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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方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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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歌感覺著身體澎湃的力量,充滿了信心的對莫敢云道:“方老大現在估計十個捆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莫敢云堅決搖頭:“必須要揍他一頓之后,才能摘下來。否則,我心里念頭不通達。我要先打他,然后當著他的面,從容瀟灑的摘下紅布,然后纏在方老大頭上。”

  秋云上也是微笑:“我也是,做夢都想要揍他。”

  雨中歌嘿嘿一笑:“哎,不知道方老幺現在怎么樣,估計還在沾沾自喜……老幺啊老幺,命真苦。一下子多了四個大哥。”

  井雙高道:“我倒是覺得,方老大進境,絕對也不慢。”

  “那也不可能趕得上我們這種速度。”

  雨中歌得意的道:“咱們現在簡直就是在飛啊。”

  這話倒是。

  雖然堅信方徹肯定也不慢,但是肯定比不上自己等人,那也是肯定的。

  “方老幺……哈哈哈哈……”

  莫敢云神清氣爽,哈哈大笑。

  想象一下方徹被自己騎著揍的樣子,就是心花怒放。

  “再有幾天,我們估計就突破皇級了。”

  秋云上惆悵嘆氣:“方老幺,估計要更加的郁悶。”

  “我們要想辦法安慰。”

  四人談笑一番,道:“據說外面在進行年輕一輩友誼戰選拔。只可惜,我們被禁止參加,否則,拿個前四名,也不難。”

  四人都是信心爆棚的說道。

  雨中歌道:“我昨天已經問過了,我問我們可以不可以去觀戰,高層已經答應了。但是卻要喬裝打扮一下,將皮膚顏色都涂掉,然后混入隊伍中在人群中觀戰。”

  “有這等好事?”

  莫敢云眼睛一亮,道:“可算是能出去了,關在這里面已經幾個月了,都已經將我悶壞了。我勒個日,跟坐牢似得。”

  “你這話說的。”

  秋云上翻個白眼道:“坐牢哪有我們這么累。”

  雨中歌道:“不過再加把勁兒,爭取在這幾天里都突破皇級,這樣皇級一品出去觀戰,混在皇級人群中,就更加的低調安全了。”

  井雙高道:“也不知道丁孑然怎么樣了?”

  “丁孑然應該也不慢。但是他底蘊有點差,又沒有趕上我們這一波紫晶之魂資源……”

  雨中歌嘆口氣,道:“不過有劍大人的資源,應該能給他彌補一下,但是補足底蘊需要時間,所以在武力進境上……應該是最慢的。”

  “但是丁孑然補起來就好了。”

  井雙高有些羨慕,道:“天生劍骨……真帥。”

  “是帥,尤其是……劍大人的那種劍法,真是……帥極了。”

  秋云上一臉神往,道:“白衣如雪,長劍如霜;如萬年寒冰,寒氣逼人,不茍言笑,永遠冷冰冰,冰封雪山一般……真是適合丁孑然啊。那個悶葫蘆,三天崩不出一個屁。”

  “劍大人……不茍言笑?”

  雨中歌臉色有點詭異,咳嗽一聲,想要說什么,但是想起這是在守護者總部,于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道:“開始練功吧,先對戰。”

  “來!”

  “來來!”

  在凝雪劍的住處。

  丁孑然削瘦的身影揮舞長劍,劍氣嘶嘶,銳利到極點。

  面如飛雪,眼如寒冰。

  抿著嘴,一絲不茍,無比專注。

  劍,在這一刻,就是他的全部。

  除此之外,天下萬物,絕不放在心上。

  躍起凌空一旋,身子與劍驟然合二為一,刷的一聲刺向院子里一塊巨石。

  那是神山之石。

  也是凝雪劍弄來的試劍石。

  劍尖刺入石頭一寸便不能再進。

  但丁孑然依然直刺過去,一往無回。

  啪啪啪……

  長劍在石頭面前寸寸碎裂,一直到丁孑然握著劍柄的手狠狠地懟在石頭上。

  砰地一聲。

  拳頭與石頭相撞。

  丁孑然瘦削的身子還在空中靜止了一會。

  才噗的摔落在地。

  拳頭上,白骨凜然,鮮血淋漓。

  “還不夠!”

