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這狗日的玩意兒。”
方墨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他突然有些后悔之前訂下的賭約了:“還真是特么給老子挖了個大坑啊……”
“坑?什么坑?”
旁邊的白河道人聞言有些疑惑:“道友你又在小聲嘀咕些什么呢?”
“哦,沒事。”
方墨趕緊擺了一下手:“我記憶還有些混亂,所以總是控制不住說一些奇怪的話……道友請繼續說。”
“好吧。”
白河道人點點頭,也沒多想些什么:“雖然我也承認,我們正派偶爾也會犯一些小錯誤什么的,但遠遠沒有那些魔門歹毒兇狠……”
“這么兇殘的嗎?”
方墨聽到這里,也是有些意外的摸起了下巴。
“道友,接下來我就要為你介紹魔門了。”白河道人說到這里突然面色一凜,語氣也沉了下來:“接下來你將會見證這世上最極致的惡,這很有可能會打破你對修真界所有的美好幻想,甚至道心破碎也不無可能……你準備好了嗎?”
“但說無妨。”
方墨直接一揮手說道:“我堂堂正道人士怎可這般畏懼魔門之威?”
“好。”
白河道人緩緩點頭:“那我就說了。”
“細說。”
“首先就是七大魔門之首了,整個北域規模最龐大,影響力最強,行事手段也最為殘忍的北魔門。”
白河道人說道:“與南圣門不同,北魔門曾是一個不入流的魔道門派,在一次被十大正道圍剿之下,北魔門高層被盡數殲滅,可就在它即將覆滅的時候,一名叫違爾訓的魔門弟子卻橫空出世。”
“他使出了一招叫作萬千觸須終結一切的絕招,全身爆出萬條血肉大手,同時操演萬件魔門神兵重創三千正道高手。”
“據說那一刻連天地都為之失色,無數魔兵遮天蔽日,并且那名弟子全身上下毫無弱點,丹田,心口,頭顱,哪怕被飛劍貫穿無數次也攻勢自如,體內如同蘊養了三千道嬰……最終正派只能撤離,對方也由此被稱為史上最惡魔頭。”
“而他所使的功法,也就此成為了北魔門最強的邪功。”
“禁神之招,異天途,修煉者可將域外天魔的禁忌之力加持己身,就此淪為異類,遁入邪途,肆意改造自己的肉身,靈智,他們認為只有褪去凡胎人形,才能更接近傳說中的真仙境界。”
“違爾訓……”
方墨聽到這里也是眼角一抽,說實話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死侍的真名就叫韋德·溫斯頓·威爾遜,也就是說北魔門也是被這活爹給魔改的。
“哎,可惡至極啊!”
只是白河道人卻不清楚這些,此刻說到這突然一拍大腿:“我本想咒罵這些魔修手段粗劣的,可偏偏他們行事詭譎,每個北魔門修士的底牌和招數又都截然不同,極難針對,尤其是門內大能……各種秘法著實強到令人心生忌憚。”
“好了好了。”
方墨聞言順勢安慰了一句:“這幫魔修多行不義必自斃,道友莫氣,還是細說一下其他六大門派吧。”
“嗯,也好。”
白河道人緩緩點頭:“那我就跟你介紹一下其他門派吧,道友你可曾聽聞過癡修一脈?”
“癡修?”
方墨好奇道:“那又是什么?”
