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陣陣笑容傳出來，楊小濤跟陳老只能被幾人圍攻著，有苦說不出。
尤其是楊小濤，陳老畢竟身份在那擺著，再說了這些年也鍛煉出來了，對這些老兄弟早就習慣了。
可楊小濤雖然說臉皮也練出來了吧，可在這場合，那是一點反手之力都沒有啊。
關鍵是在這里連個幫手都沒有，己方盟友更是低頭喝茶，好像九部不歸他管似的。
于是在鵬總的催問下，楊小濤只能是有問必答。
“這么說，你們那搞來了十臺計算機？”
楊小濤點頭，“對，十臺合眾國的小型計算機，不過這應該是他們淘汰下來的，不是最新型號。”
“我們九部也在研發小型計算機，有了這十臺可以加快研究速度。”
鵬總聽了點點頭，隨后又想到什么，語氣嚴肅問道，“你們研究的話，五臺夠不夠？”
楊小濤心里發苦，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他能拒絕嗎？
看著鵬總嚴肅的面容，咬咬牙，點頭說道，“能！”
鵬總滿意點頭，隨后對著其他人解釋道，“我從701所那里了解個情況。”
說到701所，房間里幾人都嚴肅起來。
上次星光計算器的事情，也讓楊小濤了解到701研究所是干啥的，如今聽鵬總說起，估計這計算機就是給他們用的。
“前幾天，應該就是這個合眾國的道森，他給國內發了一封電報，可我們的同志解密了一晚上，計算器都用上了，還是沒解出來。”
“最后發現他們的‘愚人系統’又加了三重密碼，也就說他們的計算水平已經超過了我們人力計算的極限。”
“雖然最后解出來了，可信息已經過了十八個小時。”
“這說明，我們需要更快的計算能力，來應對越來越嚴峻的形勢。”
鵬總說完，楊小濤立馬搖頭，這讓鵬總很是意外。
然后就聽楊小濤說道，“鵬總，若是用在這上面，那您可能失望了。”
鵬總看著楊小濤，卻是等著楊小濤解釋。
“鵬總，這種小型計算機名稱叫pdp8型小型計算機，而且還是很早之前就研究出來的小型計算機，其運算速度能達到每秒一萬次就算不錯了。”
“當然，這比咱們計算器要快多了，也比一般的晶體管計算機要快，可要是跟對方每秒數百萬乃至上千萬次的運算速度來說，差的太多。”
“也許數量上來了可以應對，可現在五臺，十臺的，根本不管用。”
鵬總幾人聽了立馬明白楊小濤的意思，這就是說，單純幾臺小型計算機根本就不管用。
這讓鵬總有些失望。
一旁的大伯卻是開口，“你剛才說，要做自己的計算機，那是不是說，你們做出來了就可以趕得上了？”
鵬總也看過來，卻看到楊小濤還是搖頭，登時有些不解。
就聽楊小濤繼續說道，“還是不行，這種計算方式不是這么算的。”
“并不是說，十臺一萬次的計算機就能頂得上一臺十萬次的計算機。”
“這就是質的差距，不是數量能夠比的。”
“何況，就如鵬總說的，對方是不斷發展的，現在對方能夠拿出每秒百萬次的計算機，那保不齊就能拿出來數億的計算機，難不成咱們要準備成百上千臺計算機？”
“這不現實，也做不到。”
聽楊小濤如此說，眾人都聽明白其中的差距，不是單純的數量能夠比擬的。
“你的意思是，發展更高級的計算機？”
徐老突然開口，眾人立馬回過神來，紛紛看向楊小濤。
在眾人注視中，楊小濤點頭，“對，既然對方可以設計制造出更高級的計算機，我們為什么不可以？”
“我們現在的大型計算機，最快測試速度已經達到了二十萬次每秒，而這只是在發展中的一個小節點，將來我們還會進步，還會做的更好。”
“此外，這些小型計算機也會不斷發展，將來不說達到合眾國的級別，但肯定會拉近的。”
楊小濤說的斬釘截鐵，一旁的陳老趁機說道，“今年九部的白皮書里就有一個計算機建設項目，而且他們現在已經做的不錯了。”
“中科院的計算機，如今還卡在十萬次的節點上，九部能夠率先取得突破已經很難得了。”
這話是陳老的真心話，其他部門問他要錢的時候，他都得問一句什么時候出成果，可沒有一個人敢給出具體時間的。