  丁孑然隨意的撒點藥粉,再次拿出來一把普通的長劍,再次開始感悟劍意。

  然后重新開始。

  自從到了這里,他根本沒有出去過大門。

  連這個院子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

  凝雪劍趕都趕不出去。有時候芮千山自己都奇怪:這天下怎么會有這樣的少年人?

  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不好嘛?

  但是丁孑然偏不。

  這個院子,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家人不知道怎么打聽的,派人來給他送資源,他連見都沒見。東西放在大門外,侍衛第二天給提進來。

  丁孑然連拆都沒拆,就把包裹扔了出去。

  他的性格越來越是孤僻。

  越來越是沉默寡言。

  但他眼中,卻慢慢的有了光。

  在他自己的房間里,除了桌子床鋪之外,就只有孤零零的一把劍。

  那是方徹送給他的劍。

  還是雪扶簫去白云武院捎回來的。

  丁孑然在每一次看到這把劍的時候,眼神中才會出現一點暖意。

  這也是他手上最珍貴的寶貝。

  每天晚上用自己的鮮血飼養,心靈呼喚。抱著劍睡覺,每時每刻,都在培養自己與劍的契合。

  他已經武侯七品。

  但是戰力相當高,劍法更是凌厲到了連凝雪劍都感覺鋒芒畢露。

  但是這一次友誼戰,丁孑然直接拒絕了武侯戰。

  “我的劍,不交朋友。”

  “在我手下,與唯我正教更沒有友誼戰!”

  這是他心里想的。

  而他表現出來的,就只有兩個字:“不去!”

  我現在還是夜魔教的種子。

  我去了,豈不是讓那些魔崽子心懷大悅?

  我為什么要讓他們心懷大悅?

  “小丁。”

  凝雪劍走了進來。

  “師父。”

  丁孑然干巴巴的道。

  這段時間里,凝雪劍越來越是喜歡,已經收了丁孑然為徒。

  凝雪劍走來,看著丁孑然,他是從心里喜歡這個徒弟。

  在凝雪劍很小的時候,他就聽長輩們無數次說起,一個劍客,就應該極情于劍,不滯于萬物。

  就應該,冷如霜,寒如冰,清如水,潔如雪。

  就應該像是萬古不化的冰峰上的冰。

  不茍言笑。

  冷漠沉默。

  用劍來說話。

  凝雪劍非常想要做這樣的人,他特別羨慕這樣的人,認為這樣的人,才是練劍的材料。

  所以他也永遠做出來這么一副樣子來。

  冷漠冰雪。

  一塵不染。

  但是……好累啊。特么有些事情老子就忍不住想要說說,遇到一些奇葩事兒,老子就忍不住想要犯個賤。

  遇到合適的人,總想要惡作劇開個玩笑一下。

  遇到合適的事情的時候,不犯賤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我真的很想做一個冰寒的劍客啊,可是老天爺為啥給我生了一個賤逼的脾氣。

  偏偏外表還要維持冰寒……你們知道我有多累嗎?

  自從收了丁孑然,凝雪劍一眼就認定了:這特么,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性格啊。

  這就是天生的練劍的材料啊。

  他太喜歡丁孑然這種性格了。

  凝雪劍堅定的認為,丁孑然這種性格,才是真正的,標準的劍客性格!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丁孑然太冷,就連對他這個師父也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凝雪劍曾經嘗試一天不和丁孑然說話試試。

  結果丁孑然習以為常,自己卻差點憋死。

  于是規定:不管如何,我叫伱的時候,你得答應。只要我在家,你見到我的時候,每天最低要喊三次師父。

  每天除了這些之外,最低要和我說三句話!

  凝雪劍感覺自己規定的不錯。

  然后丁孑然茫然了。

  說話,說什么?

