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車間，楊小濤將陳老三人迎入小會議室。
上茶后，眾人笑著圍在一起，神色輕松。
“發動機要盡快實驗，確定性能。”
“還有，發動機有了，飛機設計也要提上日程。”
陳老端起茶杯說道，然后看向章老秦老二人，“尤其是你們，不要到時候跟殲八一樣，遲遲拿不出成果。”
秦老聽了臉色一紅，忙說道，“我們已經有了研究方向，飛機也在設計，這次不會再出現先前的問題。”
說到這里，還不忘看了眼楊小濤。
他總有種感覺，就跟最早時候楊小濤這家伙拿出渦噴發動機的時候一樣。
就感覺，這家伙手里肯定有合適的飛機。
要不然，白駒是那么容易出來的？
保不齊這家伙就在偷偷的設計飛機呢。
或許，已經有了設計圖。
就等他們做不出來，然后再拿出來炫耀打臉。
這家伙腹黑著呢。
不行，這次決不能再出笑話。
秦老在心里默默想著，然后就看到一旁的章老也露出差不多的神色，瞬間兩人覺察到什么，對視一眼后又都避開目光，輕輕點頭。
那感覺，像是心照不宣。
幾人在會議室里簡單開了個會，陳老便帶人準備離開。
這發動機雖然還沒有最終定型，性能還需要再確定，可以九部的實力做出來的東西性能絕不會差哪去。
甚至紙面上的數據要比實際上保守些。
這也是得到消息陳老就過來的原因。
相信用不了多久，‘精衛’發動機就會成為飛機的心臟，隨后跟先前的渦噴發動機一樣揚名海內外。
楊小濤跟李洪峰起身相送，眾人下樓剛要離開，就看到不遠處一輛吉普車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立馬停下腳步。
“好像是，鵬總的車。”
楊小濤看著車牌，然后說道。
陳老看向楊小濤，“你通知的？”
楊小濤搖頭，“沒有，這精衛的性能還沒定下來，各種檢驗沒完成前，沒必要聲張，也就是告訴了您三位。”
秦老摸著下巴，“可能是走漏了消息。”
這話說完，楊小濤輕輕皺眉卻是沒有接茬。
等車子停下，果然是鵬總。
下車后，鵬總看到這么多人在這也是一愣，然后上前跟陳老打個招呼。
“老陳，你們都在啊，這是說完了？”
“啊，對，說完了。”
陳老點頭應下，然后就看到鵬總目光看了眼楊小濤，隨后說道，“老鵬，你這是有急事？”
鵬總收回目光看向陳老，然后看向楊小濤，“有點事找他！”
楊小濤神色一凜，見鵬總神色嚴肅便清楚事情不小，眼下在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道，“鵬總，咱們去里面說。”
鵬總點頭，隨后又對陳老說道，“你們先忙。”
說完就往辦公樓走去。
楊小濤跟在后面，李洪峰與老洪對視一眼卻是沒有動彈，眼下陳老三人還在門口呢。
卻不想，陳老在原地沉吟片刻，隨后轉身往后走去。
他也看出鵬總像是有什么事似的，不管是不是為了飛機發動機來的，心里還是覺得去看看好。
這一幕讓秦老跟章老兩人一愣，然后齊齊轉身跟著往回走。
見此李洪峰跟老洪兩人只能一起回去。
小會議室里，劉麗雪正跟婁曉娥兩人收拾著衛生。
“小雪，你說這次咱們又做出來發動機了，上面能給啥獎勵？”
婁曉娥高興說著，劉麗雪聽了卻是搖頭，“獎勵肯定會有，但不是現在。”
“我估計，最少也得將飛機設計出來才行。”
婁曉娥點頭，“對，上次咱們就是這樣。”
“發動機做出來了，結果沒人識貨。”
“最后還是鵬總識貨，讓咱們做飛機，這才有了白駒。”
“現在想想當時的情況，那黑板上的倒計時每次看著心里就跟壓個石頭似的。”
“也多虧楊部頂得住壓力，還真就做出來了。”
“這要是換個人，早就垮了。”
婁曉娥說起往事臉上還帶著些許崇拜，眼色也有些迷離。
不僅是她，就是劉麗雪，就是在九部里參與的那些人，想起當初白駒戰斗機研發制造的過程，都會陷入長長的回憶中，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
“小雪，你說這一次，會不會再來一出？”
“咱們可是有了發動機的啊。”
“說不定楊部早就做好準備了呢。”
婁曉娥驚奇的說著，然后不等劉麗雪開口，就聽到身后傳來咳咳的聲音。
兩人齊齊回頭，就看到楊小濤跟鵬總站在門口，兩人登時有些心虛。
可心里卻是想起剛才的話，難不成現在就成真了？
然后又看到后面走進來的陳老三人，兩人又是一陣疑惑。
不是離開了嗎？
咋又回來了？
然后想到兩人剛才說的話，立馬低頭端著茶杯走出去。
幾人落座，楊小濤神色有些尷尬。
當然，比楊小濤還尷尬的就是秦老跟章老。
不過兩人越發肯定楊小濤這家伙私下里肯定研究飛機設計了。
保不齊設計圖都快做出來了。
心中迫切，要回去趕緊催促屬下，盡快將飛機設計出來。
實在不行，就參考白駒的設計。
“鵬總！”
楊小濤打破沉默開口說道，“您有事找我？”
鵬總也將婁曉娥兩人的話聽在心里，此刻還有些好奇，見楊小濤說話這才說道，“先等會，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楊小濤看看陳老，然后解釋道，“鵬總，沒啥瞞著您的。”
“我們這不是研究渦扇發動機嘛，現在有了進展.”
