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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最親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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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飛走的……”

  彼得羅夫垂直90度仰望天空,烏云密布,就好像他的前途一般。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啪——”

  甜妹真是客氣,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如果這也是獎勵的話,彼得羅夫應該高興。

  沒錯,他高興的臉都腫了。

  “你想為他拖延時間嗎?”

  甜妹打量著鼻青臉腫的毛汗,瞇著眼睛質問道:“或者我應該懷疑你們真是自己人?”

  “呵呵——”彼得羅夫雙手被銬在一起,全身疼的忍不住搖了搖腦袋,“就算我現在告訴你,你確定能追得上他?”

  “我說過了,用不著你教我做事。”

  甜妹膝蓋跪壓在彼得羅夫的胸口,抬起頭瞅了一眼周圍,這些匪徒均已伏法。

  “如果你不珍惜我給的機會……”

  “砰——”

  甜妹只覺得耳邊一熱,隨即便被爆炸開來的“西瓜汁”糊了一臉,口感有點咸。

  她能明顯感覺到膝蓋下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力量,就像漏了氣的氣球一般。

  不,不僅僅是漏了氣。

  “臥倒!隱蔽——”

  一陣槍聲過后,現場瞬間亂了起來,跟隨甜妹安娜來的史塔西干警紛紛就近選找掩體。

  至于那些被捕的匪徒,此時誰還顧得上他們,大路朝天,讓他們死的遠一點。

  現場唯一站著的,就只剩下剛剛憤怒起身的安娜了,她完全不敢相信,對方敢在史塔西的眼皮子底下動手,竟然如此的囂張。

  “隊長!隱蔽——”

  “滾開——”

  安娜用力推開撲過來的小隊長,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她心知道就算追過去也是徒勞無功,對方很有可能已經走遠了。

  但是——她不甘心啊——

  “保護好那些人——”

  只來得及交代了一句,安娜便踩著皮靴跑遠了,小隊長招呼著其他人趕緊起來,自己則努力追了上去。

  他不放心,隊長一個人過去可能有危險。

  至于說現場,這么多人在,還能再出什么事,還有什么事能比現在更夸張,更惡劣。

  史塔西成立以來,還沒遭遇過如此強度的偷襲,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難道真是對面?

  “婊子養的——哈——”

  很顯然,安娜來晚了,七層高的建筑物頂部只剩下一顆來不及帶走的彈殼,以及……

  “隊長,看這里——”

  小隊長沖上樓頂,見天臺上只有隊長一個人,便立即開始了搜索工作。

  如果說此時的GFJ都是被閹割過的孬種,那史塔西還是有兩個硬漢的。

  有,但是不多,甚至依靠女人撐起門面。

  誰讓安娜的父親是GFJ的副主官呢,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大人物。

  安娜從小便接受父親的高強度訓練和系統化教育,本來應該去部隊歷練的,結果陰差陽錯地進入到了史塔西這個情報部門。

  如果說僅僅靠關系便能位居高位,那這句話不足以形容安娜的強悍。

  能在男人窩里打出一片天地,她靠的可不是二兩胸脯,實打實的真刀真槍。

  她可是憑借實力與成績走到今天的,但也正是在今天,她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到底是誰干的——”

  安娜內心燃燒著熊熊怒火,再搭配臉上紅的白的就快要風干了的“偽裝”,看起來像是地獄使者,前來索命一般。

  “會不會是殺人滅口?”

  小隊長聽得出也看得出隊長急了,連忙分析道:“從現場來看,兇手應該沒到多久。”

  他指了指天臺上晾曬著的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顯然這里經常有人光顧。

  如果這樣考慮的話,對方不可能長時間在這里蹲守,那一定是突然襲擊了。

  “他并沒有吐口。”安娜倏地回過頭,看著手下強調道:“但他就要吐口了。”

  “也許正因為如此——”

  小隊長遲疑地看向她,提醒道:“接下來那些匪徒……應該問不出什么了。”

  “真是該死——”

  安娜的憤怒無處發泄,用力踹了一腳護欄,發出“咣當”的聲響。

  他們不是刑警,沒必要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只要確定目標便可以不擇手段地執行。

  關鍵是,他們既不知道天上飛走的那個是誰,也不確定剛剛開槍的這個是誰。

  或許這兩件事是一個人做的?

