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
楊小濤跟葉老、韓三鳳坐在一起。
楊、韓兩人點上煙，葉老則是靠在窗戶旁邊，吹進來的風有些涼爽，卻是分外輕松。
“我跟中科院的宋老商量下，準備成立一個研究小型計算機的小組。”
“到時候兩家一起合作…”
楊小濤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韓三鳳兩人聽了互相看看，卻都不意外。
畢竟當初購買計算機的時候楊小濤就說起過這事。
只是當初他們以為是對方‘淘汰’的計算機，拆了研究也沒啥心疼的。
可現在知道這種計算機的好處，他們真有些舍不得啊。
兩人對視一眼，隨后輕輕點頭。
沒辦法，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楊小濤主導的。
他要說做，沒有人能反對。
而且這次跟中科院合作，也算是多了份保障。
別看現在九部研究院發展的紅紅火火，取得了不少成績。
但真要論起底蘊，還是應科院中科院更加雄厚。
“晨曦一號？”
葉老開口問道，楊小濤點頭。
“對。”
葉老聽了沉默著，隨后破天荒的拿起楊小濤面前的香煙，隨后示意楊小濤點上。
楊小濤忙拿出打火機給老人點上，然后在一旁靜靜等著。
他知道葉老不會無緣無故的要煙吸，肯定有事情要說。
果然，葉老吸了兩口，覺得有些嗆嗓子，就把煙掐在手里，然后看向楊小濤。
“我發現，你現在的工作重心，都放在這小型計算機上。”
“包括現在要研究的，比對方還要好的計算機，也是小型化計算機。”
說到這里，一旁的韓三鳳也明白葉老要說什么了，因為這件事也是他關心的。
也跟葉老討論過。
如今，也想聽楊小濤是什么意見。
“所以，我想要問下，將來咱們的研究方向到底是什么。”
“是現在計算機研究所的大型計算機，還是接下來我們要開的新項目，小型計算機。”
“總得找一個重點放心吧。”
葉老說完，楊小濤就明白話里的意思。
然后看向韓三鳳，“老韓，你怎么說？”
韓三鳳深吸口氣，認真說道，“楊部，這件事我也思考過。”
“當下情況，我有種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感覺。”
“當然，我更害怕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
“可我又不敢斷言，到底哪個是西瓜，哪個是芝麻。”
“這很困擾！”
韓三鳳說完，楊小濤用力吸著煙，屋子里的煙氣陡然增多，然后就是沉悶的平靜。
良久，楊小濤這才開口說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但這魚，還在河里。”
“這熊掌，還在山里。”
“現在考慮，太早了。”
葉老跟韓三鳳對視一眼，然后盯著楊小濤，也不說話，等他解釋。
見此，楊小濤繼續說道，“大型計算機在我這里的定位是國之重器，是必須要有的，必須出類拔萃的核心所在。”
“將來要為關鍵任務負責。”
“就像，我們的蘑菇彈。”
“而小型計算機，我覺得就是可以面向所有人的，可以在這個研究所用，也可以在各個工廠使用的儀器設備。”
“可能側重于靈活性，適應性。”
“就像，我們的手榴彈。”
楊小濤如此比喻，讓兩人有些明白個中意思，卻又摸不清楊小濤的心思。
然后就聽楊小濤說道，“蘑菇彈是必須要有的，但不能每個人都有。”
“手榴彈雖然威力小，但每個人都有，爆發出來的戰斗力未必比蘑菇彈差。”
“老人家不是說過嘛，他們有蘑菇彈，我們有手榴彈。”
“而現在，咱們都要有。”
韓三鳳低頭吸口煙，還是沒明白楊小濤的意思。
