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明向爺爺辭行的時候得知了喬遠江猝死的消息,汪老剛剛給喬老打去電話表示慰問,看得出汪老的心情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認為喬遠江的死也是針對兩家的報復行動之一。
汪建明勸慰道:“爺爺,生老病死誰都逃不過,只是這次發生在咱們身邊,喬叔叔的死是個意外。”
汪老道:“前幾天去喬家見他還好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唉!”他為老朋友感到難過,兩個兒子,一個失蹤至今,估計兇多吉少,一個又在被調查的過程中猝死。
汪建明道:“有些病是檢查不出來的。”在他看來喬遠江以這樣的方式落幕,總好過因違紀受到審查,雖然汪建明并不清楚喬遠江犯過什么錯,可既然相關部門找到了他,就證明他的問題很嚴重。
汪老語重心長道:“為官者斷不可以權謀私,你要時刻將這句話放在心中。”
汪建明謹然受教:“爺爺放心,我從進入體制那天起就沒想過利用職權為自己和家人謀求任何的利益。”
汪老道:“權力越大面臨的誘惑也就越多,圍繞你身邊笑容可掬的那些人多半不是你的朋友。”
汪建明道:“爺爺,我本不該這么快就走。可……”
汪老打斷他的話:“你身為東州一把手,你不走,東州怎么辦?家里的這些事情我們能夠解決。”
汪建明深知汪家現在面臨的問題絕不像爺爺說得那樣輕松,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得到解決的。
汪老也明白他不會相信自己的話,拍了拍汪建明的肩膀道:“回去吧,你留下也幫不上什么忙,去做該做的事,做正確的事。”
汪建明點了點頭,這時候汪正道過來了,他也是因為喬遠江去世的事情專程來請教父親的。
汪建明打了個招呼,起身離去。
汪正道等他走了,方才低聲道:“爸,喬遠江去世了,我要不要去一趟喬家?”
汪老瞪了他一眼:“你覺得合適嗎?”
汪正道有些尷尬道:“我和他雖然有過不快,可畢竟咱們兩家的交情擺在那里,不去慰問總說不過去。”
汪老道:“你喬叔最不想見的人中可能就有你。”
汪正道對父親的這句話并無異議,畢竟他過去曾經利用喬遠江的把柄幾度要挾喬遠江,甚至逼迫他出面重提汪建成和梅如雪的婚約,這次喬遠江被叫去調查雖然不是他的緣故,但是不知道喬家會怎么想,追溯往昔,喬遠山的失蹤和他也不能說毫無關系。
汪老嘆了口氣道:“你喬叔不想外人打擾,遠江的事情就這么了結了,你以后不可再做文章。”
汪正道苦著臉道:“爸,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再說我一直當遠江是我大哥一樣。”
汪老道:“我們三個的關系你們都清楚,因為我們,你們這些小輩也成為了朋友,可后來……”汪老又嘆了一口氣,他懶得費這個口舌,也沒必要說下去,兒子若是將喬遠江當成大哥也不會鬧出那么多的不快。
“爸,等這件事了結,我就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給建成,從此退出生意場,陪著您老游覽祖國的大好河山。”
汪老搖了搖頭:“你自己去吧,我老了,老的走不動嘍。”
“那我就在家里陪您。”
汪老望著兒子:“怎么變得突然這么懂事?”
汪正道感慨道:“爸,我這些年給您添了太多麻煩,現在想想真是不孝,您老必須要長命百歲,讓我有時間來彌補。”
他握住父親滿是皺褶的手。
汪老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臭小子,搞得那么煽情,行了,打起精神,當務之急是把建成的事情處理好。”
汪正道點了點頭:“我們沒看錯人,純良這小子做事雷厲風行,這兩天正在動用579局的力量展開大調查,我和喬如龍的公司都被查了個遍。”
汪老疲憊道:“具體的事情就不用說給我聽了,我會盡力支持你們,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最近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他難免有些擔心,這個潛在的對手不知還有什么陰招在等著他們。
“爸,您放心,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
汪老道:“遠江意外病逝,小雪應該會回來吧?”
