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停歇,硝煙彌漫。
徐天豹喘著粗氣,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看著床上查猛那千瘡百孔的尸體,眼中是復仇后的快意和解脫,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復雜。
然而,這震耳欲聾的槍聲,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
“有刺客!!”
“猛哥出事了!!”
“快!包圍主臥!!”
別墅內外,瞬間炸開了鍋!尖銳的警報聲凄厲地響起!無數雜亂的腳步聲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樓梯被踩得咚咚作響!叫罵聲、拉動槍栓的聲音此起彼伏!
僅僅十幾秒鐘!
“砰!”
臥室的大門和窗戶幾乎同時被撞開!數十名端著各種自動武器、兇神惡煞的武裝軍警,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間將整個臥室圍得水泄不通!冰冷的槍口密密麻麻地指向房間內的三個人.秦洛、徐天豹,以及床上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女人。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殺機彌漫!只需一個火星,這里立刻就會變成血肉橫飛的修羅場!
徐天豹的心沉到了谷底,握緊了手中的AK,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秦洛依舊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地抽著雪茄,仿佛周圍指向他的不是槍口,而是玩具。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生死關頭!
徐天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決絕!
他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決定!
他猛地丟掉手中的AK,一個箭步沖到床邊,不顧噴濺的鮮血,一把將查猛那具尚有余溫、被打得如同爛肉般的尸體從床上拖了下來!如同拖著一袋垃圾,拖到了臥室門口,暴露在門外所有武裝軍警的視線之下!
“都他媽給老子看清楚!!”
徐天豹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如同炸雷般的怒吼,聲音蓋過了所有的喧囂!
他高高舉起查猛那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頭顱,讓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這位昔日暴君的慘狀!
他指著尸體,對著外面那幾十支黑洞洞的槍口,聲音宏亮,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巨大的誘惑力。
“查猛!!這個殘暴不仁、拿你們當狗、吸你們血的雜種!!已經死了!!死透了!!是我徐天豹殺的!!”
他環視著那些因為震驚而暫時忘記開槍的軍警們,眼神銳利如刀。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只有兩條路!”
“第一!給這個王八蛋報仇!開槍打死我!然后呢?你們能得到什么?繼續給這個死人賣命?還是等著被其他勢力吞并、清算?!”
“第二!放下槍!跟著我徐天豹!!”
徐天豹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煽動性和巨大的許諾。
“我徐天豹的為人,你們有些人應該清楚!只要你們跟著我干!我保證!你們的待遇,比跟著查猛這個雜種翻一倍!不!翻兩倍!!賭場的收益,我徐天豹絕不獨吞!所有兄弟,人人有份!一起發財!一起過好日子!!我徐天豹說到做到!!!”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每一個武裝軍警的耳邊炸響!
查猛死了!這個如同大山般壓在他們頭頂、動輒打罵克扣、視他們性命如草芥的暴君,真的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巨大的沖擊讓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
跟著徐天豹?發財?好日子?
這些詞匯,對他們這些長期生活在查猛淫威之下、朝不保夕的底層武裝人員來說,充滿了難以想象的誘惑!
查猛平日里的殘忍和苛刻早已讓手下離心離德。
他信奉佛教,卻干著最血腥的勾當,生活奢靡無度,對下屬卻吝嗇嚴苛,動輒打殺。很多人早就心懷怨恨,只是迫于他的積威和龐大的勢力,敢怒不敢言。
現在,這座大山倒了!是被徐天豹親手推倒的!而且,徐天豹開出了如此誘人的條件!
短暫的死寂之后。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扔掉了手中的槍!
緊接著,如同推倒了多米諾骨牌!
扔槍的聲音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響起!
幾十名武裝軍警,在短暫的猶豫和相互觀望后,如同商量好了一般,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
他們臉上的兇狠和緊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解脫和…對新生活的期盼!
“豹哥!我們跟你!”
“對!跟豹哥干!”
“查猛這狗日的早該死了!”
“豹哥仁義!我們信你!”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其他人立刻跟著高聲附和起來!聲音由小變大,最后匯聚成一片狂熱的呼喊!
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看著那些爭先恐后扔掉武器、向他表忠心的軍警,徐天豹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放松下來,一股巨大的狂喜和掌控一切的力量感涌遍全身!
他知道,他賭贏了!查猛的時代,結束了!
他強壓著激動,大手一揮。
“好!都是好兄弟!我徐天豹絕不虧待大家!現在,立刻清理現場!控制整個別墅!接收查猛的所有地盤和人馬!有不服的,或者還想給查猛盡忠的…”徐天豹眼中寒光一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殺無赦!”
“是!豹哥!!”
眾人轟然應諾,聲音充滿了干勁和殺氣!
徐天豹轉身,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秦洛,眼中充滿了最深的感激和敬畏。
他知道,沒有秦洛,他此刻早已是查猛槍下亡魂,或者被這些軍警打成篩子!
秦洛對他微微頷首,掐滅了手中的雪茄。
權力的交接,伴隨著血腥的清洗,在查猛死去的這一刻,如同風暴般席卷了整個果敢城區及周邊鄉鎮!
徐天豹以雷霆萬鈞之勢,憑借著接收的查猛大部分精銳力量和自己原本的班底,迅速撲向那些原本依附于查猛或是獨立的小股勢力。
順者昌,逆者亡!手段凌厲,毫不留情!
僅僅三天!
三天之后,這片曾經軍閥割據、混亂不堪的土地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勢力旗幟,全部被拔除、焚毀!只剩下一個聲音,一個意志.徐天豹!