  又能開飛機,又能使用狙擊步槍,還能從十幾人的圍堵中全身而退……上帝來了嗎?

  “這種子彈好像是……”

  小隊長從安娜的手里接過那枚彈殼,皺眉講道:“好像是蘇方剛剛列裝的SVd啊?”

  “你確定?”安娜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看了一眼小隊長,又從對方的手里拿回彈殼,仔細觀察著問道:“你用過那種步槍?”

  “在訓練營見過,很不錯的精確射擊步槍。”小隊長認真思考著解釋道:“因為摸不到那把槍,我倒是仔細觀察過它拋出的彈殼。”

  “走,回現場。”安娜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招了招手便快步下了大樓。

  “通知給當地警方,盤查可疑人員和車輛,不能讓對方這么輕易跑掉。”

  安娜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回到現場,因為剛剛認識的彼得羅夫真死了。

  廢話,腦袋都碎了,人還能活著?

  只是她咒罵對方的話這么快就應驗,讓安娜有些無所適從。

  甚至小隊長提醒她趕緊洗一洗臉的時候,她都恍惚著沒聽見。

  “酒館酒保和酒客都能證明,是一個疤臉外國人喝了兩大瓶白蘭地做的這個案子。”

  當他們趕回到現場,留在這里的隊員很好地執行了程序性的工作。

  其他小隊負責人聳了聳肩膀,道:“他們一致認為對方是在耍酒瘋。”

  “兩大瓶白蘭地?”安娜皺起眉頭講道:“是不是他們喝多了,說話這么離譜。”

  “就這個問題我問了很多人。”負責人無奈地攤了攤手,道:“可事實就是如此。”

  “酒保說一群黑頭發的外國人走進來見了一個本地人,然后剛剛被爆頭的那個家伙便走進酒館找對方的麻煩。”

  “然后呢?雙方火拼了?”

  安娜推開負責人,邁步走向已經被爆炸波及到的酒館大門,想要進去看看。

  “并沒有,他們只是拼了酒。”

  負責人隨著安娜亦步亦趨地解釋道:“酒保說剛剛被爆頭的那個拼輸了,放了一句狠話便離開了。”

  “你剛剛說他們是外國人。”

  安娜回頭瞅了負責人一眼,問道:“他們講什么語言。”

  “中文,我已經確定過了。”

  負責人聳了聳肩膀,道:“所以酒保對他們的談話內容知之不多。”

  “我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來頭。”

  安娜回過頭,推開酒館的大門走了進去,酒保正在被重復審問,滿臉的驚悚和疲憊。

  “聽我說,伙計。”她雙手按在了桌子上,看著酒保的眼睛講道:“我需要你告訴我那個疤臉外國人做了什么。”

  “不知道,沒看見。”酒保從來都是個聰明人,也知道自己只是個小人物。

  他很坦誠地講道:“我就站在吧臺里面,能看到的范圍有限。”

  “但我知道那個疤臉外國人出去以后外面發生了爆炸和槍擊。”

  就在眼前這位甜妹隊長瞇起眼睛準備發飆的時候,酒保又很知趣地講道:“他拿著一把AK47走了進來,還對同行的客人說了什么。”

  他非常嚴謹地介紹了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不知道的一律不瞎猜,更不會亂說。

  “你確定是一把AK47?”安娜懷疑地看著他問道:“你用過這種槍?”

  “沒用過,但見過。”

  酒保再一次聳了聳肩膀,道:“您應該看得出來,我就是個服務生。”

  “然后呢?他們做了什么?”

  安娜沒好氣地問道:“他們借了這里的電話?”

  “是的,在這之前他們借了我們的電話,打給了警局,說是這里遭到了襲擊。”

  酒保坦然地介紹了當時的場景,以及那些人離開后的情形。

  “你說你不知道后來發生的事?”

  安娜有點忍不住要發火,今天遇到的糟心事已經夠多的了,還要跟這種人廢話。

  “當然,外面放煙花,我不往吧臺下面鉆難道還跟著出去看熱鬧嗎?”

  酒保理所當然地講道:“我只看到他拎著步槍走進來,怎么出去的完全不知道。”

  “也就是說——”跟進來的小隊長皺眉質問道:“一見到他手里的步槍你就跑了?”