  到后來便是,早晨:“師父,您吃了嗎?”

  上午:“師父您吃了嗎?”

  晚上:“師父您吃了嗎?”

  三句話完成。

  丁孑然愉快的練劍去了。

  留下凝雪劍捂著氣脹的肚子直吐血。

  “原來練劍的人,居然是如此的無趣!”

  凝雪劍恨恨的想。

  想歸想,但不代表他不欣賞,不喜歡,因為——這特么是我渴望了一輩子的性格啊!

  所以對于丁孑然唯一掛念著的方徹,凝雪劍很親切——這是自己徒弟唯一天天念叨的人。

  凝雪劍能不好生伺候著?

  別的不說,他送的一把破劍,都被徒弟當做了寶貝,連自己送的更好的都不屑一顧。

  這說明啥?

  分量啊!

  現在,剛從外面回來,凝雪劍就趕緊到了徒弟練劍的地方。

  不用去別處,因為丁孑然除了在這里,基本哪里都不去。

  如果人可以不吃飯不喝水的話,凝雪劍毫不懷疑丁孑然也會將那些時間省下來練劍。

  “這一次友誼戰,你要不要去觀戰?”

  凝雪劍興致勃勃的道。

  “不去。”

  “觀戰很有好處的,取長補短,增益自己。”

  “不去。”

  “而且很熱鬧,也很好玩,有不少美女都會去參加哦。”

  這一次,丁孑然連不去這倆字都不說了。

  抿著嘴。

  提著劍。

  明擺著態度:你趕緊說完,我趕緊去練劍。

  凝雪劍嘆口氣道:“小丁,你這脾氣,你將來若是找了老婆,你這么天天冷暴力,估計你老婆得自殺。”

  無回答。

  對這句話,丁孑然毫無反應。

  凝雪劍嘆口氣,看來要使出來殺手锏了。

  “這次,你方老大也參戰。”

  丁孑然豁然抬起了頭,眼中射出光彩:“師父,方老大也去?真的?”

  凝雪劍絕望的道:“你特么這一句話的,比和我說三天的都多。”

  丁孑然又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他真的去,我剛才遇到他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能拿到一個名額。”凝雪劍妥協了。

  沒辦法,老子惹不起。

  丁孑然抬起頭,道:“恩。”

  恩,是什么意思?

  凝雪劍怒道:“他參加的是王級戰。”

  “恩。”

  “那你去不去觀戰?”

  “去!”

  “你叫師父,說我想去。”凝雪劍開始逗他。

  “師父,我想去。”

  丁孑然干巴巴的道。

  “想去到時候我給你安排安排。”凝雪劍滿足了。

  今天,與之前不同的,三個字!

  跟我說的!

  媽的,老子徒弟說話了。

  高興!

  為了慶賀,一會去找老雪犯個賤裝個逼去。

  丁孑然垂著頭,眼中突然變的熾熱。

  他心里在默默的念著一句話。

  “危急時刻,守望互助,互為屏障!”

  或許當初,說這句話的方徹并沒有意識到,他這當時抱著‘丁孑然是夜魔教種子’的念頭,而隨口忽悠的這一句話,對丁孑然的影響有多么大。

  這一句話。

  是丁孑然自從封閉了自己內心之后,聽到了最溫暖的一句話。

  因為:危急時刻。

  什么是危急時刻?

  那是生死關頭。

  守望互助,互為屏障。

  他感覺,這才是戰友,這才是朋友。

  在全家都背叛了大陸,成為魔崽子的時候,卻有人對他這么說。

  這是他孤寂的心,唯一的溫暖。

  所以在那一次擂臺戰戰斗之前,丁孑然就一廂情愿的將方徹當做了朋友。

  一直到現在。

  方徹,是丁孑然這一生,截止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朋友。

  其他的武院同學,在他心里只是陌生人。

  而雨中歌莫敢云……

  在丁孑然心里,只是同學。

  絕不是朋友。

  朋友就一個!

  那是我老大!

