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佘無神，難道是封家人？”
畢長虹這句話，幾乎就是脫口而出。也代表了他此刻心中最深的企盼。
畢長虹的思想很是淳樸：這段時間畢家實在是太丟人了。
光著屁股推磨，轉著圈子丟人。
光屁股上墻頭：真特么露臉！
總而言之是各種各樣的丟人。
畢鋒搞了個那個，陰魔魅魔等人的事兒牽扯畢家正在查，然后這邊神鼬教居然有個教主是畢家的……
這尼瑪簡直是……
畢長虹都快要崩潰了，也可虧得老子臉皮厚，換個人不得羞愧自殺啊？
但是臉皮再厚，也得要臉啊。
這個時候如果別的家族也出個丟人的事兒，那可就太好了！大家難兄難弟！
尤其是封家！
如果封家也出了事兒……嘎嘎嘎，那我畢家的事兒就不算啥了。吼吼！
“閉嘴！”
封獨一聲呵斥。
對畢長虹的狼子野心，封獨看的極其清楚：這混蛋想要有個陪著丟人的！
但他現在最擔心的，也正是這件事！
不會真的是我封家人吧？
他悄然對方徹招招手，傳音道：“封家……有這么一個人嗎？”
方徹咳嗽一聲，傳音回去道：“……有！看這個惡心程度……基本可以確定。”
臥槽！
封獨忍不住心中大罵了一聲，控制不住的伸出大手抹了一把臉。
居然真有？
特么的！
“誰？”
封獨小心翼翼的問道：“是年輕一輩？”
方徹傳音道：“是封云的弟弟……封霧。”
封獨愣了一下，在心里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封雪的弟弟？”
“對！”
方徹點頭。
封獨一陣暈眩感升了起來：“這……”
“事情是這么回事。”
方徹作為經手者，見證者，自然是清清楚楚，于是將當初的事情盡量簡略的快速說了一遍：“……后來，墳墓空了，發現神鼬靈蛇祭壇……一個洞，化蛇跑了……應該是……目前我只能確定九成五，不敢確定十成。”
封獨無語至極。
都特么確定了九成五了，跟十成還有區別嗎？
“等有空了你把這事兒，仔仔細細跟我不厭其詳的說一遍。”
封獨翻翻白眼，傳音怒罵：“混賬東西！下了幾個月的棋這點事兒你不說？！專門等這種要命時候給老子來一棒子”
方徹一臉冤枉。
我敢說？
在你面前說你家族的巨大丑事？
我還想活啊副總教主！再說了，我以為你知道……
方徹不知道的是：封獨是知道一點點，但跟他說的人卻都是輕描淡寫：封家出了點小事，已經解決了……
誰會跟他真正仔仔細細的剖析細節？那不是自己找難受么？
場上的戰斗越來越是激烈！
封雪出刀越來越是謹慎，也越來越是凌厲，托天刀，她已經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把劍！
她連封家的劍法也都瞬間決定不用了。
這就是頂級天才的戰局認知：她瞬間就知道，托天刀既然無用，那么其他封家功法，也無用！
所以。
她現在開始用冰天雪的劍法，雁南的劍法，以及辰孤的劍法，劍法路數之中，還摻雜著段夕陽的槍法韻味！
手中還扣了兩根針。
那是畢家的分魂針。
具體全部心法，她也有掌握！這是四大公主常年累月的在一起的成績！
大家都互通有無，然后互相整改，改的面目全非。
除了冰天雪的劍法沒有改動之外，家族之中在傳授給女孩子劍法的時候，由于修為足夠，高手繁多，所以，刻意的修改成適合女孩子修煉的劍法招式。
休要小看這一種變化。
功法技法，男女使用出來，那是截然不同的。
女孩子有女孩子的長處，而男人有男人的短處，能做到這樣修改而威力不減，足見修改的人乃是巔峰高手。
包括封獨的托天刀，在封雪手上都跟原版不是很一樣。
而封雪在發現了托天刀居然受克制之后，就立即做出了改變。
現在她的功法不屬于封家。
而且獨屬于四大公主福利，就連封云，也摸不到頭腦：他一個青年領袖，不能去打聽人家內眷女孩子功法招法吧？
所以招法一改變，封雪立即奪回了主動權！
而眾人驚訝的發現：佘無神的應對，居然也開始中規中矩了！
“這個佘無神，看來只是對封家有針對性研究，所有的下流招式，陰損應對，都是對封家人來的。”
封獨悶哼一聲。
眼中的殺機簡直是濃烈到了極處。
雖然他現在已經猜出來這個‘佘無神’極有可能是封家封霧，但他口中依然是‘佘無神’。
