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的游戲,本就充滿戲劇性。
誰又能想到趙嘉這位趙國大公子入秦為質之后,竟然能與秦國太后趙姬勾搭上,甚至背后還有陰陽家東君的支持。
他趙某人可不是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奮斗,身為一個穿越者,他很擅長拉攏隊友,盡管隊友偏異性……可男人最容易拉攏的隊友肯定是女性,而非男性。
就像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男人對于權力的追逐幾乎是本能,尤其是參與到這個游戲之中的男人。
似韓非這種,極少。
也因此。
韓非最終的結局不太好。
他明明參與到這個游戲當中,偏偏還堅持著規矩,試圖通過法律途徑來改變韓國的現狀,天真的有些可愛,。
可或許正因為有韓非這些人的存在,這個世界才不至于變得太過骯臟。
“你似乎有些自信。”
白亦非眸光微閃,一抹腥紅的色澤在瞳孔之中浮現,似乎對趙嘉的話頗為意外,因為趙嘉的話透露的訊息很耐人尋味,他似乎不覺得自己只是秦國權貴的傀儡,甚至給人的感覺……他好像參與其中。
秦國的高層會容忍他國一個質子掌權嗎?
這個質子還是趙國的。
秦國的那位王上應該不會這般天真。
趙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說什么,他看著白亦非,輕聲的說道:“我們可以合作,畢竟韓趙有共同的敵人,與其與虎謀皮,不如尋找隊友,改變現狀,你們若是殺了我,最多從呂不韋手中得到些許利益。
可留下我,我卻可以借助秦王嬴政以及秦國太后的勢力,與呂不韋周旋。
其中的利弊,侯爺應該比我清楚。”
“我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或許伱只是在騙我。”
白亦非神色淡然,并沒有因為趙嘉的三言兩語而動心,平靜的說道。
趙嘉依舊從容,從頭到尾沒有絲毫露怯,反而侃侃而談:“無非是賭一把,呂不韋給夜幕出的價格,我并非給不起,夜幕若是覺得日后可以投靠呂不韋,甚至一起加入秦國,那當我今日沒說。”
說道最后,他也是笑了笑,目光掃向了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美目微冷,看著肆無忌憚打量自己的趙嘉,冷笑道:“公子的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本宮可以幫忙。”
“侯爺覺得如何。”
趙嘉并未理會明珠夫人,目光看向了血衣侯。
明珠夫人雖然貴為一國夫人,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夜幕之中的一枚棋子,控制韓王安的棋子,僅此而已。
所以。
明珠夫人的意愿反而頗為次要,盡管她很想咬死趙嘉。
白亦非眼簾微垂,緩緩的說道:“我并不喜歡賭,更不喜歡沒有把握的事情,你若只會說這些,那今日的見面便到此為止吧。”
“沒有成本的賭博,為何不試試,萬一它的回報會超乎想象呢?”
趙嘉慫恿道。
白亦非深深的看了一眼趙嘉,聲音依舊冰冷淡漠:“公子的口才不錯,可惜,它能保住公子在秦國一時的安危,卻保不了一世。”
“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
趙嘉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白亦非看著趙嘉,一時間也搞不懂趙嘉的底氣究竟源于何處,他沉默少許,才緩緩說道:“呂不韋盯上了你,這一次派出了不少的殺手,夜幕因為戰馬的緣故,或許不會立刻對你動手,但他們同樣也不會救你。”
“在韓國,我不信夜幕敢對我如何。”
趙嘉臉上笑意不減,輕聲說道。
“明珠說你膽色過人,如今看來,此言不虛,可膽色卻救不了你。”
白亦非扔下一句話,緩緩向著殿外走去,似乎今日與趙嘉見面,便只是為了看看。
至于合作,那得看趙嘉能否躲過呂不韋的刺殺。
羅網的殺手,不完成任務是不會罷休的。
趙嘉微微側目,看著自身邊走過的白亦非,感受著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單論感知,白亦非給他的感覺很怪,不似活人的氣息,冰冷且陰森,可這股氣息卻極為強悍。
單論他見過的人當中,白亦非的內息強度獨一檔。
難怪白亦非被人戲稱冰系大魔導師。
不是沒有道理。
白亦非走了,他并沒有閑聊的心思,至于趙嘉與明珠夫人的那點事情,他不覺得有什么,主要以他的角度來看,趙嘉不至于對明珠夫人動手動腳,先入為主的觀點,趙嘉昔日的風評似乎不錯?
