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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方乾鶴的修行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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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之維見呂慈似乎比較在意伴郎這件事,笑道:“那你覺得三一門的誰比較適合當伴郎?”

  呂慈思忖片刻,道:“雖說說我去過幾次三一門,但認識的人不多,記得好像有個叫什么水云長青的。”

  “這兩個人的名字倒是比較配對,有點像清風明月之類散財童子,一看就是當小廝的命,他們兩個去當伴郎或許比較合適。”

  聽到這,張之維頓時就笑了,水云、長青這兩個名字,其實挺有仙家味道的,但呂慈這么一說,就有些回不去了。

  呂慈繼續道:“還有一個叫李慕玄的,就是那個性格扭扭捏捏,像個大娘們的那個,他應該也比較適合。”

  “對了,我想起來,還有一個叫諸葛的,就是那個嘴巴沒個把門的,和張師兄你有點像的,不管什么都往外說的那個……”

  張之維沒好氣的看著他:“剛才還說不認識什么三一門的人,現在一說起來,倒是滔滔不絕,我看你倒是很想去當這個伴郎,回頭我跟老陸說說,讓他把你加進去算了!”

  “張師兄,您怎么憑空冤枉人呢?我絕無此意。”呂慈一臉嚴肅道:“我沒興趣去當什么伴郎,我倒是很有興趣去當整新郎的,我聽說有些地方流行婚鬧,會用各種法子去整蠱新郎官,譬如脫光了衣服綁樹上抽打之類的。”

  “這你就別想了,陸家肯定是不會來這一套的。”張之維笑道。

  “說的也是!”呂慈點頭道:“那張師兄,咱們什么時候過去?”

  陸瑾的婚期已經臨近,江湖上的很多異人勢力大多已經出發,龍虎山這里,因為張之維可以開啟閃電通道快速抵達,所以一直還穩著。

  但呂慈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陸瑾了,迫不及待地想找這個冤家對頭試吧試吧。

  張之維笑道:“慌什么?陸家忙著辦婚禮,老陸估計也忙,咱們過去又幫不上什么忙,他們還得分心招待,屬于幫倒忙的。”

  “特別是你,三言兩語之下,說不定還得跟老陸打一場,人家談情說愛了小半年,你在地里犁了小半年,你現在過去找他打架,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說完,對比陸瑾和呂慈這半年的處境,怎么感覺呂慈有些命苦!

  呂慈倒不覺得自己命苦,但張之維剛才的話,給他提了個醒,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半年來,他在進,陸瑾在退,實在是個拾掇陸瑾的好時機呀!

  當然,他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還不至于在陸瑾結婚的時候去找他麻煩。

  一念至此,呂慈腦中突然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笑道:

  “張師兄,你放心吧,這可是老陸的婚禮,這種當著天下同道的場合,我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把老陸打得內心崩潰,又哭又鬧,嗚嗚嗚,好可憐啊。”

  張之維:“……”

  原來不知輕重的人,是在下呀!!

  不過,想起陸瑾當時的窘樣,張之維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感嘆,當年那個被自己打得哭鼻子的小子,已經要結婚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

  “對了,張師兄,這次老陸結婚,你打算送什么?”呂慈問。

  “我一出家人,兩袖清風,能送他什么?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我就是去蹭吃蹭喝的。”張之維笑道。

  “蹭吃蹭喝,張師兄,我可不像你這般厚臉皮。”呂慈頗為不屑地說道。

  “哦?你有什么想法?要送什么大禮?”張之維問。

  “送他一頓打行不行?先欠著,等他婚后再給他補上。”呂慈笑道。

  “二璧,你要送誰一頓打啊?”田晉中從后面走過來,聽到了只言片語,開口詢問道。

  “老田,狗狗碎碎的,走路也沒點聲音,當心送你一頓打。”呂慈沒好氣道。

  “送我一頓打?”田晉中笑道:“二璧,你可別忘了,上次切磋是我贏了才對。”

  田晉中說的上次切磋,還是呂慈第一次來龍虎山的時候的事。

  那時候他借助張之維給他開壇做法加持的神力,很輕松地擊敗了呂慈。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和呂慈切磋比試過。