他不會承認封家有過這樣的子孫！
封雪長劍霍霍，編織出一片劍網，而佘無神雖然天才，但是畢竟時間太短；而且實戰經驗很是缺乏。
要知道封雪可是在云端兵器譜差點就擋住方徹的人！
此番下了狠心，將佘無神逼得手忙腳亂。
噗噗兩聲。
佘無神胸口中劍，但是卻沒有鮮血流出。
只是身子搖晃。
顯然是有護身寶甲的，而且級別還極高。
要知道封雪的劍，可同樣是神性金屬！
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佘無神開始進入了全面下風，一味的被動挨打，幾乎沒有了半點主動權。
而封雪全面上風，意氣風發，卻是穩扎穩打。
呼的一聲，佘無神一個旋身，撒出來一團黑煙，濃郁到了極點的遮蔽空間。
但是封雪在黑煙出現的那一刻，就閃電般退回去。
靈氣護罩驟然升起來，在十丈之外，長劍連續發出三百道劍氣。
透過黑霧，全都射向對面！
對面傳來一聲悶哼，但封雪并未因為這一聲悶哼就得意，而是靈氣凝聚起來屏障，將那團黑氣裹了起來，然后旋轉濃縮成為一個黑球，用劍展開托天刀，一劍將黑球托上了天。
對面，佘無神正持劍做出來陰損攻擊的架勢。
顯然那些劍氣果然是沒有傷到他。
但是封雪并未上當，這讓他很是失望，所以也就更加憤怒：“賤婢！跟誰學的不入流的心眼！”
封雪冷著臉并不答話。
對于這等惡心的人，封雪感覺跟他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褻瀆！
長劍光芒一閃，繼續進攻。
佘無神咬牙抵擋，身上不斷地鼓蕩出來各種毒霧，在各種有形有色的毒霧之后，就變成了無色無味的。
但是封雪對他充滿了戒心。
只要在十丈之內就是先天靈氣罩住全身。
而且劍風一改無聲的原本習慣，出劍就帶狂風。
讓自己始終處在上風頭。
佘無神的詭計，居然一次也沒有得逞。
“這丫頭謹慎啊。”
白驚贊嘆一聲：“這真稱得上滴水不漏了！”
封獨眼中也有贊賞，卻是板著臉道：“對這樣陰險惡毒的小人，她如是還能掉以輕心落入對方陷阱，那也就真的不配姓封了！”
封獨臉色沉著。
但是現在心里卻是充滿了忐忑。
雖然已經被夜魔證實了九成五，但他依然在渴望，對面……可千萬不要是封霧！
封家仇人那么多，就算是真有那種有心機的用什么辦法殫精竭慮的破解托天刀，那也是有可能的……
只要不是封霧就成！
要不然，這丑聞，可真就比畢長虹家還要丑了！
封家子孫，嫡親姐弟，不僅投靠靈蛇教成為中堅神子，而且在大庭廣眾下罵自己親姐姐‘婊子’！
封獨自己想一想都感覺老臉通紅。
自己今天因為畢家丑事兒狂罵了一天人家畢長虹。
若是自己家……
雖然沒有人能看出來封獨的緊張，但是這位縱橫天下萬多年的巔峰高手，此刻卻是真的緊張！
就這么分個勝負就好！
千萬千萬！
千萬千萬……不要是！
就算是！
也不要表露出來！
決定戰局勝負的一刻終于到來了！
封雪一劍凌空，大山壓頂！手中光芒一閃，兩枚分魂針終于出手！
佘無神已經被逼入死角！
佘凌霄猛然站了起來：“認……！”
就在佘凌霄的‘認輸’二字剛剛吐出來一個‘認’字的時候，場中陡然間一團刀光冉冉升起！
托天刀！
但不是封雪！
是佘無神！
佘無神手中劍消失，換成了刀。
一刀托天起，就將封雪凌厲的攻勢連同兩枚分魂針，一起托上了天空！
封雪明眸狂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震驚到了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托天刀！
佘無神能找到托天刀的間隙，本身就是一種離奇。但是世世代代的仇敵全力研究托天刀，在自己這等修為沒到的女人手里被對方找到縫隙破解，雖然是不尋常但總算也能有點牽強的理由！
但是這佘無神居然能用出來完整的，原汁原味的托天刀！
這就真的是讓人驚悚了！
封雪的身子被托天刀的刀意托上半空，忍不住一聲厲吼：“你是誰！？”
佘無神不言。
四周，所有人都是一片驚詫。
雪舞忍不住轉頭看了看黃婆婆，心中再次抹了一把冷汗：女人的直覺果然是不講理啊!