顯然,風評害人,害的人還是明珠夫人。
隨著白亦非離去,百香殿內便只剩下趙嘉以及明珠夫人了,二人面面相覷。
明珠夫人表情有些僵硬,她也沒想到白亦非就這么走了,絲毫沒有給她出氣的意思,虧她之前還在白亦非耳邊說了不少趙嘉的壞話,顯然,這番話毫無作用,她的便宜大表哥就是一個冰疙瘩。
不感興趣的事情,從來不會多問。
“夫人說對我念念不忘,我原本是不信的,現在我信了。”
趙嘉后撤幾步,隨后將宮殿的大門鎖住,似笑非笑的看著不遠處的明珠夫人,打趣了一聲。
他對于白亦非突然離去也頗為驚訝。
不過眼下就剩下他與明珠夫人了,不做點什么,似乎也不好意思。
一回生二回熟。
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本就需要一個人先耍流氓,無論對方是否討厭,首先你得讓對方心中有你才行,若一直站在遠處看……你除了看,你還能干什么!
“你……血衣侯可尚未走遠,公子不怕?”
明珠夫人看著趙嘉關門的動作,表情都顯得有些不自然,忍不住詢問道。
看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趙嘉,她這一刻心情頓時有些恍惚和難以接受,上一次或許是一場意外,可這一次明明是她的主場,怎么趙嘉還敢這么放肆,她就搞不懂了。
“我只是想與夫人聊聊,又不是要做什么事情。”
趙嘉臉上的笑意略顯促狹,頗為玩味的打量了一下此刻的明珠夫人,打趣道。
耍流氓也需要分寸。
一味的耍流氓可就真的成流氓了。
明珠夫人皺了皺眉頭,抬手抱胸,阻擋趙嘉那仿佛能穿透的眼神:“……你想聊什么。”
她不覺得自己和趙嘉有什么好聊的。
趙嘉走到明珠夫人身前,看著她防備的眼神,有些好笑的詢問道:“夫人好像很怕我?”
他莫名想到了原著里的劇情。
穿著性感睡衣的明珠夫人撩撥韓非,那時候的她可是游刃有余,宛如一條美艷的毒蛇,吞吐著蛇信,調戲著眼前的獵物,若非當時紅蓮將韓王安勸走,或許韓非唯有拼命這一條路了。
可就算韓非動用了逆鱗劍,也改變不了他的處境。
因為從他與明珠夫人共處一室的時候,韓非的結局便已經注定,這是一個死局。
“怕?公子說笑了,本宮為何要怕你。”
明珠夫人狹長的眸子微冷,宛如受驚的美女蛇,卷縮著身軀,防備著趙嘉的偷襲,同時心中也在考慮,要不要和趙嘉直接動手,或許白亦非并未走遠,只要驚動了他,拿下趙嘉不是什么難事。
“我很好奇,夫人與韓王安之間是什么關系?”
趙嘉猛地上前一步,逼近明珠夫人的同時,抬手攔住了對方揮過來的一掌,那纖纖玉指縈繞著黑紫色的內力,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打量了一下,輕笑了一聲。
“夫人還是這么兇。”
“松開!”
明珠夫人扯了扯胳膊,美目兇狠了幾分,沉聲的說道。
趙嘉體內強橫的內息化作內力涌出,直接順著明珠夫人的胳膊涌了過去,瞬間震散了她指尖的內力,看著兇狠的明珠夫人,輕聲的說道:“夫人就這么討厭我嗎?”
“你覺得我會喜歡你嗎?”