  “沒跑,這里是我的陣地。”

  酒保真貧啊,他指了指吧臺講道:“這處吧臺經過特殊處理,一般的子彈打不透。”

  “全是廢話,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安娜站直了身子,對手下的幾個負責人講道:“唯一能確定的是疤臉男參與了戰斗。”

  “這個人去哪了?”小隊長皺眉問道:“如果上了車,那些人為什么不追?”

  “天上。”安娜指了指頭頂講道:“這疤臉男很有可能就是飛走的那個。”

  “這——怎么可能——”

  小隊長疑惑地講道:“他不是被圍困的一方嘛,怎么會主動給咱們打電話?”

  “也正是咱們幫他解的圍,不是嗎?”

  安娜邁步往外走,邊走邊說道:“走吧,我知道該去哪里找他了,相信找到他以后,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了。”

  “你是說——”兩個小隊長跟了上來,其中一個追問道:“是那個疤臉男制造了汽車爆炸事件,這些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對嘛?”

  “不對,疤臉男只是有這個嫌疑。”

  安娜在上車前點了點手下的胸口提醒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案件,所以不要意氣用事,更不要沖動行事,對方的身份很麻煩。”

  “有多麻煩?”就在小隊長幫安娜關閉車門前提問道:“還有我們史塔西解決不了的麻煩?”

  “呵呵——”安娜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拽上車門對司機講道:“走,去德累斯頓城市花園酒店。”

  “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

  三臺警車趕到德累斯頓酒店,這里平靜的就像熟睡的嬰兒,沒有一點波瀾。

  小隊長有些好奇地追問著剛剛跳下車的隊長安娜,他立功心切。

  “你知道從現場離開的車隊去了哪里嗎?”安娜回頭看了一眼小隊長,見對方搖頭,無奈地耷拉下眼皮,講道:“我也不知道。”

  “連我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地,卻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你說他們的身份復雜不復雜?”

  這么說著,她已經帶著人走進了酒店大廳,眾人這幅模樣卻是把侍者嚇了一跳。

  “抱歉,這里是城市花園酒店。”

  門口的值班經理很快便攔住了他們,提醒道:“我們有自己的保衛部門。”

  “我是史塔西德累斯頓分局行動隊隊長。”安娜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卻是讓值班經理皺起了眉頭,因為安娜還化著妝呢。

  “隊長,您先去衛生間洗洗臉。”

  小隊長很懂事地將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同時輕聲關心了背景深厚的領導。

  安娜這個時候已經察覺到了值班經理異樣的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隨即便噦地一聲,差點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當看著她小跑著去了衛生間的方向,值班經理等人面面相覷:我長的這么惡心嗎?

  還是……這位女同志懷孕了?

  “我們來找一個疤臉男。”

  小隊長比比劃劃地解釋道:“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懷疑他參與了一場連環爆炸案。”

  “請你們配合一下,告訴我他在哪。”

  “疤臉男?”值班經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同時也確定了他的證件,但沒有松口。

  看著值班經理將自己的證件交給其他人,并且輕聲交代去打電話驗證,小隊長手都氣哆嗦了。

  “他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家伙,如果因為你們拖延時間造成了嚴重后果……”

  “這里是城市花園酒店。”

  值班經理固執且傲慢地強調道:“我們有自己的保衛部門,能確保酒店的安全。”

  “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小隊長抬起手點了點他,瞇起眼睛放了狠話。

  這個時候領班小跑著過來,在遞過兩本證件的同時又在值班經理耳邊嘀咕了什么。

  眼看著值班經理又在打量自己,小隊長也是很傲嬌地別過頭去,不想看他了。

  “怎么樣了,有結果了嗎?”

  安娜面色慘白地走了回來,眼里已經有了血絲,明顯剛剛經歷了一場心理折磨。

  小隊長抬了抬下巴,示意了對面的值班經理講道:“剛剛驗證完咱們的證件。”

  就在安娜皺起眉頭準備發飆的時候,值班經理并沒有搭理不講好話的小隊長,而是將證件遞給安娜,非常認真地強調道:“我們這里確實有一位客人符合你們剛剛的形容。”

  還沒等小隊長往前沖,他又歪了歪腦袋講道:“但我確定那位先生做不出你們所說的那些事,這太荒謬了。”

  “做不做得出不是你說了算的。”

  安娜毫不客氣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前面帶路,帶我們去找他。”