  方老大!

  任何時候都想著我的方老大,他得到了劍,即便我不在,他還能給我留一把。

  所以方老大來參戰,我要去看看他。

  因為,危急時刻,守望互助,互為屏障!

  方徹等三十六人一直聊到了華燈初起。

  方徹難得放下一切,而且這群人一個個后臺也夠硬,也不怕被自己連累死。

  所以他決定在這段時間,放開了心懷,徹底的享受這對他來說難得的幸福時光。

  因為方徹自己知道,對于自己來說,這樣朋友相處,肝膽相照,談笑自如百無禁忌的時間,很奢侈。自己這一生,能如此徹底放開敞開心懷的時間,并不多。

  包括代表守護者出戰,為守護者贏得榮譽,這樣的機會,也不多。

  這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可以完全正面出現的機會。

  方徹很珍惜這難得的時間。

  甚至珍惜到了每一秒鐘。

  “晚上繼續聊吧。”

  風向東熱情邀請,其他人紛紛響應。

  “我不聊了。”

  方徹咳嗽一聲:“我要陪老婆。”

  “陪老婆?媳婦也跟著來了?”

  “是啊是啊。”

  “見色忘友!鄙視你!”

  “沒辦法,哥是有媳婦的人,跟你們一幫單身狗有不同的感受……”

  眾人紛紛大怒。

  “等等……方徹,方徹……我去……”

  楚無情瞪著眼睛道:“不能吧,那個一嗓子吼的整個天下所有世家都要整頓的,就是您方老大?”

  眾人也都是一臉的看神仙。

  這里面大部分人上山比較早,在總部又不敢隨意亂跑,所以發生了這么大的事還不知道。

  但知情的自然也有。

  于是有人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方徹如何伉儷情深,夫妻感情好,難舍難分,媳婦跟著一起來總部……

  媳婦如何國色天香,到了三川城門口如何如何,闊少如何如何過分……方老大如何沖冠一怒為紅顏……

  一聲吼,屎尿齊流……然后后續就來了。

  九爺正在巡視,消息來了,九爺正好看到……于是乎,如何如何……于是整個大陸世家,都統統因為此事遭殃。

  三十多人聽得如癡如醉。

  “太牛逼了哥!這是以一己之力改變大陸格局啊!”

  洛逝水五體投地的佩服:“今晚我也不和他們談話了,我要跟著你去看看嫂子,如何的國色天香,這……這紅顏禍水到了一定地步了啊,半個世界的世家啊,全部倒霉!啊啊啊,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拜見嫂子……”

  “我也去我也去。”

  “都去都去。”

  風向東等人也沉不住氣了。

  如此美女,以一人之力改變天下世家現狀的美女,到底是美到什么地步?

  一幫單身狗頓時抓耳撓腮,迫不及待的要去見見。

  “順便帶著酒菜,就在方老大那邊喝一頓。”

  有人提議。

  頓時所有人目光一亮:“妙計啊。”

  方徹怒道:“我和媳婦回去休息,你們跟著去干嘛?咱們到明天就是對手,拳拳到肉的那種,跟你們沒這么熟吧。”

  “熟不熟沒關系,我們只想要去看看嫂子。”

  “對手怕什么?我這人最尊重對手了。”

  “就是就是,去了你那,你把我們灌醉,明天你不戰而勝。我這主意好吧?”

  方徹百般推辭,說啥也不讓這幫家伙去,我自己媳婦,我自己看就行了,你們看什么?

  但是這幫家伙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臉皮厚。

  早有幾個總部的家伙跑出去搞酒菜去了。臨行前還殷殷囑咐:“看住他,別讓他跑了。”

  不多時,每人一大包,興沖沖的抱著回來了。有倆家伙渾身都是酒壇子,還有一個干脆拉了個板車來,上面酒壇子摞的高高的。

  “走,走,看嫂子去!”

