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九部一系列措施的實施,尤其是相關文件的下發,原本一些蠢蠢欲動的行為立刻得到了制止,天然氣項目也得以順利實施。
而隨著天然氣項目的落實,各地再次涌現出敲鑼打鼓大干一場的畫面,以至于許多地方都有種提前過年的錯覺。
尤其是施工隊伍獲得的補給,那可真比過年吃的還好。
如此帶來的影響便是大量得到消息的生產隊,開始主動增加派遣勞動力的人數。
一時間,前往工地的人成倍增加。
這對工程來說是件好事,許多地方都用不上挖掘機,單靠人工就能挖好。
這無疑中加快了工程的進度。
可對后勤保障人員來說,那絕對是個災難。
就如眼下面對的情況,負責后勤工作的李洪峰急得嘴上都起泡了,頭發更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眼下這數十萬人的后勤工作已經快榨干他們的潛力了,要是再來十多萬人,那他們就是劈成兩半也忙不過來啊。
而且這每天消耗的物資更是天文數字。
哪怕九部準備了足夠的資金,也禁不住眾人敞開肚子吃啊。
好在現在從哈薩國里帶來許多‘下水’,這有了油水填肚子,也能讓糧食消耗少一點。
但另一個問題就來了,那就是做飯需要用柴火啊。
于是為了保證這些人的伙食,不僅要運輸糧食肉類,還要運送煤炭用來燒火燒水。
此外還有大批的帳篷用來居住.
反正每天醒來的時候,李洪峰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桌上的采購清單,然后就捂著額頭坐在桌前開始批閱文件。
今天到貨多少物資,需要支出多少物資,前線的倉庫儲存情況,沿途的運輸情況 總而言之,李洪峰感覺接下這個后勤任務,比自己在九部待的這么多年都忙。
要不是看著楊小濤也忙的晚上睡在辦公室里,早就找上門讓他幫忙了。
只能說,天然氣的項目牽扯太多。
或許其他人看到的都是功成名就后獲得的榮譽。
但只有深處其中的人才會明白,這背后的壓力有多大。
就像楊小濤跟他們說過的一句話,萬事開頭難,堅持更難。
西北,西段施工現場!
隨著氣源確定,管道線路規劃好,施工隊立馬按照要求開始動手。
宮峰站在工地旁,任由西北的風吹過,雙腳一動不動。
來到西北多少年了?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只知道跟著大部隊來的時候,這里是啥都沒有。
沒有吃的,沒有住的,更沒有像樣的商店。
那時候,陪伴他們的只有風跟沙子。
可現在,再看看還要有什么?
農場里,每年種植的高產玉米一眼望不到頭。
棉花地里,每次收獲的時候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工廠中,那不斷建起的廠房,還有那隆隆的聲音,每當清晨響起的時候,就代表著嶄新的一天正在招手。
如今的西北,在宮峰眼中已經是脫胎換骨,已經是走在革命道路建設的前沿。
若是真的要有什么的話,宮峰思來想去,可能還需要的,就是一顆感恩的心。
感謝那些幫助過他的人。
感謝全國各地來到這里幫忙建設的人。
感謝那些一直沒有見過面,卻一直支持他們的人。
他們需要心存感激,同樣的,也會將這份感激傳下去,成為被感激者。
就像現在。
當年,他在農場的時候,被現在的楊部看重,教給他修理拖拉機的知識,帶著他走上現在的道路。
隨后更是在新成立的西北機修廠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些年來自己的每一步前進,他都感覺這背后有楊部的影響。
若是當年沒有楊部,他絕不會有今天。
所以,對他而言,想要感恩,想要回報楊部的恩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楊部的意志貫徹下去。
所以,他帶著機修隊的人來了。
所以,他要在這片沙漠里,向楊部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主任,飯車來了,準備吃飯了!”
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宮峰聽了臉上露出笑容,隨后拿起脖子上掛著一個鐵哨子,先吹了兩下,將上面的浮土吹干凈,隨后用力吹著。
噓噓噓…
刺耳的聲音響起,接著整個工地就跟按了關機按鈕似的,吵雜的聲音立馬停下。
接著一臺臺挖掘機停下動作,上面跳下來兩個人。
一個是挖掘機駕駛員,一個是挖掘機學員。
這些駕駛員都是九部的正式工人,具有多年的工作經驗。
而在一旁站著學習的挖掘機學員大都是九部剛剛招募來的初中生,這些人也會是九部發展的后續力量。
老帶新,在九部不僅僅是形勢,更是一種義務,一種九部促進發展的規定。
獲得的也不僅僅是道德上的鼓勵,更有物質上的獎勵。
這點,在楊小濤于軋鋼廠工作的時候,就已經初見端倪。
隨后再機械廠中,大力推廣。
如今,九部各行各業都有這樣的條例。
老師傅配發學徒工,以老帶新,薪火相傳。
在九部,敝帚自珍就是不想革命進步,是會被人瞧不起的。
“走走,大家伙都快去吃飯。”
“大碗的羊肉湯,大塊的牛肉罐頭,還有白面餅子,同志們,敞開吃!”
