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數據化身體的緣故么？”
低頭看向手中的元嬰，方墨眼底也流露出了一絲思索的神情：“我沒有丹田或者經脈之類的東西？”
是的沒錯，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問題來源了。
畢竟自己的身體并非血肉之軀，而是由一大堆游戲數據強行模擬出來的。
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個空殼，方墨這副與人類無異的外觀也不過只是一個模型，可以遵循他的意志自由變換，至于內里……則是一片黑暗般的虛無。
沒有血肉，骨骼，更沒有內臟之類的器官。
不過這對于他的生活并無影響，方墨不僅可以胡吃海塞，隨時開導，甚至有時候受涼了還會躥稀。
然而這些都取決于方墨的自我認知。
而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將問題聯想到自己的數據化身軀之上。
因為自己潛意識一直都默認自己是一個正常人……那你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擁有靈根，丹田，或者經脈這一類的東西呢？
“臥槽。”
想到這里，方墨也感覺自己發現盲點了，下意識摸了摸頭：“……該不會是我下意識覺得自己沒有修仙器官吧？”
“你說什么？”
旁邊陳善似乎也注意到了方墨的不對，雕像的神情中隱約流露出了一絲疑惑。
“俊杰兄，我感覺這元嬰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方墨倒也沒打算隱瞞，直接掂量了一下手里半透明的方塊小元嬰：“你不是說元嬰跟本體緊密相連，然后還可以感應天地規則嗎？”
“對啊。”
陳善的雕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你難道沒感覺到嗎？”
“我集貿也沒感覺到啊。”
方墨直接一攤手：“我這修的該不會是個假仙吧？你這功法難不成是從抄來的盜版……”
“胡說八道！”
陳善的雕像聽到這里也急了：“云月觀的心法乃是我嘔心瀝血才創作出來的，怎么可能會是假的？！”
“那我這修出來的元嬰也不對勁啊。”
方墨直接反問道：“你不是說元嬰期是修真者的分水嶺嗎？壽元大增，神識暴漲，元嬰與肉身緊密關聯，還能領悟一絲天地規則什么的……這些我都沒感覺好嗎？”
“嗯……”
陳善見狀似乎也思索了起來：“這不應該啊？”
“總之我不管。”
方墨很干脆的一甩手，將元嬰遞向了陳善雕像的方向：“你趕緊想一個解決的辦法，不然我就出去宣揚你們風月觀的功法有毒，給我元嬰的小腦瓜子都給練方了……”
“這……”
陳善想了半天，最后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難道因為你是域外天魔的緣故？天道法則對你不生效？”
“這玩意兒還跟天道有關系？”
方墨正研究手里的元嬰呢，此刻也是下意識一抬頭：“怎么？你們本地修真者不愿意被天道意志壓榨……然后天道意志就引進了一堆域外天魔？”
“呃……”
“我們域外天魔不受因果桎梏，甚至還有天道意志賜予的雙修道侶。”
沒等陳善把話說完，方墨就若有所思的摸起了下巴：“然后你們本地修真者卻要天天挨雷劈，在各大宗門里面卑躬屈膝，就為了獲得那么一丁點向上晉升的靈氣資源，甚至都無法保證自身血脈的傳承與延續……”
“別說了。”
對面陳善的雕像似乎冒起了陣陣黑氣。
“那現在我該怎么辦？”
方墨再次攤手：“你這邊好歹也是個本地人，幫我想想招，能不能讓我跟個正常人一樣好好修煉。”
“你別急，我先想想。”
那說實話陳善也有些不太懂這個，但還是認真思索了起來：“其實按照我剛才的觀察來看，你的修煉過程并沒有問題，就是表現的有些奇怪，因為我們修士不管金丹還是元嬰都非常脆弱，絕對不會輕易掏出來……”