楊小濤將事情簡單介紹一番，最后才說道，“我們打算試驗完成后再上報，沒想到碰到了您。”
鵬總點點頭，渦扇發動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清楚為啥秦老跟章老兩人過來，他們上報的飛機用的就是這款發動機。
只是沒想到，這發動機這么快就出來了。
呃，倒也不是很快。
最起碼比起那渦噴發動機要晚很多。
“老鵬，你這急匆匆的過來到底是什么事？”
陳老見話題有點偏，于是開口詢問道。
鵬總回神然后再次看向楊小濤，“我來找他。”
然后看向楊小濤，“你們派人去聯邦德意志了？”
楊小濤不明白鵬總為啥問這個，卻還是實話實說的點頭，“對，我們派了一名同志去了聯邦德意志，此外還有內務跟外貿的同志陪同。”
“這件事跟上級報備過，領導也知道，有什么問題嗎？”
陳老在一旁點頭，“對，這件事我知道。”
“去聯邦德意志是為了尋找天然氣管道的材料。”
“這次去參加展會，就是聽說里面肯定出現，所以派人去了。”
“怎么了，這件事有問題？”
鵬總沒有回答陳老的話，而是深吸口氣繼續問楊小濤，“你們還帶了個球？”
楊小濤眨巴下眼睛，然后點頭，“對，那個啥，這展覽會有個條件，想要進入就必須拿出展品獲得資格。”
“所以我就做了一個金屬球。”
“什么材料做的？”
“鋯合金，我怕通過不了，就用了鋯合金，這樣也能增加成功率。”
說到這，楊小濤突然想到什么，“不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材料吧。”
鵬總直勾勾的盯著楊小濤，啥都沒說。
可這樣子卻是讓楊小濤明白，十有八九是因為這材料的事吧。
一旁的陳老跟章老三人有些不明白啥情況，就是李洪峰跟老洪都有些納悶，不就是個金屬球嗎？
有啥特別的？
就在楊小濤跟鵬總打啞謎的時候，李洪峰在陳老耳邊小聲的說下了當時的情況。
畢竟車間里還有人在制造金屬球了，就是沒有一個能裝水的。
聽李洪峰簡單解釋，三人重點看了下楊小濤。
這才想起，楊小濤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八級鉗工大師傅啊。
“事情就出在這鋯合金上。”
鵬總鄭重開口。
楊小濤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到底怎么回事？”
陳老幾人也都看過來，隨后就聽鵬總解釋道，“這次你們參賽的金屬球是鋯合金，這件事被報道出去后，立馬引起許多關注。”
“倭島更是緊張的不行，他們國內報道這件事后，就有人說這玩意可以裝水，就能裝核材料。”
“更有人煞有其事的刊載報紙，輿論一片嘩然。”
“你想想吧，他們現在能是啥心情？”
楊小濤聽了張大嘴，良久過后露出苦笑，“這不是扯淡嗎？”
“這鋯合金是用來給核電站用的，是用來降溫的，這要是用在武器上面，那就是往火里面澆水，有個屁用啊。”
“他們連這點都不知道？”
“還緊張的不行，我.”
