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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懵懂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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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茜的字跡,方沐陽是不會認錯的。

  撫摸著掌心中的鵝卵石,他甚至能依稀感受到茜茜的溫度。

  床上的阿依慕背著身,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來到胡玉樓也不過才兩個多月的時間。”

  “我剛來的時候,茜茜對我很好。”

  “我從未在青樓里見過那么快樂的姑娘。”

  “后來我聽說她要被贖身了,還擔心她是不是被人騙了。”

  “她出事那天,我剛好練完舞途徑她的房間,正好遇到趙四和侯三滿身血污的跑出來。”

  “我擔心茜茜就進去查看,結果看到她用剪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嚨,鮮血順著脖子,淌了一身。”

  “她一只手抓著剪刀,一只手原本抓著衣襟,看到我之后,就開始往自己的懷里掏。”

  “我趕緊捂住了她脖子上的傷口,可那血根本止不住,我不懂你們大興人那樣神奇的止血手法,或許我會的話……”

  方沐陽此刻才知道,阿依慕竟然也見證了那一晚發生的悲劇。

  聽到阿依慕如此說,方沐陽艱難的開口道:

  “我也做不到,或許師父的銀針可以救下茜茜。”

  方沐陽通過點穴,可以讓失血的速度變慢,但卻仍舊無力回天。

  聽到方沐陽這樣的回答,阿依慕才繼續說道:

  “茜茜將懷里的鵝卵石交給我,然后用滿是祈求的目光看著我,直到最后她的眼睛失去所有的光彩。”

  “前后也就不到十秒的時間吧,我聽到門外有周媽媽帶人過來的聲音,便悄悄離開。”

  “我當時還不知道鵝卵石上的‘沐陽’是誰,直到你在花魁游街那晚擄走我。”

  “原本我并不想將這塊石頭給你,我覺得伱不配。”

  “現在嘛,還給你也沒什么了。”

  說完這些,阿依慕便不再吭聲,掖好了被子之后,就又在那里裝睡。

  方沐陽默默的將鵝卵石貼在心口上,輕輕的對阿依慕道了一聲:

  “謝謝你。”

  背對著他們的阿依慕早就閉上了眼睛,但是她的枕頭上被打濕了一小片。

  “茜茜,你的東西我送到了。”

  “你看男人的眼光還可以。”

  阿依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接著便沉沉睡去。

  李玄看著床上又重新睡著的阿依慕,不禁覺得這家伙也是一個有趣的人。

  方沐陽將茜茜留給他的鵝卵石貼身收好之后,坐回了桌邊。

  他接著將臉上的“千人千面”慢慢的脫下,然后又從懷里取出了另外一張人皮面具。

  “這兩張人皮面具還給你。”

  李玄先是收起了一張人皮面具,等輪到“千人千面”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方沐陽。

  結果,方沐陽搖搖頭,說道:

  “茜茜的模樣印在我的心里,我記得,我記得很清楚,所以不需要這東西。”

  李玄點點頭,收起了“千人千面”。

  他原本是想多留給方沐陽兩天,看來是他多想了。

  方沐陽不需要“千人千面”。

  李玄在確認了方沐陽沒有其他需要自己幫忙的事情之后,便告辭離去了。

  現在已經快要到午時了,再不回去恐怕安康公主就要著急了。

  回去的路上,李玄也是想著方沐陽的事情。

  雖然大仇得報,但李玄能感覺到方沐陽并沒有感到多么的開心,反倒更加的空虛了。

  以往還有報仇的念頭,支撐著他。

  可現在的,方沐陽只能是不斷的體會失去茜茜后的痛苦了。

  “希望他能早點適應吧。”

  李玄認為這種事情是走不出來的,人只會是慢慢適應這種失去的痛苦。

  偶爾會突然睹物思人,再將那傷口掀開,然后重新結痂。

  周而復始,直到麻木。

  李玄回到興慶宮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安康公主。

  安康公主今天都沒有離開這里,只是在興慶宮里閑逛了一番。

  自打出宮之后,這地方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呢。

  這里原本住著不少來到萬年縣調查案子的皇子皇女們,結果現在成天到晚的不見他們的人影。

  元安公主今早本來也來找安康公主玩,結果安康公主沒有什么興致,元安公主便只好自己一人出行。

  她難得能脫離母后的視線,如此自由的出宮玩耍,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元安公主只當是安康公主玩了幾天勞累了,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安康公主見到李玄遠遠的沖著自己跑來,頓時眉開眼笑。

  “阿玄,怎么才回來,又跑哪里去玩了?”