“所以呢？”
方墨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再教你一些基礎的法術，煉丹，還有駕馭飛劍的手段，你先試試自己能不能掌握這些東西。”
陳善想了想提議道：“如果你能順利的施展法術，控制飛劍，煉制丹藥，那就說明你對靈氣的掌握沒有問題，可能只是因為你們域外天魔與修真者體質不同，所以元嬰的表現形式也不一樣……”
“哦，那也行。”
方墨點點頭，對方提出的建議倒也合理。
“那你且聽好了。”
陳善的雕像聲音逐漸認真了起來：“首先就是法術，很多人成為修士之后所學的第一個法術就是馭物。”
“這不僅能用來駕馭飛劍，遠程送物，取物，還是很多大神通的基礎，等日后修煉有成，甚至可以借此施展移山填海的大神通。”
“你給我等會兒……”
然而聽到這里，方墨卻忍不住一揮斷道：“你這個也太基礎了吧，就沒有那種帶一點攻擊力的法術嗎？類似雷訣之類的東西？”
“你有靈根嗎？”
對面的陳善聞言直接問了一句。
“啊？”
方墨也愣住了，下意識的摸了摸頭說道：“這我也不太清楚啊？”
“你找些紙筆和朱砂過來，我教你用靈力畫一張鑒靈符。”陳善想了想說道：“你只需要取一滴血落在上面，就可以測試自己有沒有靈……”
“等等。”
然而還不等陳善把話說完，方墨就打斷道：“……我設上面行嗎？”
不遠處的陳善聽完人都傻了，還以為自己沒聽清，不信邪的又重新問了一遍：“你……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導上面行嗎？”
方墨反問道：“反正你們修真者也總是說一滴那玩意兒十滴血，實在不行我兌十倍水稀釋一下呢？”
“……你tm有病吧？！”
陳善是真有點繃不住了，直接吼道：“不想修真你就別修了！你這域外天魔簡直一點也不尊重我們修……”
“那我也沒辦法啊。”
方墨聽到這里，也是直接拿刀劃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你說要滴血測試靈根，那老子tm總得有血才行吧？”
“嗯？”
看到方墨胳膊上漆黑的裂口，陳善也懵了，隨即他就想起了剛才方墨徒手掏金丹的操作，語氣明顯有些驚疑不定了起來：“……你們域外天魔體內竟然連精血都沒有嗎？！”
“只是沒有血而已。”
方墨收起刀，手上的傷口也幾乎在一瞬之間恢復如初：“至于另一個還是有的……”
“啊？？？”
那這一時之間陳善也有些不會了。
“你先別愣神了。”方墨提醒了一句：“難道沒有靈根就學不了攻擊類法術嗎？修真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呃……”
陳善反應過來解釋道：“其實倒也能學，但靈根與法術屬性一致的話威力會更大，同時掌握的速度也更快一些。”
“就比如金靈根，對御劍術之類的就會有額外加成，火靈根或陽靈根的修士，發動火焰類的術法則威力更強，除此之外像是雷靈根與雷訣，土靈根與土遁類的道法，水靈根對施云布雨的加持……”
“哎呀，行了。”
沒等陳善說完，方墨就直接打斷了對方：“哪有這么多說法啊，你就直接教我幾個你擅長的法術就完事了。”
“那好吧。”
陳善也拿方墨沒什么辦法，只好答應了下來：“那你且記好了，首先掌心雷的施展法訣是這樣……”
短短幾分鐘的功夫。
方墨就從陳善那邊學到了幾個簡單的法術。
除了馭物之外，還有焚火咒，掌心雷，外加一個銳金訣。
其實光聽名字就知道這些法術有多么基礎了，好在方墨也不嫌棄，反正他也只是想測試一下實力而已。
于是心念微動之間。
方墨又拎起陳善的雕像飛到了宗門上空。
“先用掌心雷吧。”
雕像中的陳善似乎也習慣這種操作了，此刻開口說道：“正常元嬰期修士的話，如果有雷屬性靈根加持，配合天地法則，哪怕只是一道掌心雷也足以摧毀一座小型宗門了，就比如我之前的風月觀。”