“這一脈的修士講究以情入道,主打癡于一物,可能是一把劍,一朵花,一首詩,一件事,亦或者是一個人。”
白河道人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嚴格來講癡修本身并不算魔道中人,但你也知道,極致的癡……就代表心智方面可能會有些問題,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發瘋,畢竟為了癡迷的東西,他們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這個感覺其實還好……”
還不等方墨開口把話說完,白河道人就繼續說了起來:“而且我之前應該也跟道友說過了,我們正派七宗之一的無情谷,其實就是一名癡修大能被女修奪走全部修為后,破而后立一手建立的。”
“哦,這個你之前講過了。”
方墨抹了把臉:“死寺威德大僧的分天道符嘛,這個我熟……”
“但有一件事我還沒跟你說。”
白河道人繼續說道:“當初這名癡修大能破而后立,建立了無情谷之后,全體癡修都因此陷入了無盡的惶恐之中。”
“他們害怕自己所癡迷的東西,終有一日會背叛自己。”
“在那之后,癡修一脈陷入了空前的低谷,甚至曾一度差點在修真界之中銷聲匿跡。”
“但也就在大家都將這一脈修士徹底遺忘的時候,突然一名癡修橫空出世,他提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理論。”
“即……我癡即我在。”
“他說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于自身實力不夠,癡修不僅要癡,還要自身夠強,他以癡情道的強橫精神力量開創出了一套功法,拋棄靈根,法器,丹藥,只以強橫的自我意志強行駕馭天地靈氣,舉手投足間皆有摧山填海之能。”
“那位修士將這套功法稱之為……癡場轉動。”
方墨當場就懵了。
“自從癡場轉動出現之后,癡修的地位便一躍而起。”
白河道人繼續說道:“尤其那位修士還說了,癡修不可違背本心,必須時刻遵從自己內心的癡念……簡單點來說就是想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把所有憤怒都傾瀉在雙拳之上,將這天地間的一切不公都用這雙鐵拳狠狠糾正。”
“自己癡迷的女人不喜歡自己,打到喜歡就可以了。”
“女修士設局分走了自己的大半修為,那就重新修煉到更強的境界,將她打至跪地,把失去的東西重新奪回來就好了。”
“看這個世界不爽,那就把整個世界都打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只有這樣才能成就無上癡情大道。”
說到這里,白河道人也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神色:“……雖然癡修一脈很難修煉,人數極少,但有時候他們造成的破壞甚至連北魔門都自愧不如。”
“那倒確實。”
方墨有些無力的捂住了臉:“畢竟他們會癡場轉動……”
“這就是魔門第二大宗的癡情島了。”
白河道人同樣嘆息一聲:“其實就連這座島都是他們自己搶過去的,北境中部曾經有一座連綿不絕的巍峨山脈,但有一名叫做陸歌的癡修,他無比喜愛自己飼養的一只化形靈鳥,為防止凡人誤闖山林,于是干脆將這十萬大山憑空撕裂,然后搬到海上去了……”
“然后這就成為了癡修一脈的傳統。”
“自此之后,癡修大能都會精心挑選一片自己看得上的福地,將其強行撕裂,然后坐落在那座巨型山脈附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癡情島。”
“實在是太勁了。”
方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評價道:“沒想到修真界竟有如此顛佬,這下可真是值回票價了呀……”
“好了,先不提這個了。”
白河道人搖了搖頭:“接下來我們來聊一聊千煉萬花宗吧,這個宗門可是我們九天煉同派的死敵……”
“哦,好。”
方墨點點頭:“道友細說。”
“千煉萬花宗本是與我派一脈同源的宗門,奈何卻誤入歧途,不仔細鉆研煉器之法,卻反而大力吹鼓丹道,真是其心可誅!”
“呃……”
看到白河道人這一臉氣憤的樣子,方墨也有點奇怪,說實話他不懂為什么煉丹就一定是邪道了:“這……道友能詳細講一下嗎?為什么煉丹就一定是天理難容呢?”
“因為他們為了煉丹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白河道人咬牙道:“他們所追尋的丹道簡直有悖人倫,不僅經常拿一些生材活人煉丹,還用外門弟子和普通人測試丹藥毒性。”
“拿活人煉丹么?”
方墨點點頭,那這個確實挺缺德了,跟道詭里面的丹陽子也沒什么兩樣。
“不僅如此,他們還開發出了令人成癮的丹藥,副作用極大的強化丹藥,以及專門給外門弟子服用的,用來將他們馴化成耗材的毒丹……”
說到這里,白河道人也稍微回憶了一下:“哦對,我想起來叫什么了!”
“好像叫叢雨丸。”
“……啥?”