  三十五人大呼小叫,簇擁著方徹——等于是押解。

  方徹被推著走,一路氣急敗壞:“不讓你們去不讓你們去……特么的……”

  但是大家哪里肯依,見他推推搡搡不爽快,有幾個就開始用腳踢。

  “少廢話!快點!”

  “不知道咱們都是紈绔祖宗?咱們要是紈绔起來,可要比你遇到的那些強十萬倍!”

  這句話,方徹真認。

  這幫家伙如果是紈绔,估計各大家族都能翻了天。

  “你們這么多人去,真不方便……”

  “我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你在乎沒啥用。”

  “擠不開,地方太小,真的擠不開。”

  “可以在院子里,哥們都是王級了,不在乎冷熱的。”

  “特么現在五月天,冷個毛,我就在院子里喝。”

  “里面有領導……”

  “呵呵呵,以咱們這三十來人的家世,還真不在乎什么領導……”

  怎么說都不聽。

  方徹被押解著,這個推一把那個踹一腳的往前走,終于走到了客舍門口。

  所有人鬧哄哄就要往下院走。

  “是在這不……”

  “不是。”

  “哪?”

  “在那邊……”

  方徹手一指。

  “上院?”風向東聲音都變了:“大哥,老大,您和嫂子住上院?”

  “嗯,據說是雅園。”

  所有人靜默了。

  雪萬仞眼神閃爍:“哥,您住雅園啊?”

  方徹翻起眼皮:“我才十八,你二十幾了你就叫哥,叫錯了吧?”

  雪萬仞一臉陪笑,狗腿的幫方徹捶肩膀:“您是老大,您就是哥。武無大小,強者為王,哥,住雅園啊?”

  “是雅園啊。”方徹哼了一聲,道:“你們回去吧,這里面前輩多。”

  眾人梗著脖子:“我們小點聲不就行了。”

  簇擁著方徹在前面帶路,但這次卻是小心多了,也安靜多了。

  有些就開始殷勤的給方徹打掃身上,一臉阿諛。

  他們不像是方徹一樣,方徹是真的連雅園代表著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這些人卻是人人心里門兒清。他們每個人都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但是這輩子還沒進去過。

  對于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雅園啊,據說只要云端兵器譜排名在前百名的,才有資格住進去。

  今天居然可以在里面喝酒,那簡直是天大的榮寵!

  所以雖然心里哆嗦,但是誰都不肯放棄。

  我爹都沒在雅園里喝過酒!

  我喝過!

  這么一想,頓時期盼至極,心中炙熱。

  一路前行,在坎坷道路上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了一個極為雅致的所在。

  只見前面繁花似錦,綠樹成蔭,都是靈花靈草,還有一些靈果,掛在枝頭。

  舉目所見,都是紅塵人間傳說的東西。

  竟無一種是普通的。

  連腳踩著的草地,也是可以制作靈茶的銘心草。

  只是這種草,普通人喝了都能強身健體。

  兩顆巨大的紫心藤,形成了大門。

  有守衛閃身出來:“住宿?條引呢?”

  方徹拿出來玉牌。

  守衛查看之后,頓時肅然起敬:“請進。”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一并請進。”

  靜靜的進入大門,只見里面是一個個的小院子,每一個小院子給人的感覺都是自成一個世界。

  最前面的院子略小,上面寫著九十九。

  然后越往后面越大。

  上房雅園,一共九十九個院子。

  大家跟著方徹前行,都是疑惑不解,怎么還不到?

  方徹的級別,也住不了那么高吧?

  眾人還以為九十三四、八十七八的樣子,能在那樣的院子里喝酒,也已經足夠吹一輩子了。

  但眼看著已經來到了十幾號,方徹居然還在往前走。

  “怎么還沒到,到底幾號啊?”

  風向東緊張的手心冒汗,低聲問道:“再往前可都是老祖們的位置了……”

  方徹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幾號,但是這玉牌有感應,在指引著往前走,沒到呢啊。”

  眾人更加的心中肅穆了。

  還沒到?