感覺是啥，就真的是啥！實在是讓老夫佩服到了五體投地！
封獨面如鍋底。
卻沒說話。
他若是說話，封家的丟臉就成了昭告天下了。
這個臉，連畢長虹都丟不起更何況是封獨？！
而此刻。
佘凌霄的‘認輸’二字，也終于傳來。
佘無神狠狠地看著封雪，咯咯怪笑：“不要臉的婊子！今日讓你一場！將來，佘爺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剛才這一招托天刀，他，是故意的！
封雪明眸狂震！
這眼眸中的瘋狂與變態，讓她心頭靈光一閃。
突然想起來當初封云和夜魔審訊封霧的時候，封霧的口供留音靈魂玉簡。
世上曾經那么骯臟的罵自己‘婊子’的，就這么一個人！
那個靈魂玉簡，最終封雪還是軟磨硬泡的看到了，但看到后，她就徹底的后悔了。
不如不看！
還不如看個畜生！
如今，這個佘無神……
封雪靈光一閃之瞬間，脫口而出驚呼一聲，不可置信的：“你是小……封……”
本想說‘小弟’，但感覺不妥，那樣的渣滓難道自己還要承認他是弟弟？于是改成‘封霧’，但卻只說出來一個字，就感覺自己的嘴巴被一只無形的手捂住了！
老祖的聲音在自己耳朵里響起：“混賬！丟人嫌不夠！？”
封雪急忙閉住嘴巴！
但眼眸中一片震驚，瞳孔都散了。
連自己怎么下臺的都不知道！
似乎聽到四周無數嘈雜的議論聲音，如同無數蒼蠅在嗡嗡。
又似乎是完全的寂靜。
她魂不守舍的走到畢云煙和夜魔身邊，只感覺大腦空白，心中一片茫然。
只是沒有意識的用手抓住夜魔的胳膊。
感覺到夜魔的體溫，讓自己手上暖暖的，心中才逐漸的開始安定下來。
我知道他是誰了。
我也知道了他為什么這么惡毒。
原來是他！
口中被畢云煙塞了一顆丹藥，封雪都沒感覺。
等到肩膀上胳膊上出現接觸感，是畢云煙在給自己上藥的時候，才緩緩動了一下眼皮：“怎么……？”
“這王八蛋太惡毒了！劍尖有毒！你這會兒跟傻了似的，也不運功抵御……”
畢云煙憤憤的罵道：“太齷齪了，太下流了！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人！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畢云煙的憤怒幾乎要突破天際！
方徹看到封雪神智慢慢開始恢復，終于開始運功，淺淺運起來冰靈寒魄。
肩膀變得冰寒，寒意從封雪手心，驟然透感。
封雪只感覺激靈靈的一下，整個人頓時完全驚醒。
如夢初醒。
輕聲道：“夜魔，謝謝。”
剛才她神智迷亂，若是強行用冰靈寒魄讓她清醒，會有強烈沖擊；如今緩緩定神的時候正好。
夜魔的體貼讓她心中頓時暖了一下。
方徹愣了一下。
剛才的確是不能刺激你，但我現在只想要讓你把手拿開啊。
身后的總部神魔們的眼神，已經快要將我的胳膊瞪爛了啊。
兩大公主圍著噓寒問暖……我這，我這待遇……有點超綱啊大姐。
八輪比武已經完畢。
但現場一片靜寂。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尤其是高手們，芮千山等人，對于靈蛇教佘無神的身份，也都是心中有數了。
但是無人敢說出來。
剛才畢長虹的家里出了神鼬教五方財神的北方財神教主，大家夠身份地位的可以打趣，刺激畢長虹……
但是現在封家的事情，卻沒有人在這方面出聲。
因為，這是封獨！
封獨啊！
更何況，現在封獨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臉色輕松平淡，正在拿著一塊雪白的布，緩緩的擦刀。
托天刀靜靜的橫在封獨的膝蓋上，封獨拿著抹布，仔仔細細的一遍一遍的從頭到尾的擦。
刀芒森冷跳躍，流光冰寒。
封獨臉上沒有怒色，眼神沒有冷意，渾身姿勢都很放松。
