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總有弱點。”
張齊林盯著她看了很久,雨水順著下巴滴進襯衫領口。
最后他掐滅煙,輕輕點了點頭。
會客廳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在暮色中漸漸亮起燈火。
李薇對著化妝鏡最后檢查口紅,香奈兒絲絨62號,斬男色。
門開時帶進一縷冷杉香。
秦洛比她想象中年輕太多,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最要命的是那雙眼睛,琥珀色的,看人時像帶著鉤子。
“李小姐?”
他聲音比電話里更低沉。
“陳總臨時出差了。”
李薇起身時故意晃了下,秦洛伸手扶住她。
掌心相觸的瞬間,她順勢倒進他懷里。
“抱歉,高跟鞋.”
她仰起臉,呼吸故意噴在他喉結上。
秦洛沒動,任她貼著。
李薇能聞到他領口淡淡的雪松味,混合著危險的金屬氣息。
她忽然不確定到底誰是獵人。
“秦總需要秘書嗎?”
她手指劃過他胸口。
“我什么都會。”
秦洛笑了。
這個笑讓李薇后頸汗毛倒豎,像被猛獸舔過的錯覺。
拍賣會現場,水晶吊燈將整個大廳照得如同白晝。
張齊林坐在前排,西裝筆挺,但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九億第一次,九億第二次,九億第三次.成交!恭喜張氏地產的張齊林先生!”
隨著拍賣槌重重落下,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張齊林勉強擠出笑容,機械地起身向四周致意。
當他看到角落里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心臟猛地一縮.陳意涵,華龍資本的總裁,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張總,恭喜啊。”
旁邊有人拍著他的肩膀。
“謝謝,謝謝。”
張齊林應付著,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陳意涵離去的背影。
回到辦公室,張齊林立刻撥通了陳意涵的電話。
“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第三次嘗試失敗后,張齊林狠狠將手機摔在沙發上。助理小王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
“張總,華龍資本那邊”
“備車,我現在就去華龍!”
華龍資本總部大樓,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張齊林大步流星走向前臺。
“我要見陳意涵。”
前臺小姐露出職業微笑。
“抱歉張總,陳總今天行程已滿。”
“告訴她,張齊林有急事!”
“陳總特意交待,今天不見任何客人。”
張齊林臉色鐵青,轉身走向電梯,卻被兩名保安攔住。
“張總,請別讓我們難做。”
與此同時,華龍資本頂層辦公室內,秦洛正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上顯示的是李秘書的詳細資料.夜店狂歡的照片、與不同男人的親密合影,甚至還有幾段模糊的視頻。
“這女人倒是會玩。”
秦洛冷笑一聲,合上電腦。
敲門聲響起,李秘書扭著腰肢走了進來,黑色緊身裙勾勒出誘人曲線。
“秦總”她聲音甜得發膩。
“聽說您找我?”
秦洛頭也不抬。
“把門關上。”
李秘書眼中帶著得意,輕輕關上門,走到秦洛身邊,手指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肩膀。
“秦總,您工作這么辛苦,要不要我幫您”
“夠了。”
秦洛冷冷打斷她。
“我對你沒興趣。”
李秘書臉色一僵,隨即又堆起笑容。
“秦總真是正人君子呢”她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
“不過,我想您會對這個感興趣。”
秦洛終于抬頭。
“什么東西?”
“張齊林這些年逃稅漏稅的證據,還有三年前那起工地事故的真相。”
李秘書壓低聲音。
“他給了死者家屬封口費,但監控錄像在我這里。”
秦洛瞇起眼睛。
“開個價。”
“五十萬,現金。”
“成交。”
當天下午,陳意涵敲響了張齊林辦公室的門。
“稀客啊。”
張齊林強壓怒火。
“陳總不是忙得很嗎?”
陳意涵微微一笑,將U盤放在桌上。
“秦總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張齊林疑惑地插入電腦,當畫面出現時,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這這不可能”
“張總,秦總讓我轉告你。”
陳意涵聲音輕柔卻冰冷。
“他給你二十四小時考慮。”
張齊林癱坐在椅子上,額頭滲出冷汗。
當陳意涵離開后,他立刻撥通了她的電話。
“我們談談。”
咖啡廳里,輕柔的鋼琴聲與緊張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張齊林雙手緊握成拳。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陳意涵優雅地攪動著咖啡。
“那塊地。”
“九億的地,你們想白拿?”