查猛這座壓在果敢上空的大山轟然倒塌,徐天豹以雷霆手段迅速整合其龐大勢力,成為這片土地新的主宰。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當魏君武從自己的秘密藏身處收到這個驚天噩耗時,他正端著一杯紅酒,做著繼續掌控徐天豹賭場、在緬北呼風喚雨的美夢。
“噗!”
手中的紅酒杯失手跌落,殷紅的酒液如同鮮血般潑灑在昂貴的地毯上。
魏君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查猛死了?被徐天豹干掉了?這怎么可能?!徐天豹不是被查猛抓走了嗎?!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了!查猛是他唯一的靠山,現在靠山倒了,徐天豹掌權,以徐天豹對他的刻骨仇恨,絕對會將他挫骨揚灰!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魏君武如同驚弓之鳥,連滾帶爬地沖進臥室,胡亂抓起幾件衣服和現金,連行李都顧不上收拾,倉皇逃離了藏身之處,一頭扎進了果敢混亂的街巷之中,開始了惶惶不可終日的逃亡。
然而,他低估了徐天豹如今的能量,也低估了徐天豹復仇的決心!
在徐天豹登頂的第一時間,一道最高級別的追殺令就傳遍了整個果敢新舊勢力。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懸賞金額高得令人咋舌!
整個果敢的地下世界都如同巨大的獵犬被喚醒,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搜尋著魏君武的蹤跡。
徐天豹新收編的查猛舊部,更是急于在新主子面前立功表現,搜索得格外賣力。
終于,在魏君武逃亡的第三天晚上,他如同喪家之犬般躲藏在一個破敗小旅館的線索被送到了徐天豹面前。
“豹哥!找到那狗雜種了!就在城西‘好運來’旅館二樓最里面的房間!”
強子肩膀的傷已經結痂,此刻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向徐天豹匯報。
徐天豹眼中寒光一閃,猛地站起身。
“帶路!通知艾警官!”
當艾一倩和徐天豹的人馬將那個破舊旅館團團包圍時,魏君武如同困獸,自知插翅難逃。
“魏君武!你已經被包圍了!放棄抵抗!立刻出來投降!”
艾一倩手持擴音器,用標準的華夏語厲聲喝道。
她希望將魏君武這個主犯活著帶回國內,接受法律的審判,告慰犧牲的同事張哥。
然而,回應她的,是房間里傳出的、魏君武絕望而瘋狂的嘶吼。
“滾!都給我滾!想抓老子回去槍斃?做夢!老子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緊接著。
“砰!砰!”
兩聲槍響,子彈穿透薄薄的木門射了出來,打在走廊墻壁上,濺起一片塵土!
魏君武選擇了負隅頑抗!
“冥頑不靈!”
徐天豹眼中殺機畢露,他看了一眼艾一倩。
艾一倩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但更多的是決絕。
她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毫發無傷地活捉一個持槍的亡命徒,幾乎不可能,強行抓捕只會造成更多傷亡。
她對著強子等人,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意味著放棄活捉,格殺勿論!
強子等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得到命令,如同猛虎出閘!
“噠噠噠噠噠!!!”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瞬間爆發!如同狂風驟雨般傾瀉在那個狹小的房間門上、墻壁上!
木屑橫飛!塵土彌漫!房間內傳來魏君武短促而凄厲的慘叫,很快就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
僅僅十幾秒后,槍聲停歇。
強子一腳踹開早已被打成蜂窩的房門。
房間內,魏君武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上布滿了彈孔,手里還緊緊握著一把手槍,眼睛瞪得溜圓,充滿了不甘和恐懼,已然氣絕身亡。
這個操控地下錢莊、轉移數十億資金、間接害死張哥、構陷秦洛、煽動查猛對付徐天豹的毒蛇,最終倒在了緬北骯臟的地板上,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艾一倩看著魏君武的尸體,心中百感交集。
正義雖然以這種方式得到伸張,但犧牲的同事張哥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強壓下心中的復雜情緒,指揮著徐天豹的人,迅速將魏君武留在緬北的地下錢莊殘余團伙成員一網打盡,收集了相關的罪證。
任務的核心目標魏君武已死,主要罪證也已到手。
艾一倩歸心似箭,更重要的是,她要帶著犧牲的張哥的遺體回家。
考慮到遺體運輸的特殊性和安全性,他們決定不走空中,而是選擇陸路,穿越險峻的滇緬邊界線,進入華夏云南境內。
數日后,云南昆明長水國際機場。
熙熙攘攘的候機大廳里,艾一倩和幸存的兩位同事,帶著裝有張哥骨灰的莊嚴盒子,即將乘坐飛往閩都的航班。
他們的臉上帶著任務結束后的疲憊,更帶著對犧牲戰友的沉痛哀思。
“秦洛,真的不跟我們回閩都嗎?”
艾一倩看向站在一旁的秦洛,眼神復雜。
這個在緬北救了她性命、并最終扭轉了整個局面的男人,身上充滿了謎團。
秦洛搖搖頭,目光平靜。
“不了,燕京那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們就在此分別吧,后會有期。”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剛剛經歷的腥風血雨只是尋常。
“后會有期!”
艾一倩鄭重地點點頭,她知道秦洛絕非池中之物。
“保重!”
“保重!”
李哥和小王也向秦洛投來感激的目光。
送別了艾一倩一行,秦洛走向了飛往燕京的航班值機柜臺。
時值旅游旺季,飛往首都的航班異常緊俏,秦洛臨時購票,只拿到了一張經濟艙的登機牌。
通過安檢,登上飛機。
經濟艙的空間略顯逼仄,乘客們正忙著安放行李,尋找座位,一片嘈雜。
秦洛找到自己的位置.靠窗的座位。
他剛坐下,就看到過道那邊走來一位女士。
她看起來二十七八歲,妝容精致,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淺色連體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