楊小濤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家伙現在都是玻璃心嗎？”
“還是說，想要找點存在感？”
鵬總來之前也詢問了二機部關于鋯合金的事情，確實如楊小濤說的那樣。
鋯合金根本不適合用作核武器的外殼，倭島那些人純粹是杞人憂天。
當然，楊小濤說的也沒錯，現在的小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就是有些玻璃心，稍微風吹草動就感覺是在針對他們似的。
關鍵是你不搭理他吧，還總會跳出來找存在感。
“鵬總，他們愛咋滴咋滴，咱們犯不著聽幾聲犬吠就當真吧。”
楊小濤反應過來好奇問道。
他可是清楚，面前的人可不把小日子放在眼里。
來找自己絕不是因為這事吧。
鵬總點頭，“找你兩件事。”
“一個是剛才說的，不懂行的人太多了。”
“總有人跟小日子他們一樣的想法，覺得這玩意是咱們做的新武器。”
“然后.”
鵬總深吸口氣，“沙漠那里已經打電話過來了，說是大的不能賣，小的總可以吧。”
“還有波斯那里，雖然沒有明說，卻也是這個意思。”
“還有北安，他們已經派人坐飛機來了。”
“你說說吧，這事怎么解釋。”
鵬總這么一說，陳老秦老等人立馬明白是啥情況了。
然后齊齊看向楊小濤。
迎著眾人的目光，楊小濤立馬解釋道，“我真沒別的意思，那就是個金屬球。”
“我怕不過關，就用鋯合金材料，想著精度人家看不上，這鋯合金材料也算是冶金方面的巨大進步，就抱著試試的態度。”
“誰知道竟然會被小日子惡意解讀呢？”
然后看眾人的目光有些閃躲，楊小濤再次無語。
這還解釋不清了。
“你們不會不信吧。”
楊小濤身體往前靠在桌子上，神色很是焦急。
“信，信，我們肯定信啊。”
陳老趕緊笑道，一旁的秦老跟章老也都用力點頭。
不過陳老雖是點頭肯定的樣子，但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小型，核武器。
這玩意，合眾國有，聯盟也早就有了。
那咱們是不是也得有？
下意識的陳老看向鵬總，后者恰好也看過來，然后瞬間錯開目光。
“他們怎么解讀是另外一回事，眼下第二件事也跟你有關。”
鵬總繼續說道，楊小濤剛剛直起的腰桿子瞬間又彎了下去。
“鵬總，這次又是啥壞消息？”
鵬總看看楊小濤，卻是突然笑起來。
“這次是好消息。”
“好消息？”
一瞬間楊小濤直起腰桿子，眼里放光。
“對，你不是說有人不識貨嘛，有人惡意解讀嗎？”
“現在人家聯盟懂行，知道鋯合金的最大用處，于是”
“你懂吧。”
楊小濤眉頭一挑，“他們要買材料？”
陳老也明白過來，立馬瞪起眼來。
上次買石油結下的梁子還沒過去了。
要不是對方耍賴，他那十個億的聯盟幣放現在都是好幾百億了。
這次逮著機會，必須狠宰一刀。
“買材料是一回事，他們還想要買技術。”
“不賣！”
鵬總剛說完，不等楊小濤回答，陳老就霸氣的回絕。
然后在眾人目光中冷笑道，“技術絕對不賣，想要材料，就拿錢來買。”
楊小濤也是同樣意思，“領導說的對，這技術的事免談。”
鵬總點頭，然后又看向楊小濤嗎，“賣也可以，對方也有這意向。”
“但咱們總得給出個價格吧。”
“你們咋想的？”
價格？
楊小濤跟陳老互相看著，然后兩人就在其他人注視中湊到一起商量起來。
“這玩意需求量大不大？”
陳老說話中隱隱透著興奮。
“大，這玩意錢老師說過，是包裹燃料的殼子，就登州核電站，每年都得消耗幾十噸！”
“幾十噸？”
陳老眼中放光。
“這聯盟里面可是有不少核電站的，他們要是都用這個，一年下來不得幾百噸？”
楊小濤點頭，“少不了。”
“那，咱們按噸賣？”
陳老已經看到找回場子的機會了。
“不，咱們按公斤賣！”
哪知楊小濤下一句話，讓陳老突然覺得，這不是找回場子了，這是要坑死人的節奏啊。
不過這想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