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與唐門長談妥之際,大老爺唐家仁也已挑選好了人手。
連同他自己在內,共計十人,分別是:于慧中、唐世英、楊烈、許新、董昌、梁五兒、唐安、唐皋、唐騫。
“門長,小天師,談完了嗎?若已談妥,我們便可出發了。”唐家仁說道。
他已脫去貼身的西裝,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灰色寬大長袍。
“大老爺行事,果真雷厲風行。”張之維笑道。
“這么有趣的事,我自然是迫不及待啊。”唐家仁笑道。
隨后,張之維看向排成一排的唐門高手,目光依次掃過,從炁息上來看,都是好手,有幾個他在東北的時候還見過。
“拜見小天師。”九人齊齊抱拳行禮。
張之維也抱手回禮:“十位唐門高手出動,那群地主老財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要知道,劇情暗殺比壑山的忍頭,唐門都只出動了十個人。
“投入越多,收益越大嘛。”唐家仁笑道:“而且,小天師要求這次行動得隱秘,這十個人都是我精挑細選的,足以應對一切突發狀況。”
張之維聞言笑道:“那就有勞諸位了!”
隨后,一行人下山。
張之維是個嘴上閑不住的人,下山途中,又聊了許多。
他對這次行動的唐門十人眾的能力也有了些了解。
大老爺唐家仁自不必多說,唐門數一數二的存在,精通一切唐門手段。
于慧中是唐門身法第一,腦子也很好使,擅長應對各種復雜場合。
唐世英刀法第一,與其說他是刺客,不如說他是一名刀客,也算此次行動的戰力擔當之一,負責應對正面的危機。
梁五兒是煉器師,手里擁有多種法器,甚至還有專門用于尋寶的。
此次行動帶上他,就是為了能把地主老財們的財寶收刮干凈。
唐安的能力是操控紙人,能在瞬間釋放出幾十上百只,正好用作障眼法,畢竟這次是假扮土匪。
土匪最講究人多勢眾的架式,他這紙人剛好能撐住場面,湊出人數感。
唐騫掌握著唐門最強的“青蛇百鷹”手段,只需一念,便能幻化出數百條青蛇。
這些青蛇既能用于攻擊、防御,也能用來探路尋寶。
他被大老爺叫來參與此次行動,就是想靠他的能力,來找尋藏在隱秘之處的財寶。
唐皋是煉藥師,出去行動,誰能保證沒有意外呢,帶上一個治療師在身邊,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楊烈,許新,董昌三人,董昌的毒瘴獨樹一幟,幾乎和金光咒相當,可以配合唐世英剛正面。
許新是樣樣精通,全能型選手,任何行動的中堅力量,帶上他準沒錯。
楊烈和許新一樣,基本功很扎實,最關鍵的是,楊烈本身就是資本家的少爺,更懂怎么對付資本家們。
根據許新所言,楊烈家里有五千畝地,是渝城的大戶,也是唐門的大金主,所以他對這件事非常在意,萬一自己人搶到自家人就不太好了。
不過,在看了這次行動的名單后,他松了一口氣,至少第一次行動,不涉及他們家。
張之維對楊烈的背景頗感興趣,笑問:“我說楊大少,聽說你家里有三五千畝地,你不好好在家里繼承家業,跑來唐門當刺客,這是為哪般啊?”
楊烈笑了笑:“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也不想回去過以前那樣的日子,家里沒有山里讓我待著舒服。而且……”
楊烈頓了頓,繼續道:“在我家里,相比我那些兄長們來說,我這簡直不值一提,只不過是來山上學藝而已……”
“那你的兄長們干了什么?”張之維問。
楊烈看了一眼張之維,笑而不語,誰不知道這是江湖上著名的大嘴巴,一旦把事情說給了他聽,那和登報廣而告之有什么區別。
楊烈不說,張之維若有所思,也沒追問,片刻后,他開口道:“楊大少家里是做什么營生的啊?”
