭左右看看,迷迷糊糊詢問:“祖父,我們要去哪里?”
“大孫子,祖父帶你去見一個難兄難弟。”
他和徐達,可不就是難兄難弟嘛。
他可以肯定,今天老兄弟,肯定沒心思在官房點卯應付差事。
“父親,您怎么來了!”
呂氏返回寢宮,看到呂本在宮院內等著,不由驚訝。
呂本看了看周圍宮女、太監。
呂氏會意,揮手把所有人遣退。
呂本忙湊近一些,壓低聲詢問:“皇帝是不是帶著太子爺,去了土橋村?”
呂氏搖了搖頭,往殿內走的同時,說道:“沒有,父皇就是來送太子爺,同時接太孫去身邊。”
呂本松了口氣。
呂氏唇角動動,還是忍著沒說。
到了殿內,親自給呂本斟茶后,在旁邊坐下,微微低頭,眼中頓時蓄滿淚水,泫然欲泣,哽咽道:“阿爹,伱都能發現,朱四郎在陛下心中的特殊地位,正在越來越接近皇后、太子爺。”
“您為什么還要去招惹朱四郎。”
“因為你的行為,陛下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今天我想跟著去土橋村,太子爺還沒說什么,陛下就直接插手東宮事物……”
哈哈……
呂本微微愣怔,聽完后,忽然仰頭大笑。
呂氏狐疑抬頭,長長的睫毛,掛著幾顆晶瑩淚珠。
幸虧呂氏沒有跟著去土橋村。
如果類似的作態,在土橋村,被朱棣看到,一定會悄悄和徐妙云評價一句:又茶又白蓮!
綠茶白蓮這款混合型飲品,男人都知道喝多了傷身體,可這款飲品就是好喝,大多數男人,就是抵擋不住。
呂本笑過后,看向呂氏,笑問:“你是不是覺得,爹上躥下跳針對朱四郎,還讓皇帝、太子爺全都看到了,這是一種很蠢的行為……”
真正的智者,就是善于用‘愚’,展現自己想展現的,同時掩蓋自己的真正目的。
他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呂家!
讓呂家成為顯赫的家族!
維系現在所擁有的,再盡可能的壯大。
他想展現什么呢?
對太子的忠心!
上躥下跳,刻意不加遮掩針對朱四郎,就是做給皇帝看的。
在皇帝極端猜忌朱四郎這一年時間。
他完成了從侍郎到尚書的躍遷!
這個職位,已經是宰相之下,最大的朝官之一了!
“閨女,這朝堂就是一個大戲臺子,我們這些當官的,就是在演,演給百姓看,演給上官看,演給皇帝看,誰演的好,誰就能得到無與倫比的權力、名利!”
他就是因演得好,所以仕途才蒸蒸日上。
呂氏微微皺眉,“父親,形勢已經變了,陛下已經不猜忌朱四郎了,你還大搖大擺針對朱四郎……”
“不不不!”呂本冷笑打斷,“誰說陛下不猜忌朱四郎了!”
“不猜忌,怎會把毛驤扔到土橋村?”
其實,他也一度以為,皇帝徹底解除了對朱四郎的猜忌。
所以,年節前后那段時間,他格外收斂。
直到毛驤被處置。
剛開始,這只鷹犬被處置,他也格外高興拍手稱快。
直到李善長私下里委婉暗示。
他才猛然醒悟。
然后,他就開始積極為太子系,活動江寧縣令的職務,緊接著,又想辦法壓朱四郎的學生。
這些事情,無論成與不成。
他都會讓皇帝通過各種途徑知曉。
只要皇帝心中儲君人選還是太子爺,還猜忌朱四郎。
他做的這一切,在皇帝心中,就是難得的忠心!
臣子在帝王心中,忠心才是最重要的,其他能力、才華都要排在忠心之后!
“知道今天,你錯在哪里嗎?”
呂本突然提問。
呂氏搖了搖頭。
呂本起身,踱步說道:“為父可以針對朱四郎,因為父親是大明的臣子,不是你們朱家人。”
“為父針對朱四郎,在皇帝眼中,是對太子的‘忠心’。”
“但你不能,甚至,哪怕你沒想過要針對朱四郎,只要你的行為,被皇帝懷疑,有可能要針對朱四郎,皇帝都絕不容許!”
“因為你是朱家的兒媳,是朱家人!咱們這位皇帝,絕不容許朱家人內部搞得家庭不寧。”
“當然,你今天的行為,之所以被皇帝猜忌懷疑,其實也是被父親牽連,因為為父針對朱四郎,你提出去土橋村,皇帝下意識,想到了我們的父女關系。”
“所以,往后,任何有關朱四郎的事情,你都要做到不打聽、不關注、不好奇,保持距離。”
呂氏聽著,驚的怔怔出神。
父親今天透露出的這番話,沖擊太大了。
她沒想到,這些事情中,有這么多彎彎繞。
更沒想到,父親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在乎成與不成。
成固然好,不成也不在乎。
所有的一切,都是演給陛下看的!
某刻。
呂本突然轉身,看著出神的呂氏,語重心長道:“你也一樣,為父要演忠臣,你身為朱家的兒媳,其他什么都不要做,不要管。”
“就當好一個體貼丈夫的女人、一個孝順公婆的兒媳、一個用心養育子嗣的母親就行,只要做到這些,最終的結果差不了!你本人,以及咱們呂家,都會因為你我父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受益無窮!”
呂本自信笑了。
他讀過無數本書。
在文字中,看到無數人,靠著表演,成為人上人。
那些歷史中的人物可以,呂家也可以!
呂氏父女談話之際。
隨著天際泛白。
土橋村也漸漸蘇醒。
臥房內。
徐妙云爬在朱棣身邊,手指輕輕戳著朱棣嘴唇。
朱棣眼皮微微抖動。
猛地張開嘴,把徐妙云作怪的手指咬住,含笑睜開眼。
徐妙云臉紅撲撲,催促道:“快松開,起床準備啦,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忙。”
朱棣伸手把人圈住,這才松開嘴,笑道:“今天就是坐月子的最后一天了對吧?”
徐妙云知道朱棣想表達什么,臉瞬間通紅,低下頭,低聲慫慫道:“我知道,欠債還債,天經地義,我會慢慢還的,這輩子還不完,大不了,我下輩子繼續還。”
“徐大丫,你變了!”朱棣被逗笑,“你現在這個慫慫勁兒,特別招人喜歡。”
徐妙云把臉蒙在朱棣胸前偷笑。
她也不是對誰都這么慫慫的。
就對四郎嘛。
臨近中午。
一輛馬車駛入村口。
常氏撩起簾子,看著車窗外,春日景色,激動道:“四弟家小院的杏花樹,這個時候,應該開花了吧?也不知今年,妙云有沒有釀杏花酒。”
朱標笑笑,“妙云今年可能釀不成,不過母后應該釀了。”
錦衣衛匯報上的密奏,父皇給他看過。
父皇當時還小聲嘀咕:今年這杏花酒,咱喝起來底氣更足了。
“也不知,老四他們的鄉土村社建設怎么樣了?”
聞言,常氏轉頭,她知道,丈夫這次來,除了給侄子、侄女過滿月宴,還有就是考察鄉土村社。
笑道:“等午后,讓四弟帶你去參觀參觀,這回咱們是奉旨出宮,你可以好好看看。”
朱標不由笑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