“一塊錢。”
陳意涵放下勺子。
“秦總說,一塊錢轉讓給他,他保證你的家人安全。”
張齊林猛地站起,咖啡杯被打翻,深褐色的液體在白色桌布上蔓延。
“你們這是敲詐!”
陳意涵不為所動。
“張總,你比我更清楚這些證據的分量。逃稅可以補繳,但命案”
她意味深長地拖長了音調。
張齊林頹然坐下,聲音嘶啞。
“我答應。”
合同簽署的那一刻,張齊林仿佛老了十歲。
他顫抖著簽下名字,將鋼筆狠狠摔在地上。
“告訴秦洛,他贏了。”
閩江大橋上,夜風凜冽。張齊林站在欄桿邊,手機里是妻子最后的留言。
“債主又來了,我們撐不住了”
他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第二天清晨,秦洛正在用早餐,陳意涵匆匆趕來。
“秦總,張齊林的妻子和兒子.昨晚跳樓了。”
秦洛手中的咖啡杯一頓。
“怎么回事?”
“據說是因為債務問題,債主逼得太緊”
秦洛放下杯子,眉頭緊鎖。
“我只要了那塊地。”
陳意涵小心翼翼地問。
“那塊地怎么處理?”
“交給你了。”
秦洛恢復平靜。
“盡快出手。”
一周后,陳意涵興奮地匯報。
“秦總,地賣出去了,六億五千萬!”
秦洛點點頭。
“做得不錯。”
他簽了一張支票推過去。
“一百萬,你的獎金。”
陳意涵眼睛一亮。
“謝謝秦總!我.我想請您吃頓飯,表達謝意。”
秦洛難得地露出笑意。
“好啊。”
陳意涵的公寓布置得簡約而溫馨。
她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鍋鏟與炒鍋碰撞出歡快的聲響。
“秦總,您坐,馬上就好。”
她探出頭,臉頰因熱氣微微泛紅。
秦洛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
墻上掛著幾幅水墨畫,書架上整齊排列著經濟類書籍和幾本。
與他想象中女強人的住所不同,這里透著居家的溫暖。
“沒想到陳總還會下廚。”
秦洛走到廚房門口。
陳意涵回頭一笑。
“四川人嘛,從小就會做幾個菜。不過今天特意做得清淡些,怕您吃不慣辣。”
餐桌上,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陳意涵給秦洛倒了杯紅酒。
“秦總,我敬您。”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洛嘗了口菜,意外地點頭。
“不錯。”
“爸,您別急,我馬上回來!”
陳意涵掛斷電話,手指微微發抖,臉色蒼白如紙。
秦洛放下筷子,眉頭緊鎖。
“出什么事了?”
“我爸突發腦溢血,現在在醫院搶救。”
陳意涵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匆忙起身。
“我得趕最后一班飛機回去。”
秦洛立刻站起來。
“我送你。”
“不行,你剛才喝了酒。”
陳意涵搖頭,已經開始收拾隨身物品。
秦洛拍了下額頭。
“對,我叫代駕。”
然而當代駕小哥看到那輛銀灰色的柯尼塞格時,眼睛瞪得溜圓。
“老、老板,這車我不敢開啊,蹭一下我一年工資都不夠賠的!”
“我給你雙倍價錢。”
秦洛皺眉。
代駕連連擺手后退。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車太金貴了.”
秦洛看了眼手機,滴滴顯示還要二十分鐘才有車接單。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機場距離這里至少三十分鐘,時間根本來不及。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打開,穿著警服的柳飄飄拎著公文包走出來,看到兩人站在走廊上,疑惑地問。
“怎么了?”
“柳老師!”
秦洛眼睛一亮。
“陳意涵家里有急事,需要立刻去機場,但我喝了酒”
柳飄飄二話不說掏出車鑰匙。
“我送她。”
陳意涵感激地鞠躬。
“太謝謝您了!”