  值班經理歪頭看了看剛剛被對方拍過的肩膀,微微皺起了眉頭。

  城市花園酒店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就能搗亂的,但按照規定他必須配合對方的行動。

  “這邊請。”

  值班經理很有涵養地帶著對方走向電梯口,嘴里叮囑道:“請注意言行舉止,不要影響到在這里的其他客人休息。”

  “住在這里的能有什么好人——”小隊長明顯對民主德國的富人很不感冒。

  但他的話卻引得值班經理的鄙夷和蔑視。

  安娜卻是沒有說什么,她也知道現在需要對方的配合,更不能在這里搞事情。

  如果真有案子發生,那他們過來怎么作妖都沒有問題,但現在不行。

  “你就等在這里,我們確定他攜帶有超常規武器。”走出電梯,安娜再一次拍了拍值班經理的肩膀,勸他留在這里,準備自己上。

  值班經理卻先一步攔住了他們,皺眉提醒道:“我剛剛講過了,不要做出格的事。”

  “這里我說了算,否則我會通報酒店管理層,向你們史塔西總部質詢此次行動的目的和資質。”

  “好,你不怕死我還怕什么。”

  安娜撓了撓眉梢,她現在就想見見那個疤臉男,看看對方是個什么貨色。

  所以值班經理說什么她都不在意,只要見到目標人物。

  值班經理見他們不再魯莽,這才走到房門前輕輕扣響。

  原本小隊長是想踹門的,卻被身后跟來的服務生提醒道:“這里的門價值3000馬克。”

  “鑲金邊了嗎?”小隊長在值班經理怒目而視下訕訕地放下了自己的右腳。

  “嗯,誰啊?”房間里傳來了略顯不滿的聲音,是一個男的,說什么他們聽不懂。

  值班經理換上了恭敬的表情,隔著房門用法語解釋道:“李先生,本地史塔西分局的幾位同志想找您了解一些情況,請問方便開門嗎?”

  還不等房間里的人回答,他又講道:“如果您已經休息了,我可以請他們明天再來。”

  啪嗒——

  房門打開,李學武穿著格子睡衣睡眼朦朧地走了出來,打量著門口的眾人似乎有些困惑,“什么史塔西?史塔西是什么?”

  “別裝……”當小隊長看到他臉上的疤痕時便要開口,卻被安娜懟了一杵子,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酒店方面的容忍度有限,再這樣下去對自己十分的不利。

  就算能拿到領導的調查手續,那也得等到明天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了。

  “先生您好,我是史塔西德累斯頓分局行動隊的隊長。”安娜用熟練的法語向李學武做了自我介紹,同時也打量著他的狀況。

  看起來真像睡著了的樣子,哈欠更是一個接著一個,還有被叫醒的不滿。

  “希望您還沒忘記晚間在格蕾街區的經歷,以及您喝的兩大瓶白蘭地。”

  “我沒聽明白您在說什么。”

  李學武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她問道:“兩大瓶白蘭地?您是在說我嗎?”

  他滿眼錯愕地撓了撓腦袋,解釋道:“我想您是誤會了,我一直都在酒店休息。”

  “呵呵——”安娜被他的話氣笑了,歪了歪腦袋講道:“從中國來的李先生,您很喜歡演戲嘛,可這樣有意思嗎?”

  “你知道我是中國人?”

  李學武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所謂的格蕾街區以及什么兩大瓶白蘭地的事。”

  “需要我提醒您一句嗎?”

  值班經理觀察了李學武一陣后,看向安娜提醒道:“這位先生可完全看不出喝了兩大瓶白蘭地的樣子,他甚至沒有一點酒氣。”

  這還用他提醒?安娜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可是——

  酒保在錄口供的時候其他話說的都很含糊,唯獨兩大瓶白蘭地講的神乎其神。

  他甚至將柜子里的空瓶子示意給他們看,被找回來的酒鬼們也信誓旦旦地保證確實如此。

  可現在眼前的疤臉對上了,酒呢?