  “你要不現在來和我試吧試吧?”呂慈挑釁道。

  田晉中笑道:“我現在可是天通觀的話事人,一觀之主持,豈能舞槍弄棒,打打殺殺,逞匹夫之勇?你要試,還是和師兄試吧。”

  “你這就沒意思了。”呂慈說道。

  “師兄,你什么時候去?”田晉中說道:“可別把我搞忘了。”

  “你不是天通觀的主持嗎?大忙人呢!”呂慈道。

  “老陸結婚,大忙人也得去啊!”田晉中說道:“最近云暉兄的妻子來了,兩人你儂我儂的,我杵在那里,那是坐立難安啊,還不如給他們騰出點地方來。”

  “小田羨慕了?”張之維笑道:“要不你也去找一個。”

  “找什么?”田晉中問。

  “明知故問!”張之維笑道。

  “找婆娘!”呂慈直言道。

  “粗鄙!”田晉中啐道。

  張之維笑道:“二璧這話,話糙理不糙,小田啊,咱們龍虎山不少道士都成家了,你最近修行遇上了瓶頸,短時間難有大突破,要不要去經歷一番紅塵,說不定能有所悟呢?”

  “張師兄這話在理!”呂慈附和道。

  “越是遇上了瓶頸,越是難有大突破,就越正是修行時,我暫時不考慮這些。”

  田晉中一本正經的說道,但耳根子卻莫名有些泛紅。

  呂慈眼尖,注意到了,笑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耳朵紅什么紅?”

  田晉中腦袋一擺,不想和二璧這個粗鄙的莽夫過多言語。

  張之維笑道:“修行有幾種狀態,第一種狀態,是勘破紅塵紛擾,心無旁騖向道,惟恐塵緣因果擾了清明本心,故避世而修,守一不二。”

  “第二種狀態,是身在紅塵,心游物外;和光同塵,處濁世而自清。恰似淤泥孕蓮,雖浸穢濁,終得無瑕,這是順道而行、不執內外的通透。”

  “小田,如果你真有心儀的姑娘,那也不一定要死守著正式修行時這句話,堅守某件事自然是好的,但如果變成了執著,那就不太好了。”

  聞言,田晉中點頭道:“師兄,我記住了。”

  這時,呂慈看向張之維:“張師兄,你處于這第二個狀態嗎?”

  張之維頓了頓,片刻后才說道:“差不多吧。”

  “那您以后會成家嗎?”呂慈說道:“我觀天師府里的歷代天師們,很多都是成了家的,您呢?”

  “富貴于我如浮云,男女于我如塵煙!”張之維說道。

  “俺也一樣!”呂慈說道。

  張之維看了呂慈一眼,道:“你怕是不一樣哦,先前我說給小田的話,對你也是一樣的,有一些事情自己考慮清楚。”

  幾人聊了會天,各自離去。

  田晉中去了天通觀,畢竟是師兄的觀,他還真不好當甩手掌柜。

  呂慈扛著鋤頭去修行鋤地功去了。

  張之維則去教徒弟去了,雖說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但那也要領進門才行。

  修行的初期就和建房子打地基一樣,必須要夯實,所以,張之維對方乾鶴的修行倒是頗為上心。

  當然,方乾鶴自己也很上心,他甚至寫了一本修行日記,把張之維教給他的內容,以及每天的修煉過程,都記錄了下來。

  此刻,他就在寫著自己的日記。

  冬月初十,師父指導了我修行,還傳授給了我金光咒,并親自指導了我行炁,我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難度,同一批的師兄弟們在修行時遇到的難點和疑點,我完全沒有遇到,難道我方乾鶴是一個天才?不,不能這么想,都是師父教的好,師父的指導實在太仔細了,以師父的教學能力,就是一頭豬都能學會,就是一根朽木,都能得炁長出新芽。

  冬月十二,經過了一天的摸索,我終于找到了行炁的節奏,配合口訣搭建儀軌,終于靠自己施展出了金光,并且進入了修命雙修,我感覺自己身體脫胎換骨了,實力更是得到了質的飛躍和洗禮,以我現在的實力,下了山,進入凡人世界,應該也還是一方高手了吧。

  冬月十三,三巴掌打碎高手魂,師父我是普通人。也許是師父太好說話了,今天去斗膽問了那個問題,結果被收拾了一頓,引以為戒,自己已經是一個掌控能力的異人了,不能再動不動就去和普通人比了。