方墨一聽整個人明顯也愣了下。
“千煉萬花宗,弟子只要入宗就送一把叢雨丸。”
白河道人咬牙切齒道:“這個丹藥是只給外門弟子吃的毒丹,表面上擁有易筋洗髓的功效,但實際上卻會讓人變得順從,愚笨……其實這個毒藥的原名叫從愚丸,是一個叫曹陂的長老煉制而成的,后來卻被其他魔修美化了一番。”
方墨沒說話,只是一昧的陷入了沉吟。
“這就是我說他們歹毒的原因了。”白河道人看到方墨沉默,于是便繼續說道:“他們擅以丹藥奴役他人,雖然實戰能力不強,但其宗門卻無比富有。”
“他們將外門弟子當做耗材,以從愚丸和成癮丹藥進行控制。”
“部分體質特殊的外門弟子會被喂以天材地寶,淪為人丹,被送進宗內大爐制成保顏丹之類的靈藥。”
“另一部分資質平庸愚鈍的弟子,則會被常年投喂成癮丹和副作用極大的九龍丹,強行提升修士實力,最后淪為一群毫無主見的炮灰,甚至連死后的尸體都會撿回去做成肥料,用來種植靈草。”
“臥槽……”
“不僅如此,他們為了讓丹藥更好的吸收,還開發出了液體九龍丹,然后用一種特殊的法器直接打入修士體內,可以讓丹藥的效果達到九成……”
“注射?九龍丹?”
方墨一聽頓時驚呼了起來:“好家伙……那他們的頭頂是不是尖尖的啊?”
“哦?”
白河道人一抬頭:“道友的記憶難道還有一些殘余保留下來了?”
“這……”
“沒錯,因為劣等丹藥的副作用極大,所以很多千煉萬花宗的外門弟子都飽受丹毒之苦,不僅頭頂變尖,壽命甚至還比凡人要短上幾巡。”
白河道人深深點頭道:“此外千煉萬花宗還與其他魔門進行丹藥往來,讓本就難以對付的各個魔門更加棘手,更何況他們的丹藥煉制之法也極為歹毒殘忍……所以這宗門簡直可以說是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
“好吧,我大概清楚了。”
方墨揉了揉內心:“……那么其他四個魔道門派呢?總不能比這還兇殘吧?”
“道友此言差矣。”
白河道人緩緩的搖了搖頭:“七大魔門作惡多端,其惡行簡直罄竹難書,只是為惡的形式各有不同罷了……但所有魔修都同樣該死。”
“就比如劫教吧。”
“截教?”
方墨下意識摸了摸頭:“……通天教主都給我干出來了?”
“道友誤會了。”
白河道人重申了一遍:“我口中的劫教,其劫字實為劫難,浩劫之意。”
“哦,懂了。”
方墨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所以他們信仰劫難,要給全天下帶來滅頂大劫,因此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魔修?”
“差不多。”
白河道人點了點頭:“劫教眾修煉一種特殊的功法,叫浩天劫典,與其他功法不同的是……他們每一次晉升都會觸發一次天道制裁,降下一道雷劫。”
方墨一聽直接愣住了:“不是這能有啥用啊?自虐狂嗎?”
“道友有所不知。”
白河道人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雷劫乃是天道降下的無上制裁,是修真者的大劫,渡過了就得道成仙,失敗了就萬劫不復。”
“渡劫者必須獨自扛過雷劫。”
“如果一旦有人相助,那么雷劫也會將另一個人納入其中,并根據對方實力,降下對方無法承受的天雷懲罰。”
“可這群瘋子卻參透了天道的這部分機制。”
“他們會利用丹藥壓制自身修為,在決一死戰時強行突破,并以此引動天雷。”
“雖然只是金丹期的修士,可一旦他們沖入敵陣強行突破,那么天雷就會鎖定這片區域所有的修士,天道的機制就是這樣,所有人都必須被迫抗下這一道無法承受的雷劫,甚至連逃都逃不掉。”
“啊這……”
“根據南圣門宗的滌魔天碑記載,始仙歷九百一十一年間,南圣門靈脈圣地,摘星與拜月兩座仙樓曾高聳入云。”
“就在正道七派齊聚雙樓,商討如何對應魔門威脅時,幾名劫教弟子腳踏飛劍,在北魔門的幫助下強行闖入護宗大陣,然后在兩座仙樓外強行突破,頃刻間萬雷天降,放眼所見一切皆化為齏粉……”
“……仙史稱其乃千古第一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