  安康公主逗弄著懷里的李玄,寵溺的問道。

  她自然是清楚李玄是去幫方沐陽了。

  只是這些話可不能當著外人說。

  負責記錄安康公主言行的太監可是還在一旁呢。

  自打準備幫助方沐陽之后,三小只就將這件事情爛在了肚子里。

  即便要互相之間談論起,也都是通過在彼此身上寫字交流。

  如此一來,那記錄言行的太監也無法得知三小只之間交流的內容。

  玉兒推著安康公主和李玄在興慶宮里轉悠著,李玄趁著這個機會,將昨晚到先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安康公主。

  玉兒也在后面看得認真,結果好幾回差點將安康公主和李玄給推進了池塘里,幸虧安康公主及時咳嗽提醒,才讓玉兒沒有鑄成大錯,看得一旁護衛的花衣太監們膽戰心驚的。

  他們心想,這安康公主的貼身侍女竟然如此的不靠譜。

  安康公主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當真是福大命大。

  安康公主和玉兒聽說了過程之后,也是唏噓不已,同時對那位胡玉樓的花魁阿依慕感到好奇。

  “阿玄,總覺得這位花魁小姐也不尋常呢。”

  安康公主偷偷在李玄的屁股上寫到。

  李玄默默的點頭。

  而且阿依慕和自己獨處的時候,李玄看到過她用一種特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眼神中有殷切,有期待,也有許多復雜的情緒,但李玄并沒有從中感受到惡意。

  這讓李玄對阿依慕更加搞不清楚了。

  “難道也是個被我的美色所俘虜的癡女?”

  李玄用自己的一對前爪捧著自己的小臉,一副很是煩惱的模樣。

  這時,他顧不得顧影自憐,跟安康公主提起了她手上的那件連環盜竊案。

  李玄在上午的時候,已經將那些失主丟失的物品給還了回去,還不回去的也由方沐陽補償了銀子,留下了阿依慕寫下的紙條。

  他們再去走訪一遍的話,應該就可以順利的將案子結案。

  在興慶宮吃過了午飯之后,三小只便再一次帶著人來到了萬年縣衙。

  說明了來意之后,又是上一次的那兩位官差帶著他們再走訪一遍。

  由于上一次安康公主對兩位官差的態度不錯,還給了豐厚的賞銀,因此兩位官差對安康公主的到來很是熱情。

  哪怕是再走一趟一樣的走訪路程,兩位官差也沒有絲毫的怨言。

  其他人都以為又是無功而返的一趟走訪,結果從第一家開始便有了收獲。

  丟了的東西竟然又找到了。

  失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可能是自己忘了收在了哪里,搞得他連連致歉。

  兩位官差雖然感到奇怪,但是先記錄在案。

  因為在大興,報假案也是有懲罰的。

  按照造成影響的惡劣與否,從最輕的口頭警告,到嚴重入獄殺頭,都是有可能的。

  李玄沒有想到這第一家失主竟然如此馬虎。

  他明明先前按照方沐陽的指示,將東西放回到了原位,這失主竟然還說是自己忘了收在哪里。

  哪怕是真的忘記了,此時哪能隨口承認。

  這件案子已經被定性成為了連環盜竊案,若是被認定是報假案,那刑罰肯定是輕不了的。

  幸虧這兩位官差比較負責,并沒有只聽他一家之言,雖然感到奇怪,但也只是先記錄下來,打算今天先尋訪完再說。

  他們繼續走訪剩下的幾家失主,接下來可是機靈多了。

  有說不知道東西怎么就又出現的,還有說是賊把東西還回來了的,但再也沒有一個說是自己疏忽大意了的。

  李玄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直到他們尋訪到留下銀兩和字條的藥鋪和鐵匠鋪之后,兩位官差才知道案子迎來了轉機。

  兩位官差也看不懂阿依慕寫在紙條上的西域語言,當即拿了紙條跟安康公主一行人回衙門找人翻譯。

  萬年縣衙里面倒也有人才,馬上就找到了一個精通西域通用語的人,很快就翻譯出了紙條上的內容。

  事實證明,阿依慕確實沒有耍手段,上面的內容就是方沐陽讓她所寫的。

  如此一來,事情倒也有了個結論。

  如今或是物歸原主,或是得到補償,失主們都有了一個交代。

  尤其是得到銀兩補償的,更是一句怨言也沒有。

  因為這一來二去,他們還賺了一些。

  縣衙本以為又要積壓一件案子,現在能得到這樣的解決,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們當即將犯人定為來自西域的頑劣小賊,現在屈服于大興官府的威勢,主動歸還贓物并且進行補償,也算是亡羊補牢。

