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滿臉好奇,眼巴巴看著……
“我想試著看看,能不能賺點錢。”朱棣笑著回答。
妙云嫁過來,他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給過。
總不能拿妙云的嫁妝錢,買東西,再送給妙云吧?
“賺錢!?”
八叔等人短暫錯愕愣怔,緊接著難以置信驚呼。
“四郎,賣魚嗎?”
“賣魚?咱們成天待在河堤上,連去縣城的時間都沒有,賣給誰?”
“咱們這里是人多,可大家都窮,何況你把捕魚法子都傳授出去了。”
朱棣笑著抬手,制止眾人,“各位叔伯,具體怎么做,我還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
“還得好好合計合計。”
“等我全部想通后,就告訴大家。”
這次出來后,朱棣的影響力進一步提高,他一說話,鄉親們雖然還很不解,卻也暫時壓下了心中好奇。
等眾人卷起席子,爬在竹竿上看花船時。
朱棣把燈燭移到身邊。
爬在竹板大通鋪。
借著燈燭搖曳的光線,捏著一根燒焦的木棍,小心翼翼在一張皺巴巴的紙上寫寫畫畫。
沒辦法。
出門時,沒想到需要書寫。
這張皺巴巴的紙,還多虧了妙云,離開時,給他包了一大包解暑草藥。
草藥用上了。
就連這張紙都用上了。
朱棣一邊寫寫畫畫,一邊想著,唇角不由浮現笑意。
翌日。
中午休息時。
周浪再次邀請朱棣和他一起用餐。
“朱先生,這是內人做的飯食,也不知合不合您口味。”周浪殷勤的給朱棣倒酒。
就連酒壺,都不是昨天的劣質粗糙酒壺。
雖然算不得特別精致。
但也不差。
壺中的酒,肯定也比昨天的好。
朱棣瞥了眼酒壺,笑道:“有肉有菜有酒,很豐盛了!”
這是實話。
平日里,他和妙云也是粗茶淡飯,只有隔段時間,才會用腌制的肉做頓好的,犒勞自己。
周浪頓時笑了,舉起酒杯,“朱先生,這杯我敬你!”
朱棣笑著舉杯。
一頓飯結束。
朱棣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和一張一貫面額的寶鈔,遞到周浪面前:“有個忙需要你幫我辦一下。”
“你按照上面寫的,幫我采買。”
“具體需要多少錢,我也不清楚,如果錢不夠,你先幫我墊付,明日我補給你。”
“伱平日里怎么買東西我不管,但給我辦這件事,一定要公平買賣,不準強買強賣。”朱棣對周浪這方面實在不放心,不忘很直白的叮囑一句。
周浪怎么做人,他不管。
但給他辦事,不能用那些強買強賣的手段。
他就算已經是庶民,可畢竟還姓朱。
這種給大明抹黑的事,他不做!
對于給朱棣辦事,周浪非但不抵觸。
相反還十分高興!
手在衣服上使勁兒蹭蹭,才迫不及待接過紙,粗粗看了眼,拍著胸脯笑道:“朱先生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保證辦的漂漂亮亮!”
“那我就借你的酒,先謝謝你。”朱棣笑著端起酒杯。
周浪趕忙把紙對折收好,端起酒杯……
臨近傍晚。
太陽還沒有落下,他們工段再次提前下工。
朱棣扛起一塊做工時,就選好的石條,帶著幾個年輕人,提前回去做晚飯。
路上,幾個年輕人看朱棣扛著一塊石頭,紛紛不解詢問:“四哥,累了一天了,你扛這么重的石頭回去干嗎?”
“當然是為賺錢做準備啊。”朱棣步履輕松,臉不紅氣不喘笑著說道。
“四哥,快說說,到底怎么賺錢?”
“對,四哥,快給我們說說。”
提到賺錢,幾個年輕人頓時抓耳撓腮。
這個問題,從昨夜開始,就困擾著大家,同時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
“明晚,成與不成,明晚就能見分曉了!”
第二天臨近傍晚下工。
周浪拎著一個包袱走來,見面,就沖朱棣豎起大拇指,“朱先生,我真的服了!”
一整天,他都故意不提幫忙采購的結果。
就是想看,朱四郎什么時候,耐不住性子,主動詢問進展。
結果實在讓人佩服!
朱四郎從始至終都沒有詢問。
甚至,一整天忙著修繕河堤,連多看他一眼的動作都沒有!
朱棣笑笑,用毛巾擦著汗,眼神落在包袱上,詢問:“怎么樣,我要的東西都買全了嗎?”
“缺多少錢?”
“齊全了,我跑了城里所有的藥鋪,總算幫朱先生湊齊了……”周浪啰嗦的說著。
雖然知道周浪啰啰嗦嗦,是在表現,朱棣也耐心聽著。
好一會兒,周浪才把如何盡心盡力描述完,笑著說道:“寶鈔有些貶值,我通過特殊渠道,按照八折兌換,兌換了八百文,剛剛好,朱先生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東西。”
“你辦事,我放心。”朱棣沒看,笑著接過包袱。
周浪好奇詢問:“朱先生購買這些藥材,做什么?”
“想試著,趁這個機會賺點錢。”
‘聽說讀書人都會點醫術,難道是等鄉民病了,當郎中賺錢?’周浪以為猜中了,就沒有過多打聽。
辭別周浪后,朱棣和幾個年輕人就匆匆往回趕。
回到窩棚,朱棣交代道:“今天你們幾個做飯,我得為晚上賺錢做點準備工作。”
“四哥,做飯交給我們。”
“對,四哥你盡管準備。”
幾個年輕人早迫不及待想知道,朱棣到底打算怎么賺錢,聽聞后,一邊拍胸脯保證,一邊催促朱棣去準備。
“記得,今天的魚,選品相好的,肉質好的、大一點的,留……”
“四五條吧。”朱棣琢磨一下,報了個數,然后就一頭扎進了棚子里。
幾個年輕人做飯之余,不停的往棚子里張望,抓耳撓腮低聲議論。
“四哥到底打算怎么賺錢?”
“四哥不說,咱們的腦子,打死也想不到。”
“反正四哥說了,能不能賺錢,今晚就能見分曉了。”
“快點做飯,早點吃了晚飯,看四哥怎么賺錢!”
棚子內。
朱棣展開一塊兩米長的劣質白布條,鋪在大通鋪上。
手里捏著一塊木炭,端詳著布條出神思考……
某刻。
捏著木炭彎腰……
木炭隨著手腕在布條上游走,一行字,躍然布面:……
寫完,審視著,他自己率先笑了,笑著嘀咕:“若是老頭子知道,我干這種事兒,會不會生氣?”
“會不會一氣之下,想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