楊烈說道:“我家的生意涉及很廣,但主要是開鹽號起家的。”
張之維點了點頭,渝城靠鹽號起家的就那么幾家,他頓時心里對楊烈家的底細有了數。
家世相當不一般啊,難怪楊烈以后能以外門弟子的身份,當上唐門的門長。
“小天師似乎對寒舍頗感興趣?”楊烈道,“其實,此次天通煉鋼廠修建防空洞,家中也曾捐資相助。”
張之維說道:“居然還有這回事,那我感謝你們楊家。”
“謝就不必了,只是為渝城出一份力而已!”楊烈說道:“只要這次和接下來的行動不涉及他們就行,我可以寫信讓他們多捐點。”
“不必,”張之維說道:“這次的名單是王藹和劉莽一起定的,王藹應該不會把你家列在名單里。”
“王藹……”楊烈欲言又止,據他所知,這位天通教會的大主教的行事風格可不是很講究啊。
張之維看穿了楊烈的擔心,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王藹,我回去親自囑咐一聲。”
“那多謝小天師了。”楊烈連忙說道。
一行人很快下山,隨后各司其職,唐門長去了天通煉鋼廠,他要暫時接替高英才的位置,在工程期間,親自坐鎮。
大老爺唐家仁則是帶人去見了劉莽,值得一提的是,呂慈也跟著大老爺一起,參與了此次行動,而他擔當的角色,就是張麻子。
數日后,渝城一處喚作“老鷹巖”的陡峭山壁下。
“小天師,我這幾天把渝城周邊的山都探了一遍,這座山的大小和地理位置,是最符合條件的,就是山體大多是紅色砂礫巖構成,硬度較高質地堅硬,挖起來要費一番功夫啊!”張啟山說道。
“硬沒有事,不怕它硬,就怕它軟!”張之維伸出手,按在山壁上,閉上眼睛,感受山體的整體架構,以及其中地脈之炁和水脈之炁的流動……
確定這座山合適之后,張之維問:“什么時候開工?”
“若小天師認定此地,擇一黃道吉日便可動土。”陳玉樓接話。
“要什么黃道吉日?”張之維淡然一笑,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磅礴自信:“我即是方位,我即是吉兇,我在的地方,時間,空間,四盤的生克都是由我來裁定,別說黃道吉日,就是黃道吉時,黃道吉分,黃道吉秒,我都能給你轉出來。”
這番囂張霸道的話語,聽得陳玉樓與張啟山皆露震撼之色。
這話如果是從其他人嘴里說出來,他們只會嗤之以鼻,暗諷沒點逼數,但從張之維的嘴里說出來,他們卻只覺得理所當然,仿佛在陳述一件事實一樣。
張之維拍了拍陳玉樓肩膀:“所以…越快越好。”
陳玉樓聞言,興奮道:“我即刻召集人手,準備儀式,明早便開工!”
“好,兵貴神速,就選明天開工。”張之維笑道。
第二天清晨,老鷹巖下旌旗招展,人聲鼎沸。
卸嶺力士、陳玉樓的爆破隊,大量的袍哥會眾、黑壓壓一片聚集在山前,舉行防空洞工程開工大典。
因為是臨時起意,決定今天開工,所以開工大典上,來的賓客并不多,只有袍哥會的一些當家,天通煉鋼廠本廠的一些管理人員,以及劉莽和他的一些親信。
雖然張麻子計劃他和張之維是主導者,但兩人都沒有親自參與。
開工大典上,劉莽還在和張之維談笑風生,因為就在昨晚,土匪“張麻子”已經帶著人,前往他堂叔劉彩的地盤去了。
他昨夜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滿腦子想的都是能從堂叔那里搞到多少錢,擴充幾個師的兵力,要不要嘗試著聯系一下外國鬼佬,看能不能打造一個德械師。
“淡定些,”張之維道,“你好歹是一省統帥,這點場面何至于此?你搞些亂七八糟的名義去收稅的時候,也像這樣?!”
