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姆斯帝國國都。
某處極為寬敞的地下圓桌旁,坐滿了一個個深藏在陰影之中的人影。
“萊頓死了。”
坐在首座右手邊的人影出聲道。
其沉重但又帶著威嚴的聲音,讓原本在地下小聲討論著的人紛紛聲音一滯,朝著他望去。
注意到所有人投來的視線,那人將雙手放在了圓桌上。
照進來的湛藍燈光下,露出了一雙蒼老干枯布滿皺紋的手。
“死在了布姆希城。”
凌厲的目光,自陰影之中投射而出,環著在場的所有人繞了一圈后,回到了自己的雙手。
下面,頓時響起各異的聲音。
“鴿派的人做的?”
“不可能!鴿派雖然跟我們不對付,但他們也不可能知道萊頓的行動,他可是以晉級需要捕捉第六只靈獸為由請的假。”
“的確。”
“而且,以鴿派的行事作風,他們完全會通過別的途徑對付萊頓,而不是擊殺。”
“盯梢、勒令遣返,甚至做出一些什么算計我都不意外,偏偏是擊殺”
對于鴿派擊殺萊頓的行為,下面大部分的人都抱遲疑態度。
雖說,他們與鴿派是派系敵對。
但這么多年的爭斗,也讓他們早就摸清楚了鴿派一群人的行事作風。
他們絕對是以保守為前提來做事的。
如果鴿派的人發現了萊頓在布姆希城的行蹤,找到他,然后參他一本“過度遠離崗位”絕對就能讓萊頓喝一壺。
畢竟,萊頓雖然有正當的理由請假,但希姆斯帝都與布姆希城的距離過于遙遠,這樣遠離崗位可以算違紀了。
屆時,鷹派的人要么以強硬的態度在堂上做出回應,要么就是讓步部分利益,或是軍隊上的,或是政權上的。
擊殺萊頓,絕對是利益最小化的行為。
一名正常的政客,或是派系之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畢竟。
雖然一名新晉的六階御靈師實力強大,并且手握部分軍權,但對整體的局勢而言,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與其殺了他,倒不如用萊頓來換取更多的利益。
“或許.是布姆希城的某個組織做的?”
“愚蠢!真到了生死關頭,萊頓也不必藏著掖著自己的身份,布姆希城哪個組織敢對他下死手?”
“我倒是不關心萊頓怎么死的,誰殺死的,我更在意的,是萊頓死后,我們答應那位的事情,接下來由誰去接手?”
在場的都是人精,而且一個個還都是政客。
一個人的死亡,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只要別影響大局。
至于說,坐在首座右手旁人影的心情,他們倒是也都能理解。
因為那人是布萊斯家族如今的組長,萊頓是其家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之一,這次晉升六階御靈師,只要再沉淀一段時間,再由家族出面想辦法給他弄點功勛,被授勛上將那幾乎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屆時,布萊斯家族在軍方的話語權將會更大,家族的影響力也將更加出眾。
而上將和中將,看似只是差了一級,但在希姆斯帝國的官員體系中,卻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中將,只能算是中高層的將領,擁有在內閣說話的權利,卻也只是說話而已。
但上將,只要通過運作,那是有機會可以坐上內閣一個席位的,也是有資格競爭伯爵乃至更高爵位的,那才是整個帝國妥妥的上層人物。
這樣的損失,哪怕是布萊斯家族家大業大,也格外心疼。
可很顯然。
圓桌旁的人,只是短暫地替萊頓惋惜了幾句后,就將注意力放在了萊頓死亡后的那份“工作”上。
利益,才是真正讓他們都能坐在這里的原因。
砰!!
聽著下面不斷爭論著派誰去接替萊頓的“工作”,首座右側座位的老者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如狼一般的眸光逐一掃過下方眾人,一字一頓道:
“既然原本是我們布萊斯家族的任務,那么就只能由我們家族繼續接手!”
他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聲音。
“老家伙,話可不是這么說的,既然你們的人連事都沒做就是失敗了,那應該給我們一點機會了,你說是吧?”
說話的,是坐在首座左手邊的人影。
也是在場少數能與布萊斯家族抗衡的家族之一。
“你!”