  萬年縣衙發出嚴厲的警示,提醒這位來自西域的頑劣小賊不得再犯,也宣示了官府的威嚴。

  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安康公主的案子順利結案。

  就連萬年縣令唐智都親自出面,夸贊了安康公主查案有方,一來就給那小賊施加了壓力,逼的對方歸還失物。

  接著便是一通如春風拂面的馬屁,給安康公主都捧得輕飄飄的。

  唐智也知道安康公主并沒有什么權勢可言,但是人家替自己解決了一個麻煩,說幾句吉祥話也不為過吧。

  李玄更是聽著唐智的吹捧,連連點頭,暗自記筆記。

  這些當官的就是會做人,拍起馬屁來都這么有技術含量。

  以前的李玄對這些嗤之以鼻,現在的他逐字分析。

  唐智這邊親自開出了結案的文書,印上了自己的官印,并且還將一份副本交給了安康公主。

  這副本是要拿去給永元帝交差的。

  安康公主直接把結案文書交給了負責記錄他們言行的太監。

  那太監這么多天以來,直到拿到文書之后,才將紙筆收起,說出了第一句話。

  “安康公主殿下,您的案子已經結束,需要小人立即回宮交付查案記錄嗎?”

  三小只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他們本以為這負責記錄他們言行的太監會在出宮的時候一直跟著他們。

  可現在看來,似乎可以在查案案子之后,讓這個太監提前回宮去報信。

  三小只這幾天都快憋瘋了,自然是巴不得這太監趕緊回去。

  安康公主連忙點頭說道:

  “這幾日辛苦公公了,還請回去立即報信吧。”

  負責記錄言行的太監得了安康公主的命令之后,最后又在記錄本上添了幾筆之后,才恭敬的告退離去。

  沒有了人在旁邊時刻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三小只頓時感到輕松了不少。

  三小只互相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的高興。

  “如此一來的話,殿下這一次的出宮試煉也算是順利完成了吧?”

  玉兒難得主動開口說話。

  安康公主高興的點點頭:

  “總算也有個交代,接下來的幾天就可以盡情玩耍了。”

  負責保護他們安全的花衣太監雖然還在,但這些花衣太監并不會太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更不會記錄在案。

  而且,他們也都算是趙奉的人,李玄還是信得過的。

  “呼——”

  “總算沒有人時刻在旁邊盯著了。”

  說起來,那負責記錄言行的太監對他們還是很有壓力的。

  生怕有什么做錯的地方被記錄下來,傳到永元帝的那里。

  永元帝如此安排,估計也是故意給一眾皇子皇女們施加壓力。

  像三小只這樣已經順利破案的人倒還好,若是還沒能破案,再加上旁邊有這樣一個施加壓力的存在,恐怕到了后面會越來越急。

  打發走負責記錄言行的太監,三小只一身輕松的帶著花衣太監們準備離開萬年縣衙。

  算算時間,現在已經是出宮的第四天了。

  他們中午在興慶宮吃完飯之后,出來查案走訪,又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接近吃晚飯的時候了。

  安康公主掰著手指頭計算,發現還有整整三天的時間可以在宮外無憂無慮的游玩,更是感到雀躍。

  可就在他們出縣衙大門的時候,發現正有一隊官差押著一個犯人回來。

  那犯人蓬頭垢面,一看平日里就不怎么講衛生,氣質猥瑣,此時正大喊著冤枉。

  而這犯人后面,還有官差帶著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正哭哭啼啼個不停。

  女子相貌嬌媚,衣衫單薄,此時略顯狼狽。

  再加上對方那極具特點的小麥色肌膚,李玄更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這家伙也太有行動力了吧?”

  李玄大汗。

  上午的時候,阿依慕還正和方沐陽討論著如何陷害茜茜的舅舅,沒想到下午人家就已經歸案了。

  跟著官差回來的阿依慕,此時也看到了安康公主懷里的李玄。

  李玄看得分明,阿依慕還偷偷在人群里沖自己頑皮的眨眨眼,接著又自然繼續自己的眼淚攻勢,跟官差們訴說著茜茜的舅舅如何不當人。

  如此嬌滴滴的大美人,被欺負成這樣,恨的那幾個年輕官差猛踹了茜茜的舅舅幾腳,給阿依慕出氣。

  “不愧是當花魁的,拿捏男人的技巧這叫一個熟練。”

  李玄貓貓大汗,有了阿依慕這個人證,這下子茜茜的舅舅是坐實罪名了。

  而前腳阿依慕這邊跟著官差剛一進去,后腳又來了一幫人。

  李玄倒是都認識,一撥是范管家領銜的侯家人,另一撥似乎是胡玉樓的。

  只是不知道現在這胡玉樓是怎么個情況,周媽媽死后有沒有一個當家做主的人。

  想到這,李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周媽媽的那個小木匣,看看里面有沒有地契和房契。

  說不準,趁著這個機會,還能給安康公主在宮外置辦一些產業呢。

  這個時候,安康公主悄悄在李玄的屁股上寫道:

  “那就是茜茜的舅舅嗎?”

