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我當時不是……”
蘇文話沒說完,便被會長打斷:“我不想聽你解釋。”
“考慮到這事確實有點難度,對其他孩子的要求,我可以稍微放寬一些。”
“只要他們通過你的教學,對軍團卡打造的相關流程有了一定了解,我就算他們合格。”
“唯獨這個紀年,務必做到你會多少,他會多少!”
說著,兩鬢斑白的中年指了指監控畫面里的青年,而后轉頭看向蘇文:“明白?”
“是!”蘇文騰的一下起身,滿臉嚴肅地回了句。
會長見他這副樣子,便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落座。
其實今天這事,蘇文并沒做錯什么。
作為桃源這座“鬼城”數得著的高手,他的代表牌——軍團卡暗鴉,不僅實力強悍,還對鬼類有一定克制作用。
隨便拎出一只,都能輕松拿捏前幾天才被白子良重創過的肉山詭。
白發會長也是因為這大鬼頗具“神智”,還差點讓他的徒弟白子良陰.溝里翻船,又對紀年過于重視,這才會關心則亂。
實際上,即便紀年拿不下肉山詭,有暗鴉的保護,他們這幫學生也不會有事。
可在經歷了種種巧合后,現在的事實卻是:
肉山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七爺帶著一群小弟給干躺下了。
己方陣營的暗鴉,也在默默觀戰、找機會出手的過程中,被升級后的七爺打回了獨立卡牌狀態。
就連“死”之前留下的血,都被“知道紀年沒錢、所以什么都要利用起來”的路呦呦仔細收集,放進了紀年的書包里。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
會長發現了好苗子;
其他學生不但大漲眼界,還增添了不少動力;
至于紀年,他在這一夜獲得的好處,那就更不用說了。
唯獨蘇文,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卻被臭罵了一頓,還因為兵團卡被爆,隱隱戴上了“白子良第二”的帽子。
“這真是個冰冷的夜……”
琢磨過一切的蘇文躺在被窩里,越想越覺得委屈。
他有些搞不懂,明明幾小時前,自己還是批評別人的那一個,怎么才過了不大一會兒,就變成了挨罵的呢?
“呼……”
看著映照在天窗上的朗月,他不由長出了一口氣:“還是早點休息吧。”
“明天其他學校的孩子就要來了,還得給他們準備‘突然驚喜’。”
想到最后幾個字,蘇文不禁有些牙酸,他感覺自己都快有“驚喜恐懼癥”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準備削減“驚喜”力度。
在他看來,那樣才是對學生的不負責任。
別看他在會長面前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可那只是出于敬重(打不過),就本心而言,他其實非常看不慣對方那套教育理念。
始終認為,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當年也有天才之名的白子良會淪落到今天“人人迫害”的地步,就是讓他這個老師給慣壞了。
若不是他動不動就關心則亂,整天把“這個危險你別去、那個厲害為師來”之類的話術掛在嘴邊,堂堂天才能成現在這樣?
“打仗你厲害,教育孩子還得我蘇文來。”
月光照耀下,仰躺著的蘇文臉上寫滿了自信:“沒人比我更懂教育。”
帶著這樣的想法,精神疲憊的他很快進入夢鄉。
與此同時。
在外面轉悠了許久、總算有些倦意的紀年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墓碑屋。
卻在回去路上,遇到了一個體格健碩、兩鬢斑白的老者。
“不對。”
紀年敏銳察覺到異樣,卻見這人雖然頭發花白,但細看其面孔,分明還是壯年模樣。
之所以第一眼會被他誤認為是老年,主要是因為這人滿臉風塵、皺紋橫生,很有種心力交瘁、未老先衰之感。
光是看著他這張臉,紀年都覺得有些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便準備回去睡。
豈料對方卻在這時攔住了他,滿臉是笑:“你就是紀年?”
“您是?”
紀年深知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培訓地點的都不是普通人,因此說話非常客氣。
白發中年倒也沒有藏著掖著,自我介紹道:“我叫范雷,桃源市制卡師協會的副會長。伱們學校之前找我辦過講座,你應該認識我。”
“范會長,是您啊。”
紀年笑著應了一聲。
心里卻是暗暗吐槽:正經人誰會聽學校辦的講座?
面上卻是禮貌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在制卡方面有沒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范雷以蘇文從未見過的和煦模樣展露微笑:“我看了你昨晚的表現,可以說是非常亮眼!”
“召喚卡打造極具創意,身上似乎還放了張具備自動防護功能的裝備牌。”
“作為一名剛升入高三的學生來說,真是非常不錯了!”
“不過,我覺得你還可以做得更好!”
范雷毫不吝嗇地進行夸贊,顯然是對紀年非常看好。
而紀年聽到對方這番話,也不由眼前一亮。
要知道,他當前最缺的就是各種素材資源,還有關于制卡的技巧、知識。
前者自不必說。
至于后者,他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獲取,卻苦于沒有途徑。
因此,哪怕只是姜茶父親大學期間的筆記復印件,他都能視若珍寶。
可如今,卻是喜從天降、一步到位。
市級制卡師協會副會長的單獨指導啊,這可是多少有錢人斥重金都買不來的待遇。
想到這里,他趕忙禮貌一笑:“謝謝會長鼓勵,關于制卡,我最近的確還有不少疑問,能麻煩您指點一下嗎?”
“嗯,你先說說問題,我整理一下。”范雷沉吟道。
“首先就是關于領域卡的問題。這種牌的做法,我們還沒有學過。我用一位長輩的筆記自學了一下,可還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再有就是,我不久前造了張護身裝備牌。雖然品質不高,但卻非常適合改成用來保護市民的一次性卡牌。可做了好幾天的實驗,還是一無所獲,您能教教我嗎?”
范雷聽著紀年的問題,初時面色平淡,直至聽到“保護市民”幾個字時,卻是露出了笑容。
別人說這話,他大概率要懷疑對方刻意迎合、別有用心。
紀年則不一樣。
身為英烈之子的他,有資格說這個話。
“當然可以。”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