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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張之維見川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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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慈聽了張之維的話,笑道:“錢不想給,事又要辦,張師兄,你這是在為難胖子啊。”

  王藹說道:“確實是有些為難我了,說起來,本地的軍閥劉莽,倒是有考慮過放陳玉樓他們進城,畢竟修防空洞,他也是受益者,但被他的親信一挑唆,他就拒絕了,我覺得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他想坐地起價。”

  呂慈說道:“可現在的問題是,張師兄想要以德服人,根本就不打算給錢。”

  聞言,王藹愣了一下,這些年,他大多數時候都坐鎮在魔都,來往都是人情世故,少有打打殺殺。

  現在呂慈一說,頓時想起了隨張之維闖天下時的場景,明白了“以德服人”的深意,默契接話:

  “如果他聽不懂道理,咱們也略通拳腳是吧。”

  “哈哈哈哈!”呂慈大笑起來。

  “這次我倒是真的想以德服人,”張之維說道:“胖子,你和這位川渝王打交道比較多,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王藹想了想,說道:“劉莽這個人嘛,雖然惡的很,但好歹能聽的懂人話,雖無小節,但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分的清。”

  張之維點頭道:“能坐擁萬千兵馬,在一省之地稱王稱霸的人,自然不會是個傻子,走,胖子,你引路,咱們去見一見這位川渝王。”

  與此同時,渝城李子壩公館。

  這里是第二十一軍軍長劉莽的私人公館。

  劉莽是二十一軍的軍長,掌控著包括川渝東南和鄂西一帶共計四十六個縣,是整個川渝地區最大的軍閥,號稱川渝王。

  不過,作為川渝王的他,卻沒有把軍事指揮中心,設立在省會蓉城。

  蓉城雖好,號稱天府之國,在和平時期,確實是一塊福地。

  可一到戰時,蓉城就顯得有些疲軟了,不僅是它的交通不便,還因為它地勢平坦,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劉莽雖是川渝最大的軍閥,但整個川渝地區不是鐵板一塊,此地的其他軍閥也不是吃素的。

  川渝人自古武德充沛,他若在蓉城,還得時刻提防著其他軍閥擺他一道。

  出于戰略考慮,他把總部設在了渝城。

  渝城這個地方,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兩江環繞,群山懷抱,天然就是一個大要塞。

  想要打渝城,不管從任何方向進攻,都必須先克服江河天險,再仰攻山地,極大地增加了進攻方的難度和成本。

  最關鍵的是,渝城的山,不是一座單一的山,而是由縉云山、中梁山、銅鑼山、明月山等多條山脈余脈組成。

  渝城的城市,也不是建立在單一的一座山上,而是建在這層層山巒之上,形成了天然的大縱深。

  就算敵人打進了渝城,攻克一座山,拿下了一座城,但前面還有更高的一座山,一片城。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南宋時期,蒙古大軍西征,都干到歐洲了,卻硬是打不穿渝城,一連鏖戰了三十六年,期間還在這里折損了一位大汗。

  與之相比,鏖戰十年的特洛伊木馬之戰,簡直就是小兒科,可想而知這里有多難打。

  古代如此,到了現在,即便有了飛機坦克,依然如此。

  經常打仗的人都知道,空軍再強也只能壓制,真正決定一場戰役勝負的,還得靠地面部隊的推進。

  而渝城,就是地面部隊最難推進的地方之一,真要強行闖進來,和素以英勇頑強,戰斗意志堅定的川渝軍,對進行巷戰和山地戰,誰都付不起這個代價。

  可以說,渝城既是劉莽防區的核心,也是其鎮壓省內其他軍閥,并對抗金陵的戰略堡壘。

  劉莽入駐渝城已經十幾年了,雖然他貪得無厭,瘋狂征收田賦,但也不是什么也沒干。

  這期間,他一直在加強渝城軍事防御體系的構建。

  他沿著嘉陵江,打造出了一個的碉堡群,與他在李子壩的公館,共同構成軍事指揮中樞。

  同時,他也在推動城市建設,力圖把渝城打造為長江上游的交通樞紐和經濟中心。

  前些年,張之維要在渝城建天通煉鋼廠的時候,劉莽可是高興了很久。

  視之為大肥羊、大肥肉,在建設初期,那是要地給地,要人給人,什么都可以商量。

  當然,這期間,王藹也沒少給這位軍閥送錢打點,不過,但凡涉及核心利益,王藹從未讓步。

  對此,劉莽也沒硬逼,畢竟這么大個企業在自己地盤上,帶動經濟,拉動就業,改善民生,他也是最大受益者。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廠子就在他嘴邊,他想什么時候“吃”就能什么時候“吃”,讓這廠子變大以后再吃,收益也更大不是。