布萊斯族長坐直聲音,聲音中壓抑著怒氣。
篤篤——
卻聽一聲脆響,打斷了所有人的爭論。
只見。
那深深陷進首座之中,從未出聲的人,手指輕輕叩著圓桌邊緣。
他所發出的動靜,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停下了爭論,抬眼望去時,眼底帶著幾分敬畏。
“既然是布萊斯家族的失誤,那就由布萊斯家族來彌補。”
首座濃濃的陰影之中,一道還算年輕的聲音響起。
而他的話雖然聽起來輕飄飄的,聽不出生氣與否,但他的話語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既然殿下都發話了,那自然遵從殿下的意思。”
左手邊那原本與布萊斯族長爭奪的人,立刻就放棄了本次爭搶。
下方的人也紛紛出聲道:
“是,殿下!”
“多謝殿下。”
布萊斯族長誠懇地感激道。
下一秒,他的身體微微一僵。
只覺得首座上投來一道目光,讓他感覺背上汗毛微微立起。
“一可再,但再不可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布萊斯族長面色一正,極為認真道:
“布萊斯家族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殿下!”
“阿冰,你有沒有感覺,最近這天氣好像有點好得過分了。”
布姆希城,李長安坐在花園的躺椅上,抬頭仰望著天空。
蔚藍色的天空之上,一輪曜日熠熠生輝,在它旁邊的紅月以及藍月都顯得那么渺小。
最特別的,無疑是那空中橫跨而過的一條巨大“天河”,其中郁郁蔥蔥,仿佛倒映著一片翠綠色的海洋。
萬里晴空之下,那一條綠色天河顯得極為醒目。
“有嗎?”
在花園旁攤開了操作臺的蔣冰一邊調試著器具,一邊抬了抬頭隨口道。
“沒嗎?”
李長安反問了句,他虛扶了扶隱形的“分析單片鏡”。
“我怎么感覺,那‘天河’的森林里,好像有東西在奔跑呢。”
蔣冰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說道:
“又不是誰都有跟你一樣的‘分析單片鏡’,你看得到的東西,可不代表我們看得到。”
“也是。”
李長安聳聳肩,拿起旁邊桌上的飲料小小地喝了一口。
不管“天河”之中是否有異樣,這些都該是上面的人所需要擔心的事情。
這是真正的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不過,最近教里確實發現了不少外來人的影子。”蔣冰又說道。
“嗯?”
“都是東大陸人,聽口音大概是帝都來的。人,不少。”
李長安摸了摸下巴。
“別的勢力什么反應?”
“能有什么反應?平時帝都來的人也不少,就是這段時間稍微多了點,人家也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更像是來送錢的.”
“想辦法找到兩個身份相對高一點的,盯著看看。”
“沒問題。”
蔣冰應了聲后,長吁一口氣直起身,將手中一根螺旋交錯的權杖朝著李長安丟去。
“搞定了,你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李長安一手抓住權杖,眉頭微挑。
從他的衣服袖口中,一根根細弱發絲的木枝緩緩延伸而出,纏繞盤旋在了權杖上。
很快的,“樹神權杖”與“冰火之歌”再次融合。
同時,李長安稍稍感應權杖的變化后,臉上露出一抹贊嘆的笑容,感慨道:
“不愧是你。”
經過蔣冰的打造,原本屬于萊頓的庇護屏障與空間戒指,完美地與權杖整合在了一起,并且彼此的作用不產生任何沖突,而且副作用也完成了統一。
現在,這根權杖不僅具備樹神權杖的所有功效,冰火之歌的所有功能,還結合了一道能維持一分鐘的絕對防御屏障,以及可以隨時開啟的隨身空間。
副作用嘛 現在的這根權杖,是個靈核吞噬大戶!
非常非常大的那種大戶!
好在,對現在的李長安而言,這樣的靈核消耗他完全承擔得起。
別說是樹神教了,單單是他現在身上所攜帶著的大量靈核,就完全不用操心權杖的消耗。
聽著李長安的稱贊,蔣冰勾了勾嘴角。
“不過你要注意了,權杖剩下的‘接口’已經不多了,你以后如果再想融進去什么器具,就要考慮權杖是否能承載得下了,畢竟.它從本質上來說,不算一件四階鑒限之器。”
最近在出差,更新量有點無法保證,抱歉,出差回來之后盡快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