  “真是活該!”

  “阿依慕小姐倒是很有趣啊。”

  安康公主先前也看到了阿依慕跟李玄眨眼的模樣,不由一笑。

  李玄擺擺尾巴,不置可否。

  他還尚不清楚阿依慕的身份和目的,現在一切還言之尚早。

  安康公主感到肚子有些餓了,便帶著人前往翠華樓。

  上回來這里吃過飯之后,安康公主覺得這家的手藝還挺不錯。

  雖然無法和宮中的御膳相比,但也很有自己的特色。

  安康公主還不忘差人去給元安公主送個消息,若是她還沒吃飯,就讓她來翠華樓找自己。

  翠華樓的掌柜見安康公主又來關照自己的生意,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他正要把安康公主又安排到三樓,結果被安康公主拒絕,選擇了在最熱鬧的一樓大堂內吃飯。

  翠華樓的掌柜自然不會忤逆客人的要求,當即在大堂里找了個大桌,又安排了旁邊的一桌給花衣太監等人。

  今天翠華樓內也坐了不少人,比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生意還要更好一些。

  按照老規矩,安康公主讓翠華樓的掌柜看著安排些菜。

  上回掌柜的推薦的那些菜式,安康公主就吃著挺滿意的。

  掌柜的當即領命而去,很快就給安康公主他們這一桌上菜。

  等到菜上齊的時候,掌柜的又親自送上了一大壺冰糖蜜露。

  他上回見安康公主愛喝這個,這一次直接就送了一大壺,喝到管夠為止。

  安康公主察覺到掌柜的心情不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掌柜的近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我看您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呢。”

  翠華樓的掌柜當即哈哈一笑,隨口說道:

  “這最大的喜事,還不是小姐您又來光顧了嗎?”

  “您只要常來,我得天天這么樂呵。”

  翠華樓的掌柜又說了幾句好聽的,便連連告罪去忙自己的生意了。

  還真別說,今天晚上翠華樓的生意還真不錯。

  偌大的一樓大堂在安康公主他們到來沒多久之后,很快就坐滿了人,熱鬧非凡。

  看來這東市上的人也不盡是天天喝花酒的浪蕩之徒。

  安康公主看著翠華樓紅火的生意,也是為掌柜的感到高興。

  三小只齊齊對視一眼,心思默契。

  翠華樓的掌柜高興,恐怕是跟兩位故人有關系咯。

  只是這種話,掌柜的肯定不能說出口,自己心里高興就行了。

  趙四和侯三這兩個禍害沒了,希望以后翠華樓能避免那砸店的“生意”。

  三小只可都還清楚的記得,他們第一次遇到趙四的時候,他在東市縱馬,花衣太監攔路就直接拿馬鞭狠抽人家。

  若不是花衣太監本事高強,換了一個普通人,甚至換了一個跟安康公主一樣的小女孩,那又會是什么場景。

  趙四縱馬的時候,為什么人人避讓不及,畏如蛇蝎。

  人畏懼蛇蝎毒物,是經過一代又一代的進化,刻進了身體基因的本能,這個過程付出了許多人以性命為代價,才讓人們記住了這份恐懼。

  而對趙四的恐懼,又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呢?

  翠華樓是第一個被紈绔大少們砸店的酒樓嗎?

  這么巧就遇到了如此有“經商頭腦”的翠華樓掌柜?

  紈绔大少們賠銀子,只是為了不吃官司,惹得一身騷而已。

  至于到底賠多少,還不是人家的意思。

  其中又有多少人沒有抗下去,失去了產業,一朝失去了數代人的努力。

  面對這種事情,除了自認倒霉,又能如何?

  特權加上欲望的放縱,所造成的破壞力,趙四和侯三已經進行了一場生動的演示。

  安康公主可以確定,自己很討厭趙四和侯三這樣的人。

  她不禁開始思考,如何才能讓世間少一些這樣的人。

  安康公主的心田里,一顆模糊的種子開始緩緩生根,不知未來是否能順利的生根發芽,結出令人滿意的果實。

  李玄默默的抬頭看著安康公主一邊吃飯,一邊觀察著大堂內的人們,不知道她在想著什么。

  李玄在安康公主的懷里縮了縮,用爪子夠了夠安康公主拿筷子的手,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糖醋鯉魚。

  安康公主從發愣中驚醒,看到懷里讓自己幫忙夾菜的李玄,笑得異常的燦爛。

  “阿玄,我給你把刺都挑出來,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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