  不過,等到他覺得時機成熟,想要收割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硬骨頭,還被唐門大老爺約談了一番,無奈此事只能暫時擱置。

  他可以不怕其他軍閥,甚至金陵方的那位罵他娘希匹,他都敢回一句馬賣皮,但唐門大老爺的警告,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這也讓他越來越看天通煉鋼廠不順眼。

  不過,作為一省軍閥頭子,他該有的眼光還是有的,雖然看天通煉鋼廠不順眼,但見到天通煉鋼廠挖防空洞,他也跟著挖了起來。

  其實,之前王藹來找他,提出放陳玉樓的人進來幫忙修防空洞,他也是有些心動的。

  不過,他的左膀右臂樊鵬舉替他回絕了。

  樊鵬舉是他的好友,也是袍哥會的龍頭舵把子,和他一白一黑,掌控著整個渝城的方方面面。

  袍哥會名稱取自《詩經·秦風·無衣》中的“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強調成員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義氣,是川渝地區的最大幫會,也是神州地區最大的幫會。

  據統計,當前時期,袍哥會足足有三百萬會眾,本地幾乎每十個男子里,就有一兩個袍哥會成員。

  其成員遍布社會各階層,從底層的船夫、農民、士兵,到上層的鄉紳、商人、軍官都有袍哥成員,所謂“袍哥能結萬人緣”。

  可以說,它已經滲透進川渝的方方面面,甚至形成了一種文化,也就是后來所謂的袍哥文化。

  不過,如此龐大的組織,自然難以統一,這也造成了袍哥會有很多堂口,每個堂口都有一個舵把子。

  其中,勢力比較大的幾個,叫龍頭舵把子。

  樊鵬舉就是一個龍頭舵把子,也是劉莽麾下的一位師長,軍銜為少將。

  此刻,公館內,劉莽穿著呢子軍服,褲線燙得筆直,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沙發上,正在和樊鵬舉聊天。

  劉莽看向樊鵬舉,罵罵咧咧道:

  “樊哈兒,王胖子先前給老子說,要請三湘四水那邊的一群地耙子,來老子這里幫忙挖防空洞,讓我放他們進來,你為啥子不愿意?”

  樊鵬舉說道:“我說劉大帥,你還真以為陳玉樓那群地耙子,就是單純刨墳頭,挖棒棰(僵尸)的咩?”

  “他日麻有幾千人,有槍有炮,名聲之大,五湖四海的棒老二(強盜),都要稱呼他一聲總把頭。”

  “現在你和天通煉鋼廠那群災舅子鬧成那批樣子,你還敢讓他們進來。”

  “你就不怕這是他們的陰謀,到時候把地道挖到你的總部下頭,突然竄出來,直接給你除脫了?”

  劉莽沒好氣道:“你又豁老子嘛,老子不讓他進來,他們就不曉得挖地道?!”

  “老子看,你龜兒就是怕那個陳玉樓的勢力進來了,威脅到你的江湖地位。”

  樊鵬舉頓時就笑了:“老子怕他一個地耙子?你莫逗老子笑,老子弄他,就像弄幺兒一樣簡單,兒豁你嘛。”

  “那你為啥子讓老子不放他們進來?”劉莽問。

  樊鵬舉罵罵咧咧道:“老子就是看王胖子不爽,天天鬼迷日眼的,拉老子的手下去信撒子幾把天通教,還人模狗樣的裝啥子大主教,我日麻卵主教,蛤蟆皮一個。”

  “你楞個看他不爽,你弄死他撒。”劉莽笑道。

  樊鵬舉說道:“如果沒得唐門罩著他,光個批爛四大家族的名頭,老子早把他弄死球了。”