汪正道恭敬道:“肯定會回來,您老說得對,這種時候,我還是不要去打擾喬家為好。”
汪老道:“不打擾才是最大的尊重。”
喬如龍并沒有如愿離開,他剛剛調轉車頭,就被一輛車迎面攔住去路,兩名男子下車來到他面前,向他出示了579局的證件,要求他現在隨同他們回去接受調查。
喬如龍氣不打一處來:“579局有什么了不起?我大伯死了,我現在要回家料理他的喪事。”
對方一點都沒有給他面子:“喬先生,我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希望你能夠配合。”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們只好對你采用強制措施。”
“你敢……”
喬如龍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擰住了他的胳膊,將他的身體壓在了車身上:“喬先生,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喬如龍怒道:“無法無天,你們要考慮后果。”
喬如龍再掙扎也無濟于事,面對兩名訓練有素的特工,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不過喬如龍只是被帶到了公司總部的辦公室,他自己的辦公室,不過此刻有人正坐在他的位子上,背朝著大門,望著落地窗外的風景。
喬如龍正奇怪是誰這么囂張。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喬總真會選地方,從這里可以看到整個紫禁城。”
許純良緩緩轉過身來。
喬如龍瞪圓了雙眼,怎么也想不到代表579局要找自己談話的人是他。
許純良沖著那兩名特工道:“讓你們去請喬總,怎么這么粗暴?小心喬總投訴你們。”
喬如龍冷哼一聲:“許純良,你搞什么?”
許純良道:“坐下說。”給了個眼神,兩名特工放開了喬如龍,然后退出門外。
喬如龍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胳膊,雙手伏在桌面上,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地望著許純良,表情仿佛要一口將他吃了。
許純良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是579局的特派員。”
喬如龍不屑道:“你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你只要記住,你侵犯了我的公民權利,只要我愿意,隨時可以將你告上法庭。”
許純良道:“喬總,你的確有這個權利,可你最好搞清楚,我既然敢帶人來查你,就有足夠的把握證明你有問題。”
“我有什么問題?”
“你當年借殼香江投資公司收購長興的事情這么快就忘了?”
喬如龍呵呵笑道:“我還以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那件事和我無關。”
許純良道:“齊爽跟你也沒關系?”
喬如龍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他怒視許純良,這小子竟然拿自己的私生活來威脅自己,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可真卑鄙。”
許純良道:“別這么說,我怎么說也對你有恩,我忘了,你這個人喜歡恩將仇報,居然擺了我一道。”
喬如龍感覺許純良指的是醫生資格證的事情:“許純良,我沒有耐性陪你廢話,我大伯去世了,我要回去料理喪事,你最好馬上放我走。”
許純良道:“知不知道我們怎么找到你的?”
喬如龍沒說話,心中也有些奇怪,難道他們這些人早就等在公司樓下,看到自己的車馬上攔截?
許純良道:“你剛才和誰通話?”
喬如龍用沉默表達自己的抗拒。
許純良道:“任天野怎么這么關心你?你們倆什么關系?”
喬如龍道:“許純良,你過分了!”
許純良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任天野從你手中買下股份,把你從長興那個爛攤子里面解脫出來,他卻不肯收購汪建成的股份,讓汪建成繼續留下的目的應該和你一樣,就是利用汪建成來制衡汪建明。”
喬如龍道:“你是不是聾子,我說過我和那間公司沒有任何關系。”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表面上齊爽,潘衛東,汪建成是投資公司的股東,可有些東西是禁不起查的,喬如龍,你這個人也真是不長記性,出車禍差點死了,還不接受教訓。”
喬如龍恨恨點了點頭:“我有沒有聽錯,你在教訓我?”
許純良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剛剛查出,赤道資本的欒玉川表面上是創立者,可實際上他只是一個白手套,他是在為一個霓虹財團打工。”
喬如龍皺了皺眉頭:“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感興趣,欒玉川我聽說過,可這個人已經死了。”
許純良道:“沒錯,欒玉川已經死了,他還有個叫田中玉成,欒玉川死后,田中玉成只繼承到了他的一小部分遺產,赤道資本的管理權落入了任天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