  冬雨十四,我發現自己身上的金光雖然很厚,但卻軟弱無力的樣子,師父的金光雖然薄如蟬翼,但卻堅硬如鐵,我得以師父為榜樣,更硬,更薄才行。

  冬月十五,在這天,我使用著剛剛掌握的金光咒和師兄弟們對練,我發現自己對金光的掌控力高了很多。

  師兄在攻擊我的時候,我本來軟弱無力的金光,在他們攻擊到我的一瞬間,會變得堅硬起來,如同金屬,打在上面,響聲非常的好聽。

  同時,今天師父收到了一則消息,說是一個叫陸瑾的三一門的師叔要結婚了,我雖然不認識這位陸瑾師叔,但我聽說過他的事跡,他以前被我師父打哭過!!

  冬月十六,非常的沮喪啊,我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金光咒的某些運用上的訣竅,但發現在實戰的時候有些不夠用,實戰不同于對練,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不能及時提升金光的硬度,所以敗了。

  我怎么能敗呢?我真是給師父丟臉了,師父縱橫江湖幾十年,未曾一敗,我剛踏入修行,就敗了,方乾鶴啊方乾鶴,你一定要努力啊,不能墮了師父的威名。

  冬月十七,哈哈哈哈,找回場子了,一記八卦掌打在了那位師兄的臉上,把他的臉都給打腫了,雖然我很抱歉,但一想到師父以前經常打別人的臉,我頓時就不那么內疚了。

  臘月初三,最近每天都去天通觀聽田師叔講師父以前的故事,田師叔說,師父斗法的時候從來都不閃躲,喜歡用金光硬接一切招數,被師爺訓斥頭鐵。

  臘月初五,我試了一下,像師父一樣,不管對手使用什么招數,都不閃躲,靠金光硬接,然后找準時機,一擊把對方打敗,果然很爽啊,哈哈哈,我不愧是師父的大徒弟啊。

  臘月初十,今天因為不閃避,被之前被我打腫臉的那位師兄找準機會,一套把我的金光打崩了,我的臉也被打腫了。

  方乾鶴啊方乾鶴,你真是丟了師父的臉啊,回頭一定要把自己練得更硬一點,不能再像今天一樣,被人揍得滿頭包。

  臘月十一,今天師父指導我修行的時候,請教師父,怎么讓金光變硬一點,不那么容易被人打破?

  師父說,小乾啊,你不是想要修性命的嗎?怎么一直在追求讓金光的硬度?

  是啊,我不是要像師父一樣追求性命的嗎?怎么跑偏了?

  方乾鶴啊方乾鶴,你的道心就如此脆弱嗎?你必須重新振作起來。

  臘月十二,今天師父給了我講了《易經》,師父講的太好了,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這句話我一定要牢記。

  今天師父還夸獎了我,說我有毅力,他給我安排的修行強度很大,我卻能夠堅持下來,非常的難得。

  我竟然得到了師父的夸獎?!我竟然得到了天下第一的師父的夸獎,這簡直就跟在做夢一樣。

  幾個月前,我還在當箓生,擔心能不能授箓,現在就已經成了天下第一的徒弟,我現在是不是算一人之下?

  為了能繼續得到師父的夸獎,我一定要更加刻苦的修行,要徹底喜歡上修行,不以為苦,反以為樂,這就是更高的境界了吧,就好像除地狂魔呂慈師叔一樣。

  臘月十三日,今天師父走了,去陸家參加陸瑾師叔的婚禮,他還帶走了田師叔和呂師叔,我本來想求師父把我也帶過去見見世面。

  但田師叔說,上次師父把陸瑾師叔打哭了,陸瑾師叔一直想找回場子,但他又打不過師父。

  我要是去了,他們一定會在我身上找回場子,把我打得內心崩潰,哇哇大哭不可,我想了想,還是不去了吧。

  倒不是怕被打哭,我堂堂男子漢,怎么會像那位陸瑾師叔一樣,被打的內心崩潰,又哭又鬧呢?

  我是怕丟了師父的臉,我才拜入師父門下不久,手段還未精通,這等場合,還是等以后手段硬了再去,定個小目標,在這位師叔生孩子之前,把手段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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