  劉莽點了點頭:“說起來,唐門確實不好整,特別是那個邊花兒(獨眼龍)尤其不好對付,老子也有點虛他。”

  “上回老子本來想給天通煉鋼廠找點麻煩,他為了警告老子,直接把老子的一個護衛給弄死了,關鍵老子現在都還不曉得他是從哪個地方下的手。”

  樊鵬舉說道:“這個有撒子不曉得滴?唐門那點批手段,老子了解的很,最兇的還是那個爛丹噬,邊花兒的丹噬,好像就是打得遠。”

  “是嘛,搞又搞不死,躲又躲不脫,老子是真不想惹這群批東西!”劉莽說起唐門,大為火光。

  樊鵬舉附和道:“其實嘛,唐門那群刺客都還好說,我日嘛,還是擔心小天師,太雞兒批爆了,惹不起惹不起。”

  劉莽調侃道:“我叫你樊哈兒,你還不服氣,你日嘛惹不起,還經常針對王胖子,你就不怕小天師過來掰整你?”

  “掰整?卵整!”樊鵬舉沒好氣道:“說是打起小天師的名頭,但老子嫩個多年,就沒看到小天師來過,老子都懷疑小天師管都不管這邊事,都是王胖子打著他的名義裝披風。”

  “再說了,”樊鵬舉拍著桌子說道:“老子就是看王胖子不順眼,他的面子,老子不得賣,要是小天師親自來,老子二話不說,全權配合。”

  劉莽笑道:“噢,樊哈兒,你就那么怕那個小天師啊!?”

  樊鵬舉一臉不服氣道:“撒子幾把叫怕?老子這叫尊重!”

  “老子日嘛最看不順眼的,就是那群狗日的倭寇。”

  “小天師搞死了那么多倭寇,就沖著這一點,老子就服他啊。”

  “他來渝城的話,不管撒子,老子肯定都支持!”

  劉莽也點頭說道:“老子也是嫩個覺得的,他如果親自來嘛,老子還是想跟他好生談一哈的。”

  兩人正說著話,衛兵前來匯報:“大帥,王老板求見。”

  “哪個王老板?”劉莽問。

  “天通煉鋼廠的王老板!”衛兵道。

  樊鵬舉雙手一攤:“看嘛,卵主教來噠!”

  劉莽說道:“你給他說,除非讓老子入股,不然就給老子爬!”

  “是!”

  衛兵出去,轉達了原封不動的轉達了劉莽的話。

  “張師兄,怎么說?”王藹也不生氣,他和這位軍閥打交道很多,別看現在很不客氣,但若是有利益,這位大帥立馬就是好兄弟叫起來。

  倒是呂慈非常生氣,罵道:“他還想入股?我看他入炕都費勁!”

  “賴克寶打豁嗨,你娃兒好大的口氣,敢罵大帥!”衛兵拿槍指著呂慈罵道:“老子一槍把你龜兒除脫了。”

  “除脫我?!”呂慈咧嘴一笑,就要上去收拾他,張之維伸手按住了他,隨后對衛兵說道:

  “你去給你們大帥講,股份的事情,現在就可以講。”

  衛兵看了一眼張之維,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呂慈,對上了呂慈兇狠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噤,也不敢繼續放狠話了,連忙進去匯報。

  劉莽聞言,非常的詫異:“王胖子咋個回事?以前老子一說入股的事他就打太極,喊他出來吃飯喝酒,不是刮風就是下雨,今天怎么自己送上門來了,會不會有詐?”

  “有個卵,這是你大本營,你還虛場子嗦。”樊鵬舉說道。

  “我虛個錘子,”劉莽說道:‘帶王胖子進來,老子倒要看看,他是在裝撒子逼。’

  衛兵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著王藹、張之維和呂慈三人穿過層層崗哨,步入公館內部。

  劉莽的公館氣派非凡,它并非西式洋樓,而是依山勢建的中式園林合院。

  青磚灰瓦,飛檐翹角,院內回廊曲折,古木參天,卻又隨處可見荷槍實彈、眼神銳利的衛兵,將雅致與肅殺奇妙地結合在一起。

  會客廳內,劉莽依舊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沙發上,樊鵬舉則坐在一旁,兩人都瞇著眼,靜待客人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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