唯有九部，說兩年就兩年。
如今計算機的三年計劃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但取得的成績卻是有目共睹。
二十萬次的運算速度，確定了計算機的未來發展方向，那就是搞集成電路。
眾人點頭，鵬總更是殷殷期盼的看著楊小濤，“那這樣，這五臺我不要了，你留下盡快研究，越快越好。”
“爭取做出來個百萬級的計算機，我們的同志也能少掉些頭發。”
楊小濤聽鵬總說完，卻是嘆息一聲，“這談何容易啊。”
隨即看向清老大伯幾人，“現在世界的人都知道用集成電路制造計算機，但為什么追不上合眾國的速度？”
“對，一個是技術問題，這點毋庸置疑，很多國家連計算機是啥都不知道了。”
“可聯盟的技術差嗎？即便差點，又能差到哪里去？”
“所以，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好資金。”
“也就是錢。”
“制造高純度硅需要錢，將高純硅做成半導體也需要錢，研究半導體制造的核心設備同樣需要錢。”
“而且這些錢都是要長期投入的，甚至很可能打水漂。”
“如此情況下，誰又能持續的往這個無底洞里一直投錢？”
楊小濤說到這里，眾人盡皆沉默。
國內的情況連聯盟都不如。
哪有多余的錢往里面扔。
楊小濤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隨后看向鵬總說道，“鵬總，我們將計算機的性能提高到二十萬次的運算速度，僅僅這一點的提升，就耗費了我們九部去年近一半的生產利潤啊。”
陳老再次開口，“去年九部分到手的錢，有十個億。”
兩人說完，整個屋子里一片沉寂。
粟老更是深吸口氣看向一旁的徐老，徐老點點頭，確定單位是‘億’。
鵬總跟柳老靠得近，在這一刻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一艘船，漢高祖號。
這時候，清老卻是打破沉默，看著楊小濤說道，“花了這么多錢，那你們九部還打算繼續研究嗎？”
“為什么不繼續？”
楊小濤神色很是嚴肅，“就因為花了這么多錢，就放棄？”
“不可能，哪怕將錢全部投進去，砸鍋賣鐵，也要干下去。”
“為什么？”
大伯詢問，楊小濤深吸一口，然后鄭重說道，“就因為合眾國在前面。”
“他就是我們前進追逐的目標。”
“雖然現在我們還落后，但目標就在那，我們為什么不追？”
“現在不追，難道讓兒子孫子去追？”
楊小濤深吸口氣，然后看向鵬總。
“我記得鵬總說過一句話。”
鵬總看過來。
“您說過，您這一代人，已經是一身血，兩腳泥了，所以這仗你們來打！”
楊小濤說完，鵬總深深嘆息，“面對敵人的鋼鐵洪流，那時候的我們，沒有槍，沒有炮，就連繳獲的也不多。”
“可我們有的，是血肉之軀，是堅定的意志。”
“而就是這頑強的意志，支撐著，一步步走出來，走到了勝利。”
楊小濤堅定的點頭，“對！我們用意志力，用血的代價，取得了勝利。”
“所以我不想讓后代們，繼續用血的代價，用意志力去跟鋼鐵碰撞！”
鵬總仿佛明白楊小濤的意思了，抬頭怔怔的看著，楊小濤卻是認真的回道，“讓我們也有鋼鐵洪流，也要有利劍，也有先進的武器設備。”
“就是我們這一代人要打的仗。”
啪啪啪 柳老突然拍著手，嘴角翹起，眼鏡后的眼眶有些濕潤。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仗要打啊。”
清老也是點頭，心里更是滿意。
最起碼，楊小濤找到了他們這代人的目標，找到了前進的路。
徐老更是開心笑道，“你這樣說，我還真想看看咱們的鋼鐵洪流，利劍橫空的樣子。”
粟老身體往后靠在椅子上，“我倒是想要看看，那些人，會不會有咱們一樣大意志。”
說著，幾人就笑了起來。
“我說，今天咱們這高興的日子，說點高興的話就是了，換個話題。”