“別客氣,趕緊走。”
柳飄飄雷厲風行地轉身按電梯。
秦洛看著兩人匆忙離去的背影,喊道。
“柳老師,回來我請你吃飯!”
一個小時后,柳飄飄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出電梯,看到秦洛正靠在她家門口玩手機。
“喲,這么殷勤等我?”
柳飄飄挑眉,聲音里帶著調侃。
秦洛收起手機,笑著迎上去。
“這不是感謝人民警察為人民服務嘛。”
柳飄飄翻了個白眼,一邊開門一邊抱怨。
“累死我了,上了一天班還要當司機。”
“能者多勞嘛。”
秦洛跟著進門,熟門熟路地坐在沙發上。
“再說了,你可是我老師,幫學生不是應該的?”
柳飄飄脫下警服外套掛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的白色襯衫。
“少來這套,陳意涵比你大不少吧?”
“六歲。”
秦洛拿起茶幾上的蘋果啃了一口。
“她是我租客,也是公司員工。”
“你開公司了?”
柳飄飄驚訝地回頭。
“什么公司?”
“剛成立的小公司,做互聯網的。”
秦洛含糊其辭,轉移話題。
“你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我餓了。”
柳飄飄拉開冰箱門,里面空空如也。
“方便面、速凍水餃、自熱飯,選一個?”
“這也太慘了吧。”
秦洛夸張地嘆氣。
“陳意涵家應該還有沒吃完的菜,我去打包過來。”
十分鐘后,秦洛端著幾個保鮮盒回來,兩人在柳飄飄的小餐桌上擺開。
紅燒排骨、清炒時蔬、番茄蛋湯,雖然簡單但色香俱全。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柳飄飄夾了塊排骨,滿足地瞇起眼。
“是陳意涵做的。”
秦洛給她盛了碗湯。
“我只是個搬運工。”
柳飄飄狼吞虎咽地吃著,含糊不清地說。
“好久沒吃這么飽了。”
“你們最近在忙那個連環兇殺案?”
秦洛隨口問道。
柳飄飄筷子一頓,警惕地抬頭。
“你怎么知道?這不能對外說。”
“猜的。”
秦洛聳聳肩。
“新聞都報了,最近三個月三起命案,作案手法相似。”
“打住。”
柳飄飄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吃飯不談工作。”
飯后,柳飄飄主動收拾碗筷去廚房清洗。
秦洛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說。
“柳老師,我新輔導員給你打電話了?”
“嗯,問你為什么不去上課。”
柳飄飄頭也不回。
“我說你生病了。”
“夠義氣!”
秦洛豎起大拇指。
“新輔導員怎么樣?”
柳飄飄關上水龍頭,神秘地轉過身。
“聽說是個大美女哦。”
“切,能比你好看?我不信。”
秦洛不以為然地撇嘴。
柳飄飄擦干手,似笑非笑。
“說不定呢,人家可是校花級別的。”
“沒興趣。”
秦洛伸了個懶腰。
“在我心里,柳老師永遠是最美的輔導員。”
“油嘴滑舌。”
柳飄飄拍了下他的頭。
“我去洗澡,你自便。”
等柳飄飄洗完澡出來,發現秦洛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站在沙發前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從臥室拿了條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晚安,小混蛋。”
她小聲說,關上了臥室的門。
第二天清晨,秦洛被陽光照醒,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屋里靜悄悄的,柳飄飄的臥室門開著,顯然已經去上班了。
“起這么早。”
秦洛嘟囔著,走到陽臺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他頭上。
秦洛抓下來一看,頓時僵住了.那是一件精致的黑色蕾絲三角內衣,觸感柔軟,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臥槽!”
秦洛手忙腳亂地想把內衣拿開,抬頭看到晾衣架上掛著幾件衣物,顯然是被風吹落的。
他四處尋找晾衣架遙控器未果,只好搬來凳子,踮起腳尖想把內衣掛回去。
正當他全神貫注地操作時,門鎖“咔噠”一聲響了。
“我買了豆漿和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