見此，楊小濤只能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大型計算機跟小型計算機都需要研究，這不是一件事，這是兩碼事。”
“當然，在將這魚和熊掌全部抓住之后，研究怎么吃魚的人會有，研究怎么吃熊掌的人，也會有。”
如此說，韓三鳳心中就有了判斷。
也就是說，將來這計算機研究所也會像生化研究所那樣拆分開，一個研究大型計算機，一個研究小型計算機。
“你這樣說，我就明白多了。”
韓三鳳笑著，然后在心里默默有了選擇。
要他選的話，當然是做‘蘑菇彈’了！
旁邊葉老又拿起煙來輕輕抽了兩下，然后快速吐出來，在楊小濤這些老煙槍眼里，這煙估計連嗓子都沒碰到。
可葉老吸得很是得勁，一支吸完后，這才點點頭說道，“既然要為將來做打算。”
“我建議這次小型計算機的人手，就從年輕人里找，年輕人的腦子轉得快，最起碼我就不行。”
“再說了，你試著帶出來一批人，也好為將來做準備！”
韓三鳳聽了點頭認同說道，“還別說，葉老說的有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咱們這些腦袋都有些僵化了，說不定真不如年輕人呢。”
“我看可以。”
楊小濤沉默片刻也覺得有理，畢竟這世界，總歸是年輕人的。
隨即點頭，“那行，這樣咱們就趁熱打鐵，抽調各個骨干精英，盡快將這小組建起來。”
“組長暫時我來。”
韓三鳳兩人都點點頭，“沒問題。”
隨即三人就將組建人選定下來，骨干有了后面的工作就好開展。
等三人聊完，楊小濤就回到辦公室，隨后研究院這邊就傳出了消息，小型計算機項目有了確切代號，晨曦工作組。
而讓人更加驚奇的是，這次楊部又要帶項目了。
眾人已經有些期待，期待著楊部再次震驚眾人。
而隨著九部的消息傳出，七機部的王老立馬打來電話，表示愿意幫助。
對此楊小濤沒有拒絕，只是說有需要會開口。
然后是秦老打過來，詢問新型計算機的情況，楊小濤只是簡單說了下，秦老立馬恭維起來，還說新計算機做出來后一定要請他觀摩。
對此楊小濤只說了一句，計算機很貴的。
話外意思是，你都拿到計算機了啥時候把錢送過來啊。
然后是章老.
然后是陳老.
等眾人將電話打完，楊小濤這才琢磨人手。
第二天，中午吃飯時，楊小濤碰到盧濤兩人一起往食堂走著，順便問起有沒有推薦人選。
盧濤說了幾個名字，楊小濤比較滿意。
“楊部，還有位同志，我覺得可以參與進來。”
楊小濤放下筷子問道，“誰？”
“冉紅兵同志。”
“誰？”
楊小濤聲音提高三分，有些懷疑耳朵聽錯了。
當初將這家伙安排進來就是學東西的，這才多久？
過了個年就進步這么大？
楊小濤狐疑的看著盧濤，他懷疑對方想要借機打好關系。
可盧濤卻是認真說道，“對，沒錯，就是他。”
“為什么？”
楊小濤有些好奇，這一陣可能忽視了這小舅子，難不成這小子的真有這方面的天賦？
“楊部，不是我替他說話啊，我覺得這孩子身上有股子靈巧勁，你讓他拿著課本死記硬背，他這邊看完，翻過頁去立馬就能忘了。”
“可你要是帶著他拆一遍電路板，不用說第二遍，他自己就會了，而且還能找出其中的問題。”
“你說這邪不邪乎？”
楊小濤愕然，“真的？”
“這事葉老也知道，我還以為你也知道呢。”
楊小濤沒在說話，只是拿起筷子吃著飯，心里卻是想著，“這小子也算是個怪才。”
沒多久，關于晨曦計算機研究組的人員名單就公布出來。
組長，楊小濤。
副組長，盧濤。
組員：王坤，劉永強，小胖冉紅兵。
整個研究組十三人，名單一出，瞬間引爆整個九部。
因為這名單上，除了盧濤年紀超過了四十，最大的就是楊小濤了。
而最小的就是剛剛入職九部的冉紅兵。
對此，有人贊同，就應該提拔新人，培養后起之秀。
也有人懷疑，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知道，去年就因為楊小濤帶隊做的游戲機，結果游戲機項目大火，更是拿到了大獎，每個參與游戲機制作的人員都獲得了榮譽。