“吃完了,咱們今天把這路段干完他,讓下管子的人跟在后面吃土吧!”
宮峰調動眾人的積極性,周圍工人聽了肚子里的響聲比掌聲更加響亮。
而隨著宮峰等挖掘組的來到臨時搭好的棚子,一旁停著一輛卡車。
此刻,卡車上幾個大鐵桶正往外散發著熱氣,靠的近了還能聞到一股羊肉膻味。
此時,在一旁的下管組已經排好了隊伍,正從另一輛車上接去飯缸子。
“宮主任,你們來的有點晚啊,吃飯都不積極了?”
閻解放的聲音傳來,宮峰看去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來的晚,說明我們干的快啊,不像你們啊,一天三里地,跟龜趴似的。”
閻解放聽了也不在意,“我們要的可不是速度,而是質量。”
說著身后一群工人都笑起來。
閻解放這次來是帶著工人一半是技術工人,另一半是農場抽調的勞動力。
前面挖掘組將管道需要的道路挖掘好,他們就配合將運送過來的線鋼擺放好,然后再用電焊將管道連接起來。
這其中,不僅需要工人進入管道里作業,還需要機器維持管道平衡。
等一段距離的管道焊接好,檢查沒有問題之后,這才會交給下一批人。
隨后再將管道外圍纏上一層防腐涂層的油漆。
等一切做好,后面的施工隊會將管道放進管道里,然后進行填埋。
幾個施工隊一起組成大隊,每個大隊都負責一段距離。
而整個施工過程以天然氣壓力站為節點,劃分出數百個線段。
這些線段會同時施工,縮短時間。
當然,若是最后哪一段沒有接上頭,那估計做測繪的,施工的管理者,都逃不了責任。
“行了,趕緊吃飯吧。”
“昨天我們挖了五里,今天怎么也得干個八里!”
“你們啊,就在后面慢慢來吧。”
宮峰笑著,閻解放聽了直搖頭。
這家伙啊,就沒見過這樣催著的。
“來了來了。”
“同志們,開飯了啊!”
一道有些熟悉聲音從耳邊傳來,閻解放想要回想起這聲音的主人,可怎么也想不起來。
直到兩個人端著一個大盆子出來,看到那張老成的臉,閻解放才記起這是誰。
傻柱!
對面的是,許大茂?
一瞬間,四合院的種種突然涌上心頭。
腦海中更是浮現出曾經的畫面。
然后就是深深的疑惑。
這倆人怎么來了?
這倆人怎么搞到一起了?
這不是天生的冤家,見面就打嗎?
閻解放有些搞不明白,可隊伍已經開始打飯。
等輪到閻解放的時候,傻柱正拿著飯勺將一勺羊肉放進大搪瓷缸子里,然后對面許大茂拿著三個小餅遞過來。
顯然,兩人都沒有認出他來。
這樣也好。
閻解放也沒有跟兩人打招呼的意思,走到一旁找個背風的干凈地方坐下吃起來。
“那倆人你認識?”
突然間,宮峰走到身旁開口問道。
閻解放沒說話,宮峰繼續說道,“剛才看你盯著兩人看,聽口音應該是四九城來的,莫不是你的熟人?”
閻解放將小餅直接放在羊肉湯里泡著,然后用筷子按到湯里。
“認識,以前是我們院子里的!”
閻解放淡淡說著,宮峰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可下一秒就瞪大眼睛。
因為閻解放的家可是跟楊小濤一個四合院的。
“那他們…”
閻解放搖頭,“他們倆就是院子里的攪屎棍。”
“以前在院子里的時候,濤哥可沒少收拾他們。”
“就那個長的顯老的家伙是個廚子,以前家里人給達官貴人做飯,出身中農,有些混不吝。”
“跟院里的一個小寡婦不清不楚,就那樣了,沒啥出息!”
