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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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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訊室里,陳岳然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的數次犯罪交代的一干二凈。

  他在警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想交代了,押送他的禿擊隊員給按住了。于是,到了審訊室,陳岳然交代的更快更徹底……

  他是真的怕被人安上什么奇怪的罪名。

  天然的警惕性,讓陳岳然將自己的刑期從緩刑增加到了三年——他是習慣性的順手牽羊,偷陽光超市的東西不是第一次,也談不上處心積慮,只是他日常善于觀察,然后在某個閑暇的找了女人的夜晚,順手做了一票。

  陳岳然甚至沒有認真的選品,而只是搬運了整箱的貨品,就是因為自己的超市能方便的銷贓,既然能賣得出價格來,他就純當進貨了。

  整個審訊中,陳岳然用“順手”,“忍不住”,“沒意識到”之類的詞語,為自己解釋了很多。

  但負責審訊的民警并不是很關心這些。

  教具的教學任務完成了,它再說什么是,做什么,意義也就不大了。

  大禮堂。

  江遠給大家展示著本案提取回來的各項數據,再將偵查過程一一復盤。

  這是很細致的過程,也是離開了警校以后,大家很少會有的經歷了。現實情況是,警察忙碌的根本偵破不了全部的案件,別說全部案件了,能夠將領導交辦的案件和各類惡性案件全部偵破,已是優秀中的優秀了。

  放在命案必破之前的年代,許多命案偵破不了,也只能放著。

  至于當下,沒有明顯謀殺特征的溺亡尸,往往就很難變成案件。臺河工作小組成立起來,為什么各方響應,不僅是因為江遠的名氣使然,河里的尸體,也真的是警方最不喜歡的尸體類型了。

  大禮堂里,滿滿當當的坐了兩三百號人,跟一間大階梯教室一樣。

  來聽課的人很多,有的是相關單位的,有的是慕名而來的,也有的是來拉關系的,不一而足。

  而在江遠和黃強民這邊,也是來者不拒。

  清河市局日常搞個培訓,規模可能都比這個大,也就是縣局作為基層一線,搞培訓的比較少,大部分時間都是被培訓,但有江遠加成,理由也是足夠支持了。

  也不用說別的,單單江遠的那些一等功的獎章,就足以作為開班授課的理由了。

  另一方面,黃強民也有長袖善舞的一面,來的人多,他同樣歡迎。

  坐在大禮堂的第一排,黃強民更是展開一個筆記本,卻不是做記錄,而是準備起了自己的工作報告。

  《實戰練兵年》!

  這是黃強民給這次活動起的名字。活動本身是沒有變化的,也不需要任何人因此而做出任何的改變,但給一個合理的名字,這個活動就顯得更有意義了。

  江遠也講的極順,一個小案子就像是被解剖了一樣,每根骨頭,每條肌肉都分離的干干凈凈,底下的民警們聽的也極順。

  案子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盜竊案,使用的方案也都是熟悉的方案,江遠教的則是更流程化一點。

  大部分人自然是更喜歡流程化的。動腦筋這種事,偶爾搞一下是挺有意思的,年年月月日日的工作都要動腦筋,這就是很多人不愿意的了,也不符合人性。

  另外,工作態度或者謹慎細致等等,做思想工作的時候要抓緊,做業務的時候就得放寬了看。

  小案流程化就比較容易解決類似的問題。

  江遠的教學目的也不是篩選出有掛青年,就是以提高效率為主。

  同樣是小案子,現場采集證據的優劣,直接印象案子偵辦的進度和程度,應該說,尤其是小案件,現場處置的民警的流程化能力,是最重要的。這就好像是交警,現場處理的好,后續基本就沒什么問題,現場處置不好的,后續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就太多了。

  不過,江遠講的再細,一個陳岳然也不夠拆解的。

  很快,江遠就講到了尾聲。

  下方的民警,肉眼可見的有了一些騷動。

  論抓機會什么的,民警絕對是個各行業中的翹楚。

  隨著江遠一句話“就這樣……”落地,坐在前排的一名民警立即舉起手來,道:“江主任,再講幾個案子吧。我這里有案子可以提供給大家。”

  這種就屬于是算盤珠子打出了爆竹聲的,立即有人悠悠的道:“咱缺的是案子嗎……”

  小禮堂中,發出漣漪般的輕笑,組成了小小的嘲諷潮汐。

  “要做也得是做清河的案子!”來自清河市局的民警接著喊了出來。江遠是寧臺縣的民警沒錯,寧臺縣局也是隸屬于清河市局的,這么算來,江遠自然也是清河市局的人。

  “那就找個清河市局的案子。”江遠現場辦案的次數多了,根本沒有把這當回事,不等競爭起來,就向王傳星點點頭。

  江遠積案專班長期以來,都有在篩選案件。這其中,寧臺縣自己的案子,清河市局的案子,臺河工作小組范圍內的案子是最優先考慮的,接著才是山南省廳和京局,以及各地熟悉的警局送過來的案子。

  王傳星前兩天熬夜做ppt的時候,就順便拉了一個小名單出來,數量只有十幾個,方便江遠篩選,案件的偵破難度且不說,起碼是不踩雷的。

  江遠略略看了一下,就選了第一個案子,道:“咱們就看這個案子。唔……迷奸案,嗯,大家說說怎么做?”

  果然,江遠一做決定,正準備爭論的眾人就停歇了下來,重新進入到了學習狀態。

  而在他提問之后,就有年輕民警迅速的回答:“性侵案的話,首選生物學證據,其次要考慮其他證據,比如現場證據或衣物等等。生物學證據以精液最佳,其次是血液唾液和糞便,然后是各類組織……”

  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民警,對于這種常見的案件處理,流程化的思路還是很熟悉的。

  江遠自然而然的點點頭,再道:“那咱們就過一遍證據。”

  說著,江遠就示意王傳星將相關的照片放出來。

  這差不多也是江遠針對普通案件的流程化處置了,王傳星嫻熟的調出照片,然后一個禮堂幾百號人一起看。

  “寧臺江遠的現場破案?”底下有幾個人,則是竊竊私語起來。

  盡管說,江遠曾經數次進行過現場破案的操作,但對于任何一名警察來說,這都是非正常操作,或者說,是絕對超常的操作。

  大牌專家,沒必要的情況下,也是不愿意承受人前顯圣到人前傻逼的風險的。

  江遠卻是太年輕了,也沒有什么偶像包袱。以他的角度來說,哪怕真遇到破不了的案子,現場露了怯,露了也就露了。

  “大家可以將自己的想法寫成紙條交上來。”這么多人的情況下,江遠也不喊人發言了,用紙條的方式,也更容易讓人調整語言和邏輯。

  有興趣的民警就開始動筆了。

  江遠此時關掉麥克風,轉頭問王傳星:“衛師衎呢?”

  “還在長陽市補課呢。補數學。”王傳星不知道該羨慕還是該嘲笑。

  “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遠程加入這個案子試試看。”江遠還有一個教二代做圖偵的任務未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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