  酒店方面無法提供對方進出大門的證據,更無法擔保對方一直在房間里。

  就像值班經理說的那樣,對方無論是身上還是口氣,沒有一點酒氣。

  就算吃了什么水果,或者什么食物,哪怕是灌下去一大桶水,也遮掩不住兩大瓶白蘭地所造成的酒氣。

  話又說回來,一個人能用啤酒杯連續喝掉兩大瓶白蘭地這種話也有些站不住腳。

  那么酒鬼以及酒保所說的疤臉男到底是不是真話?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李學武略作不滿地看了值班經理一眼,道:“再有這樣的事請跟我的秘書聯系。”

  “實在抱歉,先生——”

  “等等——”不等值班經理把話說完,安娜按住了要關上的房門,盯著李學武眼睛問道:“你就一點都不關心你的那些同事嗎?”

  “什么意思?”李學武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甜妹問道。

  “如果沒有我們的保護。”安娜較勁一般盯著他強調道:“那些人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李學武微微搖頭道:“如果你要找我的同事,請跟我的秘書聯系,他會處理好這些。”

  就在他們爭吵的功夫,沙器之已經帶著翻譯趕了過來,伸手攔在了李學武的門前。

  “抱歉,這里我來處理。”

  沙器之同樣不滿地盯向值班經理強調道:“在入住時你們保證過,這里是德累斯頓最安全、服務最好的酒店。”

  “非常抱歉,同志。”

  值班經理就差把腰彎成九十度了,對安娜這些人更是忍耐到了極點。

  “我會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匯報給酒店管理層,希望能得到史塔西總部的解釋。”

  他嚴肅地威脅了安娜一句,幫助沙器之等人將安娜他們隔離開,確保李學武能關上房門。

  就算是這樣,安娜依舊不想放過李學武,高聲提醒道:“去酒館堵你的那支小隊負責人已經被人暗殺了,你只有跟我們合作……”

  “抱歉,請離開這里!”

  酒店方面的安保人員沖了上來,將安娜兩人團團圍住,動作堅決地止住了她的大喊聲。

  “別激化矛盾——”

  小隊長伸手拍開了保衛人員的手,指著對方提醒道:“史塔西辦事,誰敢阻攔!”

  “我提醒過你們,這里是城市花園酒店,我們有自己的安保力量。”

  值班經理被她煩透了,皺眉對保衛交代道:“送這兩位先離開,沒有協查文件不要放他們進來。”

  “明白。”保衛人員眾多,腰上都帶著武器,安娜兩人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再說了,他們都沒瘋,知道這里是哪。

  “先回去再說,這件事沒完。”

  安娜也不用保衛的“請”,甩開手邁步去了電梯的方向。

  小隊長手指了指眾多保衛,聰明地沒說什么狠話便跟著隊長離開了。

  接下來就輪到值班經理不住地向沙器之等人道歉了,這關系到了酒店的聲譽。

  如果住在這里的客人被隨意打擾,那誰還會選擇城市花園酒店。

  沙器之臉色不好,但語氣很友好,這種反差更是讓值班經理感到了壓力。

  他在說了一大堆保證后,更是將安保力量直接部署在了這個樓層的所有進出口。

  沙器之知道他在想什么,卻沒有阻止他,默認了這種雙向保證。

  既然史塔西說這位李先生在睡覺期間出去喝了兩大瓶白蘭地,并且殺人放火,那酒店就得確保李先生不會繼續“夢游”。

  這也是對史塔西的一種支持,也確保紅星鋼鐵集團不會受到騷擾。

  哪里都有老油條,做事能照顧到方方面面,讓人說不出什么話來。

  可是吧,他準備的再充分,人家也得領情啊。

  現在能確定的是,來自中國的紅星鋼鐵集團已經非常的不滿,史塔西那邊也不會感激他們。

  一日一早,值班經理便被領班提醒,昨晚來的那些史塔西探員又來了。

  這一次安娜有所準備,帶來了局里的批準,按程序來執行公務的。

  值班經理在確定對方執法的正確性以后便沒再干擾,這已經超出他的工作范圍了。

  至于說樓上,他還是強調,不允許打擾到其他客人休息。

  換句話說就是不讓他們上樓。

  安娜也沒打算上樓,就在大廳里找了一張沙發坐了下來,很有耐心地等著對方下來。

  李學武起的很早,是在酒店提供的健身房里練了一陣這才下樓吃的早點。

  當然了,早點是在二樓,他并沒有見到安娜等人,真正碰面的時候已經是準備出門了。

  “李先生——”