  終于,到了最后一排,只有三個院子,每個院子都很大,而且明顯的比前面所有的院子,都高出來好幾倍。

  形成了‘山’一般的布局。

  意思就是說,最后這三個院子,就是前面所有院子的,靠山。

  進入這個區域,三十五個家伙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躡手躡腳,唯恐發出半點聲音。

  這可是云端兵器譜前三的住所。

  卻看到方徹拿著玉佩,直接走到了第三家門前。

  伸手一照。

  叮的一聲。

  門開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這是劍大人的地方,怎么你……你你你……咋回事?

  方徹扭頭一看,身邊居然沒人,都在遠方伸著脖子看著。

  “來啊?咋了你們?”

  一干青年都是畏畏縮縮,壓低了聲音,跟哼哼似的:“……住這?”

  “我的玉牌就只能開這里了啊。”

  方徹納悶:“住別的也進不去門啊。”

  里面,安若星,趙山河,和神老頭正在夢棋花架下下棋。

  主要是安若星和趙山河在下。

  神老頭臭棋簍子,被趙山河虐了三盤后就在一邊看。

  一邊看一邊亂指揮:“老趙你下的真臭,這招棋被你下死了,死了。”

  “老安你這一手真妙,老趙明顯沒活路了。”

  “神之一手!這下子老趙大龍被斷了哈哈……”

  “老趙又走臭棋,這一手又死了啊哈哈……”

  趙山河心煩意亂,被神老頭搞得高度緊張,每一步都下的很慢。偏偏還要分神。

  “你能不能閉嘴!”

  趙山河煩死了。

  “我為啥要閉嘴?你下棋,老子看棋,你下你的我說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趙山河氣的頭疼。卻又舍不得在這里下棋的機會。

  這可是夢棋花!

  在這里下棋,有助于感悟大道啊。

  可是這個逼在自己旁邊喋喋不休……

  終于門響,方徹回來了。

  夜夢從一邊房中開門出來。

  然后就看到黑壓壓涌進來一大群人。

  頓時院子里四個人都愣住了。

  這么多人?

  方徹介紹:“這些都是我明天的對手,給各位介紹一下,這是東南總部趙山河總長官,安若星副總長官,這是我老師,白云武院神志玄老師。咳,這是我媳婦,夜夢。”

  風向東等人哪里想得到這里居然還藏了幾位大人物,頓時都是尊敬行禮:“趙總長官好,安副總長官好,神老師好,嫂子好。”

  以風雨雪他們頂級世家的身份,見到趙山河這種一方大員,也是要尊敬行禮的。畢竟只是后輩。

  更何況這位一方大員居然還住在凝雪劍的院子里。

  那就更加的肅然起敬了。

  趙山河與安若星淡淡點頭,然后繼續下棋。

  神老頭打過招呼,也去靜靜的看棋,不搗亂了。

  人多,為了保持我的風度,給方徹漲漲面子,暫且放你趙山河一馬。

  等這些人走了,我再好好指點你。

  夜夢臉色酡紅,有些手足無措,但立即鎮定下來,淺淺萬福:“兄弟們好。”

  然后大家就規規矩矩的到了方徹那邊的凌霄藤花架下。

  然后驀然發現,感覺隔著那邊下棋的三個人,便如十萬八千里那么遠,基本感覺不到了。

  這個院子里,居然還有空間法陣。

  這邊哪怕是鬧翻了天,那邊也是很遙遠的啥也聽不到。

  大家更敬畏了。

  方徹反而感覺沒什么,畢竟是安排的住宿,稍稍高檔些而已。再說是凝雪劍的面子,這么高檔也是應該的。

  “來來來都坐下吧,這就是你們嫂子,不都鬧著要見見?這見到了怎么不說話?”