這次，難保這計算機不會。
到時候參與的計算機研究人員，肯定會水漲船高啊。
然而，不論是贊同還是懷疑，都不能影響楊小濤的決定。
時間來到了四月一日。
這一天，也是西方的愚人節。
不過在這里，沒這節日。
楊小濤來到九部，稍微處理下工作任務就來到了九部研究院。
來到計算機研究所，晨曦研究組成員早已經等候。
楊小濤到來后簡單說了會兒，就聽到門口傳來劉麗雪的聲音，“楊部，中科院的宋老帶人來了。”
“好，我們去迎接！”
說完楊小濤領著盧濤等人往外走。
冉紅兵跟在小胖身后，這是大姐特意囑咐的，本來他們倆就是認識，后來跟著小胖還覺得不錯，兩人關系也越來越好。
如今兩人又都入了項目組，冉紅兵更是高興，有空就詢問小胖計算機的事情。
奈何小胖現在自己都沒搞明白，不知道楊小濤話里更好的計算機是啥意思。
不過想來應該是比那合眾國的迷你機更好的的計算機，也就是說運算速度更快，儲存的越多吧。
這般想著，楊小濤帶著人來到樓下，剛好看到宋老帶著八個人走過來。
跟九部的相比，來人年紀都不小，看上去四五十的樣子。
不過楊小濤可不敢小看這些人，能夠進入中科院的，沒有一個是閑人。
指不定人家就是隱藏大拿呢。
“宋老，歡迎歡迎！”
楊小濤上前客氣著，宋老也伸手握住，“楊部，要麻煩您了！”
“沒有沒有，我可是非常期待這次合作呢！”
宋老聽了哈哈笑道，看向在場眾人，“咱們這次是聯合行動！”
“這要是能做出來了，那可了不得啊，絕對是咱們國內的第一個啊！”
“同志們，機會難得啊！”
宋老幽默的說著，楊小濤也笑道，“機會難得，好處多多啊！”
眾人聽了都跟著笑起來。
隨即楊小濤帶著眾人來到研究院會議室，眾人落座，隨即楊小濤先開口介紹起來。
對研究項目組的情況中科院早有耳熟，也知道楊小濤是項目組的組長，對此中科院的來人沒有意見。
也不敢有意見。
因為楊小濤的身份能力和工作成績擺在那里，他們要是敢有意見，估計立馬能被人請出去。
楊小濤介紹著九部這里的人員，相關人員也都站起來見面認識。
一旁的宋老看著九部的人員組成，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可心里卻是苦澀的很。
并不是對九部有意見，而是對中科院的未來感到心憂。
年齡段差距太大了。
九部的人，平均年齡還不到三十吧。
自己這些人平均年齡都過了五十。
整整差了一代人啊！
目光掃過楊小濤身旁的眾人眼中透著羨慕。
而這也正跟九部與中科院的現狀一樣。
九部年輕，充滿朝氣。
而他們…
宋老等楊小濤介紹完，心里已經打定主意，回頭也要吸收些新鮮血液。
中科院，不能一直啃老本！
“楊部，我介紹下。”
宋老起身對著身前的人介紹道，“這位是劉啟建同志，他在計算機研究上鉆研了十二年，是咱們國內最早的研究員之一…”
宋老說完，劉啟見笑著起身跟眾人見過，楊小濤帶頭鼓起掌來。
而這位劉啟建也是項目組的副組長之一。
“這位是湯玉林同志…”
隨著宋老介紹完，雙方算是正式見過，互相認識一番后，便開始了正式會議。
會議開始后，宋老就將身體靠在椅子上，而作為組長，楊小濤需要把握主要方向。
掃過眾人，楊小濤緩緩開口，“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的最終目標了吧！”
眾人點頭。
“那我就說下在到達最終目標前的兩步走。”
瞬間眾人來了興趣。
就聽楊小濤繼續說道，“咱們第一個目標就是將得到的迷你機研究透徹！”
“從工作原理，組成模塊，各個模塊的構建還有操作系統等等，我們要細分，將工作組分成相應的工作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