“那個長臉的,以前是軋鋼廠的放映員…”
閻解放將兩人的底子都透漏出來,自己倒是覺得沒啥,反正這倆人跟他不是一路,自己犯不著跟他們拉關系,自然也不會為兩人遮掩。
可宮峰就不一樣了,聽兩人還是待罪之身,眼睛里更是揉不得沙子。
“這倆人,得注意點!”
宮峰鄭重說著,閻解放也沒在意,繼續吃著。
隨后兩人又說起工程上的事情,雖然累了點,可進展順利,兩人對如期完成抱有極大信心。
甚至還開玩笑說,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將工程完成。
而且還能提前完成。
這種態度,不僅在兩人身上體現,就是其他人也都是客觀的。
等眾人吃完飯,將筷子飯缸子收上去,又拿起重新灌滿的水壺,繼續干活。
而宮峰確實走到一旁住處,拿起紙筆寫起信來。
很快,一封信寫完,然后放到調查組設置的資料收納箱里,隨后繼續帶著工人挖掘管道。
而此時,兩輛車向著臨時駐地駛去。
車廂里,傻柱跟許大茂坐在車斗里,兩人靠著車欄桿背著車里的人。
在車里,除了一個司機還有一名保衛干事。
畢竟他們的身份在那,總需要人跟著。
而這位保衛干事也沒有帶武器,畢竟在這西北到處是戈壁沙漠的,就是跑出去也能沒得活。
所以在這里許多跟他們一樣的人,根本就沒有逃跑的心思。
大家都想著安安穩穩的把活干完,然后完成任務回去爭取早日離開牢籠。
“傻柱,給!”
許大茂小心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餅,“還熱乎著呢。”
傻柱接過,然后小心的從鐵桶里撈出兩塊羊肚,對著許大茂挑了挑眉,兩人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許大茂剛開始來到這里的時候,確實有些后悔了。
后悔聽了傻柱的鬼話。
可后來,傻柱的幫助下讓他成了幫廚,兩人這才有了如今的活計。
雖然在這里條件艱苦些,可那風也是自由的啊。
比他們在那小小的天地里強多了。
更重要的是,跟在傻柱身旁,這家伙就是個‘人才’,總能撈到好處。
而且他還見到了傻柱的老爹,何大清。
真想不到,父子倆竟然在這碰上了。
不得不說一句,傻柱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夾在里面吃!”
傻柱將一片羊肚遞給許大茂,順便提醒著。
許大茂忙將小餅從中間掰開,然后夾住一塊羊肚,大口吃起來。
傻柱也是如此,三兩口一個小餅就吃進嘴里。
兩人吃完,然后跟沒事人似的笑笑。
許大茂更是感慨,這就是跟著廚子的好處。
然而就在兩人準備趁著返程休息會兒的時候,天色突然間就黑了下來。
兩人不明所以,可車里的司機卻是猛踩油門,瘋狂的向著前面跑去。
“傻柱,那,那是什么?”
許大茂指著左側天邊,說話都不利索。
傻柱回頭看去,瞬間臉色一片慘白。
下一秒,兩人瘋狂的敲打著車頂,嘴里更是怒吼著,“快點開,快點開”
然而,車子最終還是被沙塵暴席卷。
等許大茂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壓著一塊石頭似的,整個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耳邊傳來咳嗽聲,許大茂側頭,就看到半截身子埋在沙子里的傻柱。
傻柱咳嗽幾聲,然后看看四周,隨后發現了許大茂。
卻是瞳孔一縮。
就看到許大茂躺在沙子里,而在他的身上還壓著傾倒的卡車。
周圍散落個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遠處還有兩個身影,卻是趴在沙子里沒有動靜。
“大茂”
傻柱喊了一聲,然后準備起來。
卻發現,自己也被卡車壓著。
而且,這會兒身上沒了力氣。
許大茂張嘴笑笑,卻是發不出聲音。
兩人就這樣看著,都知道他們命不久矣。
下一刻,傻柱笑起來,“傻茂,我告訴你一件事。”
許大茂神色迷糊著點頭。
“其實,你根本就沒法生孩子,秦京茹那兩次懷孕,都是,都是我的。”
傻柱說完,許大茂眼睛瞬間瞪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話,許大茂認了。
傻柱露出愧色,覺得對不起許大茂。
可這一刻,臨死前將心里的秘密說出來,痛快了。
“傻柱,其實”
“秦淮茹,屁股上的,的志,挺難看的。”
許大茂笑著說著。
這回兒輪到傻柱瞪大眼睛,死死盯著許大茂。
下一刻,兩人神色精神起來,暴喝一聲。
“狗日的傻茂,老子能搜你。”
“他娘的傻柱,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