  當李學武西裝革履穿著高檔呢子大衣,帶著考察團隊走出電梯門的時候,安娜帶著人迎了上來。

  早就有所準備的酒店安保團隊一直盯著這邊,只要雙方發生沖突,他們便會上前制止。

  幸好,史塔西一方并沒有昨晚那般全副武裝來勢洶洶的姿態,態度也平和了許多。

  李學武打量著眼前的女人,挑眉問道:“昨晚忘了問你的名字,女士。”

  “安娜貝爾·馮·霍亨索倫。”安娜打量著與昨晚狀態不同的疤臉男,自我介紹道:“您可以稱呼我安娜隊長,或者安娜女士。”

  “嗯,您來找我有什么事嗎?安娜同志。”李學武并沒有按她的自我介紹稱呼,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道:“我趕時間,還有工作要做,希望您不要影響到我們的行程。”

  “當然不會,我就是奉命來保護你們的。”安娜嘴角上揚,笑著看向李學武講道:“我和我的同事會一直保護你們。”

  “您也知道,昨晚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您也許不知道,昨晚那個案子的兩個關鍵人物從法蘭克福機場搭乘一架飛機飛走了。”

  她挑了挑眉毛,看著李學武講道:“您也不希望德累斯頓再發生那樣的危險事故,對吧,先生?”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李學武帶著隊伍邁步向外面走,嘴里講道:“我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

  “不,你需要。”安娜追著李學武的腳步提醒道:“你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誰?上帝嗎?”李學武走出大廳,就在秘書給他打開車門的時候,回頭看向安娜笑著問道:“你們的上帝有幾個師?”

  “不要褻瀆上帝,你沒有那么好運。”

  安娜微微瞇起眼睛,顯然對他的話不是很感冒,也證明她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信自己,還是信一個連自己都救不了的人?”李學武聳了聳肩膀,邁步上了汽車,嘴里笑著講道:“要不要信我們國家的神?”

  “如果你想發財,可以信財神;如果你想保平安,可以拜關羽,如果你想求子……”

  李學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挑眉問道:“聽您剛剛的介紹,您還單身是嘛?”

  他拉上車門,打開車窗看向她講道:“不如晚上喝一杯?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喝兩大瓶白蘭地?”

  “真是作死小能手啊——”

  看著高級轎車離開,安娜撇了撇嘴角,拉開同事開過來的汽車門把手上了轎車。

  “走,跟上去,盯死他們。”

  “他們跟上來了。”

  沙器之從后視鏡里發現了車隊后面的尾巴,不止一臺車。

  “無所謂,不用管他們。”

  李學武現在依然有點昨晚的后遺癥,他知道那個安娜為啥追著他不放了。

  酒氣可以消失和掩藏,但火藥味兒卻是怎么都洗不掉的,皮膚會有殘留。

  如果你無法理解,那么想一想過年放鞭炮時就算沒親自點火,一走一過身上的火藥味也會濃那么一陣,就是這個原理。

  他確定自己回到酒店以后洗澡了,也換掉了自己的衣服,但這種火藥味還是會有殘留。

  不過沒關系,史塔西招惹不起KGb,同樣不希望破壞來之不易的合作關系。

  他又沒對普通人下手,就算出現傷亡也是對面那些法外狂徒,東德有什么好計較的。

  再一個,恐怕東德方面也無法理解他是怎么脫身的,甚至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他。

  天黑,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再說,見過他的都是些酒鬼,那些人說的話又怎么能拿到桌面上來當證據呢。

  所以,史塔西管不了KGb,更不想他搞事情,便要橫插一腳在中間,膈應兩方。

  “對方已經知道咱們的人離開了。”沙器之提醒道:“會不會有別的動作?”

  “東德嗎?不會的。”

  李學武翻看著手里關于德累斯頓地區鋼鐵工業發展和技術相關層面的文件,嘴里解釋道:“他們失去的僅僅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哪里會大動干戈影響了現在的合作。”

  “那個彼得真的這么重要嗎?”