一雙擦刀的手干燥有力，修長潔凈。
在千千萬萬人面前，旁若無人，好整以暇的擦著。
空氣寂靜到了一根針落下來都能發出雷震一般。
唯我正教一百來位神魔，別說不敢喘大氣，現在，連喘小氣都不敢了，都在憋著。
不敢發出來半點動靜。
良久。
雪舞以己推人，感覺就算是自己心情也差不多平復一點的時候，終于咳嗽一聲：“咳咳……封獨兄弟，黃大姐，海殿主，佘教主……八輪大戰已經打完了。”
黃婆婆道：“是啊，打完了。”
海正平咳嗽一聲，只感覺喉嚨發緊，干巴巴說道：“真是人才輩出，今日一戰，海某越發感覺我等久在海外，已經成了井底之蛙。大陸年輕一輩，當真是個頂個天才！”
佘凌霄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看看四周，看到眾人的神色各異的目光，再看看在默默擦刀的封獨，只感覺心頭一寒。
于是只咳嗽了一聲，沒敢說話。
黃婆婆笑道：“封獨，怎地，刀臟了？怎么擦起來沒完了？打完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在現在這等檔口，能這么說話的也就只有黃婆婆和雪舞兩個人。
而且黃婆婆是女的，更加合適一些。
封獨終于微笑著抬起頭，臉色紅潤，眼神淡然，與平常一樣。
他緩緩站起來，將長刀放置眼前，映射夜光和周圍明滅燈火，刀身吸光，頓時一片晶瑩閃爍。
他手掌平伸，刀橫空中。
輕聲道：“雪舞兄，黃大姐，你們看看我這刀。”
兩人不明其意，看了一眼，雪舞贊道：“好刀！不是神性金屬，如今卻已經勝過任何神性金屬。”
封獨笑了：“好眼力。”
他瀟灑的站在場中，平舉著刀，眼神凝注在刀身，淡淡道：“當初，我家老爺子乃是大地主，娶了幾十個老婆，結果到七十歲的時候，才生了一個孩子，獨子！無兄無弟無姐妹！”
他忍不住笑了笑，道：“老爺子年紀大了，也不想再生了，干脆給我取名字，就叫封獨。”
“后來習武練功，闖蕩江湖，名號一天天起來。好多人說我這個名字適合江湖，不像是正常人取名的名字；所以紛紛猜測，是我以后為了闖蕩江湖自己改的，原名肯定不是。對此，后來甚至有了數百個版本，也挺熱鬧。”
封獨笑了笑，眼神眷戀看著天邊，淡淡道：“當初的封家只是鄉下一個大地主，與武道家族毫無干系，等我修煉有成，名震江湖……老爺子早已經作古數百年。”
“但老爺子生養之恩，我此生都沒有忘記。無數次在夢中相見，還是垂髫童子，伸著手跟老爺子要糖果吃。老爺子總是熟練的從兜里摸出來兩塊糖果，但只給我一塊甜甜嘴。另一塊他總是猶豫一下，又裝口袋里。”
“他不是自己吃，也不是家里窮，而是怕我吃壞了牙齒。所以每次只給一塊！”
在這等時候，封獨居然在大庭廣眾下，開始回憶往昔，而且聲音中充滿了感情，充滿了眷戀。
“在這種時候，他總是要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甜的東西太多。但你只能吃一塊，或者，拿一塊！吃得太多，會壞掉牙齒；拿的太多，會累壞身體。”
“所以，我這一生，都沒忘記他老人家的教誨。任何好事，都不求圓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大路萬道，只走一條；不敢貪婪。”
“這就是家教，這也是孝道。我不敢忘記，我此生感激。我此生最恨忤逆，此生最恨不肖！”
聽到這里，眾人心頭雪亮，明白了。
封獨在直抒胸臆，但是用意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爺子當年說過，不養兒女不知父母恩！”
封獨說到這里。
想要繼續說，但卻突然停住。
眼神看著刀身，沉吟了一下。說道：