劉莽說道:“直接搶錢和征稅豈能一樣?何況搶的還是自家人的錢,這就更不一樣了。”
“為何?”張之維像看變態一樣的看著劉莽。
“你不懂!”劉莽笑道。
一想到堂叔一家落魄,他眼底深處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快意。
他現在的心態,就有些類似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因為在他和幺爸劉輝鬧翻后,堂叔劉彩多次派人暗殺他,他雖然沒有報復回去,但心里一直是窩著火。
若這次能把堂叔的錢搶的差不多,讓他元氣大傷,那絕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他積攢已久的郁結之氣也能好好釋放一下。
而如果能用堂叔的錢,為自己打造出幾個師,那就更高興了。
到時候,他肯定要把堂叔請來,好好看看用他的錢,打造出來的軍隊是怎么樣子的,給他來一個殺人誅心。
當然,這些想法有些陰暗,說出來有損他在其他人心目中重感情的耿直形象,所以,他才緘口不言。
不過,張之維也不在意劉莽的那點小心思。
他看向位于高臺上的陳玉樓,儀式就要開始了。
陳玉樓一身利落短打,墨鏡遮眼,立于一方高臺之上,他面前擺著香案,上供三牲。
這是卸嶺一脈的規矩,也是很多搞工程的人所信奉的規矩,開工動土之前,必須先進行祭拜儀式和凈地儀式。
只見陳玉樓手持三炷香,朗聲誦念卸嶺一脈傳承古老的《祭山辭》:
“山神土地,過往神靈聽真!卸嶺力士陳玉樓,率眾弟子今日動土,非為私利,不為明器,乃為保家衛國,抵御外侮,掘洞藏兵,以圖后報!驚擾之處,萬望海涵!助我功成,必奉香火!”
念罷,將香插入爐中,轉身“唰”地抽出一面令旗,厲聲喝道:“擂鼓!開拔!”
“咚!咚!咚!”三聲沉重鼓響,聲震四野。
早已準備就緒的三百余名卸嶺力士齊聲怒吼,紛紛將畫著朱砂符咒的“力士符”拍在胸膛之上,符紙無火自燃,化作道道流光鉆入體內。
霎時間,只見這群漢子渾身肌肉賁張,青筋暴起,體型肉眼可見地膨大一圈,個個眼如銅鈴,氣息粗重如牛,宛如廟里壁畫上的黃巾力士降世臨凡!
“嘿呦!”昆侖摩勒擔任臨時號子工,吼出第一聲。
“嘿呦!嘿呦!”
力士們應和聲震天動地,手中特制的鋼釬、巨錘、撬棍雨點般砸向堅硬的山巖。
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碎石飛濺!
那場面,絕非尋常民工開山可比,效率快了何止十倍?
看得一旁的袍哥們目瞪口呆,直呼這群卸嶺力士非人哉。
張之維也點了點頭,這個效率確實不錯,每個人都相當于一個小型挖掘機。
樊鵬舉看得熱血沸騰,扭頭對身邊手下吼道:
“龜兒子的!都愣著搞錘子?吃干飯嗦?快,水,給弟兄們送水,吃的備足咯!莫讓常勝山的好漢說咱們袍哥人家偷奸耍滑,拉稀擺帶!”
整個工地瞬間變成一座巨大的蜂巢,忙碌而有序,大片大片的山石落下,僅僅只是一上午的時間,就挖了幾乎相同人數的普通工人們好幾個月的工程量,山腳下都堆砌了堆積如山的土。
不過,卸嶺力士們并非不知疲倦的永動機,高強度勞作半日后,都退下去休息了,接下來就輪到袍哥們上場了。
袍哥會在川渝地區有數百萬會眾,里面的異人不少,但精通土木的少,所以,來這里參與工程的,大多都是普通人。
在沒有大型器械的情況下,普通人面對這種沙石硬土,開挖的效率是很低的。
不過,也沒指望他們像卸嶺力士們那樣去挖,他們要做的,不過是打孔,好方便的陳玉樓來過來的那個爆破團安防炸藥。
袍哥們一直打孔到了晚上,隨后,爆破團的人帶著器械上去,他們會在袍哥們打的孔里安放炸藥,同時,也會在一些必要的地方進行補打。
至于卸嶺力士們,正在打坐恢復自身的炁力,使用力士符再加上長時間的開鑿,對體力和炁的消耗都是極大的,開鑿半天,得用一天來恢復。
而張之維,盤坐在山對面,一邊打坐,一邊看著爆破團的人準備爆破。
他對這山體構造的了解程度不必張啟山和陳玉樓低,依他所見,這次爆破之后會遇上一點難題,或許需要他出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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