  談大事涎著臉笑道:“主要是嫂子太美麗,我們一見之下,自慚形穢,不敢說話。”

  眾人猛點頭。

  “就是就是,嫂子這樣的天仙一般的人物,我們平生第一次見。”

  “太美了,老大好福氣。”

  “哎,跟嫂子一比,我們之前認識的簡直都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了。”

  “就是就是,完了,我完了,見過嫂子這樣的天仙化人之后,我以后找媳婦就難了……”

  孟無痕哀嘆一聲。

  “我算是理解了那幾個紈绔了,哎……真是……造化弄人。”

  雨中狂感嘆的道。

  眾人也是紛紛點頭:“我也理解了我也理解了。”

  這幫家伙吹捧起來,簡直是不遺余力;方徹心花怒放,夜夢滿臉通紅,心中竊喜。

  隨即就擺上酒菜。

  “要不要請趙總長官他們一起?”風向東問道。

  “我去問問。”

  方徹過去問了下,三人都不愿意過來。

  “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喝酒,我們就不摻和了,我們過去了,你們喝酒也不盡興。”

  神老頭道:“弄點過來,我在這邊和他倆喝就行了……多拿點酒,我今晚要灌死趙山河!”

  趙山河怒道:“難道老子號稱東南酒神,還怕了你不成?”

  于是方徹搬過來一堆。

  神老頭啪啪兩下子,就把自己靈力封住,挑釁的看著趙山河:“姓趙的,有種不?”

  趙山河啪啪兩聲,也封住自己靈力,淡然道:“老子好怕你!”

  然后意外就來了。

  兩人靈力都封住之后,神老頭驟然起身就撲過去,一拳就狠狠砸在趙山河眼眶上,哈哈大笑:“老子可算是逮住機會了……”

  現在兩人靈力被封,等于倆普通人,只是身體強健一點而已。

  趙山河被這一拳直接砸倒在地。

  還沒等爬起來,神老頭已經騎在他身上,拳頭不斷地落下來:“真特么爽!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砰砰砰,砰砰砰……

  趙山河大怒,竭力掙扎反擊。

  若是兩人真正全力交戰,神老頭這樣的再來一打,也不是趙山河對手。

  但是兩人靈力都被封住的情況下,趙山河卻是絕對不是神老頭這種老流氓的對手的。

  而且他注意形象,神老頭卻是全無顧忌。

  連續幾拳就讓趙山河兩眼腫的看不見,逮住機會又往褲襠里踹了幾腳,然后從容收拾。

  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

  瘋狂扭打。

  安若星都沒眼看了。

  將酒菜搬到一邊,自己自斟自飲,在一邊看戲。

  一邊看一邊喊:“加把勁!”

  也不知道是給誰加油……

  “那邊似乎在鬧騰。”

  談大事很敏銳。

  “不管他們,咱們喝咱們的。”

  方徹知道神老頭和趙山河的恩怨,按照神老頭的脾氣,不找趙山河麻煩才是真正的怪事。

  倒上酒,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喝酒。

  享受著這院子里無所不在的精純靈氣,和志同道合的兄弟們喝酒聊天,甭提多么舒爽。

  更何況還有這么美麗的嫂子在場。

  夜夢倒是很詫異,道:“你們這批參加戰斗的,都是男的?一個女的都沒?”

  “咱們王級這邊都是男的。”

  回話的是雪萬仞,道:“有幾個女的,被我們打下去了。”

  “但是據說還有一位冰雪天女,也是王級,但是境界剛剛突破九品,突破的時候出了問題,心境不穩,沒有參加。若是參加的話,估計咱們三十六個要被刷一個下去。”

  洛逝水道:“但是她沒參加,就便宜了談大事這家伙了。”

  談大事大怒道:“便宜了你才是!”

  頓時眾人鬧成一團。

  風向東解釋道:“一般女孩子,在我們這個階段,很少有出類拔萃的,也或許有以后比我們沖的還高的;但是這個階段,并不多。”

  “為什么?”