“老爺子又教育我：貧賤富貴，不可喪良心！所以……縱然我跟著兄弟一起建立了唯我正教，但我封獨本心來說……刀下所殺，皆找死之人，沒有一個無辜！”
“為了守住我兄弟，我修刀托天！為了不殺無辜，我修刀托天！”
封獨說到這里。
雪舞忍不住長長嘆息。
為何封獨不管是在唯我正教和守護者這邊都評價這么高，甚至就連芮千山這種人都不敢出言譏諷于他。
便是因為這個！
他頂著天下巔峰大魔頭的身份名頭，但此生行事，光明正大，光明磊落。
他殺過無數的守護者。
但是，是為了救出他的兄弟或者是守住他的兄弟。
作為唯我正教最巔峰的魔頭，東方三三此生卻沒有一計用在他身上！
因為，不需要！
他從不會主動破壞什么。
但他本來分明說的是孝道，卻突然拐彎停止了這個‘孝道’的話題，將話題轉到了為人上。
雪舞和黃婆婆對望一眼，都能清晰感覺到封獨心中的波瀾和用意。
“老爺子還說，無論任何時候，不要做獨夫。雖然你名字為獨，但你做人不要獨。”
封獨再次轉了話題。
每一個話題都是‘老爺子說’開頭。
似乎在教導，似乎在傳授，在傳承。
“所以我遇到機緣，獲得了武道之后，當初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是我家長工的孩子，從小一大群人跟著我玩，叫我少爺……”
“于是我將他們一百多人都叫到了一起，進入了我去的那個秘境，然后在里面習武練功。然后一路同行，闖蕩天下，無論任何時候，都沒有扔下他們。”
“名為主仆，實為兄弟。雖然他們資質不如我，此生成就都有限度，但是當初機緣，卻給了大家數萬壽元……托天刀神授，也是從那而來。”
封獨淡淡道：“這就是所謂的，封家一百零八將！”
“唯我正教封家，第一大家族，就從那時候成型。后來我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他們一百多人，自然成立家族，甘心做我的附庸家族，直至如今。”
“每一個，對其他人來說，似乎是奴仆家族，但對我封獨來說，每一個都不可或缺。”
“那都是我的當年！”
“都是我的人生！”
封獨閉了閉眼睛，道：“老爺子當年教導，我都做到了，希望我的封家，封家后代，也要做到！封雪！”
“后世子孫封雪在！”封雪上前跪倒在地。
“稍后你跟在我身邊，將我所說的一切，都整理出來，傳為家訓，以做家規！”
“是。”
封雪恭敬地答應。
封獨眼神悠悠的看遍全場。
也從佘無神的臉上一掠而過。
跟看著其他人一般無二。
雪舞輕輕嘆息，傳音對黃婆婆道：“不愧是封獨。”
黃婆婆納悶道：“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給封家子弟最后的家訓。也表明了，對佘無神的教誨。但這教誨，并非是為了讓他回頭。而是為了清理。”
“但是在此刻說出，也是作為老祖，給了那佘無神最后一個公平。”
雪舞輕輕嘆息。
果然。
封獨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封雪，淡淡道：“封家家規，封家家訓，若有違背者，逐出家族，追回武道修為，更甚者，則滅殺之！”
他聲音淡漠肅穆：“封家不允許有不肖子孫！若有，則死！”
“是！”
封雪低著頭記錄。
“此為我封家家訓，天下共鑒之！”
封獨肅然抬頭：“不肖者殺！”
四個字，便如晴天一雷！
封獨一塊雪白的抹布，從刀柄擦向刀尖。
刀光閃亮。
“此乃封家祖宗之刀。此刀，乃是我爹當初知道我練武，重金請了匠人，為我打造的一把刀。微末隨身，轉戰天下，名震江湖，傳誦遐邇！修繕補鐵千萬次，千錘百煉，終成此托天之刀！”
“今日擦此刀，定家規！萬世不可移！封家可滅，可凋，但不可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