明珠夫人眼中閃爍著冷意,嘲諷道。
“討厭也比忘記好。”
趙嘉松開了明珠夫人,甚至主動的拉開了身位,看著防備自己明珠夫人,輕嘆道:“我對夫人并無惡意,只是單純的喜歡,夫人既然不喜歡我,那我日后注意分寸便是。”
他說著便是轉身離去。
明珠夫人目光微閃,盯著趙嘉離去的背影,眼中的防備沒有絲毫消減,直到趙嘉推開殿門走了出去,她才愣了愣。
趙嘉竟然真的走了?!
走出百香殿的趙嘉閉目沉吟了少許,目光看向了一個方位,旋即便是走了過去。
他入宮可不僅僅是為了見明珠夫人,天澤的解藥同樣是他此行的目的,而在入宮之前,他便已經利用巽蜂的能力,將毒蜂放入了宮中,此刻,這些小可愛已經跟上了白亦非。
只要搞清楚白亦非在宮中的居所,他便可以順藤摸瓜的找尋到天澤的解藥。
至于救不救,還得再看看。
至少眼下,趙嘉對天澤的興趣不高。
趙嘉雖然很想利用天澤去收服百越之地的異族,可這步棋是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情了,比起收服百越的異族,他現在更需要考慮眼前的利益,天澤若是不死,他如何得到驅尸魔等人的效忠。
給他們豎立敵人,才能讓他們心甘情愿的為自己效力。
“找到了。”
趙嘉睜開眼睛,目光看向了一個方位,緩步走了過去,至于此行會不會被白亦非發現……大不了見面再談談。
他目前與白亦非之間沒什么利益糾紛,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
明珠夫人另說。
白亦非在韓王宮的居所距離百香殿并不遠,畢竟此處乃是他日常進食的場所,往日里他但凡有所需要,都會來此地吸食出自的鮮血。
在這方面,白亦非是當之無愧的老變態,比姬無夜還要變態一些。
至少姬無夜不會干出這種吸血的事情。
“嗡”
一只小巧的蜜蜂落在了趙嘉的肩膀上,翅膀輕顫的聲音極為細微,傳遞著特殊的訊息。
這是巽蜂從羅網之中學到的特殊法門,修煉這種蟲術,不但需要秘法,還需要與之匹配的天賦,二者缺一不可。
說起來,巽蜂也是一個人才。
可惜,這個世道最不缺少的便是人才。
趙嘉身形一閃,收斂氣息,隱藏在了房屋的角落位置,以他特殊的感知能力,可以在白亦非感知他之前,提前感知到對方的方位,只要與對方保持距離,白亦非就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
他頗有耐心的等待,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亦非才從大殿內走了出來。
待其走遠。
趙嘉閃身進屋,回憶了一下原著的劇情,便找到了密室所在。
掀開地磚,一躍而下。
“呼”
冰冷的寒霧肆意,隨著趙嘉深入,片刻之后便見到了一具被無數艷麗蝴蝶包裹的少女。
少女身段輕盈曼妙,姿容清秀,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沉睡在冰柱之上,慘白的肌膚毫無血色,唯有心口的位置,無數蝴蝶正在吸食少女的心頭血,那心口的位置,更是有著一個類似于蟲繭的東西,宛如活物一般。
“……白亦非,你這種人還真不配活在世上。”
趙嘉看著眼前這極為唯美的一幕,心中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他雖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見到這一幕,依舊被觸動了。
片刻之后。
趙嘉搖了搖頭,收斂了心思。
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從來不缺少所謂的畜生,對比之下,白亦非還算一個頗為不錯的畜生。
比爛的時代啊 趙嘉自嘲了一聲,旋即閃身上前,掏出懷中的小瓶子,將‘解藥’取下,隨后絲毫不留戀,身形爆退,根本不給這群蝴蝶圍攻的機會,幾個閃身間便躍出了密室,同時將地板恢復原狀。
至于白亦非回來會不會發現,那就與他無關了。
沒有證據的事情,他可不會承認。
何況。
眼下盯上這解藥的人可不少,白亦非可不能說他拿的。
若他真要找麻煩。
趙嘉也不介意讓驚鯢陪他玩玩。
拿到解藥,趙嘉也沒有繼續待在白亦非的房間,憑著強大的感知力,他迅速的向著冷宮的方位掠去。
對于韓王宮,他最熟悉的地方便是曾經的鄭國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