  夜夢有些不解。

  “根據長輩們的說法,便是,女孩子在十六歲到二十五六歲之間,這十年時間,心思不穩。想法也多,做夢也多,憧憬也多,而這種情況,哪怕是靜心訣,冰心訣,也沒什么作用。因為這是天性。”

  “所以,在這段時間里,比較大的家族,也是比較有經驗的那些家族,就會有所取舍。資質絕佳的那些,就開始重點提升心境。為什么大家族出來的女子天才,都非常的高傲?那是因為家族刻意培養的結果。”

  “只要沒有男子可以入她的眼,她的心就能始終保持冷靜的度過這一段最容易萌動的時間。而這種,很難。必須要讓她見識到真正的英雄,真正的驚才絕艷的絕世人物,讓她的心里感覺:這種,才是真正的男人……那種感覺才行。”

  “所以一般這種時候,各家族的老祖都會出來幾個。”

  “這樣的后果就是導致她們在以后尋找終生伴侶的過程中,心中自然有非常高的標準。平庸一些的,根本看不上眼。隨著修為越來越高,眼界越來越高,長此以往下去,有些就會導致孤老終生。”

  風向東嘆口氣,道:“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大陸需要至高戰力。家族的天才,享受了大陸資源,應該為大陸犧牲的時候,就要做出犧牲。”

  “這種犧牲,包括愛情婚姻甚至……包括女孩子綺麗的夢。而這些越是驚才絕艷的女子,越是在什么都還不知道的時候,就被改變了人生……說起來,很可悲。”

  “為何說紅顏薄命?便是從此而來。家世越好、見識越高、修為越強、越是漂亮、父兄長輩越是杰出……這樣的女子,孤老終生的可能,就越大。”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楚無情嘆息一聲。

  “那也未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為大陸而戰,大愛也是遠勝過男女之情的。”

  方徹道。

  “呵呵……”

  眾人一起冷笑:“所以你才十八,就娶了這么漂亮的媳婦是吧?你心里就沒大愛?”

  方徹瞪眼:“還能這么解釋的嗎?罰酒!”

  眾人大笑喝了。

  “那些資質平庸一些的呢?”夜夢問道。

  “呃,一般資質的基本都在十六到二十七八歲這段時間里成親了。”

  風向東道。

  夜夢點點頭,眉眼彎彎,微笑道:“那我算是資質很平庸的了。”

  “呃……”

  風向東傻了眼:“嫂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眾人一起起哄:“風向東你罪大惡極,居然敢說嫂子平庸!何等大罪!”

  于是風向東被瘋狂的灌了十七八杯酒。

  喝的七葷八素。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跳了坑。

  隨即就明悟:這個嫂子不簡單啊,看上去人畜無害,溫溫柔柔,但是……心思細膩,厲害的很。

  不讓人起反感的無傷大雅的玩笑,卻一下子拉近了所有人的關系,更讓沉悶的酒局驟然熱烈起來。

  “嫂子厲害。”

  喝完了罰酒,暈呼呼的風向東心悅誠服。

  “那,厲害的嫂子和你喝一杯。”夜夢盈盈一笑舉杯。

  頓時風向東再次成為眾人羨慕對象。

  激動的一飲而盡。

  “謝謝嫂子。”

  眾人一邊起哄也要和嫂子喝酒,一邊心中感嘆,羨慕方老大真是找了個好老婆。

  跟客人開很小的玩笑活躍氣氛這點基本都能做到,但是玩笑后卻能立即將客人面子補回來,這才叫高情商。

  這一頓酒,喝的很愉快。

  夜夢在吃了些東西,敬了幾杯酒之后,就借口不勝酒力,回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方徹等人。

  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進退。

  什么時候應該在,什么時候就該走了。

  男人的酒局,尤其是家宴,女主人出現是給客人面子,也是給自己男人長臉。

  但面子給完了,作為一個女人還要跟這么一大群男人一直喝到散場的話,未免就被人看輕了。

  所以夜夢及時撤退。

  在場都是世家子弟,就算不是的,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豈能不懂這一點?

  一個個都是心中贊嘆,于是紛紛灌方徹酒。

  太羨慕了。

  漂亮,賢惠,懂事,聰明,乖巧,順從……

  這樣的妻子哪里找去?

  方徹憑啥福氣這么好?

  嫉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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