  沙器之皺眉懷疑道:“我們了解了一下東德的光刻技術發展狀況,問題有很多啊。”

  “他們的光刻膠嚴重依賴進口,常年因為禁運而被迫中斷生產。”

  他側著身子同李學武匯報道:“產能就不用說了,土辦法搞出來的東西產能僅為西德產品的20,完全沒有可比性。”

  “而且他們的人才流失嚴重,這里幾乎不怎么重視芯片產業,很矛盾的關系。”

  “這就是東德啊——”

  李學武笑了笑,頭也不抬地講道:“一個被迫分裂的國家,能有什么大出息。”

  “不過咱們不能太狂妄。”

  他敲了敲手里的文件,看向沙器之強調道:“就算不及西方產能的光刻技術咱們也沒有啊,我可沒能耐再去西德搞一套來。”

  “是,您說的沒錯。”

  沙器之笑了笑,講道:“真能培養出屬于咱們自己的光刻技術成果,也許能在芯片領域有所突破。”

  “這是我最大的愿望。”

  李學武看向車窗外古老的建筑,這里難道沒挨過轟炸嗎?盟軍的飛機眼瞎了嗎?

  你要讓李學武講光刻技術,他能說的頭頭是道,因為上官琪給他普及過這方面的知識。

  其實光刻技術原理非常的簡單,電子束與光殊途同歸,都具有波粒二象性。

  行,就說到這,再多說一句都是廢話。

  他搞不懂的技術彼得能提供從頭到尾的研發原理和解決辦法,科研所也不缺少這樣的技術人員和設備,需要的僅僅是通往成功的路。

  現在路有了,搞不搞得出來就看集團準備投入多少了,這個項目他可不打算拉贊助。

  說無人機技術蘊藏著千億市場,在李學武看來,光刻技術比無人機技術更值得私藏。

  這玩意兒很容易造成技術泄露,可跟無人機是兩碼事,無人機對外銷售,光刻機能嗎?

  反正短時間內紅星鋼鐵集團絕對不會做光刻機產品進行銷售,賣芯片不好嗎?

  今天李學武的行程非常緊湊,先是到德累斯頓區的里薩、格勒迪茨等鋼鐵企業考察鋼管生產技術,還得聽隨行專家的評估報告。

  如果技術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他可以就地開展談判工作,因為今天他要轉的地方不僅僅是鋼鐵工業,還有德累斯頓的電機、電子以及儀器制造等機械工業。

  光刻機不能賣,但數控車床還是可以賺大錢的,東德的數控發展沒那么快,至少蘇方有所保留,或者說蘇方的數控發展也很緩慢。

  毛子就是毛毛躁躁,在這種精密技術上就是比不得懂小禮缺大德的小鬼咂心眼多。

  其實今天的考察并不存在指向性,完全是來都來了,廣撒網罷了。

  他要的光刻技術已經帶走了,現在屬于摟草打兔子,反正今天必須逛完。

  來東德他只有幾個目的,依次是船舶制造工業、汽車制造工業、光學電子工業以及機械工業。

  如果有時間,他還想通過合作能拿到化學工業和食品工業的技術。

  比如說被他一桿子支到最東北的京城化工,這就是個很好糊弄的老大哥嘛。

  “不要停,跟進去。”

  安娜擺手示意司機不要管前面的保衛,跟上前面的車隊進廠區。

  沒想到,對方的車隊真是來考察工業項目的,她還以為是跑路了呢。

  “領導,他們跟上來了。”

  沙器之下車以后,發現后面的尾巴也跟著進了廠區,同樣下車跟了過來。

  李學武站在車旁回頭望了一眼,微笑著招了招手。

  安娜不理解他的行為,眉毛挑了挑,但還是走了過來。

  “怎么,這么快就認識到安全的重要性了?”

  她嘴角微微翹起,笑著問道:“需要我們提供什么幫助嗎?”

  “你對這里了解多少?”

  李學武示意了走過來的工廠負責人,輕聲問道:“可以幫我調查一下他們的背景和生產情況嗎?”

  “……”安娜無語地抬起頭,看這個不要嗶臉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底氣敢跟自己提出這種奇葩的要求。

  李學武卻是不以為意,笑著同對方伸出了手,客氣著招呼道:“您好,我是紅星鋼鐵集團的代表,叨擾了。”

  “歡迎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

  廠長很客氣,真拿他們當同志了,握手的時候很有力度,看來是工人出身。

  李學武也沒拿甜妹安娜當外人,抬手便示意道:“為了確保此次行程的安全性,我請來了史塔西駐德累斯頓地區的負責人,也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安娜女士。”

  等會——

  安娜瞪大了眼睛,自己什么時候成他最親密的朋友了,這么介紹自己有點曖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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