“但考慮到你沒有雷屬性靈根，無法引動天地法則，只是單純依靠靈力硬堆的話，恐怕威力會大打折扣。”
陳善思忖片刻道：“能一擊在月照山上轟出幾丈有余的深坑已是極……”
“掌心雷。”
還不等陳善這邊把話說完，方墨已然抬手甩出一道匹鏈。
呼嘯的雷光宛如一道奔騰的滅世蛟龍，光是粗細就足有幾十人合抱有余，幾乎眨眼間就命中了幾公里開外的月照山主峰。
“轟！！！”
只聽一聲令人心悸的巨響，整座月照峰都徹底爆開，無數雷光將山巖轟碎，蒸發，放眼所及盡是熾烈的白光。
緊接著就是一道蘑菇云緩緩從山峰上升騰而起。
灼熱的沖擊波朝四面八方擴散，草木化作飛灰，塵埃與巖石蒸汽肆意激蕩，且不說周圍受到了怎樣的影響，此刻月照峰已然徹底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半截低矮的山腰……并且到處都是幾近爆沸的熔巖河流。
“這……”
“……啊？”
看到這一幕，方墨和陳善幾乎同時愣住了。
“不是哥們。”比起陳善，顯然還是方墨的反應速度更快一籌，此刻直接扭頭看向了旁邊的雕像：“你們修真界的尺度是不是有問題啊？這tm是幾丈有余的深坑嗎？”
“我還想問你呢。”
陳善也忍不住開口反問了起來：“你這才剛結嬰，法術威力怎會如此驚人？”
“我哪知道。”
方墨直接就是一攤手：“……你讓我用我就用了唄。”
“這……”
說實話陳善此刻也有點懵了：“你……你確定自己沒使用其他力量體系嗎？”
“肯定沒有啊。”
方墨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隨后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指環：“我要是用這玩意兒的話，估計比你們這本土的天雷勁兒還大，大陸架都能給你劈穿咯……”
“這樣。”
陳善再次陷入了沉思：“難道是我想錯了，你身為域外天魔并非沒有靈根，而是表現形式與我們不同……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
“那是什么意思？”方墨問。
“因為身體結構不同，所以你們修煉的方式或許與我們不太一樣。”陳善不確定道：“你們沒有血液，經脈，甚至連神魂之類的結構也不盡相同。”
“所以你們不需要凝練元嬰，不需要將神魂與元嬰融合形成元神，更不需要將元神與肉身結合形成半仙之體。”
陳善用一種推測的語氣說道：“以上這些都是修士們的必經之路，但對你們域外天魔來說卻不需要，所以你們只需要吸納靈氣，就可以盡情的施展法術，不受任何限制，甚至還能直接引動天地共鳴……”
“哎？”
方墨下意識的摸了摸頭：“居然是這樣嗎？”
他也不是傻子，此刻也聽明白陳善話里的意思了，簡單點來說就就是自己體質特殊，所以不需要走元嬰化神合體大乘這種升級的路子。
他只要單純的吸納靈氣，就可以發動法術，不僅威力與那些有靈根的修士差不多，并且施法時還會引起天地共鳴，也不需要自己主動去感悟什么天地規則，這個世界會主動幫自己提升法術威力。
“根據古籍記載，域外天魔恐怖如斯，以前我一直不太清楚這其中的原因。”陳善深深的嘆了口氣：“現在我終于明白這其中的原理了……”
“臥槽，這tm當域外天魔也太爽了吧？”
方墨聞言也樂了：“我現在突然有點理解那群農具了啊，整個幫會加在一起湊不出三個爹的玩意兒，結果被天道意志接過來當域外天魔不僅靈氣管夠，還各種開綠燈，巴西牛排吃到吐……”
“……你能閉嘴嗎？”
旁邊的陳善雖然聽不懂，但他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天道的不公。
“哈哈哈好。”
方墨一邊憋著笑一邊點了點頭：“那咱們先不談這個了，我記得你應該還有點煉丹的技術來著……”
“……不如一并教給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