大伯率先開口，還特意從書架子拿出兩盒煙放在桌上，大氣的說道，“來來來，咱們吸煙，這可是我珍藏了一年的好煙啊。”
陳老聽了立馬拿起來，熟練拆開，一點不像不吸煙喝酒的人。
陳老給幾人分了煙，隨即笑道，“我說個高興的事。”
然后就只顧的說起來，“前一陣聯盟來人了。。。”
陳老說完，粟老好奇問道，“他們就這樣走了？”
“這不像是他們的作風啊。”
徐老也皺起眉頭，“既然對方過來要了，那就說明他們非常重視這項技術，前面你也說了，大有得不到就不罷休的意思。”
“這樣就走了，不對勁。”
楊小濤聽兩人訴說，立馬說道，“兩位首長，有沒有可能他們知道合眾國這件事？”
楊小濤這一提醒，陳老夾在手指上的煙就是一抖，隨后用力掐著，“有可能。”
“他們都在大飯店里住著，這些天難保不會出門碰到。”
“這是我的失誤，應該讓他們分開住的。”
清老聽了卻是擺擺手，“知道了就知道，咱們只是做生意，有沒有其他見不得人的。”
“若是遮遮掩掩反而不好了。”
柳老贊同的點頭，“這件事就看他們怎么解讀了，反正咱們身正不怕影斜。”
大伯也是抬手在虛空點著，“說的有理，這件事咱們不需要再管，就是正常的貿易行為。”
“至于他們怎么解讀，想要干什么，那是他們的問題。”
“我們，還是要做好自己的事。”
楊小濤聽了點點頭，然后又有些擔心的說道，“我現在就怕這批貨物出什么意外，那。。。”
“咱們可就白費心思了。”
粟老卻是擺手，“不會的，這么多貨物最少也得三艘貨船，想要不聲不響的攔下，很難。”
“而且聯盟還要顧忌下影響，尤其在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他們不會亂來的。”
“頂多。。。”
粟老說到一半，沒有繼續。
楊小濤正聽著呢，哪知粟老不說了，立馬急著問道，“首長，頂多什么？”
粟老看看陳老跟清老，兩人都是點點頭，隨即說道，“頂多破壞交易的人，這樣交易就無法達成。”
楊小濤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就是，解決不了麻煩，就解決制造麻煩的人嘛。”
粟老聽了驚訝點頭，“這話總結的到位啊。”
楊小濤笑笑，然后古怪起來，“這么說，我豈不是很危險了？”
大伯點頭，“反正這些天注意著點，最起碼在交易完成前是這樣。”
楊小濤點頭，“那好吧，我回頭就待在四合院里，那里最安全。”
話音落下，陳老嘖嘖兩聲，“你怎么不說住在辦公室里？那里更安全。”
楊小濤搖頭，“不行，那里人多，四合院人少，還是人少安全些。”
“少貧嘴。”
清老說了一句，楊小濤立馬坐好不敢再說。
屋子里眾人又說了一會兒，楊小濤讓小胖進來端茶倒水，然后來到廚房看著已經準備好的食材，開始挽著袖子。
“濤哥，你又要大展身手了！”
廚房門口看著楊小濤走過來，鄧家小林立馬笑著迎上去。
楊小濤得意的抬起頭，“那當然了，這治大國如烹小鮮，要是廚房這點事都做不明白，怎么治國平天下？”
“你就拉倒吧，趕緊的幫忙。”
卓大姐在一旁開口打擊著，還不忘說一句，“不過你這身廚房的本事確實不賴，想沒想過傳下去？”
楊小濤搖頭，“沒想過，主要是帶徒弟太費時間了，我哪有空啊。”
卓大姐聽了可惜搖頭，“實在不行就教教家里的孩子，這有門手藝將來也不吃虧。”
楊小濤走到灶臺前開始做飯，回頭笑道，“這個不用教，我家那幾個都是吃貨，現在已經開始琢磨了。”
“我覺得這都開始琢磨了，肯定是有興趣啊，那就自己學吧，學到多少算他們本事。”
大姐在一旁跟冉秋葉說這話，聽楊小濤這樣說倒是新奇，“你這倒也是個法子。”
“這年頭，孩子讓他干啥他越是反著來，一點沒有小時候好管教。”
楊小濤回頭笑笑，“那還是欠收拾，讓他爹揍一頓，啥事都能解決了。”
聞言大姐笑笑，冉秋葉也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